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機頻繞台灣為武統而來?

陳建仲
(台灣大陸地區高校學生協會理事長)


2016年11月15日中國解放軍出動六架多型戰機,東出第一島鏈飛越巴士海峽、宮古海峽,從外海繞台島一圈進行遠航訓練;12月10日中共東部戰區空軍再度出動10餘架各型戰機出海穿越宮古水道,其中有四架電偵機由北而南繞行台灣東部ADIZ防空識別區外緣,再沿南部巴士海峽繞飛台灣一周返回大陸。從台北國防部的反應顯示,軍方不但低估共軍行動的戰略企圖,更映出台海危機正不斷升高。

11月25日共軍六架軍機分別經由台灣南北方空域,飛抵西太平洋海域演練,演訓結束後六架軍機全數往北飛越日本琉球和宮古島之間的空域返回基地,包括兩架SU-30戰鬥機、兩架「轟-6K」轟炸機,以及一架TU-154偵察機、一架Y-8偵察機組成。起飛後經由台灣北、南方的空域,在南海集結後,飛出第一島鏈赴西太平洋遠海訓練,隨後再由我東部空域遠方,經由日本琉球和宮古島之間的空域返回基地,等於是飛繞台灣空域外圍一周,再返回大陸。

軍機首度繞台、國防部無感挨罵

在此之前,共軍戰機東出第一島鏈進行遠海訓練已有七次,與以往不同的是,之前六次都只是單獨飛越其中一個海峽,此次共軍空軍出動多型戰機同時飛越宮古海峽和巴士海峽,是首次繞飛台灣。當時日本統合幕僚監部第一時間並公佈共機的演訓動態,雖然中國軍機並未進入日本領空,但空中自衛隊204航空隊仍然緊急起飛10架F-15J,掛載AAM5格鬥彈,進行跟蹤監視。防衛省稱,如此長距離飛行並不常見,正在研判此次飛行的目的。

相較於日本防衛省連共機的航跡和空拍照片都上網公開,台灣軍方不但沒有啟動戰機反制,對共機機種和航跡都說不清楚。當時,國防部發言人陳中吉表示,為避免情勢升溫、發生衝突,因此並未派戰機升空警告,但對共軍演訓狀況能夠有效掌握,並且依「國軍經常戰備時期突發狀況處置規定」,以不引發事端、不升高衝突原則,包括在空機執行警戒任務,嚴密監控我周邊海、空域動態,確保我安全。

國防部副部長李喜明在立法院備詢時不但誇口國軍掌握的比日本更快也更好,不對外公佈的原因,是共軍係來測試國軍監控能力的,台灣的戰略和考量都和日本不同,我方沒必要像日本一樣對外公佈監控過程,否則會讓對岸知道我方能力;他甚至表示面對以後可能會成常態化的軍機繞行台灣舉動,國軍會24小時隨時待命,時時警戒中共軍機動態,暗示大家不必過度在意,我方不必「隨共軍起飛」。

軍方低估情勢、解放軍再繞台灣

共軍少將尹卓甚至稱,共軍戰機的目的是要證明其有能力同時應對東海和南海的作戰需求,有能力穿越第一島鏈,它當然是針對日本,但之前都只是從東海直接穿越,這次的動作乃有政治意味。過去馬政府採取「一中各表」,解放軍的巡航不包括巴士海峽到宮古海峽,如今蔡英文政府既然不表,中共找每一個機會「自表」,戰機繞行台灣巡航,當然有宣示「一中包括台灣」的意思。

立法院外交及國防委員會5日邀國防部報告「近期共軍於東亞海空域之演訓,我國國防預警防衛能量、相關因應之策略」時,針對民進黨立委陳亭妃詢問蔡英文總統與美國總統當選人川普通電話,是否點燃台海緊張?李喜明表示他不認為會點燃台海緊張,維持很好的台美關係與維持良好兩岸關係並行不悖,當中不見得一定要產生衝突;至於媒體報導中國可能以「軍事封鎖台灣」一事,李喜明也直斥是無稽之談,隨意猜測,而且扯太遠了,因為目前中國在軍事上沒有任何異動。但軍方說法立即遭到輿論強烈批判,指責軍方軟弱,被共機侵門踏戶,對共機的行蹤掌握能力不足,更難堪的是,李喜明的說法,不到一周就遭共軍打臉。

10日,中共東部戰區空軍上午9時起,再度以轟-6K轟炸機、TU-154和運8等電偵機等各型機10餘架組成編隊出海遠訓,出海穿越宮古水道,其中有四架電偵機由北而南繞行台灣東部ADIZ防空識別區外緣,由南部戰區空軍殲擊機接應掩護繞我南部防空識別區,再沿南部巴士海峽繞台一周返回大陸,並在下午1時10分返降結束演訓。不同於上次共機繞台的保守處置,國防部這回主動對外說明,強調國軍對此全程均嚴密監偵掌握與應處,籲請國人安心;我軍方除東、西部地面雷達和防空飛彈部隊警戒待命外,空軍也依照程序派遣F-16戰機、經國號戰機與E-2K空中預警機全程監視。

繞台軍事預演明顯劍指台灣

比較兩次共軍繞飛台灣,強度明顯有差異。11月25日共機以兩架轟-6K長程轟炸機、一架運8電子偵察機、一架TU-154電子作戰偵察機,與兩架SU-30戰鬥機的混合機隊編制,在南海集合後共同從外海繞行台灣本島一圈。12月10日共軍雖仍以轟-6K轟炸機、TU-154和運8等電偵機組成編隊出海遠訓,但機隊中的四架電偵機由北向南繞行,上次則是由南向北走,顯示共機正不斷測試各種不同航路。

撇開自5.20以來中國解放軍其他頻繁的各軍種針對性的軍演不談,僅以空軍東出第一島鏈的演訓來看,自2015年3月30日,中國空軍轟-6K轟炸機首次飛越巴士海峽赴西太平洋開展遠海訓練,當時軍方發言人申進科向外界表示,組織遠海訓練是提升空軍部隊作戰能力的有效方法,也是大國空軍的普遍做法。訓練是年度計劃內的例行性安排,是國防和軍隊建設的正常需要,符合相關國際法和國際實踐,不針對任何特定國家和目標,不會對任何國家和地區構成威脅。

2015年5月21日,中國空軍飛機再次赴西太平洋開展遠海訓練,與首次遠海訓練穿越巴士海峽不同,選擇了飛越宮古海峽。事實上中國空軍飛赴太平洋的通道不多,巴士海峽和宮古海峽是兩個重要通道,第二次選擇宮古海峽顯示共軍尋求多點突破。到了2015年8月14日第三次遠海訓練,中國空軍組織多型飛機赴西太平洋開展遠海訓練,經巴士海峽飛出第一島鏈1,000餘公里,不但機種增多、航程也更遠。11月27日,中國空軍展開年度最後一次遠海訓練,轟-6K等多型飛機再次飛越宮古海峽赴西太平洋遠海訓練,再度飛出第一島鏈1,000餘公里,同時出動轟-6K和多型殲擊機、多型預警機在東海防空識別區進行遠海警巡。

之後的九個多月,共軍沒有組織空軍遠海訓練,直到2016年9月12日才再度出動機群進行遠海訓練。這次共機的遠海訓練我方原以為是中國大陸與俄羅斯從9月12日起至19日在廣東湛江市以東的南海海域,舉行「海上聯合-2016」軍演的部分兵力,但機群卻是朝東往巴士海峽飛行,而不是向南飛行,顯然不是聯演的戰機;而且這次共機是由10多架飛機包括蘇-30MKK戰鬥轟炸機、護航的殲-11B型殲擊機、轟-6與轟-6K戰略轟炸機、圖-135電子偵察機、用以預警、偵察和電子戰的空警-200預警機以及IL-78空中加油機,這幾型戰機、轟炸機與電子偵察機都是解放軍空軍實施遠距離打擊的最精銳機種,此時台空軍作戰中心原本只由台南與嘉義兩基地分別派出第一批次IDF經國戰機與F-16戰機緊急升空到台灣南端空域警戒並監控解放軍飛機,但搞清共機精銳盡出與飛機飛行數據分析後,持續加派F-16戰機升空。

台海軍事緊張將升級

而同時在蘭嶼以外海域,美海軍「伯克」級宙斯盾飛彈驅逐艦「斯普魯恩斯」號(DDG 111)偵測到中國大陸這批10多架戰機朝著穿越巴士海峽的方向而來,因此緊急發出空中掩護的請求,美軍立刻從那霸基地緊急出動八架F-15戰機與兩架RC-135電子偵察機,急速飛向該空域。這是近年來首次發生美國空軍、解放軍空軍及台灣空軍三方戰機空中「危險遭遇」事件。美軍F-15戰機與解放軍蘇-30戰機相互接近,雙方採取戰術動作搶占有利位置時,蘇-30戰機轉彎閃躲一度闖入蘭嶼的24海里空域。當時台灣屏東九鵬基地正在進行三軍聯合實彈射擊的預習演練,「天弓」-3型防空飛彈受測部隊已進駐該地,所幸解放軍空軍飛機未停留多長時間,才結束這緊張局勢。

10日的繞台飛行,雖然沒有預警機和加油機,但突出的是能破壞敵雷達偵防、軍機指戰和預警反制能力的電偵機,對象似乎不是針對日本或沖繩、關島基地的遠海訓練,而是轉向對台威嚇,頗有以四架電偵機干預並破壞我方防空和空軍的指偵系統,再以配備長劍-10導彈的轟-6K戰略轟炸機對我進行打點攻擊的戰術暗示。尤其蔡英文和美國總統當選人川普祝賀當選的通話後,又傳出蔡英文將訪問中南美洲友邦,打算過境紐約甚至要和川普會面,儘管府方後來否認有這項安排,但中共軍機10日的繞飛,情勢絕非如國防部所說的,只是共軍例行性演訓那麼簡單。民進黨執政後一連串錯誤的判斷,造成台灣問題逐漸被擺上中南海的優先決策選單,川普脫軌的演出,顯然加速解放軍武統壓倒和統的聲勢和正當性。

雖然大陸軍機目前還沒有進入我防空識別區,亦未穿越海峽中線,仍政治宣示性質大於軍事行為,然而,兩岸軍事對比早已失衡,更重要的是大陸對台反制的準備已經不再是停留在口頭宣示和針對個別政治事件的緊急應對,而是已經進入軍事常態化備戰的階段。如果蔡英文政府仍舊選擇淡化危機,一意孤行,繼續採取目前向美日一邊倒,放任獨派在台灣進行反中的立法和文化台獨的衝撞政策,未來共軍的軍演針對性和強度必然會一波強過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