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出了個「澤連斯基」

近來美中關係跌宕起伏，美國操弄的角色也日益突出。在南海地區，在美方的支持與慫恿下，菲律賓不斷滋事，中菲關係因此蒙上片陰影。此外越南也蠢蠢欲動，增添南海的動盪。

菲律賓曾是美國殖民地，1951年8月，美菲簽訂聯防條約，雙邊關係緊密。1999年，菲方派遣快退役的馬德雷山號戰車登陸艦，故意坐灘仁愛暗礁。在前總統杜特蒂的六年（2018-2022）任期內，北京與馬尼拉關係尚好，當時中國海警允許菲方繼續向馬德雷山號運送補給生活所需給艦上人員，但雙方有不運送生活所需之外的貨品，如建材等。2022年6月小馬可仕上台後，打破原有的默契後，中方開始嚴防菲方運送人道考量所需生活用品之外的東西。

由於美中博弈，小馬可仕在美方慫恿下，外交政策出現180度轉變，不僅扭轉前任總統親中的政策，還重啟與美國的聯盟，開始高調譴責北京入侵馬尼拉的200海里專屬經濟區。

當前許多菲國的民調顯示，雖然部分民眾憂心會被捲入地緣政治鬥爭，但絕大多數菲律賓人都主張親美，並有高達84%的菲律賓人認為，小馬可仕政府應該與美國合作，捍衛菲律賓在南海的主權。

2023年2月，菲律賓決定將境內四個軍事基地開放給美軍，三個面向台灣，一個面向南海，美菲關係升溫。同年5月小馬可仕訪問美國，行前還親自觀看由12,000名美軍與5,000名菲律賓士兵舉行的史上最大規模「肩並肩」軍演，成近10年第一個參加美菲聯合軍演的菲國總統。這是在台灣附近的軍事基地活動，菲方難道也想成為美方在東南亞的烏克蘭？

由於菲律賓的戰略位置極佳，對任何有意涉入印太地區的國家，都有至關重要的戰略價值，因此美方十分重視菲律賓。通過與美國合作，菲律賓軍事能力有望現代化，並與日本、韓國和澳洲等國家，建立密切的區域防禦合作，無形中，小馬可仕成了美國在東南亞的「澤連斯基」。

2023年2月，美國國防部長表示，他國若在南海任何地方對菲律賓軍隊、飛機和公務船隻發動武力攻擊，美國將根據美菲「共同防禦條約」第四條，對菲律賓啟動防禦承諾。2024年3月，美菲防長通話重申《美菲共同防禦條約》適用於南海，激化了南海的緊張情勢。

此外，美軍還宣布在6月26日至8月2日間進行一場有29國、超過25,000人參加的2024環太平洋演習，屆時有40艘水面艦艇、3艘潛艇、14國陸軍部隊、150多架飛機參演。

杜特蒂政府時期，菲律賓與中國建立了更緊密的經濟關係，而小馬可仕也不忘與北京在能源和農業投資方面持續進行談判，但菲律賓在吸引外資方面，已落後東南亞其他國家十多年。中國外交部網站數據顯示，儘管2018年後對菲投資急劇下降，中國仍是菲律賓第一大貿易夥伴、第一大進口來源地、第二大出口市場。2023年，雙邊貿易額719億美元，中國對菲全行業投資1.7億美元。

近年來，美國是東盟最大的外國直接投資來源國，但美國在多邊貿易協定如RCEP與CPTPP中缺席，以及大老遠的跑來對這個地區的軍事介入，已經損害了其作為經濟夥伴的信譽，引起東南亞國家的疑慮。

2023年1月3日，小馬可仕首次訪華，會後雙方發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菲律賓共和國聯合聲明》。中菲同意和平處理南海爭端，並簽署14項雙邊協議，雙方還同意恢復關於南海石油和天然氣勘探的會談，並討論在太陽能、風能、電動汽車和核能等領域的合作，中國投資者承諾投資228億美元。

中菲兩國海警也將儘快會面，討論務實合作，以便緩和緊張局勢，促進經濟合作。聲明還稱，兩國重申了維護南海和平與穩定以及航行和飛越自由的重要性，並將舉行年度安全對話。同時，中菲兩位領導人在聯合聲明中都重申，尊重彼此的主權和領土完整。

今年1月賴清德贏得總統大選後，小馬可仕曾「代表菲律賓人民」表示祝賀，並稱賴清德是「總統當選人」，引發中方抗議，並稱此舉是干涉內政，嚴重違反「一個中國」原則。小馬可仕則強調只是「常見禮儀」，他並不支持台獨。菲律賓政府曾表示，希望彰顯菲律賓與台灣的「共同利益」，包括20萬名在台灣工作的菲國移工。

今年5月23-24日，中共解放軍連續兩天進行圍台軍演，菲律賓國防部長鐵歐多洛拒做評論，稱台海情勢是「他們的」內政而非中國內政。

針對中國近日發布將落實2021年通過的《中國海警法》新規，允許海警船對中國海域內的外國船隻開火，包括菲律賓、越南等國聲稱有主權爭議的南海海域，鐵歐多洛指責中國挑釁，並稱中國若對外國船隻開火，不僅違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也違反聯合國憲章，各國有責任避免動用武力，特別是在非法聲索海上主權時。

據北京6月15日生效的新《海警機構行政執法程序規定》，涉嫌侵入中國主權領海或海域的外國嫌疑人，可以不經審判拘留30-60天，引起菲方抗議，並稱這種行動沒有法律依據，並將訴諸國際海洋法庭。小馬可仕並以啟動美菲協防條約要脅。

今年3月，北京在東京灣的北部劃定了領海線。5月14日中方發布的一份《越南、菲律賓和馬來西亞在南沙群島佔領的島礁建設》報告稱，直至2019年，越南在南沙群島有爭議的29個島礁進行了填海造島工作，增加了三平方公里的新土地，其面積比過去40年還要多，越南也在趁火打劫，渾水摸魚。

中越兩國陸地相連，文化相近，雙方歷來過從甚密，但在南海也有爭端。2023年9月與12月，美中兩國領導人分別訪問越南，在地緣戰略的博弈中爭取越南，中美在政治、經濟和區域安全方面各有得失，但中方始終掌握著中越關係的主導權。

越南人對慘烈的十年越戰記憶猶新，雙方互信基礎薄弱，中越兩國同樣仇美反美。但因越南在1970年代打敗全球頭號軍事霸權美國獨立，眼空無物，不把中國與東亞各國放眼裡。

越南不斷拉攏他國開採濱海油田，要把南海爭議地區國際化，美國甚至俄羅斯都是合作對象。2014年5月，中方在南海地區設置編號為HD981的鑽油平台，引發部分越南民眾不滿，發生暴動，越南政府對中國提出抗議。

近年來，中越經貿關係快速發展，雙邊貿易額從2000年的24億美元成長到2022年的2,349億美元。中國連續多年是越南最大的貿易夥伴，而越南也是中國在東協的最大貿易夥伴，雙方推進共建「一帶一路」倡議和「兩廊一圈」框架對接的合作規劃。

若與中國相比，目前美越經貿關係相對落後，但近期美方主動，美越經貿關係發展趨勢加快。越南與其他東亞國家都明白，在經濟上必須依靠中國，但憂心這樣的依賴會受制於中方，因而努力將經貿關係的多元化，越南因此成為美國主導的供應鏈重組策略的最大受益者。2023年越美雙邊貿易額達1,108.4億美元，美國居越南第二大貿易夥伴及最大出口市場。

近年來，中越表面上「相互尊重、平等和互利合作」，但越方積極拉攏美國，共同商定進一步加強國防工業和國防貿易合作，美方也持續協助越南發展自主的防禦能力，劍指中國。

長期以來，東南亞國家都採取「經濟靠中國，安全靠美國」的政策，遊走於美中兩大國之間。一如上述，越南已經開始平衡兩大國的經貿關係，但是在維護南中國海主權和區域安全問題上，越方更加依靠美國。

湄公河是中南半島最重要的河流，全長逾4,350公里，發源自青藏高原，在中國境內稱為瀾滄江，流經緬甸、泰國、寮國、柬埔寨與越南，是世界最大規模的內陸漁業發源地，也是東

湄公河在旱季及雨季的流量變化極大，主幹流又有不少激流與瀑布，目前只有下游550公里可通航。中國在湄公河上游興建11個水壩，下游出現過去50年來最低的水平面，致使6,000萬人賴以為生的湄公河生態、漁獲受影響。

2020年的漁獲量已減少40%，預計2040年將減少80%，形同掌握下游國家居民的命脈，引起中國與相關國家的爭議，但這是美方難以介入的議題。

綜上所述，由於馬德雷山號不可能永遠坐灘仁愛礁，屆時菲律賓將被迫在船隻快將沉沒時撤離駐紮在上面的海軍陸戰隊，時間在中方一邊，不過中菲關係仍難和緩。越南遊走美中兩大國之間，至今仍能相互平衡，從中獲利。整體觀之，菲中美與越中美三方鬥而不破，不致爆發衝突。

美國傾全力抑制中國，自然會盡力在南海發揮影響力，在中國周邊給中國製造麻煩。中美博弈沒有結果之前，南海恐難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