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朱成虎風波

日前，解放軍國防大學防務學院院長朱成虎少將因講了一通對美「核威懾」的話，立即在太平洋兩岸引起一陣巨浪。朱院長表示，如果美國因為台灣問題而攻擊中國領土、軍艦或戰機，中國將以核彈攻擊美國。他說，中國有「西安以東所有城市全被毀滅」的準備，但「數以百計美國城市也會被摧毀」。儘管中國外交部出面表示朱成虎的言論不代表官方立場，但這已足以令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認為中國是否已調整「不首先使用核武」的原則。部分美國國會議員甚且致函中國駐美大使館，要求中方就此番言語作出道歉，並且還進一步要求中方撤掉朱成虎的職。台灣陸委會發言人也跟著指責這一言論暴露出中國鷹派人「猙獰面孔」云云。

朱成虎將軍上述核武威懾的講話，是在上週四北京出席由香港明天更好基金會舉行的外國記者聯誼會時，面對中外媒體以流利英語發表的。據媒體引述，朱成虎表示：「如果美國把他的導彈和精準武器對付中國領土上的目標，我想，我們就必須以核武作出回應。」他解釋說，中國對領土的定義是包含軍艦和戰機，「如果美國決心介入，我們也決心反擊」。因為「我們無力對美國發動常規武力攻擊」，根據戰爭邏輯，較弱一方須使出最大力量擊敗較強的對手，北京無可避免地將使用核子武器。朱還透露，中國政府正面對來自內部要求調整「不首先使用核武」原則的壓力。

朱將軍的上述言論，英國《金融時報》、美國《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於週五（十五日）均以主要版面報導，並形容這是近十年來，北京官員就動用核武維護領土主權所作過的最明確的警告。

根據以上媒體的報導，筆者認為，朱將軍言論不排除被西方傳媒過分解讀的可能性，原因是他們有意或無意地忽略了朱成虎表示「我們也決心反擊」的前提，這就是「如果美國決心介入」。筆者與朱成虎將軍相識於四年前在香港嶺南大學舉行的《新世紀兩岸關係發展與中國前途》學術研討會議。印像中朱是一位敦厚有禮，言詞質樸的謙謙君子，當時他的職位是國防大學外訓系教授，掛大校軍銜，也是會議中唯一的一位職業軍人，因此給我的印像特別深刻，我們還開玩笑地說，朱成虎此名，按廣東語的解讀即為「扮豬（朱與豬同音）吃老虎」，對敵人來說是最具殺傷力也是最可怕的。記得朱成虎教授在是次會議中講題為《中國的和平統一是全贏的結局》，內中提到這樣的觀點：「個人認為，兩岸問題中國際因素滲入越來越多，分離久了難免擦槍走火，大陸的共軍不願與台灣的國軍打仗，這點可從如下例子證明：一九七九年大陸裁軍，首先是裁福建軍區，可見大陸對台灣並非作一個假想敵來看待的；另外，當中國將台灣變成假想敵時，軍方竟找不到一張完整的台灣軍事地圖，可見大陸根本無攻打台灣的準備。大陸始終認為，分裂是中華民族的恥辱，所以要促成兩岸和平統一。如兩岸實現和平統一，中國、東南亞乃至美國皆贏利。和平統一兩岸後，並不會影響美國在東亞的駐軍及其在亞洲的利益，相反美國將會贏得更大的中國市場。中華民族是善良的民族，知恩圖報的民族，同時又是一個愛記仇的民族。如果美國支援並促成中國的和平統一事業，中華民族將會永世不忘，非常感激，肝膽相照，以禮相待，以利相報。否則，美國如捲入台海戰爭，對美國並無好處，其經濟利益必然受損，中美曾作過多次較量，故台灣對美不要抱任何幻想，充當槍手。因此，中國實現和平統一，中、美和亞洲都是大贏家。」

上述的言論，對美國動之以情，曉之以利，應當是朱成虎教授完整的、真實的思想表述，讀者可將其與日前英美傳媒的報導結合起來解讀，自然有助於明白箇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