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諾任命的風波對中期選舉的影響

10月6日，美國參議院以137年來最微弱的多數（50票贊同48票反對）通過任命佈雷特．卡瓦諾為第114位大法官。自從1987年民主黨在參議院否決雷根總統提名的羅伯特．博克以來，大法官的任命就是民主黨和共和黨激烈爭戰的政治鬥爭，這次卡瓦諾的任命更是一波三折的殊死戰。

卡瓦諾成功獲得任命，使聯邦最高法院保守派和自由派的大法官人數呈現5:4的格局，是特朗普來之不易的政治勝利，對保守派來說更是非凡的成功，共和黨人終於實現了自上世紀80年代雷根執政時期起，就孜孜追求的目標。

以目前最高法院大法官的組成來看，相對於保守派的大法官，自由派的大法官年長，而甫獲任命的卡瓦諾則正值盛年（53歲），這意味著未來十幾年內，聯邦最高法院保守派大法官將佔上風，就某種程度而言，最高法院可能步入自1937年以來最保守的時代。許多紛爭擾攘多年的有關墮胎、平權、投票和擁槍等方面的法律，可能向右轉。這就是為何卡瓦諾的任命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原因。

參議院投票時，全美各地逾2,400名大學法學院教授簽署公開信反對卡瓦諾的任命，他們認為卡瓦諾在聽證會上的憤怒衝動和聲淚俱下情緒所展露的品性不適合擔任大法官。民主黨當然也不甘心服輸，它向選民承諾一旦中期選舉奪回眾議院主導權，將重啟對卡瓦諾的性侵指控調查，並且還會擴大範圍，包括他是否在性侵聽證會上就自己飲酒習慣撒謊。有人甚至寄希望2020年或之後，民主黨能夠重新奪回參眾兩院及白宮，這樣就可以擴充最高法院大法官的人數，從而讓更多的自由派擔任此職，或彈劾卡瓦諾。但細究起來，兩者都不可行。

憲法對大法官的人數並沒有明文規定，但要實現擴充，必須同時掌控參眾兩院及白宮，並且在參議院必須擁有60票以上的優勢而且還要表現強大的政治意志，弗蘭克林．羅斯福總統曾經嘗試過但沒有成功。儘管只要在眾議院擁有多數，就可以發動彈劾，但對於就任大法官以前的行為，並不在追究範圍內，除非在任職時犯下嚴重罪行，經參議院三分之二表決通過，才能通過彈劾，因此，歷史上並沒有大法官受到彈劾去職。

卡瓦諾任命案的攻防戰激起了兩黨選民的積極性。照目前的形勢看來，一般認為，民主黨有可能贏回眾議院，而共和黨越來越有信心它們仍能在參議院掌握多數。眾議院所有435名眾議員都需改選，共和黨有40名眾議員不尋求連任，這就給民主黨帶來機會，民主黨必須淨增23席才能在眾議院成為多數黨，目前有108席競爭非常激烈，鹿死誰手尚難預料。而參議院必須改選的35席中有26席屬於民主黨和無黨派人士，共和黨只有9個席位需要防守。這意味著民主黨若想掌控參議院，則必須在成功守住自己26席的情況下，再從共和黨手裡奪回2席。可見民主黨翻盤的難度較大。

本次中期選舉，美國人普遍關心的議題主要有經濟、移民、女性權利，很多選民尤其關注的是被控性侵的卡瓦諾被任命為最高法院大法官一事。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有76%的選民認為，在考慮11月6日如何投票時，卡瓦諾的任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民主黨人尤其是女性選民對於2016年大選，被控性騷擾的特朗普以普選票輸希拉蕊300多萬票，而因選舉人票超過希拉蕊（304票對227票）獲得當選，早已義憤填膺。這次被控性侵的卡瓦諾竟然順利過關，尤其是在聲勢浩大的「我也是」（MeToo）運動一年後，這就更令她們難以接受。在整個聽證和任命的過程中，全國婦女舉行了數百萬人的示威抗議竟然無效，這就激起她們組織起來參政和投票，她們要把在街上遊行示威的熱情表現在票箱。在這次的中期選舉至少有476名婦女參選，其中四分之三是民主黨，估計有30名至40名婦女可能當選為眾議員和參議員。這打破了被稱為「婦女之年」（Yearof the Woman）的1992年的紀錄。

就共和黨的選民而言，他們認為卡瓦諾在聽證會上被民主黨栽贓，因此要用選票還他一個清白，參議院共和黨領袖麥康奈爾表示，「我們的選民基礎目前非常火熱，我們終於找到了能讓共和黨支持者們空前團結的一個因素，而這是對方（民主黨）送給我們的」。但隨著卡瓦諾獲得任命，這股熱情是否能夠維持，連特朗普也沒有把握，因此他在10月16日接受美聯社採訪時說，如果共和黨丟掉眾議院不能責備他，因為他已經盡力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