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格：川普首張外交成績單

前 言

時間過得真快，川普於2017年1月20日就任已有一年了，是時候來檢視一番他的首張外交政策成績單。這一看之下，才發現他的表現真正太差，滿紅字的成績單說明川普的外交政策極應改正，再出發，以免一直錯下去。川普喜愛「推文」治國，不戴鋼盔衝向前線，必定早早陣亡，這就是川普第一年失敗的宿命。

川普在競選期間發佈了不少誇誇其言的競選語言，這類話是不能當真的，多數政治人物上台後，或予修飾，或假扮健忘。然而川普卻照單宣科，要全部予以實現，然而這類語言多是為拉選票而作誇大之宣示，今天川普意圖全部兌現，當然會產生眾多之後遺症。例如退出TPP就是說的容易，卻給予盟友減低對美國再有信任感之程度，這就是川普愛說大話愛開空頭支票之後遺症。

川普在2016年僥倖當選總統，不是靠全民選票，而是靠「選舉人團」之「選舉人票」。於是他更珍惜選民們之熱情。在他上任首年中，即立志要將其競選諾言兌現。殊不知這些諾言中有些是與外交有關者，當然不是說變就變的。然而對川普而言，他要信守其諾言，也就不再顧及外交圈中之行規，逕自做他該做之事。果不期然，他的這種一意孤行，引起了國際間的不安，這種情形對川普是不利的，然而他仍然是照著自己的拍子找節奏，其結果是國際紛爭就此出現。

身為建商的川普就任總統後，並未以國家建設為主，反倒如拆遷大隊領班，在國際社會中拆毀所有基業。他毀棄了美國曾對國際社會之多重諾言，他未思及如何行馳在康莊大道上，卻反其道而行，製造不少車禍及驚險。事實上，美國今日外交政策之基石絕非一朝一夕而成。這是1945年二戰結束後，華府衡量世局所佈下之長期策劃。而今川普一時間分解了美國外交政策行之多年之基石，確是今日國際社會紛擾之主要源頭。他的作法就是提著拆屋大錘隨意揮舞，令致國際社會動盪不已。

川普：一個不似總統之總統

外交政策較國內政策更敏感及重要，真所謂國之命脈所在，川普在競選期間對國內政務有所倡議，然而這僅限於美國境內之事務，他在國際社會中四處點火，尋找對手，他又大聲否定許多既定國際間之行規，此類行為就是在找尋不爽之現象。證明他是個性格多變，缺乏誠信之人。《時代》雜誌專欄作家就直指川普這種作法不似一個總統所應有之所為。在這篇題為Trump's American Vision（川普的美國視野）一文中，作者David Von Drehle就直言美國在國際現實中，不是贏就是輸。

Von Drehle之意見也代表許多歐美有識之士的想法，他們多認為川普不具備一個有「總統樣」的領導者。這類批評的確是一針見血。川普無從政經驗，他的個性是衝動、投機與自傲。川普在競選時就顯示出是一個不按牌理出牌者，當然就不須遵守前輩們的風範。這位生意人的領導方針曝露出其本為建商的個性。那就是用高度槓桿方式擴大自身之力度，再以獨到之眼光選好地盤，復以最少之投資興建最能賺錢之成品。他贏了選舉，美國人給予他治國之機會，而他就以此種思維來領導美國。他性格的核心點就是如賭徒般生意人的想法－－不是贏就是輸；卻不具備「總統樣」。

為反對而反對之川普

川普在外交政策上與前任歐巴馬之格調有著相當程度之差距。縱觀川普第一年之言與行，可以看到他內心是絕對反歐巴馬的。因此之故川普廢掉「歐記健保」而代之以「川記健保」，再以減稅收買人心這種寧讓國家欠債，而減稅之作法，歐巴馬則不此之為。仔細以觀，可看到川普幾乎砍掉歐巴馬之政績，而代以「川普之道」。就外交政策而言，更是將歐巴馬之施政連根拔起，予以天翻地覆之改變，如「重返太平洋戰略」就被川普輕易廢掉。

因為反歐巴馬已是川普心中移不走的梗，故而他當然完全否定歐巴馬對外政策之價值。川普的隨興政策當然不為人們所取，其民意自然下滑。在2017年12月初一項民調中，他的支持度僅33%，是歷屆總統之首見，不過川普並不引以為戒，因為他一直認為他是「美國強大」之捍衛者。事實上，他的「美國第一」口號具有排他性，歷任美國領導均對此口號敬謝不敏，近代史只有川普愛這口號，當然李登輝也曾祭出類似噪音。美國大多數選民對於此類口號並無興趣。

「美國第一」口號掀起國際浪濤，當然川普也沉醉於挑撥國際間之風波中，甚至也熱衷於挑撥美國工商界同行，例如他曾對波音及洛馬兩國防工業大咖頻施離間計，致令這兩家公司不合，而川普則從中得利，他曾質問洛馬公司為何其生產之F-35戰機如此昂貴。此言一出，該公司股價狂跌了2%。因此川普即用此計在國際間採取聲東擊西策略。

川普在選舉年對中國壞話道盡，儘管其後在4月之「湖海莊園」及11月北京之「加碼國事訪問」與習近平套友誼。然而卻在2017年12月18日發表《美國國家安全戰略》，文中直指中國就是競爭對手，將中國列為「對美經濟侵略者」，明文指出中國構成了對美挑戰，進而認為中國不僅是「競爭者」，更是一種威脅。於是乎妖魔化中國不僅是即時再變成為對華政策之主軸，由是以觀乃知川普就職前心中早有兩陰影，也可以說是威脅，那就是歐巴馬及中國，而川普的行事準繩就是要消減歐巴馬之影響力，也要滅絕中國之威風。

微型框架外交政策與孤立外交政策

川普一上台就忙著發揮其拆毀國際社會基座之宏願，首先簡單一句話就抛棄掉本是領頭羊之TPP。剩下的11國大為緊張，最後仍決定守住TPP，只是名稱稍改，然而其實力當然與美國作領頭羊之原始TPP不可同日而語的。緊跟著又抱怨連連的抨擊NAFTA，害得加拿大、墨西哥不知所措。川普此一重拳傷到南北兩鄰居，成為凶猛之惡鄰。

川普在國際間攪亂一池春水，當然不止此一端，另外兩件震驚寰宇之事是退出「巴黎協定」及「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美國是「巴黎協定」之領頭羊，而今川普為了省「除碳費」，也為了省「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之年費而退出此世界重要的兩組織，是為國際間最不可取之示範。換句話說，美國寧可推開世界領袖之地位，而僅為了省錢。談到省錢，川普就忘記了對國際社會之承諾。川普還有一計，就是削減國務院經費，他厲行瘦身運動，砍了國務院三分之一預算。預計在2018年10月前裁員兩千人，並逼退資深外交官，導致人心惶惶。

從這些狀況可看出川普在錢方面，可是非常重視的。眾人均以為是川普在縮編聯邦政府人員，節省公帑。假如這是您的答案，那就大錯了，這是因為川普將各部會砍下之預算拿去給國防事務。是以今天的美國政府中僅國防部預算大大增加，川普理想中2018年國防預算為美元7,000億左右，從當前的不到美元6,000億增加一千億。這對政府之基礎建設、社會需要等民生事項發生了嚴重之潛在問題。

國務院經過這一輪「大屠殺」，本應有44名之政務官，卻僅補實10人。這一現象在美國百年近代史首次出現，十足證明今天之美國外交政策是一個「微型框架外交」。也有識者認為這是「孤立主義式外交」，筆者則認為美國今日並非實行「孤立主義」｣，因川普除了超猛建軍，除了在養肥國防工業外，也在維持世界「霸權」。如在南海之「自由航行」就是一場險象環生之軍事風險。這種行動旨在阻止中國在南海活動。由此可看出美國仍有世上最強大之軍力維護其世界領導地位，只是外交框架日漸縮小，已成微型，美國已是一個僅思作霸主，而無意當領頭羊心態之大國。

川普之外交佈局

在人力欠缺之國務院領導下，許多工作均乏人補實。然而川普卻不是沒有策略，他的外交棋盤有了下面這副棋譜，即阻止中國在南海之控制權，中國不可能因為美軍船隻及飛機源源而來就退縮，雙方已到了退一步全盤輸之地步。中方仍在儘全力修建、擴充島礁，這一系列工程將持續下去，雖然不能說永遠，起碼可以說在可預見的將來是不會停工的，也就是說中美將撐到最後，看誰後勁足，才是贏家。

另外一個中美決勝地則是「印太戰略」海域，美國聯合印度、日本、澳洲，延續當年之「四方論壇」建立一個新同盟，爭鬥對象就是中國。這場鬥爭可能流於形式，因為印度自冷戰結束後，即不願與任何國家結盟，以免惹火上身。澳洲與中國經濟關係密切，日本與美國均期盼印、澳作代理人，以與中國抗衡，看看今日之印、澳，即知他們動動嘴皮子沒有問題，然而真的要動刀、動槍當代理人，恐怕印、澳將首先思考如何「重新定位」他們與中國既存之關係。而決不會「不甩」與中國之現有經貿關係，而甘心作華府之棋子。

美國在東亞埋伏了日、韓兩棋子，表面助日、韓對抗北韓核武威脅。事實是以日、韓來抵銷中國在東亞發展。中國當然不願意四面為亂，腹背受敵，而與美國展開一場兩敗俱傷之交鋒，因此東亞間日韓聯手敵對中國之可能性很低，中方也有意與日、韓恢復常態關係。

川普另外亟思發展影響力之地區為東南亞。華府一直推動東協交惡中國。川普11月越南訪問時，即詢問東協是否需要美國作東協與中國之間的調人，誰知菲律賓總統杜特蒂一口就回絕了。換句話說美國在南海之話語權已漸失重要性，菲、越等國亦均樂與中國交往，因為他們都瞭解當川普已棄東南亞而去，僅是派軍艦在南海巡航不足表示關心之誠意。

結 語

美國一直予人以霸權國家印象，川普始則宣佈退出TPP，繼於2017年6月20日宣佈退出「巴黎協定」，堅信地球氣候並未變暖，一代狂人川普難道真會放棄當世界霸主之良機，而閉門作「宅男」嗎？事實上美國是不會放棄世界盟主地位的，因為霸權是美國人血液中最豐富之營養，當全世界對川普甚多意見時，川普仍自我感覺良好，作一個世界霸主。

美國以往百年來多以「美國價值」與「美國利益」交叉以行，作為對外關係之支柱。季辛吉曾說到，美國外交立基之此兩要項，說白一點，美國意見領袖及知識分子多認為這「美國價值」就是理想的「自由思想」，而「美國利益」就是「現實主義」，就某種程度而言，美國歷代以來均認為「現實主義」是實，而「自由主義」為虛。因為任何一位總統均不願背著「現實主義」者的色彩。

川普崇拜軍人，身旁三大主帥均為將軍出身，有白宮幕僚長、白宮國家顧問及國防部長。提高國防預算，可與自家人互抱取暖，因此川普之對外關係可預見的是再度縮小，而軍備則予擴充。在如此情況下，川普當然就以國防軍事作為其任內唯一加強、擴充之大業，而美國之對外關係當再一次萎縮，然而卻不會消失，因為美國仍是世界第一大國，一個一等一的超強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