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華爾街」--星星之火

王 春 生
(紐約)


9月17日幾百個年輕人打著「Occupy Wall Street」(佔領華爾街)的旗幟進駐紐約市曼哈頓下城地區的祖科蒂公園(Zuccotti Park),到今天這個活動已經持續了一個月,得到美國媒體、美國人民的大力支持,也喚醒了一個全美和全球對金融資本的聲討,2007年的金融危機再度體現了其醜惡餘波。10月15日4,000人之眾的柏林示威口號是「終止資本主義」(End to capitalism)。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次佔領華爾街不是第一次,已經是第三次,前兩次沒有什麼成果。

失業率居高不下,年輕人和剛畢業的大學生,背著一身學費債,卻找不到工作;沒有工作資歷就不能領失業金,這些沒有工作、沒有工資、沒有零用錢、沒有健保,甚至有些沒有飯吃,擠在朋友公寓,或是住在父母家裡的年輕小伙子,再也沒法忍受下去了,於是在臉書(Face Book)和推特(Twitter)上呼朋喚友,大家相約去佔領華爾街。

開始去華爾街是自動自發的,他們對自己的處境和美國極端的貧富不均,華爾街大佬們上百萬、千萬的年薪或獎金非常氣憤。要求「社會公正」(Social Justice)和(fairness)(公平)這些年輕人所要不過是一份好的工作,有一個前途,他們擔心「美國夢」已經給華爾街貪心的金融資本和華盛頓的政客給扼殺了。

美國今天百分之五的富人擁有百分之七十的財富,中產階級愈來愈少,貧窮人口又創新高,年輕人失業率是百分之十六以上。

這個進駐祖科蒂公園的活動充滿了年輕人的活力,他們有帶著睡袋來過夜的,有來參加當天活動的,有公開演講數說投資公司和大銀行罪行的,也有塗脂抹粉上台表演的。有兩個人下棋的,聊天的,更多的是帶了蘋果電腦來做作業的,這個公園成了他們活動交朋友的場所,每天有兩個集會(Assembly),其他時間自由活動。

紐約市民從一開始就支持這批年輕人,餐館、咖啡店贊助免費三餐,過路人一元、五元的捐獻,每天平均有1,000元,全國寄來很多包裹,工會給免費儲藏室,1199工會提供醫療服務,有警察暴力行為或市長要關閉公園時,市民們打電話、電子郵件,大聲反對。目前這個活動已經累積了235,000美元的經費,可以堅持一段時間,還有無數睡袋、衣服、乾糧。

到今天,佔領華爾街活動已經傳播到美國各大城市,洛杉機、華盛頓、費城、丹佛、芝加哥、德州的奧斯汀(Austin)都有支持示威,10月15日有全球示威,羅馬100,000人、柏林4,000人、葡萄牙40,000人、倫敦1,000人、香港600人、紐約時代廣場有5,000人參加全球示威。

媒體、工會大力支持,政客怕怕

工 會 紐約各大工會從第二星期就先後發表聲明支持這個佔領華爾街的活動,也派工人參加示威。

「1199工會」(SEIU)10月3日發佈聲明支持這個示威,並表示會供應食物、派護理去訓練人員。1199有200,000會員在長島,還有100,000護理人員。

「運輸工人工會」(Transport Worker Union Local 100)宣佈支持,警告紐約市警察不能用公車運輸被逮捕的示威人員,TWU的工會領袖說,在這種經濟困難時期,大家都要做犧牲。

SEIU主席瑪麗(Mary Kay Henry)在華爾街郵報寫了一篇文章「Why Labor Backs Occupying Wall Street」(10月6-9日)說:

「華爾街的老闆摧毀了我們的經濟已經有三年之久,當他們倒下去的時候是我們人民納稅的錢,幾兆上億的來拯救他們,讓這些大銀行有喘氣的餘地,可是這些銀行怎麼回報我們呢?它們一方面給自己高薪俸,拒絕貸款給中小企業,另一方面他們趁我們有困難,付不出房貸的時候把我們一腳踢下水,沒收我們的房子,搶了我們的財產。」

瑪麗呼籲美國議會盡快通過歐巴馬的「美國就業法安」(American Jobs Act)創造就業機會。

工會打出的口號是「我們是99%」的美國人民,要求向「每年收入超過一百萬的人加稅來支付『美國就業法案』的經費。」

媒 體 從一開始各大報紙、電視台就大力支持「佔領華爾街」的示威活動,在某個程度上煽風點火,盡量幫助推動這個示威,因為媒體多數是比較自由派或民主黨人士掌握的,很希望有一個可以對抗茶黨人士興起的力量。2010年期中選舉,共和黨的大勝讓他們擔心「左派人士缺乏積極性」,「佔領華爾街」受媒體全力推動,報紙、電視每天報導。

政 客 對「佔領華爾街」美國參眾議員一般保持緘默,這自然是民主黨和歐巴馬總統的園地,應給大力支持,但是歐巴馬雖然口頭支持,並不放心,因為他是一些示威者攻擊的對象,有些參與人士認為歐巴馬已經和美國人民脫節了,他所關心的只是他2012年的選舉。

參眾議員怕華爾街大佬們記恨在心,下次競選不再贊助,給顏色看,不敢公開站出來支持。

只有紐約市的市議員們出來支持,或親自拜訪。

共和黨議員們認為這是民主黨的論壇,被歐巴馬和工會拿來做2012年大選的造勢,所以不予支持,其實茶黨和「佔領華爾街」都有同一個重心,「美國的經濟」。

金融資本的末日

10月18日《紐約時報》頭版新聞「高盛第三季損失428,000萬美元,是華爾街的惡兆」(Goldman Loss Offers a Bad Omen For Wall Street),據報導,這是高盛公司成為控股公司(1999年)以來第二次的損失報表,一向以華爾街龍頭自居,很多華爾街和金融界稱之為「超人」的高盛居然栽了個觔斗,第三季的投資生意損失了32.5億美元,其中10.5億美元是來自中國的工商銀行股票,下跌35%。高盛另一個部門,銀行基本信貸和財富管理沒有損失,而有盈餘。這個428,000萬美元損失是華爾的天大新聞。

《紐約時報》記者的觀察是華爾街的投資環境已開始有了一個根本的轉變,2009年華府提出的管制銀行參與投資行為或從事賭博性操作的「伏克爾法則」(Volcker Rule),和全球經濟的不穩定,投資銀行以往的高利潤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回復到1980和90年時銀行的基本業務,接收存款後放貸,賺點利息差存放款間的利息差額,《紐約時報》記者聲稱投資銀行將進入一個「Boring」(沒勁的)年代。

高盛的損失不是個別的,大通銀行第三季度同樣有損失,花旗和美國銀行有利潤,但不過是透過會計手段。UBS歐洲最大投資銀行之一,也因為一個掮客運作導致23億美元的損失,也逐漸退出賭博性高的投資活動。

高盛今年的九個月來回收率下降了百分之三點七,去年一年回收率是百分之十,五年前回收率是百分之三二點八。高盛向來以人才最優秀,報酬最高超,全球政界、商界人脈關係最廣,最深厚而被公認是龍頭老大,高盛是比較精明的投資銀行,向來兩手做業,在房地產炒的火熱,次貸氾濫成災時,高盛已不看好,一面推銷房貸股票,一面縮減房貸而兩頭獲利。在歐洲國家債務開始出問題時(兩年前)高盛也一方面積極幫助希臘政府借錢,一方面縮減希臘的國債,所以高盛出現損失,反映投資環境的轉變是根本性的,一葉而知秋!

結 論

「佔領華爾街」是一個鬆散的運動,一群人沒有組織、沒有領袖,做決定的方法是一個集會,大家投票,據報導他們不願受兩黨的利用,也拒絕了一些工會或民權運動名人的要求去演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些具體的要求和明顯的領袖出現。

歐巴馬總統的「美國就業法案」沒有能利用「佔領華爾街」示威活動造勢而通過參議院投票。

紐約參議員舒曼(Charles Schumer)再度推出「懲罰中國操縱匯率」議案得到參院通過,如果到眾院通不過就會胎死腹中,如果通過,就會引起中美貿易大戰,對雙方經濟傷害甚重。

繼續反恐戰爭,打兩個仗,阿富汗戰爭打了13年,花費了一兆美元,賓拉登被殺後,據報導凱達組織只剩下50人,阿富汗的塔利班不過幾千人,美國和北約有130,000人大軍,每打一個星期要花20億美元,美國人民早已不再支持反恐戰爭,最大的敵人是「美國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