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雲密佈的釣魚島

一、山雨欲來風滿樓，釣魚島爭端隨中日軍機艦船對峙而激化升級。

2012年11月日本國會眾議院舉行大選，自民黨以多數勝選，加上公明黨的票數超過320席的絕對多數，全面控制了眾議院，為通過自民黨政策的議題鋪平道路。自民黨總裁安倍晉三接任日本首相，對華立場承襲右翼作風，針對當前釣魚島爭端的態度變本加厲，揚言對於釣魚島主權問題沒有任何談判和妥協的餘地。同時展開外交合縱，提出「自由與繁榮之弧」，派遣副首相麻生太郎訪問緬甸，展開免債和投資的經濟友好攻勢。安倍親訪越南、泰國、印尼，外相岸田文雄訪問菲律賓和美國，如此一系列的外交活動，目標均圍繞著圍堵和遏制中國而來。2012年12月美國國會通過2013年國防授權法案，其中增加兩項針對中國的條款。其一、決議聲明，雖然美國對於釣魚島的主權不持立場，但是承認日本對釣魚島擁有行政管轄權，因此《美日安保條約》第五條適用於釣魚島問題。言下之意，一旦中日在釣魚島地區發生衝突，美國將履行安保義務。其二、決議聲明將繼續對台灣進行軍售，包括F16 C/D 型戰機或類似戰機。該法案於2013年1月2日由總統奧巴馬簽字後成為法律，如此更堅定了日本安倍政權對華強硬立場的信心。同時也激勵了日本民眾就釣魚島爭端對華強硬的氣勢，最新民調高達近80%之譜。

自從2012年9月11日日本野田政府宣佈釣魚島國有化以後，中國的海監和海巡船隻開始持續性地進入釣魚島領海和附近海域進行執法巡邏，政治涵義在打破日本所謂的實際佔領和有效控制的事實，其間中日艦船對峙喊話不斷，針鋒相對幾近衝突邊緣。12月13日中國一架海監飛機飛臨釣魚島海域巡航，日本多架F15戰機凌空攔截跟蹤。近日，日本軍機再度攔截中國海監飛機，促使中國多架多編隊軍機也升空形成對峙。日本政府因此揚言要以發射曳光彈警告，後改口以信號彈警告，但如此言論激化了中日釣魚島爭端的逐步升級，不排除發生軍事衝突的可能性。

猶有甚者，2013年1月18日，日本外相岸田文雄訪美磋商後，在記者會上美國國務卿希拉蕊針對釣魚島爭端，重申美國對釣魚島最終主權不持立場，但承認日本對釣魚島的行政管轄權，所以適用於美日安保條約第五條的規定，並強調美國反對任何尋求侵害日本行政權的片面行動。就美國如此傾斜和自相矛盾的言論，激起了中國的高度不滿。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秦剛表示，「美國在釣魚島問題上負有不可推卸的歷史責任。美方上述言論枉顧事實，不分是非，中方對此表示強烈不滿和堅決反對」。在希拉蕊的發言之後，中國三艘海監船（22、26、137）立即針鋒相對地進入釣魚島領海海域巡航，日本保安廳艦船跟蹤，中方要求日方船隻離開釣魚島海域。同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洪磊表示，就釣魚島而言，日方所謂的「管控」事實，從來就是非法的和無效的。就中日釣魚島爭端，希拉蕊偏袒日本和警告中國的言論，無疑是「火上澆油」，可以說是美日針對中國在釣魚島問題上進一步惡化的「轉折點」，促使事態升級，走向衝突的邊緣。

美日在外交合縱圍堵遏制中國的同時，頻頻進行聯合軍演，從奪島演習，空戰演習以及近日代號「鐵拳」的陸戰隊訓練演習等等，都在以軍事活動威懾中國，考驗中國領導人的意志和決心。日本安倍政府更增加國防預算至四點七萬億日元，積極擴軍備戰，並且計劃發射六顆偵查衛星，促進軍事情報和檢測的獨立地位。日本軍方更要進一步部署先進戰機接近釣魚島的先島諸島下地島等等。就此，中國國防部總參謀部頒布了2013年的軍事指令，全軍和武警部隊做好迎接戰爭和打出勝仗的準備。第三次中日戰爭似乎「近在眼前遠在天邊」。

二、中日地緣政治結構性矛盾和歷史恩怨阻礙當前釣魚島爭端的化解，兩國社會意識型態差距的根源促使中、日關係裹足不前。

1.中日地緣政治和歷史恩怨存在難以調和的矛盾：

日本國土小，資源貧瘠，人口稠密，歷來虎視眈眈中國大陸的廣闊土地和豐富資源，掠奪之心始於明治維新脫亞入歐並列西方列強之林後。甲午中日之戰和1905年日俄之戰的勝利激勵了日本帝國主義、軍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的茁壯成長，而至全面侵華和發動二次大戰的亞洲戰場直到1945年戰敗投降，這其間對中國和亞洲各國人民造成巨大傷害，據統計中國人民犧牲了三千五百萬。然而戰後靠美蘇冷戰崛起的日本，卻以經濟大國地位推動日本繼續追求政治大國和軍事大國的地位，更意圖軍國主義的復活，進而再圖掠奪中國之夢。近半世紀以來的釣魚島爭端成為近年來其軍國主義復辟和制華的契機，尤以安倍晉三、石原慎太郎、麻生太郎等右翼集團為最。近20年來日本經濟一蹶不振，人民不滿社會現狀和政府政策，過去深受戰爭苦難的老一輩逐漸凋零，新一代青年追求國家現代化、正常化的意願，甚至憧憬重振過去帝國主義的輝煌，為日本的右翼集團的崛起提供了良好的土壤。近日日本國會眾議院大選中，以安倍晉三為代表的自民黨右翼勢力獲得勝利，可見日本社會右傾的趨勢。最新民調顯示，主張對釣魚島爭端采強硬立場的居然有近80%的絕大多數。

2.中日兩國基本社會意識型態差距的矛盾：

日本單一民族和神道教以及島國心態的社會意識型態，與中國多民族文化和百家爭鳴開放型哲學思想框架下的社會意識型態，形成高度思想認知的差距和矛盾。日本狂熱的武士道精神和軍國主義思想的結合極易演化為極端主義，促使社會結構和哲學思想單一化，扭曲世界觀和人生觀，造成中日人文關係和思想交流磨合的困難。這些矛盾表現在日本軍國主義者和右翼分子對過去侵略歷史罪行的否認和拒絕，以及對中國人民和社會存在著潛意識的鄙視，具體地表現在戰後日本朝野不斷地參拜供奉戰爭罪犯的靖國神社，以及日前安倍晉

三參拜明治神宮（軍國主義啟蒙象徵）的國家行為。此外，日本朝野下意識地仍然不能忘懷過去殖民主義的心態，圖謀奪回統治50年之久的中國台灣，暗中和美國合謀支持台獨勢力，推動分裂中國的行徑。

三、當代國際政治現實主義和美國霸權主義製造和激化釣魚島爭端，挑戰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遏制和壓抑中國的崛起與民族復興。

國際強權政治和美國的霸權主義製造了釣魚島爭端。近年日本以國有化藉機爭奪釣魚島主權，否認主權存在爭議而拒絕談判。安倍晉三右翼政權更變本加厲，一意孤行，並以製造所謂「中國威脅論」擴軍備戰，大展日美聯合軍演，菱形包圍，推動「自由與繁榮之弧」以及合縱中國周邊國家的外交態勢。東海波濤洶湧風雷激。他方面日本卻以虛偽面目，促使前首相鳩山由紀夫訪華表示親善，又派遣公明黨總裁山口那津男攜帶安倍晉三親筆信訪華，希望從中日大局改善中日關係等等。如此安倍政權的兩面手法，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何能取信於中國人民和政府？

美國霸權主義推行戰略東移，遏制和圍堵中國的崛起和民族復興，為日本修改自衛隊法，修改美日防衛合作指針，以及追求所謂「集體自衛權」、「重建國防軍」、「修改和平憲法」、「國家正常化」等目標提供了歷史機遇和突破，為日本追求政治大國和軍事大國甚至軍國主義復活提供了契機。中日邦交正常化數十年以來，老一輩有識之士以中日大局和平發展為前景所修建的中日關係，如今出現了大幅倒退，經由釣魚島主權爭端走向冰點。歷史恩怨在民間難以忘懷，一旦失控猶如火山岩漿的噴發，中日的戰與和繫於一線之間。

四、釣魚島爭端的激化與升級難以排除中日局部戰爭的可能性，中國面臨戰略的十字路口，何去何從。

日本野田政權對釣魚島國有化的政策激發了中國對維護主權的反制措施，針鋒相對地挑戰日本所謂「實際佔領和有效控制」的地位，中國政府持續性地派遣艦船飛機巡視釣魚島列嶼和海域宣示主權。中日艦船軍機對峙在安倍晉三執政後日益升級，日本依仗1960年簽訂的《美日安保條約》，以及近日美國國會通過支持日本對釣魚島行政權和適用安保條約的國防授權法案，加強和中國對峙的力度，美國並首次派遣預警機巡航釣魚島海域，同時以先進戰機F22進駐琉球（沖繩）嘉手納基地。日本政府更積極擴軍備戰，並宣佈在釣魚島地區使用軍機發射警告彈藥的命令對中國進行威脅，中日軍事衝突一觸即發，釣魚島戰雲密佈。

中國國防部日前頒布2013年指令，全軍和武警做好戰鬥的準備，迎接戰爭的可能來臨。中國愛好和平，但不懼怕戰爭。我們可以看出，中日雙方已經難以在釣魚島主權爭端立場上退卻，只有勇往直前。兩軍對陣勇者勝，古之名言。就中國方面而言，勇往前進，無所失，有所得。何況國際社會和周邊國家正密切觀察，一旦中國退卻必將產生連鎖反應，南海海域和藏南地區爭端將加倍迎面而來。樹欲靜而風不止，意欲穩定而更難安穩，渴望和平卻會迎來戰爭。中日結構性的矛盾為中日關係指明了方向與應對之道。

我認為，針對美日的挑戰、遏制、圍堵和威脅，以及安倍政權目前推動所謂「自由與繁榮之弧」的外交合縱攻勢，中國政府必須要沉著應戰，在面臨戰略的十字路口，無所畏懼。高舉「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方針，秉持「你不怕他、他就怕你」的辯證信念。戰略上把美日的霸權主義和軍國主義藐視為紙老虎，戰術上強軍擴軍備戰，積極練兵迎接戰鬥。古今中外的戰爭哲學告訴我們，必須認識到戰爭與和平乃一物之兩面，「敢於戰爭就是和平保障」的真理。何況中國今日的核武威懾力量已經足以威震四方，適度地模糊目前「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政策，則可保證不戰而屈人之兵，維護國家主權與釣魚島領土。

（2013年1月22日，紐約）

★政治學博士，聯合國裁軍事務首席政務官（退休），歷任聯合國大會裁軍與國際安全委員會主任秘書、聯合國裁軍委員會主任秘書，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客座教授（1997-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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