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報 惡有惡報

廿一世紀剛剛開始，正當小布希先生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以世界霸主自居的時刻，突然在美國本土發生了大事情。二○○一年九月十一日上午八時四十五分，一架美國民用波音客機以自殺方式衝入紐約曼哈頓島南端，象徵美國繁榮富強及金融霸業的，以「世貿」為名的雙胞胎大樓之一，十八分鐘後，另一架類似民用機以同樣方式衝入另一樓，約一個小時後，兩棟一百多層的高樓大廈相繼倒塌，化為灰燼，從此灰飛煙滅！同一時間內，另有兩架被劫持的類似飛機，一架下落不明，一架衝進美國首都華盛頓的美國國防部五角大廈，毀掉了該樓的東北角。據說這架飛機本以小布希先生所佔用的白宮為目標，因技術問題，而改轟國防部，致使該部犧牲了一百多個職工，其中包括一名當參謀長的上將。截至筆者為文時，也就是九月十四日上午，紐約世貿大樓倒塌所造成的傷亡已增至五千人。根據兩樓平時常駐人口達五萬人之估計，其傷亡數字或將繼續上升。四架飛機的乘客和機組人員共約五百多人，全部死亡。

紐約現場一片恐怖，硝煙蔽日，相距十多里的中上城可見可嗅，其慘狀不亞於越南戰場，不亞於小布希之父攻打伊拉克，當然更遠勝於當年美軍「誤炸」中國駐南斯拉夫的大使館了！筆者身臨其境，立刻使我想起小時候被日本人轟炸的情境，似幻似真，往事不是夢也！

美國電視名評論員說：比珍珠港事件更為慘烈。美國總統小布希先生強調：這是一場戰爭。死亡者的親屬接受電視採訪時宣稱：不容敵人欺侮上門。美國國會議員大叫：要追查「兇犯」，要報仇。看來，一個從未在本土上作為戰場的美國，有些受不了啦，一個慣於動手打人，而不許別人碰他的霸王，很有些不習慣啦。可是敵人在那裡？當敵人已經鑽進了你的肚子，也只能像唐吉訶德一樣，向風車宣戰了。

面對911事件，美國電視充滿了復仇的吶喊，反覆播放被炸現場的慘狀，渲染死者家屬的悲情，給人的印象是，煽動仇恨。這種搞法於事無補，對美國不利，對事情的解決，不但無益而且產生反作用。有個名叫彼得‧金尼的電視廣播員，比較明智，他在所主持的採訪節目中，一再向受訪者詢問：人們為何對美國如此的憎恨？這個問題問得好，必須找出答案，加以化解，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什麼先進武器，什麼NMD、TMD，都是瞎扯淡，只有「以德服人」，方可消災避難。一味的稱霸，一味的向別人施加暴力，搗得天怒人怨，搞得別人一無生趣，逼得人只好「與汝偕亡」，當人被逼得不想活的時候，什麼武器也失去了威懾效果。人們不能只注意世貿大樓和五角大廈死亡者的悲憤，而忽視製造事件者的悲壯與無奈。更不能只注意只同情美國人的死亡，而不重視千千萬萬在世界各地，如在越南、在中東、在南斯拉夫被美國人屠殺的各國公民。人是平等的，尤其一向以保衛人權者自居的美國人，更應該有此認識。誰無親人？誰無父母妻兒？所謂的「恐怖份子」，也是人，也有要求平等的權利，也有父母妻兒，他們為什麼要犧牲自己可貴的生命，衝向死亡？明知要死而去死，要比糊糊塗塗的死，更可怕、更受折磨、更痛苦！其中原因是應該深思的，不能只責備別人而不反思自己。不能只指責別人是無賴，是恐怖份子，而不檢討自己的無賴行為和恐怖暴力。不能說拿把刀或炸彈的人是恐怖份子，而動輒以飛彈火箭行兇就不是恐怖份子。穿上軍裝並不能使恐怖行為合理化，更不是區別恐怖份子與否的標誌。

其實，美國為何被人如此憎恨這個問題，答案很簡單，就兩個字──稱霸。稱霸者，處處橫行，以自我為中心，對事情採取雙重標準，只講利害不顧正義，只求自己痛快，不管別人死活，只談自己的國家利益而不管他國的權利，甚至尊嚴和主權。這就是美國被憎恨的根本原因。美國必須改正強橫作風，安份守己，以平等及正義原則立足於國際社會。

此時此際，美國應立即想到的是，今年初，中國在處理美國二十四名飛機間諜一事上所表現的寬容與大度，她應為美軍轟炸中國駐南大使館而表示愧悔，她應為韓戰、越戰、攻打伊拉克、巴拿馬等不當行為而謝罪。她應向全世界人民公開表示，從今以後決不再欺侮侵略任何人民及國家。當她面對世貿大樓及五角大廈殘垣廢墟時，應想到被美軍毀滅的城市和屠殺的無辜人民，這才能平衡其心態。不要侵犯別國主權，干涉別國內政，把自己的利益建築在別國的尊嚴，甚至主權之上。譬如在中國的台灣問題上，美國有什麼權利要以武器和國內法支使台灣與中國分離？在中東問題上，千萬莫再偏袒以色列，欺壓阿拉伯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老話深具哲理也。這是美國人應當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的時刻了，不要只沉痛於911事件，而責罪他人，否則，冤冤相報，形成循環，對大家都不好。「恐怖份子」已經一再警告說：你不要我活，大家都別活。美國如再不痛改前非，恐怖活動必將千變萬化，防不勝防，美國人包括那些政客，都將生活在永無止境的恐懼之中。

美國是個講自由、講民主的國家，但自由不應是單方面的，不能說只有美國享有打人的自由，而別人就不能打她。民主是以民意為主，政府的行為，照說應代表民意，那麼稱霸世界到處橫行，真是美國人的心意嗎？否則美國人民就應用行動，如當年反越戰一樣，充份的表示出來，以反對美國政府搞霸權。這兩天我很高興的聽到，已有美國老百姓發出了深思自責的言論，希望美國政府改變不當的外交政策。911恐怖活動如不妥善解決，美國社會無寧日，美國人民的經濟活動，社交生活都將受到影響，美國的國力和聲望均將遭受嚴重損害。

總之，「解鈴還須繫鈴人」，對恐怖活動採取報復政策，絕非解決之道，更非美國之福，美國必須首先自我節制，以痛改前非及和平善意來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三國演義第七十七回，關雲長被殺大呼還我頭來，普靜老僧訓之曰：「五關六將等眾人之頭，又將向誰索耶？」關公恍然大悟，稽首皈依而去。希望美國人應如關老夫子一樣，恍然大悟，不要老念念不忘自己被人割了頭，都忘記了自己割過許多人的頭，那些頭包括韓國人頭、越南人頭、巴拿馬人頭、伊拉克人頭、南斯拉夫人頭，甚至還有更為冤枉的駐南中國大使館的中國外交人員之頭。中國古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時間一到，一切報銷！」還是早早回頭與人為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