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車臣獨立問題　俄羅斯向中共取經

打了兩年，死傷逾萬人的車臣獨立戰爭，最近暫告結束。對於這場俄羅斯與車臣的統獨大戰，在莫斯科方面最近有了新的反省，且舉中國處理台灣問題為借鑒。同時，因為葉爾欽總統下令自車臣撤出俄羅斯聯邦部隊，又引發國會杜馬「人民愛國」政團的批判，認為此舉將會導致國家領土完整遭受破壞，因為聯邦部隊不能駐守在車臣，豈不間接說明車臣不是俄羅斯聯邦管轄的領土？也因此，這次的「莫斯科通訊」，就以這個話題為主：

俄羅斯最具影響力的精神反對派報紙《明日報》，最近連續兩期用兩大版的篇幅，以中國改革開放的經驗為借鏡，來反省俄羅斯在1991年以後的「民主派」當權期間，何以會弊病叢生？這篇題為《中國的答案》的大塊文章，總共以50個問題來思考俄羅斯的未來。其中，最值得我們注意的是，有一個問題為：「為什麼中國在處理台灣問題的過程，可以不必引起戰爭？而俄羅斯在處理車臣獨立問題時，卻要連續打了兩年的內戰？」

《明日報》是這樣反省的：「為什麼中國擁有強大的核子導彈部隊，其軍隊又具有高昂的戰鬥意志，卻能抑制侵犯台灣的行動，最後僅止於對台灣展現武力而已（指1996年上半年的台海飛彈試射）。同時，中國還能有計畫、按步驟地把台灣的經濟和中國的經濟『一體化』聯繫起來。而俄羅斯的軍隊缺乏鬥志，士氣低落，卻執意進攻車臣，並且把車臣的經濟摧毀殆盡，最後又是很不光彩地迅速撤軍。」「為什麼中國宣稱對台灣擁有主權，台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國雖曾針對台灣舉行軍事演習，威脅要攻佔台灣，但最後並未爆發戰爭。同時，香港也將順利、和平地歸還中國。而俄羅斯聯邦卻有瓦解的危機，除車臣爭取獨立外，巴斯基爾、韃靼等地區也都企圖脫離俄羅斯聯邦。而這之間，又爆發了車臣戰爭，並在血腥中叫喚恢復和平。」

很明顯地《明日報》是把中國處理台灣問題的經驗，作為俄羅斯處理車臣問題的反省教材。客觀地來看，俄羅斯為了維護國家領土的完整，出兵鎮壓車臣獨立運動，是「師出有名」。這也難怪連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在去年4月間在北京與來訪的俄羅斯總統葉爾欽簽署聯合公報時，曾公開表示：「中國一向認為車臣問題是俄羅斯的內政問題，中國支持俄羅斯聯邦為了維護國家統一所採取的措施和行動。」不過，車臣獨立戰爭卻拖了兩年，死傷逾萬人，交戰雙方都是俄羅斯聯邦公民；同時，這場內戰不但摧毀了車臣的經濟，也導致原本已財政困難的俄羅斯聯邦財政更是雪上加霜。結果，倒楣的還是全體俄羅斯聯邦的公民！車臣戰爭是一項錯誤，這不但是俄羅斯有識之士的看法，連葉爾欽總統本人也都承認了。

車臣與俄羅斯，非但不同民族，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也迥然不同，特別是車臣人信仰回教，與俄羅斯的東正教不同；長期以來，包括土耳其等環黑海地區的回教國家，就不斷暗助車臣脫離俄羅斯聯邦獨立。也因此，當俄羅斯與車臣發生統獨大戰後，車臣變成殺戮戰場，俄羅斯境內就有人起而反對葉爾欽對車臣動武，認為應透過和平手段來解決民族間的衝突問題。但是，反對俄羅斯對車臣出兵，並不等於支援車臣完全脫離俄羅斯聯邦而獨立，畢竟車臣是俄羅斯憲法明文規定的聯邦構成主體之一，若任由車臣獨立，那麼俄羅斯聯邦的國家統一、領土完整必將遭受破壞。

最近，車臣戰爭終於暫時結束了。車臣共和國聯合政府總理瑪斯哈多夫與俄羅斯聯邦政府總理契諾米爾汀簽署了和平協定；接著，俄羅斯總統葉爾欽也頒布命令，為促進車臣地區進一步恢復和平，還自車臣邊界撤出俄羅斯聯邦部隊。結果，這項撤軍行動卻引起軒然大波。俄羅斯的「人民愛國」政團以及民族主義派紛紛批判葉爾欽總統的這道命令，指稱有破壞領土完整、國家統一的危險。俄羅斯國會杜馬還針對這件事醞釀彈劾葉爾欽總統。因為，他們擔心如果連俄羅斯聯邦部隊（即國家部隊）都不能駐守在車臣地區，豈不等於車臣已不是俄羅斯聯邦領土的一部分了？尤其是俄羅斯部隊不駐守車臣地區，將提供回教世界的外國勢力介入車臣的獨立運動，並可能破壞俄羅斯聯邦的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

看到俄國人既要求葉爾欽總統，以和平談判來解決車臣獨立問題，以避免流血；又不滿意葉爾欽總統下令撤出駐守在車臣的聯邦部隊，怕會助長車臣的獨立腳步。這種矛盾的心理，相信台灣海峽兩岸人民也都有的，未來中國在處理台灣問題時，必然也會面臨類似的難題。也因此，俄羅斯處理車臣獨立問題的經驗（不論它是否成功），相當值得台灣海峽兩岸引為借鏡。我個人認為，海峽兩岸的統獨問題將來如何圓滿解決，答案或在俄羅斯。

附記：

車臣共和國現在正展開總統選舉活動，親莫斯科派與獨立派互相較勁。一般相信，若獨立派人士獲勝，車臣戰爭必將再起。若親莫斯科派獲勝，車臣將全面恢復遭戰火摧毀的經濟建設，同時修復油管讓中亞國家和俄羅斯的石油借道車臣輸往歐洲，車臣將可坐收鉅額石油過路費（以美金計算），這有利於提高車臣人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