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失語與美化日本殖民統治

一位台灣青年的憂思

羅鼎鈞
(中國文化大學博士候選人)


2025年是抗戰勝利和台灣光復80週年,是全體中國人,尤其是台灣同胞共同緬懷與反思的良機。然而,目前的社會輿論與政府敘事逐漸淡化這些歷史,甚至無視。民進黨長期執政下,對「日本殖民統治」的美化與對「十四年抗戰歷史」的遺忘交織成一種扭曲的歷史觀。這是一場蘊含政治意圖的歷史敘事重塑。

一、歷史敘事的政治操作

我自幼在台灣長大,對歷史的瞭解主要來自課堂、課本和家庭。然而,我學到的歷史內容與父母和祖父母那一代人的記憶存在巨大差異。這是一場有意為之的歷史敘事改造。2016年全面執政以來,民進黨主導修訂了課綱,並在2019年實施「108課綱」,中國近現代史的篇幅大幅縮減,抗日戰爭僅簡略提及;台灣史的比例增加,且內容出現了許多偏向性描述。

新版教科書中,「日據時期」改稱「日治時期」,淡化了「被侵略、被殖民」。鐵路建設、醫療改革和現代都市規劃等被大篇幅描述,甚至出現「日本推動台灣現代化」。殖民統治下的語言禁制、姓名改制、神社參拜與思想監控,輕描淡寫,彷彿只是瑣事。

我曾問過年輕的台灣高中生:「你們知道對日抗戰和台灣光復嗎?」答:「這和我們有甚麼關係呢?」

民進黨大力推動「白色恐怖紀念園區」、「不義遺址清單」、「轉型正義工程」,試圖重建台灣在戰後威權統治下的受害者記憶。但在這樣的記憶建構工程中,是對抗日歷史的消音。課本與公共空間中,鮮少看到對抗戰英烈如羅福星、簡吉、蔡培火等人的紀念,看不到推廣台灣志士參與抗戰史事的展覽與活動。

二、抗戰與台灣:被遺忘的血與火

抗戰史在現代台灣社會被有意忽視。翻閱當年的報導和文獻,許多台灣青年回到大陸,志願加入國民革命軍,甚至穿越封鎖線前往重慶、雲南、山西,投身於抗日戰爭。有人成為飛行員,有人擔任情報員,還有人負責宣傳,冒著生命危險參與反侵略。他們的故事不應被遺忘。

李友邦將軍、吳思漢等人,他們離鄉背井,輾轉回到大陸,只為抵抗共同的侵略者--日本帝國主義,如今許多台灣青年甚至不知道這些名字。這些人不是「他國士兵」,而是我們的祖輩、我們的同胞,他們的貢獻,我們要記住。

除戰場上的抗日,台灣更早爆發過多起反抗日本統治的武裝鬥爭。1874年牡丹社事件,日本藉口琉球漂流民被殺,首次武裝登陸台灣;1895年清廷簽署《馬關條約》割台後,乙未戰爭爆發,各地群起抗日,台灣人血染土地;1915年西來庵事件揭示台灣南部宗教與地方結合的反殖民精神;1930年的霧社事件更是震撼全島的原住民反抗代表。莫那魯道帶領賽德克族以獵槍反擊軍警,最終全族被機槍與毒氣彈殲滅。這些事件在今天的課堂上,簡化成了「原住民文化衝突」或「統治適應過程」。

那些與我們中華民族聯繫緊密的抗戰英烈,那些明確指出日本是加害者的事件,都被小心翼翼包裝,甚至淡出公共記憶。取而代之的是對日本殖民「制度性現代化」的禮贊,對「殖民經驗非全然負面」的相對化敘事。

三、「日據美化」的負面影響

我們這一代人,是否在教育和媒體引導下,逐漸忘了日本曾是殖民者和加害者?或者,在某些歷史敘述被刻意模糊與選擇性強調的情況下,我們已經無法辨認正義與侵略?

在這樣的環境中,民進黨政客塑造的「日本現代化有功論」似乎成為主流。「沒有日本殖民,台灣不會那麼快現代化。」卻忽略了數十萬台灣人被剝奪、壓迫、同化,甚至殺害。火車、醫院、學校的背後是血與淚堆砌的殖民體制--語言被禁用、信仰被改造、身分被抹去。

越來越多年輕人不願談抗戰,不認同「抗日戰爭」,甚至對「我是中國人」產生排斥感。將歷史「去中國化」、將記憶「去民族化」,再用「台灣主體」的空殼填補,摧毀了我們作為歷史延續體的身分感,也製造出一種與過去完全割裂的「現代台灣人」。

對國民政府時期的白色恐怖、戒嚴,民進黨投入大量資源調查、補償,對日本殖民時期的迫害、歧視與屠殺,始終迴避。

一個政黨將正義作為選擇性工具,將歷史作為意識型態工程的材料,最終受害的,是我們這一代人。我們會被誤導去否定真正屬於我們的歷史。

四、「台獨史觀」批判

所謂「台獨史觀」,強調台灣從未屬於中國,視日據時期為「現代化」的起點,將二戰後台灣光復視為另一種形式的殖民統治。這種史觀全面滲透到教育、文化、媒體,成為「唯一正確的歷史觀」時,它成了思想控制。

這種史觀是基於對大陸的仇視和割裂。因為「仇中」,他們試圖抹去抗戰歷史;因為「仇中」,他們美化日本殖民者;因為「仇中」,甚至連祖先參與抗戰的光榮事蹟也必須封殺。這種扭曲的史觀使我們這一代人成了「無歷史根源的存在者」。所謂「台灣主體性」被用來割裂記憶,我們終將變成文化和認同上的孤島。一個沒有歷史座標的人,將無法辨認真正的敵人和朋友。

五、回到歷史的現場

身為台灣青年,身為中華民族一分子,我們不能只記那些輕鬆、舒服、符合當代政治利益的歷史。我們更應該記得那些苦難、抗爭與犧牲。霧社事件的莫那魯道、1913年殉國的羅福星,他們的血是這塊土地歷史的一部分,而非政治意識型態下可隨意剪貼的拼圖。

歷史不能被遺忘,不能被消費。在歷史虛無主義橫行的年代,我願重新挖掘、記錄與訴說那些我們被要求遺忘的真實記憶,因為唯有直面歷史,才有真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