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恐怖」與台灣愛國主義傳統

近代台灣愛國主義傳統當始自甲午之戰後的馬關割台(一八九五年)，在台灣已成朝廷棄地後，「義不臣倭」的台灣人民擁立唐景崧成立台灣民主國，繼續對日作戰。台灣民主國失敗後，義勇軍蜂起，直至一九○二年「後壁林之役」，林少貓被殲滅為止。

在祖國方面，一八九四年甲午戰敗，而有孫中山在檀香山成立「興中會」，是為近代中國革命運動的開始；馬關割台之議傳至北京，而有一八九五年，康有為等進京考試的各省舉人「公車上書」，「不避斧鉞之誅」，要求「誅奸相，絕和談」，要求「變通新法」，而有「康梁變法」，是為近代中國憲政改革運動的濫觴。

一九一一年武昌起義成功，中華民國成立，從一九一二～一九一五年間，台灣又有「林屺埔事件」、「土庫事件」、「太湖事件」、「關帝廟事件」、「東勢角事件」的起義，其規模最大的厥為一九一四年羅福星的「苗栗事件」和一九一五年餘清芳的「噍吧哖事件」。

台胞武裝抗日，是以孤島之力集烏合之眾，迎擊日本皇軍精銳，義軍武器至多不過土銃，或「竹篙兜菜刀」，甚至日軍戰報載竟有僅以削尖之竹竿衝鋒陷陣者，英勇無比，傷亡慘烈，或曰五十萬人，或曰六十五萬人之眾。

武裝抗日運動結束，又有二○年代文化社會運動崛起，喚醒同胞，團結力量，以圖恢復之準備，而與祖國革命運動相呼應，甚而投身祖國革命運動。故自「興中會」起，「同盟會」、「三二九之役」、「中華革命黨」，推翻滿清、北伐、抗戰，無役不有我台灣同胞的犧牲和血淚。

惟自一九二七年，蔣介石「清黨」，發動國共內戰，台灣愛國主義亦為之分裂，有投身於國民革命者，亦有投身於解放革命者，島內亦發生左右分裂。

迨至抗戰軍興，國共合作，八年血戰。一九四五年日本無條件投降，台灣光復，台灣愛國主義不分左右，莫不歡欣鼓舞，重回祖國懷抱，真心誠意願為建設「三民主義的新台灣」而奮鬥。

不意，一九四五年底，蔣介石師心自用，即再度全面發動國共內戰，致使戰後殘破的中國再度遭受戰爭的摧殘，台灣愛國主義亦呼應了全國同胞「反內戰、反飢餓」的抗議，而爆發了一九四七年要民主、要自治的「二二八事件」，蔣介石派兵殘酷鎮壓。

「二二八事件」後，台灣愛國主義不能不對「白色祖國」希望幻滅，而寄希望於正在革命誕生中的「紅色祖國」，亦有我台胞奮不顧身投身人民解放軍，為祖國的解放革命作出犧牲奉獻。

一九四九年，中國人民終於做出了決定，拋棄了蔣介石，成立了新中國。蔣介石只得退居台灣宣佈戒嚴，作困獸之鬥。台灣人民正在等待解放迎接新中國之際，不意，一九五○年，韓戰爆發，美國第七艦隊進駐台灣海峽。

在第七艦隊和《中美協防條約》的保護之下，蔣介石則在島內以「白色恐怖」撲殺政治異己，不但嚴重的摧殘了台灣愛國主義，並且，也為國民黨自己製造了無數的冤、假、錯案。

除了「白色恐怖」外，在美國的扶持下，蔣介石另一方面則是發展經濟建設，從「耕者有其田」，到「以農業培養工業」，而有台灣「經濟奇跡」，而逐步穩定了台灣政權。

美國戰後的對台政策，本是企圖「台灣托管」、「台灣自決」而「台灣獨立」，從控制台灣到控制中國沿海港口，到控制中國。在戰後，內戰與冷戰的二重體制下，鞏固台灣基地牽制中國大陸，這是美國與蔣介石的共同利益；但是，台灣無論托管、自決或獨立，雖能將兩岸的分裂長期化、固定化，卻因將動搖蔣介石政權的正當性和合法性，而不能為蔣介石所接受。從蔣介石到蔣經國在台的三十九年統治期間，美蔣關係既團結又鬥爭的痕跡處處可見。

在蔣經國逝世後，美國扶植的「皇民化」台灣人李登輝取得了台灣政權，國民黨已名存實亡；二千年大選，又終於將表面上的國民黨政權交給了美國扶植的親日台灣人勢力，連中華民國的國號也岌岌可危了。

台灣愛國主義傳統自始至終都是近代中國民族自救運動的一部分，自「生為大清之民，死作大清之鬼」的簡大獅，到「中華民國孫逸仙救」的羅福星，到「深深接納孫先生最後的呼聲：和平奮鬥救中國」的蔣渭水，到「祖國事件」的林獻堂，到遺言「我生離祖國，死歸祖國。我的生命將化為祖國美麗的明天」，並在橫屍法場前高歌《歌頌祖國》的「白色恐怖」烈士們，台灣的愛國主義傳統，從來不是一地之私的地方割據主義。我們愛國，是因為我們的國家遭受帝國主義的豆剖瓜分至今猶不能統一；我們愛鄉，是因為我們家鄉台灣被日本強盜霸佔，被美國霸權主義宰制。

當年殺害我們先人，迫害我們同志的國民黨政權垮了，但是，今天的民進黨台獨政權就能是我們台灣愛國主義傳統的代表嗎？

請看：王育德在《台灣苦悶的歷史》中說：「當時有許多台灣的智識份子，在日本國內和台灣島內，處於跟日本人幾乎無法區別的狀態下，和日本人並肩活躍。前往中國、滿州和南洋的台灣人，被當地視為日本人，體味到優越感。」

請看：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十日，由「台灣教授協會」領銜，數十個台獨基本教義派團體聯署的《兩國兩制，和平共存》言：「日本政府有效統治台灣達半世紀之久，對台灣的影響至為深遠，它提供了台灣歷史上第一個全島性的、有效率的行政系統，對古老迷信代之以比較現代的教育，切斷與中國大部分的紐帶，生活水準高於騷亂的中國，這些因素皆有助於形成台灣人的『國家單位真實感』。此外，舉凡鼓吹國家神道、推行國語運動、更改姓氏運動、志願從軍運動，莫不影響了台灣文化。總之，日本政府企圖把台灣人變成日本人的努力雖然沒有成功，但卻成功地使台灣人變得『不像中國人』。」

請看：一九九五年四月，馬關條約一百週年，呂秀蓮率民進黨代表團參訪馬關春帆樓發表談話，說馬關割台是台灣人「不幸中的大幸」。

請看：二○○○年出版的小林善紀《台灣論》，李登輝「明白的表示，自己身上所展現的精神是日本留下的遺產」，並歌頌日本對台的殖民統治是「最有良心的統治」。

這樣的台獨政權要置台灣人民於何地？難道台灣人民都是天生賤種，心甘情願的做日本殖民統治下的「清國奴」嗎？難道台灣人民都是志願作日本軍國主義炮灰，成為日本軍國主義的共犯幫兇嗎？這樣的台獨政權更置台灣愛國主義傳統於何地？六十五萬「義不臣倭」的台灣抗日烈士的生命和鮮血豈不統統白流？五十年台灣艱辛抗日的歷史豈不徒勞？五○年代「白色恐怖」烈士們以高歌《歌頌祖國》從容就義，豈不枉然？

五○年代「白色恐怖」烈士們的血沒有白流，革命後的新中國，雖幾經曲折而終於撥亂反正，烈士們犧牲的生命果然「化為祖國美麗的明天」，中國的和平再崛起在望。

但是，值此之際，九月十日，陳水扁接見日本眾議員村上誠一郎及鴨下一郎時稱「台灣與日本的關係悠久」，台、日「兩國」也是軍事同盟，共同「面對來自中國的威脅」。台獨政權竟然與日本軍國主義「軍事同盟」，抗拒祖國的和平統一，破壞中國的和平崛起，而且壓迫立法院要通過六仟億特別預算的軍購案。為了要滿足台獨政權重新「體味到優越感」，為了要讓台獨政權「不像中國人」，為了要給台獨政權發揚「日本留下的遺產」，竟然要拿台灣人民的錢，用台灣人民的血，去破壞台灣人民的祖國統一及和平崛起。這是台灣愛國主義目前面對的新課題。

隨著國民黨政權的瓦解，「白色恐怖」已成為歷史，但台灣愛國主義的歷史並沒有結束，面對著新的課題，又有了新的歷史階段。

中國的再崛起須要有國內外的和平環境，中國能和平崛起才能排除國際霸權主義的干擾，實現祖國的和平統一，也才能避免兩岸的統獨內戰。

陳水扁政權急速的台獨化，分裂了台灣社會，也急速的升高兩岸統獨內戰的危機，提供了國際霸權主義軍事干預的藉口和條件。雖然，我們無畏於任何帝國主義的侵略戰爭，並且相信包括台灣在內的全中國的愛國主義必然有決心、有能力粉碎一切侵犯中國領土主權完整的帝國主義及其走狗。但為了台灣人民的安全，為了兩岸的和平統一，為了維護亞洲的國際和平和繁榮，台灣的愛國主義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遏止島內台獨的發展，促進兩岸的和平統一，也才能完成「白色恐怖」烈士們的遺願，把我們的生命化為「祖國美麗的明天」。

因此，在實踐上，台灣愛國主義除了喚起民眾外，就必須與一切島內現存的反台獨的政治勢力合作，共同遏止台獨勢力的發展，以阻止台獨政府向台獨戰爭冒進。島內現存的反台獨政治勢力當然包括殘存的國親新三黨的國民黨勢力。因此，我們也不能不向殘存的國民黨人喊話。

國民黨首先必須檢討自己，為什麼國民黨會 遭到李登輝篡黨奪權，最後還被奚落「憨啦」！首先是國民黨以為可以依附美國強權，在台苟且偷安而樂不思蜀，蔣經國逝世後，又以為李登輝是那根可以救命的稻草。殊不知，脫離了人民，脫離了愛國主義，一群腐敗墮落的官僚政客是神仙也救不活的，而終於被美國出賣，被李登輝篡奪而出賣予台獨。

因此，國民黨要自救就必須要有決心、有勇氣，重新燃燒熄滅已久的孫中山愛國主義的火炬，恢復國民黨人犧牲奉獻的革命精神，只要心中有「火」，就有光明，就有希望，就能重新喚起群眾共同奮鬥，就可以無懼於一時之失敗。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何況○四年總統大選，在民進黨種種不光明作弊的手段下，連宋還保有半壁江山，可見台灣人民不是民進黨台獨可以一手遮天，全部都被欺騙得了的。只要國民黨人能覺悟到今是而昨非，江東子弟捲土重來之日，亦當可指日而待，又何須灰心喪志。

國民黨人經過失去政權的教訓後，亦當覺悟到，美國霸權主義是不可依賴的，日本軍國主義右派也是不可信賴的，只有喚起民眾，依賴民眾，依賴台灣人民的愛國主義，才是國民黨起死回生的唯一之途。

國民黨人若能覺今是而昨非，就會發現，民進黨台獨不過只是依附美國霸權主義和日本軍國主義右派，分裂中國的工具；是出賣台灣人民和背叛祖國的民族敗類而已。請相信「正義必將戰勝邪惡」，「真理必將戰勝謊言」，台灣人民可以被欺騙於一時，而不可能被欺騙於一世。只要堅持正義真理，站在人民愛國的立場，孫中山以「四大寇」推翻滿清，共產黨以「小米加步槍」推翻國民黨，今日之國民黨又何愁不能「喚起民眾」逐驅台獨政權？

但是，為了對抗美國霸權主義和日本軍國主義右派，國民黨除了團結台灣人民外，還必須團結大陸十三億人民，否則，台灣必淪為美、日殖民地或半殖民地。除非國民黨人也甘為台獨化、皇民化，否則，國民黨人在台灣必無容身之地。所以，第三次國共合作，實現祖國和平統一，再與中共以和平民主的方式競爭全中國的政權，這不但是廿一世紀中華民族的復興，也是國民黨唯一存活和發展之路了。還望愛國的國民黨人三思。

我們並無獨鍾於國民黨人，也要向陳水扁和民進黨喊話。

今天台灣民主的果實，是我們台灣愛國主義傳統，經「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黨外運動」，長期奮鬥而來，竟被皇民化台獨竊奪。今天民進黨人還有許多是我們當年並肩作戰共同奮鬥的夥伴，我們與不少民進黨人更具有「革命感情」，而不能不有所善意的勸告。

首先，皇民化台獨不但是對台灣人民的出賣，也是對台灣愛國主義歷史的背叛；第二，除了分裂台灣社會以謀取選票外，台獨在島內外及國際上均無成功的可能，執政後的民進黨人亦應心知肚明；第三，美、日可以出賣國民黨，又何嘗將來不會出賣民進黨台獨？第四，台獨只有二個前途，一是被美日霸權出賣，一是被中國人民粉碎。

基於以上的認知，我們願勸告陳水扁和民進黨人，應立刻懸崖勒馬，回歸「憲法一中」、「九二共識」，以謀求兩岸和談，則民進黨甚幸，台灣人民甚幸。

「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已成為歷史，國民黨可以被「割喉」而死，民進黨可以被粉碎而亡，但祖國尚未統一，我們台灣愛國主義傳統還沒有結束。台灣愛國主義比過去更具有信心和光明的前途，我們不再是日據時代的「亞細亞孤兒」了，我們不再是「白色恐怖」時代的「綠島小夜曲」了，我們是擁有十三億人口，經濟迅速發展的強大祖國的主人翁。

實現祖國和平統一，完成台灣愛國主義傳統的歷史任務，就是我們台灣人民永遠揮別台灣悲情的日子。「白色恐怖」烈士們的血一定不會是白流的，台灣愛國主義的同志們一定會踏著烈士們所流的血，照亮的路，繼續向前走，走到祖國統一，走到祖國富強，走到中國人民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