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清德為國家統一按下加速鍵

論大陸因應「新兩國論」之道

胡勇
(上海對外經貿大學國際組織學院副教授)


賴清德上台雖不到半年,但從「5‧20」就職演說拋出「台獨」自白,到推進所謂「和平四大支柱行動方案」,其台海政策已全面鋪開。事實證明,不但頑固堅持「台獨」分裂立場,而且勾結外部干涉勢力挑釁,這是造成當前兩岸關係動盪不安的根源所在。面對這樣錯綜複雜的台海局勢,大陸既對「台獨」分裂勢力和外部干涉勢力堅決鬥爭,又努力推動兩岸交流,團結台灣同胞。

一、兩岸關係遭遇「開門黑」

今(2024)年年初勝選以來,賴清德一度有意放低「台獨」調門,搬出「中華民國憲政體制」,重申「承諾不變、善意不變」,還隔空喊話「由兩岸執政黨負責任展開良性對話」。

然而,賴清德精心炮製就職演講,不但沒有展現兩岸之間任何的法理或情感連結,反而拋出「台獨」告白。首先,賴明目張膽宣告「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是為「新兩國論」。雖然以「兩岸(國)互不隸屬」為核心的「四個堅持」是蔡英文的發明,但一則蔡是在2021年的「雙十」演講中首次亮出,「雙十」演講與「5‧20」演說的分量顯然不可等量齊觀,後者作為賴的「起手式」更加引人矚目;二則蔡當時只是喊口號,沒多作解釋。賴清德則在大庭廣眾下用「中華民國主權在民,有中華民國國籍者為中華民國國民」的邏輯「論證」了所謂「新兩國論」。

其次,賴清德最後宣稱「無論是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台灣,或是台灣,皆是我們自己或國際友人稱呼我們國家的名稱,都一樣響亮」,把「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台灣」、「台灣」相提並論,這是將法理和歷史上涵蓋全中國的「中華民國」進一步「台灣化」,實際是「台獨化」。特別是將「台灣」公開列為「我們國家」的名稱之一。

另外在「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和「台灣也是國家名稱」的基礎上,賴清德演講稿中77次出現「台灣」,對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既不稱呼「大陸」,也不用「對岸」,更沒有「北京當局」或「中共當局」,而是一口一個「中國」,營造「一中一台,互不隸屬」的「台獨」敘事框架,並自吹自擂說台灣「位居『第一島鏈』的戰略位置」,擺明要外部勢力點他撐腰。

賴清德兩位前任陳水扁和蔡英文的首任「5‧20」演說,多少還知收斂。扁的「四不一沒有」,大陸只能「聽其言,觀其行」。蔡說「1992年兩岸兩會會談的歷史事實與求同存異的共同認知」,北京只說是「一份沒有完成的答卷」,留有餘地。賴清德的「5‧20」演說則充滿挑釁,國台辦直接定為徹頭徹尾的「台獨自白」。

二、「和平四大支柱行動方案」

去年7月5日,賴清德以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身分投書美國《華爾街日報》,首次提出「和平四大支柱」,宣誓就職後,成了他的新台海政策路線圖。在「5‧20」就職演說中,賴說要積極落實「和平四大支柱行動方案」,透過強化防務力量,建構經濟安全,展現穩定而有原則的兩岸關係領導能力,以及推動價值外交,跟全球民主國家肩並肩,「形成和平共同體,來發揮威懾力量,避免戰爭發生,靠實力達到和平的目標!」

一、強化防務力量,妄圖以武拒統

「四大支柱」雖冠以「和平」,其實就是以武拒統,用賴的話即「以備戰達避戰,以實力求和平」、「台灣絕對不可能簽和平協議」,可說是從以武拒統「進化」到以武謀獨了。 首先,賴政府2025年度防務預算達到創紀錄的台幣6,470億元,相比2024年度增加460億元,漲幅約7.7%,占台灣GDP約2.5%。

其次,以「防務自主」為名加快武器研發,包括首艘自造潛艇「海鯤號」的2,840.8億元和未來14年打造七艘「海鯤級」潛艦的預算。此外繼續向美國採購武器裝備。賴上台後,華府已宣佈三筆對台軍售案,包括「彈簧刀」300型無人機、戰機備用零件及技術支援等。台美還在討論共同生產武器裝備的可能性。另外,美國政府近期還批准了價值約5.67億美元的對台軍事援助,主要用於培訓、反裝甲、無人機等專案。最後,賴清德掛帥成立「全社會防衛韌性委員會」,強調台灣需要在緊急狀態下保持社會正常運作,強化物資儲備、能源和關鍵基礎設施的安全。9月26日,賴召開該委員會第一次委員會議,會上他提到「擴大民力訓練及運用」,會在什麼緊急狀態下運用這些民力,他沒有說。

二、加速「脫鉤斷鏈」

賴清德以構建「經濟安全」為名,行兩岸「脫鉤斷鏈」之實。8月21日,在「凱達格蘭論壇-2024印太安全對話」開幕式上,賴清德毫不掩飾地說台灣的經濟發展要大幅降低對「中國」的依賴。賴頗得意地說,大陸在台灣對外投資中的占比從2010年的83.8%降至2023年的11.4%,創歷史新低;大陸在台灣對外出口中的占比從2010年上半年的43.1%降至2024年上半年的31.2%,創近22年來同期新低,同一時期台灣對新南向18國出口達502億元,創歷年同期新高。

此外,賴政府還在爭取與美國等國商簽貿易協定,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以促成貿易多元化,共同提升「經濟韌性」,應對所謂的「經濟脅迫」。

三、幻想倚外謀「獨」

賴上台後標榜台灣是「世界民主鏈」的亮點,與外部干涉勢力抱團取暖,不過借「民主」之名行倚外謀獨之實。7月30日,賴出席「對中政策跨國議會聯盟」年會台灣專題場次,鼓吹台灣站在世界民主防線最前緣,會盡一切力量跟民主夥伴共同撐起「民主保護傘」,讓理念相近的國家免於「威權」擴張的威脅,攜手促進世界的民主、和平與繁榮。8月13日,賴清德會見石破茂領銜的「思考日本安全保障議員之會」訪問團,聲稱希望與日本等「民主夥伴」一起努力,撐起「民主保護傘」。8月21日,賴見日本前首相暨立憲民主黨最高顧問野田佳彥,宣稱期盼台日簽署雙邊經濟夥伴協定,深化經貿夥伴關係,讓台日合作再升級。8月22日,見美國前駐聯合國大使黑莉(Nikki Haley)時,賴公開呼籲「國際民主陣營」應該要團結在一起,避免「極權主義」的擴張危及世界的和平穩定。賴感謝黑莉「公開主張台灣應加入國際社會,讓台灣在國際社會有更多的表現空間,也鼓勵聯合國及國際組織應接納台灣」。

隨著9月聯合國大會開幕,賴又拿聯大2758號決議做文章。9月25日,賴在民進黨中常會上宣稱2758號決議僅處理蔣介石政權或中共誰能代表中國,並未涉及任何台灣的地位,也沒有縮限台灣參與國際的角色。「這是世界民主同盟的高度共識,也是台灣在歷史上難得的機遇」。10月10日,在「雙十」講話中,賴聲稱「中華民國曾經在國際社會被驅逐;但是,台灣人民從未自我放逐」。

四、穩定兩岸關係?

賴「和平四大支柱」之四是「穩定而有原則的兩岸關係領導力」。從這一支柱位列第四就清楚說明這是賴最不在意的支柱。

「不卑不亢」、「維持現狀」、「健康有序」、「對話交流」、「和平穩定」……賴的用語;賴的陸委會主委邱垂正也希望兩岸能多方面交流,堆疊善意,並讓善意迴圈;賴的行政院長卓榮泰更形容「我們友善的門已經打開得很大」。上上下下似乎都忘了有個「新兩國論」的前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從賴以下,沒有一個人把話挑明,我替他們說罷:「在新兩國論這個基礎上,我們民進黨與『中國』什麼都可以談!」

7月21日賴在民進黨全代會上鼓吹要「打造自己的國家:民主台灣」,「反併吞,確保國家主權」, 提出建立台灣主體性的「國家認同」。10月5日,賴清德發表「祖國論」,稱「如果有人要祝賀中華人民共和國生日快樂,切勿用祖國兩字」。看來賴清德眼下就差一篇「台灣獨立宣言」了。

三、台獨意味著戰爭

一、政治鬥爭

賴清德上台以來,國台辦發言人在新聞標題中點名批賴或賴當局「台獨」言行的新聞至少有17條。如對其「雙十講話」,是將「新兩國論」更加系統化、具體化,更加激進,對抗思維更強,挑釁意味更濃,蓄意升高兩岸緊張局勢,嚴重破壞台海和平穩定,是一篇更具危害性、破壞性的「台獨自白」。

對外部勢力介入台灣問題,即針對美國對台軍售,大陸在9月18日宣佈對內華達山脈公司等九家美國軍工企業採取反制措施。

二、軍事鬥爭

賴清德上台後不久,解放軍東部戰區開展「聯合利劍-2024A」演習,艦機抵近台島周邊戰巡,重點演練聯合海空戰備警巡、聯合奪取戰場綜合控制權、聯合精打要害目標等科目。其中,解放軍在台島東部海空域演習引起關注,因為這一區域一直以來被「台獨」勢力看作是一個庇護所,尤其是外部勢力干涉的必經通道。東部戰區還發佈了題為《打「獨」六字訣》的視頻,即解放軍將以「進」、「圍」、「鎖」、「擊」、「毀」、「斷」六字要訣對付「台獨」及外部勢力。10月14日,解放軍舉行「聯合利劍-2024B」演習。

三、經濟鬥爭

5月30日,大陸國務院關稅稅則委員會宣佈自今年6月15日起,對原產於台灣地區的附件所列潤滑油基礎油等134個稅目進口產品,中止適用《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議》協定稅率。9月14日,大陸宣佈自今年9月25日起,停止執行對部分原產於台灣地區的農產品免徵關稅政策。10月12日,大陸商務部在就台灣地區對大陸貿易限制措施答問,透露自2023年12月15日《商務部關於就台灣地區對大陸貿易限制措施進行貿易壁壘調查最終結論的公告》發佈以來,民進黨當局未採取任何實際措施取消對大陸的貿易限制。目前,有關部門正依據對台貿易壁壘調查結論,研究採取進一步措施。

四、法律鬥爭

5月26日,大陸有關部門印發《關於依法懲治「台獨」頑固分子分裂國家、煽動分裂國家犯罪的意見》的通知。被輿論稱為「懲獨22條意見」的這份通知,明確了打擊對象、犯罪構成要件和適用程式。8月7日,國台辦網站增設「依法懲治『台獨』頑固分子」專欄頁面,列出蘇貞昌、游錫堃、吳釗燮、蕭美琴、顧立雄、蔡其昌、柯建銘、林飛帆、陳椒華、王定宇等10名已公佈的「台獨」頑固分子名單,網頁下方還公佈了線索和罪行舉報郵箱。9月,大陸國家安全機關宣佈對台灣資通電軍現役人員羅俊銘、洪莉棋、廖韋綸立案偵查。10月14日,大陸宣佈將沈伯洋、曹興誠列入「台獨」頑固分子清單,並對「黑熊學院」及沈、曹兩人實施制裁。懲治「台獨」已經落實在具體行動層面。

五、持續推進兩岸交流

儘管賴清德上台後兩岸關係緊張,但大陸對台大政方針不變,繼續推進兩岸交流,加快兩岸融合發展,增進兩岸同胞福祉。6月15日,第十六屆海峽論壇大會在福建廈門成功舉辦。七千多名台灣同胞跨海而來,其中首次參加論壇的台胞新面孔超過一半,新面孔和台青占比再創新高。8月30日,大陸文旅部宣佈應金門縣民意代表參訪團請求,大陸將於近期恢復福建居民赴金門旅遊。9月22日,金門時隔四年多迎來首個大陸旅行團。9月2日,大陸海關總署動植物檢疫司發佈《關於恢復台灣地區文旦柚輸入大陸的通知》,宣佈在綜合評估相關整改措施、符合大陸相關檢驗檢疫規定的基礎上,即日起恢復台灣地區文旦柚輸入。國台辦發言人指出,只要堅持「九二共識」、反對「台獨」,兩岸就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事情就好商量、好解決。

國家統一是要實現也會實現的,什麼方式統一雖不好說,但統獨這對矛盾和所有矛盾一樣,急獨必定帶來急統。賴清德雖沒公開說「台灣是個主權獨立的國家」,但上台以來一系列新兩國論的挑釁言動,已在為國家的統一按下加速鍵。

2024年10月19日修改於滬上「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