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教材內容變動看兩岸史觀的差異
從歷史教材內容變動看兩岸史觀的差異
今年9月,大陸教材迎來全面改版,小學、初中所有科目的教材面目一新。僅從歷史教材而言,內容變動突出了更為嚴謹的治學理念,表達了更為遼闊的文化視野。抽取一冊七年級上學期的歷史教材來看,變動範圍達到了四分之三,全學期21課僅有5課標題未改,其他均已舊貌換新顏,具體內容如下:
第一單元是「史前時期:原始社會與中華文明的起源」,依據考古學的全面推進,教材增加了鄖(音雲)陽人、藍田人、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乃至良渚和陶寺的詳細介紹,不僅將百年以來史學界梳理出的上古文明脈絡展露無疑,也呈現出大陸的重大考古成果。教材甚至重點介紹了三個學史方法,幫助學生學會如何從出土文物中獲取信息,如何掌握歷史紀年法,如何閱讀歷史地圖等等,這在大陸歷史教材裡可以算是史無前例。
繼第一單元之後,是第二單元「夏商周時期:奴隸制王朝的更替和向封建社會的過渡」;第三單元「秦漢時期:統一多民族封建國家的建立和鞏固」;第四單元「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孕育統一和民族交融」。與舊版相比,教材增加了時間軸,使學生培養起時空觀念,容量也明顯增大。
更值得一提的是,大陸歷史教材這一次變動可以說是到了字斟句酌的程度,比如舊版提到科舉取士階段選拔官吏,「官吏」在改版時就改為「官員」,因為按照史籍資料考證,隋唐之後「吏」的地位較低,並不在政府行政體系之內,也不享受俸祿,而是由政府官員來僱傭他們,所以明確科舉取士「選拔官員」的用詞更精準一些。再比如舊版提到「鄭成功率25,000名將士,乘坐400艘戰艦從金門出發,橫渡台灣海峽抵達台灣島南部」。在再三考證之後,對戰艦數量缺乏詳細可靠的史料記載,所以這次改版由「400艘」變為「數百艘」。
此外,舊版對鄭和下西洋的功績之一表述為「開創了西太平洋與印度洋之間的亞非海上交通線」,這一次在新版裡就刪除了該表述,因為東漢時期就已開闢亞非海上交通線,比明朝時期早了一千多年,更何況中間還經歷過宋、元時期海上貿易的輝煌。新版在細節處的查漏補缺,幾乎令人無可挑剔。
那麼,台灣歷史教材與大陸歷史教材的區別在哪裡?在細節表述方面是不是同樣嚴謹?我想,這已經不是一個問題。因為根據已經公開的教材內容,台灣歷史教材在個別歷史階段的表述已經到了數典忘祖、認賊作父的程度,這已經是掩蓋不住的事實。
台灣歷史教材的突出特徵主要有:第一、媚日。台灣教材竟然將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日本表述為「(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日本專注於開拓工商貿易,而非占據領土,頗有擁護世界和平之意」,連日本本土歷史教材都不敢這麼寫,日本教材裡畢竟還白紙黑字承認「侵略」,台灣教材居然為侵略者掩護,真正做到了黑白不分。
第二、壓縮台灣歷史空間。台灣教材明確其最早的歷史發源是以陳第的《東番記》來概括的歷史時期,《東番記》寫成於1602年,更早的三國時期沈瑩的《臨海水土志》和唐朝的《隋書》雖然都提及台灣,但都被台灣教材刻意忽略了。這樣一來,就為別有用心的人士提供了台灣歷史和文化存在獨立起源的「論據」。
第三、抹殺中國和中華民族的共同認知。台灣教材在「《東番記》時代」之後,接續的是「荷治時代」,也是自命為「務實的台獨工作者」賴清德標榜為「1624年台灣從台南出發開啟全球化開端」的出處所在。賴清德偷換概念,將荷蘭人開始殖民的時間歪曲為台灣全球化的開端,真是天大的笑話。
台灣教材故意以「清帝國」取代清朝,在台灣歷史階段劃分中,將「荷治」、「鄭氏」、「清治」和「日治」各時代並列,影射清朝和日本一樣都是外來政權,但日本卻是先進文明的代表,幫助台灣修基建工程,改善教育發展生產,以至於歷史教材公開稱日本為「母國」,反中媚日的心態一覽無遺。
由上可知,大陸與台灣的歷史教材孰優孰劣,一目瞭然。大陸敢於直面歷史,敢於正視歷史教訓,從原始社會到當代世界發展,脈絡清晰,歷史框架完整無缺,體現出泱泱大國之風,而台灣歷史教材刻意迴避台灣與大陸「同祖同宗,同根同源」的血緣關係,也刻意淡化兩岸文化一脈相承的事實。但也正因為歷史做不到完全切割,所以台灣歷史教材不可能自圓其說。
我認為,台灣歷史教材存在著重大缺陷。不管教材編撰者是迎合政治也好,還是學術水平有限也罷,台灣以現有教材進行歷史教育,得到的結果只能是讓台灣人不能挺直腰桿,歷史教材都已經給侵略者下跪了,受此教育的年輕人膝蓋還能不軟?在我看來,其缺陷主要如下所示:
首先,台灣歷史教材的不完整閹割了時空。考古發現,早在新石器時代,海峽兩岸就有密切聯繫。上古之民,曾有將某些牙齒拔除的習俗,拔牙之俗見於新石器時代的大汶口文化、屈家嶺文化、石嶺文化、良渚文化和曇(音潭)石山文化,而台灣屏東、恆春一帶的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也有發現。這說明拔牙之俗最早起源於大汶口文化早期,後來傳到了台灣。 台灣島土著居民,亦被認為屬於百越,台灣高山族的遺傳特徵確與百越極近。考古學界一般認為,幾何印紋陶文化即屬於百越文化,幾何印紋陶在新石器時代晚期便開始流行,興盛於商周時期,一直到漢初才逐漸衰落。空間分佈上以「鄱陽湖-贛江-珠江三角洲」一線為核心,在浙江、福建、江西、廣東、海南、廣西均普遍發現,蘇南、皖南、湘南、台灣等地亦有分佈,更不用說是干欄建築、古代服飾等其他考古證據了。
《越絕書‧外傳記地傳》載明秦遷徙北方人群到大越「備東海外越」,由於外越星散於東海群嶼,故當時的外越並未納入秦朝的版圖,歷史學家蒙文通先生指出「外越」包括澎湖、台灣。可見台灣自古以來就與大陸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台灣歷史教材僅憑著《東番記》一篇遊記來錨定為台灣歷史起源,將台灣考古學視為無物,這不僅與事實不符,也嚴重傷害了台灣原住民的歷史情感。
其次,台灣歷史教材努力迴避「中國」,卻跌入了文化盲區。「中國」不僅是一個政治概念,更是一個文化概念。大陸中原地區早在「龍山時代」就成長為向外擴張的強勢文化,作為共同體文化的中國文化在此時出現。《呂氏春秋‧慎勢》有云:「古之王者擇天下之中而立國。」當時的陶寺古城發現有求地中的圭尺,清華簡《保訓》也有虞舜「求中」的記載,最早的「中國」由此形成。
歷史學家蘇秉琦先生曾指出:「對於中原地區來說,大約西周與西部有關,夏則源於東南方的線索,商人則認東北為老家。所以,把黃河中游以汾、渭、伊、洛流域為中心的地域,稱作中華民族的搖籃並不確切,如果把它稱作在中華民族形成過程中起到最重要的凝聚作用的一個熔爐,可能更符合歷史的真實。」
隨著數千年融合,中國疆域不僅有了後世輪廓,台灣一隅也概莫能外。而儒、釋、道三教合流,業已化為中國文化精髓,台灣更是雨露均霑。賴清德指稱1624年是台灣全球化開端的謬論根本無法解釋兩岸文化同源的事實,若真如其所說,台灣隨荷蘭殖民者全球化而一去不歸,台灣人今天就該說荷蘭語寫荷蘭文了。
再次,台灣歷史教材對台灣種群基因隻字未提,卻又無法否認自身的DNA,剝奪了台灣學生的民族歸屬情結。
台灣民眾分為原住民和大陸移民兩部分,但從基因圖譜而言,台灣所有民眾歸根結底都是大陸移民。復旦大學現代人類學教育部重點實驗室主任李輝先生研究發現,大約三萬年前,蒙古人種的一支澳泰群體在北部灣一帶孕育了很長時間,O1單倍群就是兩萬多年前在此出現的,後來廣西內陸的山地群體和北部灣沿岸的群體發生了差異,14000年前,北部灣沿海群體向東遷徙,散佈到了整個廣東和台灣的海岸線上,這便是台灣原住民可追溯的最早淵源。
後來在漫長的數千年時間跨度內,大陸移民陸續向台灣遷徙,而規模較大的人口增加則是從明末清初開始,直到內戰後期民國軍政中心向台灣轉移,才形成了台灣人口構成現狀。
以前台灣學界從考古學、語言學和遺傳學查證,指出南太平洋諸島的土著居民可能起源於台灣,為此冠名為「南島語族」,但既然先民能以蛙跳形式逐島遷徙,越過赤道,到達南太平洋,相比之下,一個台灣海峽又怎麼能夠阻斷自古以來大陸和台灣的民間往來?
話說回來,那些想盡千方百計切割兩岸歷史關係的人,不過是大國爭衡的棋子,中國的日益強大必然會遭遇列強遏制,萬一將來世界大戰難以避免,大國在底牌盡出之後仍然難操勝券,很可能會有喪心病狂之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研發基因武器清除敵人,假如中國人因為基因特征被大面積殺傷,那麼台灣人也必然無法倖免,畢竟海峽兩岸都是中國人,都是炎黃子孫,都有共同的血脈,這是無法歪曲的事實。
放到大歷史的視角,今天的大陸和台灣隔海相望,有點相似於中國歷史中隔江相望的南北朝,但恰恰是南北並立的大分裂時期,正是中華民族實現大融合的時期,也正因為南北朝文化一脈相承,最終恢復大一統。而今天台灣活躍在政治舞台的諸多人物,紛紛以美國和日本作為靠山,其行為若以中國歷史人物來做比較,那只能算張邦昌和劉豫之流了。兩者的區別是,張邦昌還要臉面,劉豫是連臉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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