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極世界瓦解 華府難掩焦慮

評俄烏衝突與中美一月內五會談(中)

楊開煌
(銘傳大學兩岸研究中心主任、兼任教授)


前者因「金磚五國」國土面積占世界領土總面積26%,人口占世界總人口42%。按世界銀行資料顯示,2021年全球經濟GDP(國內生產總值)為96.1萬億美元,其中,七國工業集團對貢獻42.3萬億美元,相當44%,金磚國家貢獻為24.2萬億美元,相當25%。今年6月底,美國達到七國集團GDP總值的54%,而中國則達到金磚國家GDP總值的73%。

後者更是未來變局的主要推手,兩國衝突,全球動盪,無一倖免;兩個競爭,煩憂焦慮,世無寧日;兩國競合,有序發展,未來可期。

1.金磚會議的中國聲音

金磚國家的概念,是由前高盛經濟學家奧尼爾(Jim O'Neill)在2001年提出,因為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四國的英文字首BRIC,拼法與發音都和英文「磚塊」(brick)接近而得名。到2009年,由俄羅斯發起年度峰會,試圖結合四國經濟力量,轉換為更大的地緣政治影響力。2010年南非加入後,讓金磚四國變成五國(BRICS)。

今年6月22日起金磚五國的第14屆峰會在中國主持下以視訊方式召開,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分別在「金磚國家工商論壇」、「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四次會晤」以及其後召開的「全球發展高層對話會」發表主旨演講。

1.在金磚國家工商論壇上,習的講題是《把握時代潮流 締造光明未來》,講演中習以兩種身分對金磚國家的工商界領導人發言:一是政府或國家提供工商業發展的角色;二是中國領導人的角色;前者習提出政府應該為經濟的繁榮作「團結協作,共同維護世界和平穩定」、「守望相助,共同促進全球可持續發展」、「同舟共濟,共同實現合作共贏」,「包容並蓄,共同擴大開放融合」。後者是未來,習介紹了「我們將召開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描繪下一個階段中國發展藍圖。中國將立足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積極構建新發展格局,努力實現高品質發展。中國將繼續提高對外開放水準,建設更高水準開放型經濟新體制,持續打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營商環境。熱忱歡迎大家在中國投資興業,加強經貿合作,共用發展機遇。」前述四點是中國在防疫工作取得勝利之後,進一步努力的方向,中國稱之為「努力實現高品質發展」,與之相配套的是內、外兩大措施:

內則是今年4月10日,國家發佈《關於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專家解讀為中國政府要「破除各種封閉小市場、自我小迴圈,有利於推動國內市場高效暢通和規模拓展,形成供需互促、產銷並進、暢通高效的國內大循環,而且用足用好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暢通國內大循環,以便形成對全球要素資源的強大吸引力,有利於更好利用全球要素和市場資源,培育參與國際競爭合作新優勢。」

外則是去年9月16日宣佈,他們已經正式申請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CPTPP)。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研究員高淩雲對官方媒體《環球時報》說,申請加入CPTPP是中國參與國際經貿協議制定的重大進展,這將推動中國在決定未來貿易規則時「處於更好的地位」。他還表示,該協定也有助於國內深化改革開放的現有努力,特別是在放鬆貿易和投資管制方面。

個人以為此一行動,最主要是中共顯示了與未來國際經貿趨勢全面接軌的決心,也是中共強調「中國將立足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積極構建新發展格局,努力實現高品質發展。」因此,雖然有困難、有阻力,但是依然堅定地踏出這一步。

2.在金磚國家領導人第14次會晤時,習發表了題為《構建高品質夥伴關係 開啟金磚合作新征程》的講話,對象是各國領導人,習的講話的主軸是闡述金磚國家在這些年推動的實質「合作」以及「合作」構想。

在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寧方面,金磚國家舉行了「外長會晤」、「安全事務高級代表會議」,深化反恐、網路安全等領域合作。

在共同應對風險和挑戰方面,金磚國家加強「供應鏈合作倡議」、「貿易投資與可持續發展倡議」,通過了「海關合作與行政互助協定」、「糧食安全合作戰略」,舉辦「應對氣候變化高級別會議」,舉辦「工業互聯網與數位製造發展論壇」、「可持續發展大資料論壇」,發佈「製造業數位化轉型合作倡議」,建立「技術轉移中心網路、航太合作機制」,激發合作潛能和活力,金磚國家新工業革命夥伴關係廈門創新基地建設達成數位經濟夥伴關係框架,為五國加強產業政策對接開闢了新航路。著眼數位時代人才需要,建立職業教育聯盟,開展職業技能大賽、女性創新大賽,為加強創新創業合作打造人才庫。

在凝聚集體智慧和力量方面,提出了「金磚+」合作理念,成為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開展南南合作,實現聯合自強的典範。

以上是金磚國家近些年的具體合作,共同發展成果,在當今國際變局下,習將講話的重點 特別放在闡述績效上,一方面針對「一些國家力圖擴大軍事同盟謀求絕對安全,脅迫別國選邊站隊製造陣營對抗,漠視別國權益大搞唯我獨尊。」另一方面也針對美帝和西方國家「企圖通過搞科技壟斷、封鎖、壁壘,干擾別國創新發展,維護自身霸權地位」的作為。

對於未來,習提出「近年來,不少國家提出希望加入金磚合作機制。引入新鮮血液,將為金磚合作帶來新活力,也將提升金磚國家代表性和影響力。」「應該推進這一進程,讓志同道合的夥伴們早日加入金磚大家庭。」事實上,阿根廷、孟加拉、印度尼西亞、墨西哥和土耳其對成為金磚國家正式成員表示強烈興趣,而埃及、伊朗、奈及利亞、蘇丹、敘利亞和巴基斯坦也表示有興趣加入。最後習提醒金磚國家「在歷史發展關鍵當口作出正確選擇,採取負責任行動,對世界至關重要。」

美帝與西方的G7峰會的「聯合公報」除了在自己的小圈圈內,按自己的意識型態,抱團攻擊中、俄,維護自己既得利益外,幾乎沒有任何針對當前世界變局、人類困境方面提出正面的、正能量的、建設性的建議,這樣的兩個機制,那一個對人類和平期待和發展願望更具啓發性、包容性和未來性,其實是十分清楚。

3.在全球發展高層對話會上,習倡議全球應《構建高品質夥伴關係 共創全球發展新時代》,此份演說的對象也是各國領袖,包括金磚+、獨聯體國家輪值主席國哈薩克斯坦、拉共體輪值主席國阿根廷、非盟輪值主席國塞內加爾、APEC輪值主席國泰國等在內的13個新興市場國家及發展中國家領袖。

後疫情時代,中共不僅關心中國自身的發展,而且關心聯合國於2015年9月25日在聯合國大會通過的《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因為這是一份注意到「所有人和所有國家,包括最發達國家」長期發展的議題。全球處於氣候變化加劇、貧富日益懸殊和衝突不斷的今天,各國發展策略如果無視這些問題,則全球便無法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這當然不是中國的責任,但是看看完完全全自私自利的G7峰會,自然不可能承擔世界領導,大國之中只有中國認真地將聯合國決議視為責任,認真推動。因而有了此次的會議。

在此一會議上,習強調的主題就是「發展」,在短短1,500字的演講中,「發展」乙詞出現48次,在演講一開始,他以自己親身的實例,和各國發展的成就,說明「只有不斷發展,才能實現人民對生活安康、社會安寧的夢想。」然而全球「發展」的進程現在正受到「疫情吞噬」,於是「有的國家將發展議題政治化、邊緣化,搞『小院高牆』和極限制裁,人為製造分裂和對抗。」所幸從中國看來,「各國人民求和平、謀發展、促合作的願望更加強烈,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團結自強的意志更加堅定,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給各國帶來的機遇更加廣闊。」

習建議「要共同凝聚促進發展的國際共識」、「要共同營造有利於發展的國際環境」、「要共同培育全球發展新動能」、「要共同構建全球發展夥伴關係。合作才能辦成大事,辦成好事,辦成長久之事。」習特別提出「不讓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人掉隊」。

最後習承諾「中國將加大對全球發展合作的資源投入,包括為『全球發展和南南合作基金』增資10億美元」、「中國將同各方攜手推進重點領域合作,包括減貧脫貧、清潔能源、疫苗研產、生態保護、數字素養」、「中國將搭建國際發展知識經驗交流平台,成立全球發展促進中心,建立全球發展知識網路,舉辦世界青年發展論壇,共同發起全球青年發展行動計畫」等,促進全球特別是「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永續發展。

從習的發言,我們可以發現中國的政治認知和美帝、西方國家的政治認知,處於一種完全對立的狀態。政治理念上,中國是為全人類著想;而美帝、西方國家是為資本家的利益。

在全球發展議題上,中國想的是為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整體利益,而美帝霸權只有美國和盎撒國家利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