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抗議《台灣論》?


當小林善紀的《台灣論》在日本發行之後,首先抗議《台灣論》的,是一位因「黑名單」旅日四十年,後來才返台的戴國輝教授。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他接受記者訪問時就指出,李登輝等人結合著日本右翼漫畫家小林善紀企圖復活日本軍國主義,但日本軍國主義復活是沒有前途的,因為軍國主義在日本也「邊緣化」了。戴教授和李登輝有特殊的關係,其實是他對對李登輝的勸諫。

後來,因為《台灣論》要出版中譯本,所以,他又倡議和「諍社」舉辦座談會討論這本書,但不幸戴教授卻在一月初就去世了,「諍社」的學者為感念戴教授而在他開吊的二月十日下午舉辦了座談會,出席引言的學者專家有黃俊傑、曾健民、陳映真、陳純真、葉芸芸、郭承敏、劉彩品都是本省籍的。黃俊傑是台大歷史系傑出的教授,陳映真是傑出的台灣鄉土文學作家;陳純真是留日回來的名導演,並且是日據時期台灣新文學作家陳虛谷的公子;曾健民是留日回來的醫師、台灣社會科學研究會會長;葉芸芸是日據時代追隨林獻堂民主運動的葉榮鍾先生的女公子;郭承敏、劉彩品是二位旅日學者,返台參加戴教授的喪禮。此外,還有政大籐井志津枝教授。無一不表示小林借李登輝、許文龍、蔡焜燦、金美齡等老皇民之口所美化的日本殖民統治和軍國主義精神與事實不符。但是,學者們的批判並未引起社會的注意。

《台灣論》的中譯本發行後,由於許文龍、蔡焜燦二位在《台灣論》中有關慰安婦的發言,引起王清峰律師和慰安婦阿嬤們挺身而出,《台灣論》的問題才引起社會關注。

至於,我們為什麼要抗議《台灣論》?有以下之理由,請國人公斷。

(一)台灣人不但是日本殖民統治的受害者,而且也是日本軍國主義的受害者,所以,日本戰敗,日本受到處分,並且有戰犯審判,而台灣、朝鮮不受戰事處分和戰犯審判。但在《台灣論》中,李登輝還在說「擔任少尉軍官,為日本上陣殺敵」,請問要殺的「敵」是誰?就是中國人和美軍啊。今天雖不至於再來以戰犯審判李登輝了,但是,如果這些人就是台灣人的代表,試問台灣人要不要接受未來的歷史審判?如果這些人還就是現在台灣人的代表的話,是不是把台灣人陷於與整個中華民族和亞洲人民為敵的境地呢?

(二)戰後又有冷戰,在冷戰體制下,日本與德國不同,軍國主義未能得到徹底的清算,還存在軍國主義餘孽,一直在利用日本民族意識鼓動軍國主義。但戰後整個國際形勢不同了,軍國主義並沒有太多的市場,小林除了《台灣論》,還有一本《戰爭論》,是赤祼祼的鼓動軍國主義戰爭的。軍國主義在日本沒有市場,而是小林到台灣來,在這些老皇民的身上發現了遺留在台灣的「日本精神」。一旦台灣跟日本軍國主義復活運動掛鉤,而軍國主義復活又是死路一條,台灣不也是死路一條嗎?身為知識份子,我們負有對人民的道義責任,我們能不阻止這批老皇民把台灣帶向死路嗎?

(三)李登輝、許文龍、蔡焜燦、金美齡不是普通人物,李登輝雖已下台,但「李登輝情結」還在影響著台灣的政治和社會。許文龍、蔡焜燦財力雄厚一方,並且許文龍還是現在總統府資政,金美齡則是國策顧問,對蔡焜燦我們只能道德譴責,但身為知識份子,我們當然有責任要求政府解除許文龍和金美齡的政府職務,以免他們影響政府,把台灣帶向日本軍國主義的死路。

(四)慰安婦的問題,已有王清峰律師九年來的調查,鐵案如山,其實不必我們多說什麼。但是,慰安婦的問題正在日本法院審理中,為了人道,也為了台灣人的尊嚴,我們必須要向日本討回公道。《台灣論》一出現,台灣人自己見證慰安婦是為了「出人頭地」,而不是當年日本軍國主義政府的犯罪,許文龍還指責日方說:「這種事情稍微調查,真相就會大白,為什麼日本都沒有人出面詳查事實?」為了慰安婦的尊嚴和公道,身為知識份子,我們能不起而抗議嗎?為什麼口口聲聲為了「台灣人尊嚴」的民進黨人一碰到日本和許文龍、蔡焜燦就不吭氣了呢?

(五)《台灣論》中,除了突出這些老皇民恭維日本殖民統治是「最有良心的統治」外,卻又誣蔑台灣人民的抗日運動,許文龍竟說:「這些地方多由在地的流氓或幫派統據,民眾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他們害怕日本進駐之後,自己的既得利益將受到剝奪,因此積極的投入抗日運動!」台灣先烈為這塊土地流血犧牲,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還受到如此的侮辱,稍有良心血性的台灣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其實許文龍不但沒有台灣人立場,甚至所述也不是事實,徐驤、吳湯興、姜紹祖、林昆岡的後人今何在?這些人是「流氓或幫派」嗎?

我們發起抗議《台灣論》和老皇民之後,受到台灣社會的熱烈反應,但是,也受到了一些人的質疑,又是什麼省籍衝突、統獨矛盾,所以,我們不能不說明我們抗議《台灣論》的原因,至於「皇民派」政客的攻擊,那是因為他們對我們發起抗議《台灣論》和老皇民有「感同身受」之感,這也是能理解的。台獨派要自居「皇民派」的打手,我們也無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