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四訪中國:半島情勢詭譎依舊

李明
(國立政治大學外交系教授)


台灣應當積極面對統一問題

今年元旦開春,習近平主席在《告台灣同胞書》40週年大會上的講話,已將和平統一的政策提上日程,確實引起震撼。而近來外力謀我日熾,尤其美方藉由一系列友台措施,持續加碼以台制中。日本也有其盤算,企圖支持綠營持續抗中。同時民進黨黨政新人上陣,雖三分之二都是新瓶舊酒,但至少顯現團結的氛圍,蔡英文好似已走出九合一敗選陰霾,重新站上領導人的地位。

台灣工研院禁華為產品

首先,近來中美的貿易爭議,雖然一時緩和,且傳出相互妥協的訊息,但此一貿易糾葛已演化成中美兩國的整體戰與持久戰,雙方受害甚深,難分勝負。由於中國已在一些科技的發展方面嶄露頭角,其中尤以5G與人工智慧方面較為突出,因而引起由美國領導的西方工業國家的集體焦慮,再不出手,中國勢必超前,震撼西方國家。由此可見,從抵制華為到印太戰略,當前美方一系列的制中手段,加上美國政府與幾位國際學者的表態支持台灣,都其來 有自。

最近川普總統簽署為法律的《亞洲再保證倡議法》(ARIA),重申過去一年多來所有友台法案,如《台灣旅行法》和《國防授權法》等,其內容包括對台軍售與高官互訪,以及將台灣納入印太戰略體系等,確實罕見。還有,近來美國在西藏、新疆甚至香港問題上強力渲染,形成對中的大圍堵圈,加大對北京的壓力。

習近平此次講話,與胡錦濤在10年前《告台灣同胞書》30週年大會上的講話,有相當的關聯。當時馬英九上任半年多,兩岸情勢一片大好,胡錦濤在會中提出:兩岸結束敵對狀態、簽訂和平協議與建立軍事互信機制等三大政策建議,但在馬八年任內都沒有任何實質的進展。事後證明,這主要也是美方的阻撓所致。

因此,若2020年藍軍上台會符合美國的戰略利益嗎?屆時若兩岸水乳交融,美國如何以台制中?美方難道不會有所動作?相對地,至今為止,蔡英文對美方的配合度甚高,比如冬奧公投與喜樂島活動,蔡英文都下令民進黨不准參與,甚至還要加上去年修正公投法時,綠營自動把有關憲法部分剔除。近日,工研院等公家單位也與美國同步,禁用華為的產品,加上台美雙方再度談判美牛美豬入台議案,這些都有利於加強華府對民進黨的支持。

由此可見,在一些台獨的核心問題方面,蔡英文是非不為也,是不能也!因為拒絕九二共識而導致兩岸僵局,蔡英文只有一面倒向美國。但是,美國也不願開罪北京,以免被拖下水,才會給蔡英文設下紅線。另外,美國當然不會放棄以台制中策略,美方是主動打台灣牌,自主決定如何支持台灣的政府。

趙怡翔任命案事有蹊蹺

易言之,要如何刺痛北京,但又不致引起強力的反應,或是既反對台獨又支持台灣政府,正是美方的拿捏藝術。至今為止,其手法淋漓盡致,如2004年與2008年兩次反對陳水扁的公投議案,以及在近日川普總統所簽署的《亞洲再保證倡議法》中重申:反對改變台海現狀,支持兩岸都能接受的和平解決方案,還有支持對台軍售與台美高官互訪等,亦是如此。

依此脈絡推演,最近蔡英文的口譯員趙怡翔外派台灣駐美代表處擔任政治組組長一事,確實事有蹊蹺。茲不論此事如何唐突與破壞體制,但外長吳釗燮親上火線護航,而美方也表達支持之意,趙怡翔一事是否與安排蔡英文訪美有關?

由於外交部人員藍軍居多,因而綠營時常感覺政令難推或可能洩密,若醞釀一些敏感議案,自然必須指派親信。另外,如何拉抬綠營士氣,乃綠營2020年成敗所繫,而內政的效果確實緩不濟急,故只能在外交方面出手,或可利大於弊,甚至穩賺不賠。

尤其,趙怡翔在加拿大長大,與外人溝通無礙,回台後即任職「小英基金會」研究員、民進黨國際事務部副主任、總統府秘書長辦公室主任(2017年5月-2018年2月)、國安會秘書長辦公室主任(2018年2月),最近是外交部長辦公室主任(2018年2月23日-2018年12月),一路跟隨吳釗燮並獲得充分信任,故趙怡翔可直通蔡英文,確實有其重要意義。若蔡英文在今年下半年訪美成真,引發北京激烈反應,必將影響台灣選舉。

其次是日本。此次日方對國民黨極為惱怒,因為反核食公投過關,所以日本更有高度的動因,希望以一個夢幻組合來打敗國民黨,而此一組合除了蔡柯配之外,別無其他選擇。

所以只有找柯文哲當副手,綠營才有可能勝選,日前蔡柯的北門會,乃最佳的初步試探。況且,選前蔡就有意再度禮讓柯,只是綠營基層反彈,才會找姚文智當犧牲品。由此可見,蔡柯之間其實沒有直接的芥蒂。當前白綠之間還有一些選舉恩怨,但自家人協調不易,若是由外力介入調停,難道不會有結果?目前,柯文哲的市府副發言人就有一位留日人士。

柯文哲即將訪問美、日,屆時外人「曉以大義」,人民內部矛盾與敵我矛盾已明顯突出,白綠合則兩利。若柯屈居副手做一任,下屆扶正,再帶一名綠將出征,不是當前最好的選擇?尤其,柯又是大陸與美、日三方都能接受的人選。柯文哲曾言,要不要選總統6月份再說,他當然會考慮。

四年來,柯文哲在台北市長任內的政績乏善可陳,但與其他綠營人士相比,兩岸關係方面確實是他的強項。

台獨四老籲蔡英文不選連任

柯文哲四年前選舉時曾稱,其祖父出身時就是日本人,故獲得日方青睞。因而日本立即組織「柯文哲之友會」,日方上下捐輸,表現了極為友善的態度。同時,柯文哲可以由深綠變淺紅,延展性之大,無與倫比,更可以補綠營之不足。另外,因柯對內外政治事務所知有限,歷練更是不足,因而可塑性甚高,更加大日方甚至美方支持的力道。

若比較台灣統獨的抉擇,可以得出清楚的結果。在兩岸統一的問題方面,中美雙方是針鋒相對。美方向來極力阻止兩岸過度接近,一旦兩岸水乳交融,美國如何以台制中?甚至,美國在台灣的所有利益都將受到極大的損傷,其中還包括對台的軍售在內。

其實,只要大陸可以吃住美國,兩岸統一的問題當可迎刃而解,目前雖無法一蹴可幾,但因大陸的發展甚速,目前已朝此方向邁進。或者,美國放棄台灣。猶如一度在美國興起的所謂「棄台論」所主張,由於未來兩岸終將統一,還不如現在就以台灣來與北京交換,以便賣個好價錢,比如一筆勾銷中方的美國國債1.2兆美元或更高,否則到頭來美方還得花下不小代價,卻可能換來一場空。

再者,若美國受到大災難而心餘力絀。如2001年的9.11事件,美方亟需大陸的協助反恐,因而立即與台灣切割。但當時陳水扁還執意兩次公投綁大選以催出選票,而美方卻極力反對以免刺激北京。以至於公投議題一改再改,但仍激怒了美方並遭致強烈抨擊,這與扁至今的下場是否有關?

由此可見,美方公開反獨的力道甚大,導致獨派內部也不得安寧。整體而言,美方深知北京絕對不會對台獨鬆手,甚至必要時動用武力。若此,美方將陷入是否介入的抉擇:介入,為了台獨得與中國一戰;否則,只能見死不救,任由台獨自力救濟?介入與否都極為尷尬,因此就只好防微杜漸,避免窘狀發生。

總之,法理台獨的道路已經被封,因為中美雙方都反對,當前民進黨內部急獨與緩獨之爭熾烈,就是最佳實例。日前台獨四大老才言之鑿鑿,大幅刊登廣告,要求蔡英文退居二線,放棄連任,甚至還語帶威脅,若蔡不從,將會另推候選人。若與上述支持蔡的論調相比,這就是所謂急獨與緩獨之爭。

四大老自稱已經忍耐蔡英文很久了,就是因為蔡在台獨的道路上畏首畏尾、裹足不前;而另些意見則比較緩和,主張不能直球對決,否則欲速不達。但今年上半年離2020年大選尚遠,但若仍無法提出有效方案緩解兩岸的情勢,確實令人憂心。

台灣是中國的核心利益

台灣是中國的核心利益,至關重要,雖仍不會立即解決,但必會傾力付出。早在1996年的飛彈危機之後,美方就已心知肚明。對美方而言,暗中支持台獨屬工具利益,能用就用,不能就丟。

爭鬥,可以預見,美方還會持續加碼支持台灣,比如將提出保障與促進台灣國際地位的「台北法」,對此北京已經強力反擊,目前蔡英文的行情已經再度下滑,因而更需進一步靠向美方。如今,川普的政策翻來覆去,再加上其商人性格,幾乎已撼動了與所有美國傳統盟友的互信關係,因而紛紛靠近中國,免被波及,其中日本近來和中的態度引人矚目。

由此可見,兩岸統一將是台灣人民最佳的終極選擇。正如習近平主席所言,日後將會與台灣各界探索統一之路,正是兩岸對話與協商的最佳時機,相關人士應當主動面對。雖然蔡英文數度強調,兩岸協商是政府的權利,但是兩岸黨派與學者對談,均只代表自己,自然名正言順。尤其兩岸雙方發展的差距日益加大,時間已不在台灣這一邊,越早行動越可以獲得較好的成果,台灣人應當審思慎擇。【湯紹成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