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債繼續飆升的危機

最近在美國國債領域發生了一件大事。美國財政部2022年2月1日公佈的數據顯示，美國國債總額首次突破30萬億美元（下同為美元）大關，創下了史無前例的，令人吃驚的歷史新高。這30萬億中，23.5萬億是欠債主的，6.5萬億是欠美國聯邦政府自身的。

在拜登2021年剛執政時，他從川普手裡繼承的美國國債是27.8萬億，2022年1月，拜登執政滿一週年時，這一數字增長到29.8萬億。時間剛進入2月，美國國債就繼續一路呼嘯，直接闖破了30萬億關口。以這個數值來講，美國每天要為國債支付高達9億利息，累積起來，未來10年間，這筆利息開銷的總額可能會超過5萬億。如要完全償清這筆錢，每一個美國人都需要支付9萬之多，而如果按照實際納稅人人頭計算，每個納稅人欠了近24萬的債。美國經濟學家凱利（David Kelly）直說：「這幾乎注定了美國人在未來一段時期裡會變得更窮」，美聯儲主席包威爾（Jerome Powell）告訴媒體：「美國國債尚未到崩盤的水平，但現在的發展軌跡趨勢卻是深值警醒的，因為國債增長的速度已經遠遠快於經濟成長的速度。如果這個情況得不到糾正，勢將造成嚴重後果」。

美國媒體報導，這30萬億裡約8萬億是欠外國國家債權人的，而日本與中國是持有美國國債最多的國家，有的美國經濟學者認為，這就意味著「美國納稅人將必須為中國和日本人民的退休養老來買單」。

美國國債何以發展到今日這般地步？從總體層面來看，近年來的美國政府都比較喜歡花費和開銷，而不大願意去徵稅，這樣逐步積累，就形成了目前的局面，而最近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衝擊波效應，更進一步增強了美國國債數額劇烈上升的趨勢。

一般而言，美國兩大主要政黨中，居於較遵守「財政紀律」一端的，是保守派立場的共和黨。但川普執政四年間，美國國債增長了七萬多億，這就客觀上使得共和黨沒有什麼好說民主黨的，如果共和黨噴了民主黨，民主黨可以馬上用川普的例子直接噴回去。

而從民主黨方面來看，國債突破30萬億會促使曼欽（Joe Manchin）這類民主黨人更加反對拜登的政府開支領域法案，從而使得這類法案更少在立法機構獲得通過的可能性。

美國國債量已是其國內生產毛額（GDP）的130%左右，並很有可能在未來數年長期保持這個高水位，這一數值是前所未有的，此前唯一稍微類似的歷史時期是二戰時，而二戰時的數值仍明顯不如現在高。毫無疑問，這顯示目前的美國正面臨著相當巨大的財政問題。哈佛大學學者費爾德斯汀（Martin Feldstein）十多年前的學術論文裡曾明確表示，這一比例應當降到50%左右，才是最理想的。按照美國政府紀錄在案的相關數據，上一次美國國債接近這個50%的健康水平線，已是在20年前的2001年。因此，目前的美國國債水平實屬「空前」。以130%這個比率來講，比美國更高的僅有日本、希臘、義大利、蘇丹等極少數幾個國家。而且，在2021年的時候，已經有相關預測顯示，到2029年時，美國國債可能會上衝到駭人聽聞的89萬億。

我們可用一個舊數據對比，2016年時，美國學界相關的預測是，到2040年時，該數值才會達到120%，這樣的預期明顯提前實現了。

有人可能會說，欠錢的是大爺，但也要看到，客觀上，高昂的國債數值很有可能為美國自身帶來一系列問題。

根據桑古梅（Talknice Saungweme）等人對相關學術文獻的梳理，學界絕大多數人都傾向於認為，公共財政上的債務對於經濟成長是有一種負向效應的。經濟學者卜睿模（David Primo）坦承，居高不下的美國國債在長期來看是一個相當大的問題。

更微觀地說，一路衝高的美國國債很可能會帶來普遍人群的更低工資，以及更少的經濟發展機會，也就是會導致貧富之間差距更加拉大，貧富階層更為固化。

與此同時，學界一般認為，國債持續衝高可能會使政府在面對財政危機時難有足夠的靈活性與政策活動空間。而目前美國的財政金融形勢不容樂觀，如果系統性的經濟危機一旦發生，美國政府將缺乏足夠的活力與靈敏性去有效應對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