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華民國建國百年紀念的意義
論中華民國建國百年紀念的意義
明年是武昌起義創建中華民國的百年,武昌起義時值辛亥年,所以,明年兩岸各有中華民國建國百年和辛亥革命百年的紀念活動。
中國的災難,災難的中國
一八四○年,「鴉片戰爭」失敗,中國的天朝上國夢碎。接著,英法聯軍直攻北京城,焚燬圓明園。一八九四年,又「甲午戰爭」失敗。是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孫中山毅然在檀香山成立「興中會」,誓言「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創立合眾政府」,開啟了近代中國民族自救運動的革命路線。經十次革命失敗,而終於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武昌起義成功,推翻滿清;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中華民國成立,孫中山就任臨時大總統。
民國成立,中國仍陷於內亂外患之中,又是袁世凱竊國,又是軍閥割據,混戰不已,孫中山猶不斷奮鬥,直至一九二五年三月十二日,臨終前尚連呼「和平、奮鬥、救中國」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的遺言。
孫中山自言「革命尚未成功」,尤其是今日中國尚未統一,所以,無論是「建國百年」或「辛亥百年」,紀念的當不是孫中山的什麼「豐功偉績」,而是紀念他「救中國」的不屈不撓的奮鬥精神,和他在革命實踐中所積累的經驗與所指引的思想方向及其遺志。
為什麼孫中山要「救中國」,用他自己的話說,那是因為中國面臨了「豆剖瓜分」、「亡國滅種」的危機了。為什麼中國會面臨危機,當有內在因素和外在因素。內在因素是近代中國的落後,落後於現代科技,落後於船堅炮利,落後於經濟生產,外在因素則為帝國主義列強的侵略和不平等條約。內外因素交互作用,而中國危矣。
保羅‧甘迺迪(Paul Kenndey)在其鉅著《大國的興衰》一書中列出一七五○,一八○○,一八三○,一九○○,中國和歐洲的製造業佔全世界的百分比,中國分別為 32.8,33.3,29.8,6.2;歐洲為 23.2,28.1,34.2,62.0。直到一八三○年,中國才被歐洲超過,斯時,歐洲已經開始了工業革命,中國落後了。但至一九○○年,中國大幅下滑,而僅及歐洲的十分之一,這應該是因鴉片戰爭失敗後的不平等條約有關。
我們以甲午戰敗為例,《馬關條約》的賠款二萬萬兩,再加還遼的三千六百萬兩,中國向六國銀行貸款,本息還清共六萬萬兩,而當時大清庫入每年不過八千萬兩,六萬萬兩是大清七點五年的庫入!接著,又是八國聯軍辛丑條約,中國賠款四萬萬兩。挪用海軍軍費為慈禧太后祝壽建頤和園固然可惡,但比較起賠款的天文數字也只能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這些天文數字的賠款,賠到沒錢賠,就借;借到沒處借,就押;路權被抵押,礦權被抵押,最後,連國家財政命根子的海關也被抵押。
這些賠款最終必須落在生產者的身上,中國是以農業為主的「匱乏經濟」,中國的農民穰歲或免於饑寒,凶歲則不免於溝壑。以至全國民不聊生,民不聊生必鋌而走險,必土匪蜂起,民變不絕,政府鎮壓則必勞民傷財而削弱中央力量,就更加戰敗,戰敗又是割地賠款,而形成惡性循環。中國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危機中,是一條被不平等條約巨索捆綁而待宰殺的巨龍。
民族主義是國家圖發達和種族圖生存的寶貝
面臨著深重的民族災難和危機,中國的仁人志士莫不為民族的救亡圖存振臂而起,不止孫中山,還有晚清的「康梁變法」,民國後的新文化運動,「五四」後新文化運動分裂而有社會主義運動,莫不主張變革,「師夷之所長以制夷」。有主張「全盤西化」的白色西化派,有主張「中國馬列化」的紅色西化派,而孫中山則創立三民主義和五權憲法。
什麼是三民主義,孫中山說,「三民主義的道理,原來是一貫的,如果要考究他們發生的次序,世界各國都是先由民族主義進到民權主義,再由民權主義進到民生主義。如果考究他們發生的原因,這三項東西,都是從不平等裡頭的反動生出來的。」(演講:《三民主義為造就新世界之工具》一九二一年十二月七日)進而言之,「民族主義又是用來對外國人打不平的」,「民權主義又是什麼用法呢?是用來對本國人打不平的」,「民生主義是什麼用法呢?是用來對大富人打不平的」。(演講:《革命軍不可想陞官發財》一九二四年三月二十四日)
為什麼孫中山要主張民族主義,他說:「民族主義這個東西,是國家圖發達和種族圖生存的寶貝。」(《民族主義第三講》)
細究孫中山的民族主義當有四個階段不同的發展,第一階段之民族主義殆為漢民族主義。例如興中會之誓詞:「驅逐韃虜,恢復中華」,「世知冰山之難恃,滿漢之不容,二百六十年亡國之可恥,四萬萬漢族之可興,則宜大倡革命,毋惑保皇,庶幾漢族其有為乎。」(《敬告同鄉論革命與保皇書》,一九○三),「今漢人倡率義師,殄除胡虜,此為上繼先人遺烈,大義所在,凡我漢人當無不曉然。」(《中國同盟會軍政府宣言》,一九○六)
第二階段為五族共和,中華民族主義。首先當在一九一二年元旦,孫中山在《臨時大總統就職宣言》中提出的即:「國家之本,在於人民,合漢、滿、蒙、回、藏諸地為一國,即合漢、滿、蒙、回、藏諸族為一人,是曰民族之統一。」又如:「故吾黨所持之民族主義,消極的為除去民族間之不平等,積極的為團結國內各民族,完成一大中華民族。」(《中國國民黨改進宣言》,一九二三年一月一日)
第三個階段當是亞洲各民族團結的「大亞洲主義」。孫中山在日本神戶演講《大亞洲主義》(一九二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說:「我們研究大亞洲主義,研究到結果,究竟要解決什麼問題呢?就是為亞洲受痛苦的民族,要怎樣才可以抵抗歐洲強盛民族的問題,簡而言之,就是要為被壓迫的民族來打不平的問題。」「東方的文化是王道,西方的文化是霸道,講王道是主張仁義道德,講霸道是主張功利強權,是用洋槍大炮來壓迫人。仁義道德就是我們大亞洲主義的好基礎。」
第四階段,當是民族主義自我解消的國際主義(internationalism)或「大同」,孫中山說:「將來白人主張公理的和黃人主張公理的一定是聯合起來,白人主張強權的和黃人主張強權的也一定是聯合起來。有了這兩種聯合,便免不了一場大戰,這便是將來世界戰爭的趨勢。」(《民族主義第一講》)「公同用公理去打破強權,強權打破以後,世界上沒有野心家,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便可以講世界主義。」(《民族主義第三講》)
孫中山的民族主義不是狹隘的種族主義,更不是帝國主義,孫中山說:「現在世界列強所走的路是滅人國家的;如果中國強盛起來,也要去滅人國家,也去學列強的帝國主義,走相同的路,便是蹈他們覆轍。我們對於弱小民族要支持他,對於世界的列強要抵抗他,如果全國人民都立定這個志願,中國民族才可以發達。若是不能立定這個志願,中國民族便沒有希望。」(《民族主義第六講》)
孫中山逝世後的中國,為維護民族的生存發展,不惜犧牲的代價抵抗日本軍國主義,和抵抗美國、蘇聯的霸權主義,但又一再的宣稱「不稱霸」、「不作頭」,堅持以和平方式解決國際爭端。這都是孫中山民族主義所指引的方向。
超越守舊派和紅白西化派
孫中山不但沒有主張過「全盤西化」或「中國馬列化」,並且還強調「我們今天要恢復民族的地位,便要先恢復民族的精神」(《民族主義第六講》),孫中山所言「恢復民族的精神」就是指恢復中國固有的道德和智能。孫中山說:「中國以前的忠孝仁愛信義種種的舊道德,固然是駕乎外國人,說到和平的道德,更是駕乎外國人。這種特別的好道德,便是我們的民族精神。我們以後對這種精神不但要保存,並且要發揚光大,然後我們的民族地位才可以恢復。」(同前)他還說:「現在受到外來民族的壓迫,侵入了新文化,那些新文化的勢力,此刻橫行中國,一般醉心新文化的人,在排斥舊道德,以為有了新文化就可以不要舊道德。不知道我們固有的東西,如果是好的,當然要保存,不好的才可以放棄。」(同前)
孫中山主張保存舊道德,但他反對故步自封的守舊派,他說:「但是恢復了我們固有的道德、智識和能力,在今日之世,還未能進中國於世界一等地位,如我們祖宗當時,為世界之獨強的,恢復我一切國粹之後,還要去學歐美之所長,然後才可以和歐美並駕齊驅。如果不學外國的長處,我們仍要退後。」(同前)
如何「學歐美之所長」,孫中山提出了警告說:「所以歐美的物質文明,我們可以完全倣傚,可以盲從,搬進中國來,也可以行得通。至於歐美的政治道理,至今還沒有想通,一切辦法在根本上還沒有解決,所以中國今天要實行民權,改革政治,便不能完全倣傚歐美,便要重新想出一個方法。如果一昧的盲從附和,對國計民生,是很有大害的。因為歐美有歐美的社會,我們有我們的社會,彼此的人情風土各有不同。我們能夠照自己的社會情形,迎合世界潮流去做,社會才可以改良,國家才可以進步。如果不照自己的社會情形,迎合世界潮流去做,國家便要退化,民族便受危險。」(《民權主義第五講》)
所以,孫中山的民權主義,並不主張歐美的天賦人權,而主張革命民權;不主張三權分立,而在行政、司法、立法之外,根據中國傳統另加了考試、監察,而有五權憲法;他不主張間接民權,只有選舉、罷免,而主張加上創製、復決的直接民權;他不主張齊頭式的平等,而主張立足點的平等;他主張民權,但反對民粹主義,而主張「人民有權,政府有能」的權能區分。
孫中山主張民權主義的民主,但不是一個民主的空想家,他認為中國實行民權主義,必須經由軍政、訓政、憲政三個時期,要教育人民行使民權,有有能力行使民權的人民,才能有民權主義政治的實現。
「自由」一詞,自法國大革命以來就多有爭議,羅蘭夫人有言,「自由,自由,多少罪行假汝名而行。」孫中山主張自由,並在遺囑中稱其國民革命之目的「在求中國之自由平等」。但他卻又說:「我們是因為自由太多,沒有團體,沒有抵抗力,或一盤散沙,所以受外國帝國主義侵略,受列強經濟商戰的壓迫,我們現在便不能抵抗。」「在今天自由這個名詞應該怎樣應用?如果用到個人,就成一盤散沙,萬不可用到個人上去,要用到國家上去。個人不可太過自由,要國家得完全自由。到了國家能夠行動自由,中國便是強盛的國家。」(《民權主義第二講》)
所以,孫中山的「自由」不是西方個人主義的自由,而是有團體、有紀律的自由。
可見,孫中山民權主義,不是倣傚和照抄歐美三權分立代議制的間接民主,而是要根據中國的國情(「人情風土」),迎合世界潮流,中國人走中國人自己的路,而迎頭趕上歐美。
共產是共將來不是共現在
倫敦蒙難(一八九六)後,孫中山潛心於研究工作,接觸歐洲社會主義思潮和馬克思主義,創立民生主義,而漸完成其三民主義的思想體系,「民生主義」即為孫中山譯自 socialism,故他不諱言:「民生主義就是共產主義,就是社會主義。」(《民生主義第二講》)
孫山中肯定社會主義說:「社會主義者,人道主義也。人道主義,主張博愛、平等、自由,社會主義之精髓,亦不外此三者,實為人類之福音。」(演講:《社會主義之派別及批評》,一九一二年十月十五日~十七日)
他肯定馬克思說:「至於馬克思所著的書和所發明的學說,可說是集幾千年來人類思想之大成。所以他的學說出來之後,便舉世風從,各國學者都信仰他,都跟住他走」。(《民生主義第一講》)
但孫中山只肯定馬克思是社會病理學家而不是社會生理學家,並在《民生主義第一講》中就批判了馬克思的歷史唯物論、階級鬥爭論和剩餘價值論,而提出了他自己的民生史觀和階級調和論。
孫中山雖一生從事國民革命,但在辛亥革命成功之前,他就提出警告:「革命的事情是萬不得已才用,不可頻用之,以傷國民的元氣。」(演講:《三民主義與中國民族前途》,一九○六)至於馬克思的鬥爭史觀,他說;「馬克思認定階級戰爭才是社會進化的原因,這便是倒果為因。因為馬克思的學說顛倒因果,本源不清楚,所以從他的學說出世之後,各國社會上發生的事實,便與他的學說不合,有的時候並且相反。」(《民生主義第一講》)
這是指馬克思預言資本主義崩潰落空,而有列寧的《帝國主義──資本主義最後發展階段》 (一九一六)之作,將帝國主義界定為資本主義國家將資本輸出的經濟侵略。
孫中山也說:「經濟力的壓迫,比較帝國主義的壓迫--就是政治力的壓迫,還要厲害。……故政治力的壓迫,是容易覺得痛癢的。但受經濟力的壓迫,普遍都不容易生感覺,像中國已受到列強幾十年的經濟力壓迫,大家至今還不太覺得痛癢,弄到中國各地都變成了強國的殖民地。」(《民生主義第二講》)
列寧的「十月革命」成功後,孫中山提出了「以俄為師」的口號,但孫中山反對在中國實行蘇維埃,並且還歡迎國際資本輸入到中國,而有《實業計劃》之著,其英文名稱即「國際資本共同開發中國計劃」。唯在其中文本的序言中稱:「唯發展之權,操之在我則存,操之在人則亡。」
雖然孫中山說:「民生主義就是共產主義,就是社會主義,」但考諸於中國現實的社會,孫中山認為只有大貧和小貧之分,其實無產可共,而必須創造更多的財富才能實行共產。所以,他說:「我們所主張的共產,是共將來不是共現在。」(《民生主義第二講》)
孫中山主張「民生主義就是共產主義,就是社會主義」,但又只主張「共將來」,如何「共將來」?因此,在土地問題上,農村當「耕者有其田」,都市當「平均地權,漲價歸公」;在資本問題上,他主張「發達國家資本,節制私人資本」,「發達國家資本」是公有制,「節制私人資本」是私有制。
孫中山主張「恢復固有道德」,但不是「守舊派」;他要「學歐美之所長」,亦非白色西化派;他要「以俄為師」但也不是紅色西化派。
依然同室操戈,一統雄心傷未達
武昌起義成功後,各省聞訊紛紛宣佈獨立,民國之首務當在於國家之統一,故孫中山在《臨時大總統宣言》中即提出「五大統一」,曰民族之統一,曰領土之統一,曰軍政之統一,曰內治之統一,曰財政之統一。
但接著又是袁世凱竊國,後又是軍閥割據,內戰不已,中國又陷入深沉的災難之中。
一九二三年一月二十六日,孫中山發表《和平統一宣言》稱:「文今為救國危亡計,擬以和平之方法,圖統一之效果,……當誓竭棉薄,盡其力之所及,必使和平統一期於實現。」
一九二四年一月十日,孫中山發表《北上宣言》,為謀求中國之和平統一,北上共商國是,並採納中共所提「國民會議」之方式,求中國之和平統一。在由粵赴京的途中接受日本記者訪問,一再強調:「統一是中國全體國民的希望,能夠統一,全國人民便享福,不能統一便要受害。」
然而孫中山至天津即病倒,一九二五年三月十一日,在北京病榻上臨終最後講話說:
「我此次放棄兩廣,直上北京,為謀求和平統一,所主張統一方法,是開國民會議,實行三民主義和五權憲法,建設新國家,茲為病累,不克痊癒,生死本不足念,唯數十年致力國民革命,所抱定之主義,未能完全實現,不無遺憾。甚望同志努力奮鬥,使國民會議早日開成,達到實行三民主義五權憲法之目的,如是我在九泉之下,亦堪瞑目。」
言畢,次日,孫中山即與世長辭,正是他遠在日據下台灣的秘密黨員,台灣新文學之父賴和的輓聯所云:
中華革命雖告成功,依然同室操戈,一統雄心傷未達。東亞聯盟不能實現,長使天驕跋扈,九原遺恨定難消。
辛亥百年,百年中國,「五四運動」後,中國知識份子意識型態分裂左右兩派,而有白色西化派和紅色西化派。一九二七年,蔣介石清黨,開啟了國共內戰,之後國共合作抗戰,但勝利後國共內戰又起。一九四九年,國民黨政府退居台灣,標示著白色西化派在中國的失敗。中國人民選擇了「社會主義救中國」。
以革命戰爭奪取大陸政權的中共,雖然毛澤東驅逐了一切帝國主義的在華勢力,並建立了中國獨立的高科技國防體系,但高舉「階級鬥爭為綱」,厲行「中國馬列化」,從三反五反,三面紅旗,到人民公社,到「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而在一九七九年開始「改革開放」。
改革開放結束了「階級鬥爭為綱」的方針;「包產到戶」實行了「耕者有其田」;在公有制的基礎上,開放了私有制和引進外國資本,正是「發達國家資本,節制私人資本」和「國際資本共同開發中國計劃」。
中共還把「改革開放」定位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要「先把一部分人搞富起來」,不正是「我們所主張的共產,是共將來不是共現在」嗎?「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或「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不正是「民生主義就是共產主義,就是社會主義」的民生主義嗎?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七日,《人民日報》發表評論員文章《理論與實踐》宣稱:「不能要求馬克思、列寧著作解決我們當前所有的問題。」並提出「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的標準」。
紅色西化派在中國的實踐也宣告失敗。於是鄧小平提出「摸著石頭過河」、「白貓黑貓抓到老鼠才是好貓」。這些都是中國人民最素樸而又最偉大的「實事求是」的智慧。
結語:深深接納孫先生最後的呼聲──和平、奮鬥、救中國!
在鄧小平手上,還建立了國家各級領導人任期制:由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參政制,和民主協商制。江澤民的「三個代表」,還把共產黨定性為代表全民利益。其實共產黨是階級政黨,代表的是無產階級工人利益的;代表全民利益的是全民政黨,也就是民族主義政黨,是國民黨。
在國家基礎建設方面,不但完成了《實業計劃》的三峽水壩、青藏公路、公路、鐵路、海港、機場,甚至《實業計劃》所無的,高速鐵路長度和技術已達世界第一,高速公路的長度已達世界第二,南水北調,西氣東輸,西部大開發。
改革開放三十年於茲,中國雖還是不發達國家,但已躋身於「太空俱樂部」國家之列,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世界第三大軍事強國。但,對外,中國仍「不稱霸」、「不作頭」,堅持「和為貴」的和平發展,且國土之外,中國無一兵一卒的駐軍。正是孫中山所言,恢復中國固有崇尚和平的道德。
對照起孫中山思想,大陸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成就,自覺或不自覺的,無不閃爍著孫中山思想的智慧和遠見。
根據美國皮尤(Pew)民調公司對世界各國調查人民的滿意度,中國大陸已連續五年排名第一,遠遠超過美國,但隨著經濟崛起,社會結構的變化,政治體制的改革也必須與時俱進。強調「依法治國」的胡錦濤也當知韓非子有言:「法與時轉則治,治與世宜則有功。……時移而治不易者亂,能治眾而禁不變者削。」(《心度》)今天的制度能得到今天人民的滿意,不見得能獲得明天人民的滿意。所以,政治改革務必如《大學》所言:「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必須不斷的完善化,求其進步。
近代中國「挨打」、「挨餓」的問題已經基本上得到解決,唯在西方列強的打壓下,仍然未能恢復我們民族的地位,而不斷的受到醜化,被妖魔化。那就必須要建立我們獨立自主的價值體系,如何建立中國人的價值體系,那就是孫中山所說,「這種特別的好道德(和平),便是我們的民族精神,我們以後對這種精神不但要保存,並要發揚光大,然後我們的民族地位才可以恢復。」
第一個「辛亥百年」過去了,但孫中山仍「一統雄心傷未達」。一個祖國未能統一的民族,只能是一個殘缺的民族,但我們相信,只要兩岸同胞互信團結,必能排除外力和萬難,實現祖國的和平統一。正是一九二七年三月十二日,孫中山另一位日據殖民統治下的同志蔣渭水,在孫中山逝世二週年紀念晚會上所說:「孫先生臨終之時,尚連呼和平、奮鬥、救中國數十聲,希望今夜出席的人,深深接納孫先生最後的呼聲──和平、奮鬥、救中國!」
只有中國的和平統一,才是「恢復中華」,才是中國和平崛起,才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開始,願我兩岸同胞共同奮鬥底於成功,以告孫中山先生及為中國奮鬥犧牲的諸先烈們在天之靈,這才是中華民國建國百年紀念和辛亥百年紀念的意義之所在。尤其是在台灣的中華民國政府和中國國民黨,可以忍辱負重,政宜含垢,但也必須在茲念茲,臥薪嘗膽,堅持奮鬥。否則,若中國不能和平統一,中華民國必為台灣共和國所取代,中國國民黨亦必被台獨黨消滅於台灣,所謂「建國百年」,就只能是中華民國的壽終正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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