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黑手伸進南海：政治化法律之國際關係

前 言

國際政治有其明亮面，然而更多的時候却是僅見黑暗面，南海風雲就是一個再黑暗也不過的鮮明例子。這一令人有如惡夢初醒的例子，正是當今國際間第一大事的南海仲裁事件。從國際仲裁法院（Permanent Court of Arbitration）於2016年7月12日之有關南海爭議之「判斷」（award）中，可知國際政治與強權政治（Power politics）是一物之兩面，分不開的。此一典型之範例，應該可以使得人們瞭解到這黑暗之國際政治，與我們共生，棄不掉，也揮不去。然而我們至少有一事可作，那就是立刻認識到國際政治是用實力作基礎，無實力的對外關係有如美麗的雪花，還未落地就先融化了。

此番南海爭議牽連各個環節，構成因素既繁又雜，幾乎不可能用一篇文字就能解釋清楚，拙作將重心放在分析強權利用不當工具操縱國際關係之黑暗面相。唯盼國人罩子放亮些，不要再夢遊眼瞎了。在整個事件中，主角是誰應有所認識，他們到底是誰，用什法寶，能否就說太平島是塊大石頭。再要討論的是何人作此裁決？他們之背景如何，為什麼要討論到他們？最後要分析的是華府與台、菲之關係究係如何，而華府與北京將會真刀真槍來場械鬥。還是「虛晃一招」，大事化小的偃旗息鼓，各自收兵。

一般在研究國際政治時，或發生下述不當現象，那就是以自身利害為主體，企盼對己有利之幻想。另一種則是明白狀況後以客觀立場作出判斷，再火速尋求自保之道。這是現實主義者之伺候國際重大事件之基本態度。否則城門大火已起，再去救魚也不可能了。

政治化國際關係之南海仲裁

政治化國際關係似乎是天經地義之事，然而不時也可見到某些政治化動作是為了國際走向和平、正義而為。例如1950年6月25日北韓南侵，聯合國立即號召會員組成聯軍以為因應就是最鮮明的例子。可是當今之南海仲裁却完全不是此一類型，而是兩隻黑手伸進了南海，就客觀立場以觀，此兩隻黑手均缺乏伸展到南海之任何理由。然而却違背事實，令致南海風雲震盪不止。周邊國家為之不安，也令致全亞洲為之側目。

文到此處，您一定猜到這兩隻黑手就是美、日。是的，您猜對了，嚴格來說，就地緣關係而言，此兩國均與南海無關，然而華府高官却不這樣認為，而大聲叫囂，聲稱南海是「美國最大之國家利益」。換句話說，只要這世界任何地區有個風吹草動，華府均可以這句話作為干涉之藉口。這也印證了「槍桿子出強權」之道理，而強權操縱國際政治就是千年不變之定律。各國亦無從以辯，也無能力反擊。於是強權在國際政治中就是說了算，不必考慮到他國之利益或尊嚴。今天南海例子可以說明強權就是如此通行於國際舞台上的。

研究國際關係者不可或忘的就是華府在1948年對國府落井下石，出刊了對華白皮書。痛陳國府之不當，將大陸易手歸之於國府之無能。設若沒有韓戰，則後果不難想像。當時對國府如此下手，當然是無情缺義，然而在國際關係中，這是必然之現象，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自從二戰結束後，一直位居「聚義廳」上位之美國，最奉為圭臬的經典就是當年英國首相巴麥斯東所說的「沒有永久敵人，也沒有永久朋友」之言。在南海仲裁一案中，華府完全信守此言。美與菲、台之各別關係由此例可看出，美對台是真情還是假義了。另外有一點需要搞清楚的是，台方是否對此已有醒悟，還是仍很台的作白日夢。不過吾人不可或忘的是當老布希（時任美駐聯合國大使）在紐約烏龜灣聯合國會場，為國府席位忙得不可開交時，季辛吉却正在北京吃烤鴨。其結果是北京就在1971年取代國府成了聯合國會員。或有人認為美國真正在為國府努力將事，然而其結果卻證明尼克森與季辛吉聯手欺騙了國府，也可能連帶地欺騙了老布希。

對侮辱國府而言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卡特在1978年12月15日於華府宣布與國府斷交時，距通知蔣經國僅有三小時，這不是屈辱，何謂屈辱。於此可見華府在國際社會中是不會遂行道義的。而這次在南海事件上，就可輕易地看出國際間是絕無道義可言的，雖然事實上是如此，然而國內仍有如泛綠之輩盲目抱緊山姆大叔大腿。渾然忘却多次歷史教訓，而自我安慰，一心主觀地尋求不可能出現的天堂。

日本：華府的馬前卒

日本在南海事件中，不僅秉承白宮旨意，大放狂言。更厲害的一著是動員安倍親信，在南海仲裁上作出既不專業更不客觀之決定。不但踐踏國際正義，且更輾平了國際法之規範。最嚴重是華府與東京互聯黑手，以邪惡手段將國際法政治化，更精準地說應是政治化國際法。自此國際法及準則自必式微，尤有甚者南海緊張氣氛為之興起，周邊各國不易再孕育合諧氣氛，反倒會引致諸南海與國明爭暗鬥，難道這就是美日所朝思暮想的南海國際政治嗎？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提這真正擔任美國的信使製造此一南海事件的麻煩製造者之真相，然後您當可瞭解到為何仲裁法做出此荒誕不經之異類裁決。

此一惹出大麻煩之人就是柳井俊二，此人目前是仲裁法院之庭長，也是安倍之「安全保障法制基礎再構築懇談會」之主席，與安倍同為鷹派之代表人物。他曾任駐美大使、外交部次長，2005年成為此法院之法官，2011年至2014年即擔任該法院之庭長，是一個全日本最為人知之右派軍國主義者，由此一背景之出任該院庭長，其做出之決定，當然是缺少公平性的。

問題還不僅如此而已，他的裁定書莫名其妙的說太平島非島而是一塊大石頭（礁），他的這一錯誤不但引起島內一片反對之聲。就連日本人李登輝也銷聲以防隨之挨罵，此間民眾不分藍綠莫不齊聲交相指責柳井之錯，難得的是，在此憤慨情緒下，終於有了一致的聲音，那就是眾人指責柳井之荒唐行止。然而是否反醒到瞭解日本與美國一樣是不可靠的虛景（virtual reality）則尤未可知。因為泛綠陣營之「靠美親日政策」是不會變的，而在南海爭議中，台灣成了大輸家，因為太平島是一塊大石頭，則將失掉了200海里之領域，這將使得20萬漁民陷入困境或是絕境。

相對之下，沖之鳥礁，却被安倍化裝成島，這一只有三個榻榻米大的石頭，一夕之間成了「島」。真的是安倍的「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過也可窺知國際政治是不講原則，而只講現實的。誰有實力，誰就有理，也就可以自以為是的站在真理之一邊，而頂著被姦污的國際法作些反國際法的勾當。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日本安倍集團這次在南海問題可建了不世之功，那就是控制了仲裁法院，也挑起南海與國之爭議。由此即可前進東南亞，削減北京之影響力，膨脹一己之勢力。

事實上，美國是此次南海仲裁之編劇及導演，主角則是菲前總統艾奎諾，此人與其母兩代均當總統，這都是美方支持所致。因此可以說美菲聯盟主動在美國，菲僅是聽命行事，一應聲蟲耳。如今菲新總統務實，不欲與中鬧翻，於是這仲裁案一出，菲方注定就輸了。因為仲裁判定對中相當不公，北京是絕難就此接受的。當然北京也不致於對菲作武力進犯，於是這場爭議，很明顥的成為中菲事件。美國對中不易使得上力，而因為菲國地居南亞，就地緣關係而言，中國對菲是重要之鄰居，在如此情形下，美國思及聯菲控中計劃不易實現也。

美台關係十分微妙

此次仲裁法庭判太平島為礁，此種百分之百政治性說詞，不但令全世界對此一法庭之公平性打了問號，眾所週知，美國通過安倍是可以影響柳井判案的，也就是說美國是柳井之後台。如此一來，就可以看出，美方此次在太平島屬性之主張了。美方全然忽視台方之要求。語云國際政治是最現實的。今次太平島之屬性就是經典之例。在衡量台、菲、美關係時，何為盟友，何為泛友就看得出來了。蔡英文曾大聲說「美國政策就是我們的政策」，如今在美方主使下，柳井之裁定對台甚是不利，也是羞辱，不知蔡還作那種宣言嗎？

美台關係若從1949年政府播遷來台後，發生多次辱台行為，如白皮書之刊行，1978年12月15日單方面宣佈與中華民國斷絕外交關係等均是令人心碎之回憶。然而此次將太平島說成是礁，則實是太過了。到此節骨眼上，美方當然以其利益為優先，台灣之利益在其選項恐怕遠在名單之後了，根據美國新現實主義者所說，美國與外國交往，端視利益何在，如得不到利益，則友誼不再。這就與資本主義之中心思想有所配合。生意人為了利益，主政者也是為了國家利益。

在蔡英文低調因應台獨黨綱之際，她的此一動作在於企圖將否定「九二共識」之傷害降到最低，然而此類一廂情願之思，也不易改變目前兩岸官方停止溝通來往之事實。然而蔡之另一項錯誤決定是僅聲稱太平島主權，而不提過去太平島在歷史上屬中事實。如果沒有歷史法則來作規範，那將陷入國際社會另一回合之混亂。這就是政治化國際法，而國際法化政治之混亂局面。似此等於給予強權合理之立基，改變國際法之規章，如此一來，小國在國際上缺少合法地位，在國際社會中更難生存。

結 論

此次國際仲裁法庭提出仲裁之根據是國際海洋公約，美國因一己之行事方便理由而拒絕參加，然而又聲稱根據此約，裁決是完美無缺的。同時美主管亞太經合會（APEC）事務資深官員則安慰台灣說「美國很清楚的會協助台灣維持其國際空間」。他的這番動聽的話不知在太平島歸屬上將如何解釋。馬志修（Matthew Matthews）的此一說法看就是外交辭令。目的是台灣「安啦」，然而台灣人對太平島的感情是不會「安啦」的。

從仲裁法案之推論，台灣將為保衛太平島而努力，中方將不會後退，剩下來的菲律賓可作的事不多。強權玩耍的國際社會，小國只夠資格當配角，或是活動佈景。一些美麗的謊言或是無稽之大話，除了麻醉人們之心臟外，是毫無意的。

今次仲裁案一出來，南海情勢更是險惡，中美兩大伽由而進入一個決鬥場面，美國狠話都說了，航母也來了。中方也照章行事，這種國際緊張對小國而言，是承受不起的，因為大國操縱了主動權，小國只好算命卜卦，求老天來幫忙了，國際間的問題多是大國興起，然而小國也要付帳。這就是參與國際政治必付之代價。

不過這一決定對蔡在某一方面是有利的，假如判定太平島是島，那蔡就全面接受，而可能與中方產生巨大矛盾，對兩岸關係將是火上加油，回不去了。如今蔡與北京均對裁決不滿，雙方自有同在一邊之感覺，設若蔡在不久之將來承認「九二共識」那雙方關係將會重返馬政府時之安定和平狀態。不過就蔡之陰沉個性看，將不會如此。於是兩岸關係繼續「讀而不回」之狀態。同時也可看美日兩國聯手進入國際法體系，這兩隻黑手來了之後，將重新規劃當代國際體系，在英國行事風範日漸獨立後，美國拉著日本不放，未來的國際社會將因此兩隻黑手而變得更為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