台灣要如何走出困局

《戰鼓擂良雞叫》序

何步正
(《中美論壇》發行人)


1968年,王拓、王曉波、邱立本、甄燊港、鄭樹森、何步正,都還是師大、政大、台大的在校學生。鄧維楨出資,這些在校學生出力,其中,邱、甄、鄭、何都是僑生。《大學》雜誌於是橫空出世。及後,張俊宏、許信良等人加入。而張、許兩人,當時都是國民黨中央黨部的幹事。張宅在和平東路,《大學》雜誌的校對,送給訂戶的工作,就在張宅。都少不了師大、台大的男女僑生的無薪義助。許榮淑教書之餘,燒菜做飯,招待這些義工。及後,張俊宏、許信良、陳鼓應等人,都是黨外,國民黨的黨外要將。

「要正義,為人民,真民主」

50年後,這些人都垂垂老矣,居然重燃「要正義,為人民,真民主」的黨外初心。這一次,張俊宏、施正鋒、游盈隆、許榮淑的黨外,是民進黨的黨外。

2017年,《新大學》網站於焉面世。

台灣和香港,經殖民治理後回返祖國,卻有大不相同的情境。

英國人殖民治理香港百年,一個貧窮的小村,演化為60年代的亞洲四小龍。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大屋頂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台灣歷經中國沿海漢族移民,明清、紅毛、清鄭、日本殖民、日本投降,台灣回歸中國大屋頂下的中華民國。國民政府投入海量人力、物力、兵力抵台,終在60年代和香港並排,共進入亞洲四小龍之列。

1945年前,50多年的現代史,中國大陸戰禍連年。香港和台灣,僥天之倖,離開戰禍,居住這兩地的漢民生活遠為平和安定,來自戰爭造成的心理傷害,生命的悲愴,港台兩地居民,大都沒有太多親歷悽慘的痛苦烙痕。對戰禍的製造者,產生不出強烈的仇恨感。對戰禍的苦難,缺少了一份切膚的哀痛。

漢族,尤其是廣東、福建沿海民眾,用賣豬仔的身價,飄洋渡海。他們手上沒有洋槍大炮,只有蠻強的生命力,赤手空拳,在美洲、非洲、南亞、在香港、在台灣,存活、壯大。香港和台灣的漢族居民,都同樣有被殖民治理的歷史,卻都保留著中國文化的傅承,民族血緣的聯接。但台港兩地居民,對被殖民歷史的回顧和評述,並不完全類同。

1997年香港回歸前。英殖民政府,為香港建水塘,平價廉租屋,普及中文、英文雙語教育,放任中華文化自由生長。開通地鐵,過海隧道,新建亞洲一流的機場。末任港督在最後的一天,也就只是一個小輪船,在小碼頭,不到一個小時的簡單儀式,悄悄然下旗回去日不落帝國。斯時也,香港是亞洲四小龍,一港之地,外銷貿易額可匹敵一個大中國數省的總和。香港人是如此評價英殖治港的,所有這些政績建設,都是治理者用我們香港的地,收我們香港人的稅,理應要做的事。

日本人自中國清朝手下武力奪取台灣,管治台灣數十年。為統治效益,為日本的所謂東亞共榮的殖民之夢,為了收刮原材料回日本,在台建有水塘、鐵路。廣推日文學校,壓抑中華文化,槍殺反日的台灣居民。中華民國收回台灣,帶黃金萬兩,經教人才,有十大建設,清廉治理,政黨輪替執政,偉然有亞洲小龍盛名。和韓國人的不媚日,和香港人的不媚日英美,台灣卻大不一樣。台灣有一些人媚日、親美、仇中。對日本殖民統治,一些台灣居民有多一些卑媚的好感,有李登輝類的「身為台灣人的悲哀」錯亂,進而抗中、反中、仇華,反自己祖宗血脈,忘棄中華文化脈系,訴求台灣獨立。

晚清民初,抵外侮、內戰、抗日,中國大地是血淚交織的艱困日子。香港和台灣,大戰前後,卻例外地遠離戰禍,民強地富,大發韓戰、越戰的戰爭財。如果,在當時,香港和台灣沒有相對穩定的政權,提供了安全發展的機會,這兩地,就沒有條件創造出位列亞洲四小龍的效績。這兩地,香港和台灣,是中國近代歷史,享有能遠離戰禍的獨特的異數異地。但,今天放眼看現實,台灣這異數,這異地的「異」,已蕩然無存,戰爭的風險,烏雲蓋大地。

中國改革開放,設若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穩定政權,擋外侮,禁內亂,財經教育科技因之得以高速發展,就不可能出現,也不可能支撐得住今天世界兩強鼎立的局面。

香港曾經有過港獨的聲音,港獨不在英治下出現。港獨萌芽在1997年回歸前後,有所謂河水不犯井水之說。中國大陸改革開放之後,國力飛躍前進,而香港滯後。香港當時一些政治人物過度自信,高調「兩制」,故意忽略並低估「一國」的重要性,再加上國際背後勢力綜合,終引發港獨暴力之亂。唯,不及一年,中國出力,香港回復平靜,重新出發,港獨終而消音。香港是一個十分開放自由的城市,回歸後,前後有兩次港人出走潮,一次在宣告1997年回歸;一次在動亂之後。第一次出走,不足五年,大量回流,香港房價飆升數倍。第二次出走,流入的人口高過出流人口,樓價企硬、微升。港深廣澳的大灣區前景空前看好,香港國際金融地位企硬,香港作為對內對外的窗口地位依然重要,港深的河套特區是特區中的特區。香港人由是自我認定,他們是居住在香港的中國人。香港,中國東方之珠,繼續光輝耀眼

港人反共不仇華

台灣的台獨,不在日據期,而在中華民國回收台灣之後。初,反蔣,後期民進黨人進一步催化,演化出一批反中反華,到仇中仇華的聲音,媚日崇美到要拿起掃把,街頭巷戰,戰鬥到底。香港人看中國大陸,數分鐘舉步過橋即是,有香港人反共,但不會仇中仇華。台灣有不少人,不跨海看,亦不用望遠鏡遙看,而是固限在自我劃定的時空內,仇視一個自我想像的,虛幻的不真實的中國。為了保護執政和繼續貪腐,睜目自我膨脹,故意誤導民眾,蓄意低估並漠視中國為了統一而投入的軍經實力,和決心要統一的意志力。錢穆感覺香港是文化沙漠,遠渡台灣,要將花果飄零到台灣落地生根,發芽長果。錢老萬估不到,台灣這裡,有人要絕祖棄宗,說這裡是南亞土族,教科書沒有了秦、漢、唐、宋、元、明、清。在這裡,有台灣,有這個國家,沒有了中華民國,要放棄掉中華文化。

香港人已認識到,中國絕無意,更無必要把香港打造成第二個上海,或第二個深圳。香港地位特殊,功能特殊,無可替代。香港就是香港,一國兩制的中國特區的香港。台灣比香港,有遠較優越的實力談在一個中國的大屋頂下的和平共處的條件,中華民國早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有自己的軍隊、憲法,還有一個海峽相隔。但,人權、尊嚴、公平,所有所有,是坐下來談才會有。戰爭之下,就沒有所謂人權和尊嚴,更沒有平等公允,只有絕情殺戮。時間已經不在我們這一邊,在軍事上,在軍心上,我們沒有了A,沒有了King and Queen,我們大概只剩下65432。

媚日台獨是絕症

台獨媚日的氛圍,是絕症,不可能有出路。

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是抗日戰歌(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新的長城;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中華民族抗日,中國軍民死亡三千多萬,比台灣總人口數還要多。中國抗日,是國仇。在中國人民眼中,一個媚日、仇中仇華、要獨立的地區政權,其危害幾近抗日國仇,就再不是骨肉兄弟。骨肉兄弟,不可相殘,但一旦因媚日倚日、仇中仇華,被列入國仇國恨,不再是骨肉兄弟,殺戮就會變得理直氣壯。此所以媚日倚日、仇中仇華的台獨聲浪,危害最大,離兇險的戰禍只有半步之遠。

要謀求永久的和平,只能依靠我們自己。尤其不能自甘為別人的棋子,別人可棄的馬前卒,更不可能相信別人會為你上你的戰場。

「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一大堆台灣培育出來的菁英,在美國,搖著綠旗,為他們的務實台獨副總統吶喊。可是,他們的子子孫孫,黃皮白心的ABC,不能背唸:人之初,性本善。他們卻在海外說三話四。春燕飛去,再也不會回來築巢生蛋。這些台獨人,只會在海外,放言喧嘩。

如果所謂維持現狀,就是這樣子繼續訴求台灣的明獨喑獨,沒有中華民國的Taiwan現狀。繼續媚日反華,仇華仇中,講抗拒,不接觸,不對談。今天的中華民國總統不講「中華民國」,她口中只有「這個國家」,這樣子的現狀,其實是高度戰爭風險的現狀。戰爭與和平,竟然只是舉手投票之間的旋轉門。今天,這種已經是戰爭前奏的所謂現狀,必須打爛、打破。新的中華民國領導人,必須要有能力和決心,打破現狀,堅決不為別人馬前卒,要自主尊嚴,創造新局,建立兩岸和平的基石。只有和平,才能為台灣居民提供安定、富裕、共利的大環境。

媚日倚日、仇中仇華的台獨,讓大陸彼岸捶擂戰鼓天高響。

這裡有識良雞高叫示警,卻必須要能叫醒沉睡裝睡的人。團結合力,扳倒貪腐的政權。

台灣尚有很多春燕飛去不回歸,卻在室外上跳下竄,獨立獨立,呱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