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國」與國際秩序何去何從
「伊斯蘭國」與國際秩序何去何從
自從「伊斯蘭國」武裝分子在電視上公開斬首西方人質的畫面,這個被視為是「目前世上最有錢、最殘忍也最強悍」的恐怖組織,加上美國總統歐巴馬將其與伊波拉病毒相比擬後,他的存在似乎已成為全球安全的重大威脅。
然而,一個極為弔詭的事實卻是,就長期而言,「伊斯蘭國」的出現與茁壯,實與美國出兵阿富汗、攻打伊拉克有直接關係;就短期而言,則更是美國刺殺賓拉登、介入敘利亞內戰造成的結果。誠如《經濟學人》分析:「由於在過去數年間,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軍事力量,對伊拉克和阿富汗所採取的軍事行動,不受當地民眾的歡迎,致使讓各種恐怖組織的壯大深受獲益。」
時下一般媒體報導難脫就表相論事實的盲點,欠缺反省者更是隨著某些西方論點打轉。或許我們應就以下幾個面向,進行深入的再思考與剖析,瞭解其壯大發展的真正原因,權衡當今世界的亂象藉以尋正本清源之道。
不成其國的「伊斯蘭國」
ISIS是阿拉伯政界和媒體使用的英文譯名,意指「伊拉克和沙姆伊斯蘭國」,「沙姆」一詞阿拉伯語意為「大敘利亞」,故而該組織又被稱「伊拉克和大敘利亞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 in Iraq and al-Sham, ISIS)。「伊斯蘭國」另外一個英文名稱 ISIL,中文譯為「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al-Levant, ISIL),這是西方學界和媒體對該組織通用的名稱。
位於歐亞交界處的「黎凡特」(Levant ),古代的義大利人稱其為「義大利以東的地中海土地」;早在西元一世紀羅馬帝國初期,就已經是一個重要的商業城鎮。中古與近代時期該地發展成東西方貿易的要衝,在阿拉伯帝國崛起與伊斯蘭教廣佈的過程中,阿拉伯商人經此將東方的香料與其他貨物運往地中海與歐洲各地;「黎凡特」一地也隨著阿拉伯人勢力的擴張,成為包含部分伊拉克與敘利亞的「大敘利亞」區。
2003年,美國總統喬治‧布希(George Walker Bush)下令攻打伊拉克,最終扶持了一個以少數什葉派為權力核心的政府。因此,許多遜尼派部落和反抗團體,紛紛發起針對美國的聖戰;這成為「伊拉克和大敘利亞伊斯蘭國」崛起發展的主要背景。2004年,該組織初期經整編後統稱「一神教與聖戰組織」(The Organization of Monotheism and Jihad, JTJ);10月,當時的領導人阿布‧穆薩布‧扎卡維(Abu Musab al-Zarqawi, 1966-2006),宣佈效忠賓拉登並改名「兩河國家之聖戰組織」(The Organization of Jihad's Base in the Country of the Two Rivers, TQJBR),一般又稱其為「伊拉克蓋達」(「Al-Qaeda in Iraq」,AQI),正式成基地組織(al Qaeda)一個分支。在賓拉登被美國人刺殺後,他們化整為零,逐漸在伊斯蘭世界深耕發展。2006年6月7日,扎卡維遭美軍空襲炸死。10月12日,原本互不隸屬的多個反抗團體和一些伊拉克部落的代表,共同舉行了一項象徵履行阿拉伯傳統的「香氣者宣誓」儀式,在儀式上他們誓言:將從什葉派穆斯林和外國勢力壓迫下,解放伊拉克的遜尼派;並以真主名義恢復伊斯蘭的榮耀。次日,正式成立「伊拉克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 of Iraq, ISI),由阿布‧拉希德‧巴格達迪(Abullah Rashid-Baghdadi)出任領袖並籌組內閣;2010年4月18日,他被美國和伊拉克聯軍擊斃。隨後在伊拉克前總統海珊部將的引薦下,阿布‧貝克爾‧巴格達迪(Abu Bakr al-Baghdadi)成為「伊拉克伊斯蘭國」新領袖。
2011年,「伊拉克伊斯蘭國」組織的武裝分子經由伊敘邊境進入敘利亞,以遜尼派教徒為核心,組建了一支名為「勝利陣線」的激進組織,成為有別於美國與西方陣營所支持、欲推翻什葉派阿薩德(Bashar al-Assad)政權的另一支力量。敘利亞的內戰為「伊拉克伊斯蘭國」組織,提供了坐大與操兵的極佳機會。2013年,巴格達迪合併了伊拉克境內多個伊斯蘭組織,成立「伊拉克與大敘利亞伊斯蘭國」。2014年6月29日,他宣佈脫離基地組織,同時將「伊拉克和大敘利亞」等字樣除去,直稱「伊斯蘭國」(The Islamic State,IS);巴格達迪並改用本名「易卜拉欣」(Ibrahim),自稱「哈里發易卜拉欣」,號召世界各地穆斯林向他宣誓效忠。
「伊斯蘭國」的發言人阿德納尼(Abu Mohammed al-Adnani)宣稱:「隨著哈里發政權的擴張和軍隊的到來,所有的酋長國、團體、政府和組織都將不復存在。服從你的哈里發,支持你的國家,他每天都在發展壯大。」布魯金斯學會客座研究員查爾斯‧利斯特(Charles Lister)表示,這則聲明堪稱「自911事件以來國際聖戰運動最具里程碑的宣示與發展」。
自今年6月以來,由於「伊斯蘭國」的快速擴張,加上斬首西方人質影像的影響,全世界都將其定位為「異常極端殘酷的恐怖組織」。而在現實世界中,他正朝向建立一個長久立足、不斷擴大領地的政權和國家的方向發展;作戰時不但有強烈的意識型態和使命感,士兵穿著制服,遵守嚴格的戰鬥計畫,顯示紀律嚴明,訓練有素。
兩年前佔領敘利亞的拉卡省後,「伊斯蘭國」就以該省首府拉卡市為首都,並採取恩威並施手段治理佔領區。一方面,對什葉派反抗軍、西方人士與異議分子處以殘酷極刑;另一方面,將佔領區劃分為多個省分,並在哈里發下設宗教、諮詢、軍事和保安四個委員會,分別管理各地與各項事務。兩年來,這裡成了敘利亞的世外桃源,社會秩序井然有序,沒有糧食短缺和犯罪問題,交警保持著十字路口的暢通,收稅人員會依規定開列收據罰單。連拉卡城居民都認為:「依據拉卡的情況,IS的確擁有清晰的治國計畫,真的是希望建立一個伊斯蘭式國家。」同樣的情況出現在6月10日以後,該組織新佔有的伊拉克摩蘇爾地方。該地居民說:「IS帶來的最大好處是安全保障;城中的一切都很平靜,衛生和市政部門照常辦公,市場裡有食物,麵包店和加油站都正常營業」。
根據貝克爾‧巴格達迪的說法,「伊斯蘭國」的目的是要在中東地區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國;實行嚴格的伊斯蘭教法,讓被統治的民眾「成為阿拉真正的穆斯林」。
人民、領土、政府、主權是構成國家的四大要素,作為一個具有統治力的政治實體,截至目前為止,「伊斯蘭國」是一個無法忽視或否定的存在。此外,他的出現不但使中東國家邊界面臨改寫,伊拉克的分裂也已成為無法迴避的事實;諷刺的是在海珊統治時美國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卻由「伊斯蘭國」完成。然而,這個國家能否正式成為國際社會的一員?其存在與未來發展又會遇到何種瓶頸?則必然會受到以下因素影響。
首先,「伊斯蘭國」的出現不但直接威脅到美國扶植的伊拉克政權,庫德族人建國的願景也受到影響,尤其會破壞當地權力的平衡;而美國當然不會坐視一個具有強烈反西方的伊斯蘭組織合法化。
其次,橫跨敘利亞北部到伊拉克迪亞拉省(Diyala)的遼闊地域,面積至少20萬平方公里,目前已為「伊斯蘭國」實際掌控。該組織聲言要在五年內進一步佔領整個中東、非洲東部、中部和北部,歐洲的伊比利半島,黑海東部、南部和西部,亞洲中部和西部(包括印度大部分甚至是中國西部地區);其規模較之強盛時期的鄂圖曼土耳其帝國,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伊斯蘭國」在短短幾年內快速崛起,不知這是不是伊斯蘭宗教信仰與文化中,一種新形式活力的轉化與變異?只是自《西伐利亞合約》簽訂以來,特別是在一次世界大戰以後,主權國家的獨立與出現,往往需得國際社會的承認。試圖要建立一個橫跨歐亞大帝國的「伊斯蘭國」,似乎已經為自己先埋下了不少潛在的反對者。
第三、「伊斯蘭國」的領導階層主要由遜尼派構成,伊拉克海珊政權垮台後,為數眾多的軍事將領與部隊因失業或逃避迫害,亦加入其中。中東地區的變亂與宗派衝突息息相關;任何外力對當地政權的干涉,到最後都會引發宗派屠殺,伊拉克如此,敘利亞又何嘗不是。以什葉派為主要信仰的伊朗,無論就科技武力的精進或社會穩定度而言,都可稱為伊斯蘭世界的模範生。這次雖嚴詞拒絕美國一起參與轟炸的要求,但他又如何能坐視伊拉克和敘利亞兩個政權的崩潰?作為遜尼派新崛起力量的「伊斯蘭國」,如何在宗教派系與政治權力間取得平衡,是其能否整合出一個一統的伊斯蘭世界的關鍵,否則鏡花水月,頂多偏安一隅而已!
人員流入與流出問題
「伊斯蘭國」的武裝力量其實並不孤立;今年4月,巴基斯坦塔利班重新承認與該國的合作關係。5月,土耳其人的「突厥斯坦加瑪阿特」、烏茲別克斯坦人的「阿布薩拉哈、高加索人的「安沙爾聖戰」與俄羅斯人的「穆斯林聖戰」等組織,聯合成立「聯合聖戰部隊」,宣示完全歸附。7月,「東印尼聖戰組織」亦公開宣佈正式加入「伊斯蘭國」;尤具指標意義的是,許多西方年輕人也紛紛加入該組織。
8月20日,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哈夫(Marie Harf)表示,目前已有1.2萬名外國武裝分子進入伊拉克、敘利亞等地參與恐怖活動,其中不乏歐洲人,甚至可能包括美國人。英國專家則估計,來自西方並在敘利亞參戰的人,80%都加入了「伊斯蘭國」;「伊斯蘭國」也聲稱他們的鬥士來自英、法、德以及其他歐洲國家,同時還包含美國、阿拉伯世界、中國以及高加索地區的人士。
為何許多西方年輕人如此熱中參加聖戰?除了部分白種人與各國穆斯林外,極大一部分多屬成長於西方國家的阿拉伯裔年輕人;究其原因有以下幾點:
對伊斯蘭教信仰的堅持 時至今日,西歐許多地方的教堂雖依然聳立,但據學者江金( Philp Jenkins)《神的大陸:基督教、伊斯蘭教與歐洲宗教危機》(God's Continent: Christianity, Islam, and Europe's Religions Crisis, 2007 )一書:相較於伊斯蘭教對信徒仍有90%的向心力,基督教信仰的衰落呈現在每週去教堂人數的比例,平均僅剩20%;從不參加教會活動的人高達55%左右。
歐洲穆斯林人口遽增 二戰結束後,來自土耳其、北非、中東與東南亞等地民眾,基於勞動力的需求、移民配額、難民、政治受難者或非法偷渡等不同因素,人口大量遷移至歐洲,其中又以穆斯林的人數最多。在20世紀末葉,據保守估計已達兩千萬人上下,幾乎佔全歐洲人口的5%;其中西歐就佔了約1,520萬人,法國穆斯林的成長尤其快速,半個世紀增加了50倍。
另一方面,歐洲穆斯林的出生率是非穆斯林的三倍;學者薩瓦基(Savage Timothy. M)在《歐洲與伊斯蘭:回教勢力的增長與文化碰撞》( Europe and Islam: Crescent Waxing, Cultures Clashing)一文的研究顯示,到2050年,穆斯林的人口有超過歐洲總人數20%的可能。
文化邊緣人與以阿衝突 移民歐洲的穆斯林多屬中下階層的民眾,他們大多以親戚、朋友及夥伴為中心,靠著廉價勞力群聚生活,難以打進歐洲主流社會,成為歐洲主體文化的邊緣人。而誕生於歐洲的年輕世代,在既有的社會體系中,又難以獲得成就感與認同。
二戰結束迄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面對以、阿衝突與伊斯蘭世界的個別國家,或采雙重標準,或出兵轟炸,滅人國家,或搞革命,推翻其政權,或動輒以「恐怖組織」、「邪惡軸心」之名,襲殺其領袖,讓這些寄居外地的新、老移民,看在眼裡,點滴在心頭。聖戰的召喚與伊斯蘭信仰結合,自然極易吸引有理想或在現實生活中不如意的人們。
社交網絡與資訊傳佈 「伊斯蘭國」利用推特、臉書和一些社交網站,宣揚「聖戰」理念,並以汽車、槍枝和金錢,吸引在西方國家長大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青年加入。一些青年人懷抱理想,希望能以「殉教」方式升天;另一些青年在物質誘惑下,覺得或許這是一生中走出家庭,自創一片天地的大好機會。
要推翻阿薩德政權的後遺症 為要推翻敘利亞阿薩德政權,美國與西方國家不但提供金錢武器支持反對派,同時也廣佈殘殺婦孺小孩的影片,並指稱其為政府軍所為,從而激起許多不明究裡的人加入反抗行列。一位美國聖戰士說到參與的心路歷程:「我看了許多婦人和小孩在家中被屠殺的錄影帶,所以我決定去敘利亞,希望阿薩德很快能下台。」上個月,一位來自佛羅里達州的好戰分子,在敘利亞引爆了一輛裝滿炸彈的卡車,造成30多人死亡。這些年輕人來到中東之前,其實對該地區問題的複雜性並不十分瞭解。如今,「伊斯蘭國」特別喜歡美國人加入,因為這對日後襲擊美國有直接幫助。
況且,連美國年輕人都承認,今天伊拉克與「伊斯蘭國」的問題,正是由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錯誤政策造成。10月8日,據「美國福克斯新聞網報導」,接受採訪的哈佛大學學生聲稱:「他們覺得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脅是美國,而非那些斬殺無辜生靈的伊斯蘭狂熱分子。」「作為西方文明,我們現在所面臨的諸多問題應歸咎於我們自身。」一個學生受訪時表示,「我覺得沒人會爭辯,『伊斯蘭國』是我們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如果不是美國過去的行徑,『伊斯蘭國』這個組織就不會存在。」
中東地區之外,俄國與中國也深受車臣和疆獨極端分子干擾。
來自伊斯蘭信仰地區的一些激進青年,越界後輾轉到中東參加「伊斯蘭國」。據新加坡《海峽時報》與北京《環球時報》報導,土耳其邊境及敘利亞北部山谷地區,成為激進分子接受體能、衝鋒鎗與步槍射擊和炸彈製造訓練的大本營。近兩年先後至少有兩千名激進分子被轉運至該處;據估計法國約有700人、俄羅斯800人、英國大約有300人;另外,除比利時、荷蘭與中國外,還有上千來自車臣的人。疆獨、東突激進分子與「伊斯蘭國」的三股勢力有合流之勢;而印尼、馬來西亞與車臣三地,逐漸成為仲介轉運的重要基地。
這些人一旦受完訓練,重新回到定居地,必然會執行瘋狂的恐怖行動;目前就有幾百名德國公民,以「聖戰」之名滯留敘利亞前線,隨時可能帶著恐怖經驗與訓練成果回國。另一方面,西方各國更為憂慮的是,成長於其社會內部的穆斯林年輕世代,一旦裡應外合,猶如一顆顆不定時的炸彈,潛在殺傷力十分驚人。
能否消滅這一組織?
伊斯蘭國的組織早自2013年就開始攻城掠地;3月,攻佔了敘利亞省會城市拉卡,2014年1月,控制位於伊拉克境內由遜尼派主導的大城費盧傑,以及西部安巴爾省首府拉馬迪的大部分地區。6月,攻佔伊拉克摩蘇爾大水壩;9月中旬到10月初,再攻掠了敘利亞庫德人聚居地科巴尼的大部分地方,終於引起西方世界的震驚。因為,一旦據有整個科巴尼地區,那麼沿土、伊、敘三國長達200公里的邊境地帶,將猶如無人之境,進而易於向土耳其滲透。
面對這樣的發展,法國總統奧朗德警告:「打擊『伊斯蘭國』的鬥爭刻不容緩;……他們不僅禍害中東地區,對法國與西方國家也構成威脅。」因此,「國際社會必須盡其所能施以重擊;阻斷其對年輕人的宣傳和徵召,粉碎『聖戰』分子的網絡,斷絕其資金來源,並懲罰那些幫助它們的人。」英國首相卡麥隆亦表示:「要力圖徹底消滅『伊斯蘭國』」。
即使如此,土耳其以「這是北約、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共同問題」為由,拒絕單獨出兵;而阿拉伯聯盟諸國也一直不願積極表態,唯恐成為「暴力聖戰」的新目標。截至目前為止,美國國務院雖宣稱已有40餘個國家願參與共同打擊的任務,但能公開身份的只有25個國家。
9月14日,白宮正式宣佈,美國與「伊斯蘭國」處於「戰爭狀態」;同時也強調,與「伊斯蘭國」的戰鬥,不會派遣地面部隊參戰。美國雖然不斷加強對「伊斯蘭國」火炮陣地的空襲,但也難以遏制其武裝組織人員游擊戰略的攻勢。美國到底要在中東打一場什麼樣的戰爭?僅靠空襲,最多只能摧毀目標、重擊對手,要想徹底消滅則需短期、中期和長期策略相互配合,尤其需要派駐地面部隊。法新社說的直接:「想打贏,空襲必須像暴風雨,而不能是毛毛雨。為配合空襲,美國勢必派出特種部隊,從地面引導空中力量實施打擊。」
事實上,目前在伊拉克的美方軍事人員已超過千名,另外至少有百餘名美國退伍軍人,直接參與對抗敘利亞政府軍的行動,如今已轉而與「伊斯蘭國」作戰。據報導,美國也已成立一支由約100名中情局人員和特種部隊士兵組成的精銳軍,追捕「伊斯蘭國」的「阿里發」巴格達迪。這是美國自2011年獵殺「基地」組織領袖賓拉登以來,最大規模的搜捕行動。但歐巴馬政府畢竟不敢也不能派遣軍隊,深入「伊斯蘭國」境內進行地面戰,那會使美軍陷入戰爭的深淵而無法自拔。
當賓拉登被擊斃後,歐巴馬總統發表聲明指出,凡與美國為敵者,美國必然報復;他的死則被西方世界視為一個時代的結束。
然而,隨著他的死和「阿拉伯之春」的翻騰,我們看到各式各樣的激進組織,幾乎遍佈整個北非和中東地區。這些組織一改過去的習性,從山村走向城市,從敘利亞、伊拉克、西奈半島、也門、利比亞到尼日利亞,給阿拉伯世界、非洲、中亞甚至南亞製造混亂。10月15日,德國柏林自由學國際政治學學者梅斯奈爾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這一切正是賓拉登喪生和『阿拉伯之春』的產物。伊朗總統魯哈尼進一步指稱:打擊恐怖主義必須瞭解並應消除其根源。西方國家對阿富汗和伊拉克的軍事入侵、對敘利亞局勢與政府的不當干預,都是其在中東、中亞以及高加索地區錯誤戰略政策的結果;從而使這些地區成為恐怖分子和極端主義者的天堂。
上古兩河流域《漢摩拉比法典》中,「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是處置並對待敵人的圭臬,你死我活的遊戲無法泯除仇恨。與世界為敵的「伊斯蘭國」固然可怕,一旦無法於短時間內徹底消滅,作為世界警察的美國又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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