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鈞凱
(台灣大學政治學研究所學生)
張鈞凱
(台灣大學政治學研究所學生)
自從我進入台大就學以來,每個月月初都不會忘記到圖書館翻閱《海峽評論》。《海峽評論》不光只有兩岸前景的探討,也有台灣歷史的材料,更有國際局勢的分析。如果說《海峽評論》是一份「時事」刊物,倒不如說是一份思想性、多方位的刊物,對我一個受社會科學訓練的學生來說,《海峽評論》無疑是我補充精神養份的最佳來源。
回顧《海峽評論》的歷史,其創刊於1991年1月,至本期(229期,2010年1月)為止,恰走進二十年的歲月,也是中國人傳統所稱的「弱冠之年」。按研究指出,1993年李登輝開始推動進入聯合國的政策,一步步展開其「台灣國族」的建構工程,同一年,兩岸的認同也開始出現「黃金交叉」,對「中國人」的認同不斷下降,而對「台灣人」的認同則不斷攀升,兩岸開始朝「分」的道路前進。〔注〕在「台獨思想」與「台灣國族」論述大行其道之時,1991年創刊的《海峽評論》更顯得具有時代意義,逆著風舉起台灣愛國主義傳統的大纛,堅持以良心說話,戳破一切為達台獨目標的讕言,捍衛在台灣為民族和平統一的火苗。
1995年,一場「台灣本土化論戰」戰火點燃。《中外文學》1995年2月號「台灣文學的動向」專題,刊有陳昭瑛《論台灣的本土化運動──一個文化史的考察》、陳芳明《百年來的台灣文學與台灣風格──台灣新文學運動史導論》,與黃琪椿《日治時期社會主義思潮下之鄉土文學論爭與台灣話文運動》。其中陳昭瑛的文章對台獨異化進行尖銳的批判,卻引來一系列有關「本土化運動」的論戰。但《中外文學》卻只願刊登贊同陳芳明觀點的回應文章,為讓論戰觀點趨於平衡,也為打破台獨派對「本土化運動」的謊言,《海峽評論》加入戰局,先是在同年3月號轉載了陳昭瑛的原文,繼而刊出王曉波(3月號)、陳映真(4月號)、林書揚(7月號)的評論與回應,也在6月號刊出陳昭瑛回應廖朝陽、張國慶的文章。《海峽評論》讓論戰不至於全被台獨派佔盡優勢,也維護了符合歷史圖像的「台灣人」與「本土化」的意義。如果當時沒有《海峽評論》的平台,只會有「台灣本土化『論』」,而沒有「台灣本土化『論戰』」。
1997年,在「兩國論」出台前兩年,李登輝的台灣國族建構工程進入到「亡國先亡史」的階段,開始實行貫徹其意志的「認識台灣」教科書,將「日據」改為「日治」、「我國」改為「中國」、「中國人」改為「漢人」,甚至避談「光復」,且大談不知為何物的「台灣魂」(社會篇)。筆者在1999年就讀國中,是「認識台灣」教科書的使用者,當我們正抱著「台灣人不可不知台灣事」的態度,殊不知我們學習的卻是一部「被顛倒的台灣歷史」。但在1997年,《海峽評論》已經揭竿而起,開始對為滿足執政者政治目的而昧其良心完成的「認識台灣」開啟了艱辛的鬥爭。回頭看看1997年5月號《海峽評論》的社論《救救孩子,救救下一代!》,文章中說:「我們決不是反對『教改』,更不是反對將台灣史加入歷史教科書中,而是反對竄改台灣歷史教科書,反對皇民化運動復辟和台灣殖民地主義的復辟。」台灣的皇民化階級篡改台灣歷史教科書直至今方興未艾,而《海峽評論》對「皇民化」與「分離主義」史觀的戰爭至今也尚未停火。《海峽評論》為堅持台灣人愛國主義的傳統,更為下一代接受貼近真實的台灣歷史,長期抗戰,不達目的絕不干休。《海峽評論》一肩挑起了責任,「任重道遠」,令人尊敬。
台灣民主化的路途走來崎嶇,戒嚴時期在國民黨思想的控制下,爭脫這副枷鎖是很困難的。民主化之後,一直到民進黨執政,台獨與民進黨卻將民主化與自由化的大功攬在身上,將歷史的主導權與詮釋權搶去,但他們的主導與詮釋卻不符合具體的歷史脈絡。「黨外」一詞絕不代表台獨勢力,也不代表民進黨的前身,「黨外」也有一股站在台灣歷史出發而希冀民族統一的潮流。1963年,胡秋原先生創辦《中華雜誌》,在一批愛國文人志士的努力下,毅然高喊中華民族主義,並在70年代肅殺的氣氛下,積極鼓吹兩岸和平統一,一直持續到1990年才吹了熄燈號。70年代也是中華愛國民族主義高漲的年代,先有海內外中國人的「保衛釣魚台運動」,後有鄉土文學論戰,在這種思潮底下,《夏潮》雜誌在1976年創刊,由蘇新的女公子蘇慶黎擔任總編輯,但在1979年就被迫停刊。雖然《中華雜誌》與《夏潮》都無奈停刊,但它們所代表的精神(當然也是「黨外」的另一種精神)卻沒有中斷,1991年1月《海峽評論》正式創刊,其編委會的成員,大多是以前《中華雜誌》與《夏潮》的成員,自1991年1月「為海峽兩岸搭橋樑,為中國前途覓希望」的《海峽評論》創刊號,到2010年1月「繼承台灣同胞愛國主義傳統,發展中華民族和平統一理論」的《海峽評論》229期,二十年間從探尋到建構,一方面繼續了《中華雜誌》與《夏潮》未完的工作,一方面持續拓展理論與鬥爭,這才是真正的「黨外」精神。
此外,1970年爆發的「保衛釣魚台運動」,由於政府的軟弱,美、日強權的私相授受,致使運動並未成功,釣魚台至今仍被日本霸佔,當時參與保釣的學生邱立本(現為《亞洲週刊》總編輯)甚至說現在釣魚台已經「實質淪陷」了。1945年台灣脫離殖民地控制,復歸祖國懷抱,但非但無法守住釣魚台,反而使台灣再陷入「新殖民地」(陳映真語)的窘境。面對這樣的狀況,這批老保釣無法坐視不管,延續了年輕時的熱情,不斷為「保衛釣魚台」奉獻心力,而《海峽評論》便是海內外中國人竭聲呼喊「保衛釣魚台」的最大基地。《海峽評論》的編委不乏當年的諸多「老保釣」,也不斷注入「新保釣」,例如鄭海麟教授的多篇關於釣魚台歸屬的研究,又如祖國大陸姜宇晨同學為「保釣」所做的呼籲。2010年是《海峽評論》創刊二十歲,更是保釣運動屆滿四十週年的日子,意義非凡──釣魚台一天未收回,《海峽評論》一天不休息。
「認識台灣」教科書(社會篇)說台灣是一個「多元社會」,這樣的說法早已成為台灣輿論的主流,獲得大部份人的認同。但我們不禁要問,「多元社會」的台灣,為何只容得下台獨的觀點,卻無法接受統一的說法?對我一個八○後的年輕人來說,《海峽評論》的存在是相當有價值的,就如同它的宗旨:「為海峽兩岸搭橋樑,為中國前途覓希望」與「繼承台灣同胞愛國主義傳統,發展中華民族和平統一理論」,台灣需要有不同的聲音。
2009年12月8月,行政院長吳敦義一席「搞台獨是白癡」的言論,又挑起台灣人的敏感神經,在政治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吳敦義為了澄清他的「台獨是白癡」說,9日卻言:「如果要談統一,沒有人讚成。」從吳敦義的談話,我們不難發現今日台灣的虛偽,即選舉時「藍綠」綁上「統獨」根本是假議題,藍既不統又像獨,綠既不獨又反統。這個社會也因此需要《海峽評論》的存在,告訴這些政客:在台灣,愛國且希望兩岸和平統一,大有人在!
祖國人民對日八年血淚抗戰,台灣人民五十年堅苦抗日,而《海峽評論》二十年對「三腳仔」、「新殖民」與「分離主義」鬥爭,更對這三種勢力背後的魔爪發出正義吼聲。二十年是一個里程碑,更是一個開始,弱冠之年的《海峽評論》,當扛起更重的責任,為明確的目標而努力,一方面發揮知識份子的良心,一方面昂揚台灣人愛國主義傳統,更重要的是彙集與建構和平統一的理論,鋪陳出兩岸民族和平統一的坦途。
《海峽評論》創刊號的「創刊旨趣」指出其宗旨為:
一、政治民主,社會平等。
二、兩岸整合,祖國統一。
三、復興中華,世界和平。
二十年了,「政治民主」已經完成,但其他目標尚未成功,《海峽評論》仍須努力。
〔注〕張亞中,《我的兩岸統合七大夢想》,2009年4月20日,「《中國評論》新聞網」,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doc/1009/3/0/6/100930636.html?coluid=0&kindid=0&docid=10093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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