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顏色革命」與香港「占中」
趙國材
(國立政治大學外交學系兼任教授)
論「顏色革命」與香港「占中」
趙國材
(國立政治大學外交學系兼任教授)
最近,一些別有用心的西方大國勢力和一群心懷不軌的野心政客精心策劃,利用學生進行街頭政治運動,把西方大國不滿意的埃及民選總統推翻,再運作親西方的埃及軍事強人為總統,以非法的街頭政治運動達到改朝換代的目的,政治恢復常態,國際社會和西方主流媒體紛紛「稱讚」。且讓我們看看美國怎樣操縱塞爾維亞、格魯吉亞(另譯喬治亞)、烏克蘭、吉爾吉斯斯坦的「顏色革命」。
美國搞顏色革命有標準程序
通常街頭運動的運作程序是先由美國有針對性地鎖定具體目標,如塞爾維亞,西方大國國家機器事先數年即開始進行懷柔式滲透,向員警與駐軍寄送精心準備的禮物包裹與宣傳信件,利用當地的反政府勢力,以民主化為旗幟,以人權鬥爭為手段,展開顛覆現政權的政治活動。
執行人的工作是在幕後進行秘密策劃與指導,並安排人力與資金的支持。關聯性民間機構,基金會或非政府組織則在半公開地糾合併扶助當地的親美反政府勢力。手段包括境外的電台、電視台、網路,進入當地創辦報紙、期刊,以宗教組織、文化社團和論壇的形式延展其觸角,組建培訓性機構,訓練運動骨幹,同時廣泛發行《民主指導手冊》,引導當地民眾組織街頭政治鬥爭和反政府行動。
手冊內容從一般性的組織結構、運作方式,到統一服裝的設計製作,再到活動地點、時機的選擇等。
繼塞爾維亞之後,第二個遭到美國策動的「顏色革命」國家是格魯吉亞。該國的重要性在於獨特的地理位置。波斯灣資源圈佔據世界石油已知儲量的65%,裡海資源圈則是全球第二或第三的潛在資源產出區。一個脫離俄國勢力範圍的格魯吉亞,使美國得以經亞塞拜然、格魯吉亞、土耳其,繞開俄羅斯直接將裡海資源往外輸出。這將加速削弱俄羅斯的全球地位,並使美國與歐盟能夠更便捷、更安全地獲得裡海資源,也將有效削弱俄羅斯對裡海-波斯灣地區的影響。
美國中情局將塞爾維亞顏色革命中的領導成員,尤其是學生運動代表組織起來,與來自美國的專業講師一起,對格魯吉亞反政府勢力骨幹進行系統的培訓與指導,並向後者提供資金。後者最終在2003年11月,美軍全面控制伊拉克七個月後,在格魯吉亞掀起了被稱為「玫瑰革命」的新一輪顏色革命浪潮,顛覆了原有的親俄政權,成立親美派主導的新政府。
美、歐在烏克蘭搞政變
第三個被美國策動的「顏色革命」顛覆的是烏克蘭政權。烏克蘭的重要性不僅在於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和豐富的農產品、煤鐵資源,還在於烏克蘭與俄羅斯間的特殊文化淵源。如果烏克蘭保持獨立地位,並奉行親美的外交路線,俄羅斯就難以得到其他前蘇聯加盟國的認同與支持。
2013年12月以來,在烏克蘭上演的一出政治大戲也是如此,民選的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因為親俄,貪瀆無能,造成國家債台高築,被美國和歐盟運用民眾的憤懣把合法總統逼走。現在通過街頭民眾抗議上台的烏克蘭過渡政府,已經取代通過投票選舉產生的民選總統,這種以非法手段剝奪合法民選總統職務的作法,是否違反《烏克蘭憲法》?俄國總統普丁直斥,西方國家支持的烏克蘭新政府上台,「是一場違反《烏克蘭憲法》的政變。」
在美國和歐盟支持下的烏克蘭反對派和中、西部民眾不斷走上街頭,在基輔和全國各地成立所謂「歐洲廣場」,紮營露宿,對烏國政府不斷進行抗爭,西方傳媒幾乎一面倒地聲援力挺,若干美國國會議員還前往當地演講,中央情報局幹員也在現場公開支持反對派。最終導致流血衝突、民選總統落跑。再由親美歐的「過渡政府」取代,接管政權,堂而皇之闖入俄羅斯傳統勢力範圍,並通過一系列壓制俄裔居民的法律。
藉小事解決大問題是西方強權的慣用手法,用這種手法來干涉烏克蘭內政並非首次。2004年是烏克蘭的大選年。這一年12月,美國與歐盟以「橙色革命推翻親俄的烏克蘭合法政府,組建親美政權而告終」為號召,在基輔廣場聚集數萬名反對派群眾,大力支持下的烏克蘭反對派,鼓噪、抗議,以民眾的暴力手段推翻「選舉舞弊」的、親俄羅斯的亞努柯維奇總統,選出親西方的尤申科和提摩申科。尤申科的美籍妻子為美國政府工作,提摩申科的女婿為英國歌手。所謂「橙色革命」,首先在於橙色是親美派政治家尤申科的選舉顏色。其次,運動參與者廣泛領取並使用大量橙色物品,如雨衣、圍巾、帳篷,以形成「雪球效應」、向心凝聚力與視覺衝擊力。這些相關基金會不僅是這個創意的來源,而且落實所需的大部分資金。據不完全統計,僅在2004年一年,美國就在烏克蘭投入了6,000萬美元的資助金。
這前後兩位民選烏克蘭總統都因親俄,被美國和歐盟以民眾的街頭政治運動罷黜,兵不血刃,奪得政權,為西方國家利益服務。
2005年3月,通過複製輸出塞爾維亞、格魯吉亞與烏克蘭的「成功」經驗,在吉爾吉斯斯坦又發生相同效應的「鬱金香革命」。
香港高度自治是《基本法》賦予
香港人必須瞭解,香港原本就是中國的土地,因鴉片戰爭滿清政府戰敗,1842年被迫簽訂《江寧條約》,將香港割讓英國,成為英國殖民地。1997年香港主權回歸,人隨地歸,任何香港人即使擁有外國國籍、居英權或持有外國護照,只要不向主管機關登記為外籍人士,1997年7月1日以後便自動成為中國人,這類香港人約50萬,他們作為中國人的身份沒有改變。
英國殖民統治香港長達155年,有法治和自由,沒有民主,港督由英皇任命,港人根本無置喙餘地,香港人要想從政,只能競選立法局非官守議員,港督任命官守議員三分之一,足以否決任何議案,任何議案港督不贊成者均不可能通過。香港人要提名或罷免港督,從未有過。
香港民主與高度自治是《基本法》賦予,《基本法》沒有規定香港人有提名或直選特首的普選權利,西方大國蓄意曲解,企圖以不正手段,破壞香港得來不易的法治秩序,香港愈亂愈好,經濟崩潰更好,俾使利用香港對中國內部進行和平演變,從中牟利。
目前香港發生的占中情事似曾相識,「太陽花學運」的影子,處處隱約可見,指導香港占中的學生,提供香港民眾「教戰守則」,以自身經驗提醒現場學生如何和員警對峙。香港「占中運動」使用社群網站發佈最新消息,現場工作人員分工編制,徵求志工加入翻譯團隊,把活動訴求譯成多國文字,讓國際媒體發佈等做法,也都讓年輕人醉心美式自由、民主、文化普世價值觀的「神主牌」。
已故美國芝加哥大學權力政治大師摩根索(H. Morgenthau)認為,因歷史文化背景的差異,普世價值根本不存在。他說,所謂普世價值在國際政治領域從來就不存在,它只是強國用來美化自身、控制對手的策略而已。但很多國家標榜自己代表普世價值。摩根索指出,這其實是一種披著普世價值外衣的新民族主義。這種普世化的新民族主義更具有欺騙性和攻擊性,是未來國際社會中的重大隱患。
「和平演變」與「精神瓦解」
美國政府和軍方以前最反對故總統蔣經國在台灣推動的政治作戰,曾幾何時,情勢變遷,美國現在十分重視文化價值觀和輿論戰。
曾任美國國務院助理國務卿、戰略學者兼軟實力之父、約瑟夫‧奈伊(Joseph S. Nye)寫了《美國注定領導世界》、《軟實力:世界政治成功的手段》和《權力大未來》等影響深遠的著作,他認為,傳統的帝國太依賴硬實力,容易因擴張過度、樹敵過多而瓦解。美國應該充分發揮自身的軟實力優勢,通過灌輸美式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從而控制世界。世界權力佈局不斷此消彼長,因此,美國該結合其軍事力、經濟力、網路力、巧實力,依各種不同情境,巧妙地運用脅迫與收買,勸服與吸引,能說出最動聽的高明騙術,主導世界。
美國《軍事評論》(Military Review)雙月刊總編輯威廉.達爾利(William M. Darley )上校,在其《文化價值觀作戰的必須》一文中,揭露「文化價值觀本身就是一個戰場,以改變民眾信仰的文化手段,達到同化被征服者,使敵人轉型成為以個人自由為民主社會核心文化價值的公民價值體系。」
千方百計的「和平演變」,從外面攻不進來,就從內部搞看不見的隱蔽宣傳,目標在於「精神瓦解」。一方面成立專門非政府機構,向世界「推廣民主」;另一方面積極通過各種基金會在國際上具體實施,糾結一些國家的反對派裡應外合。君不見,什麼布拉格之春、北京之春、阿拉伯之春,什麼顏色革命、橙色革命、茉莉花革命、香港雨傘占中運動等都是有組織、有目標的、為特定政治利益服務的革命輸出。香港街頭政治運動只不過是一個試點,如果在香港占中示威抗議試驗成功,對中國大陸其他城市也會產生連鎖反應,雪球很可能會越滾越大而不好收拾。
誰是最終的受益者?
香港占中示威抗議行動仍在持續,引起全球關注。學生歷來都是被煽動的群體,就是因為涉世未深,自以為抱著一腔熱血就去宣揚所謂的「正義」。抗議者策動學生要求「真普選」的權利,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民主;反對者則批評以民主口號妨礙民生,得不償失。孰是孰非,且過幾年,拭目看看那些發動學生占中運動的領頭學長們,「發放『戰死沙場』、『永不撤退』之類的煽動信息」,其實根本上是要踩踏著同學們肉軀往上爬:可以免費免試出國,進入名校修讀,揮霍完華僑同胞的捐獻,還可拿著外國政府提供的津貼,吃得白白胖胖,養得滋滋潤潤,甚至覓得學位,搖身一變,安排成為「講座教授」,秉承僱主意旨,在國外不同地區周遊,不斷串連、遊行示威、抗爭抗命,終生效命,直到地老天荒,成了職業革命運動員。
教育主要目的之一是在培養個人的獨立思考與判斷能力,人的本身應該是目標,而非作為達成特定政治目標的工具,現在,人竟然不知不覺地淪為工具而不自知,良堪浩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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