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莫沙必須獨立

評彭明敏回憶錄

劉添財(旅美評論家)


這是一篇23年前的舊文,當時彭明敏逃亡海外出版其回憶錄,旅美評論家劉添財就有評論。現在彭明敏已經成為民進黨的總統候選人,其回憶錄《自由的滋味》也有了中文版在台發行。本刊特舊文新刊,以能「溫故知新」。本文作者劉添財亦即「阿修伯」。編者

台獨運動領導人彭明敏先生最近出版了一本英文新書,書名是《自由的滋味》(A Taste of Freedom)也就是他的回憶錄或他的自白。台獨「至友」喬治.克爾(George H. Kerr,中文名葛超智)在序文中介紹說:彭系出身「否莫山」(Formosa)富裕家庭,學生時代聰明俊秀,深為師長喜愛。學成歸國又深為國民黨所器重,並大力提拔。彭則堅持理想,不為所動。後因反抗國民黨,而被拘捕軟禁,終於「脫出」台灣,到了美國。

筆者特將這本書予以介紹,俾國人對彭先生的思想形成及發展有一瞭解。在介紹本書之前,首先得先介紹一下為這本書作序的喬治.克爾。克爾曾任美國駐華助理海軍武官及副領事,親身經歷二二八事變,似乎對台獨極為同情,他有一本大作是1965年出版的《被出賣的台灣》(Formosa Betrayed),就是他對二二八事變的紀錄。

這位先生在書中百般描述美國人的正義,熱誠,如何使台灣人感激涕零。他寫道:「我在鄉間散步,台灣婦孺從後面趕來鞠躬喊『萬歲!』」「有一家台灣人房屋被美國炸壞,人被炸死。活著的人對我不但毫無怨恨,還感激不已。」「台灣寺廟為美國祈福。」(85頁)「台灣人盼望被美國人統治」(89頁)。下面幾句話更暴露了克爾先生的帝國主義嘴臉。他說:「美國自墨西哥奪得西南諸州,日本自中國奪得台灣,都是正當的『戰利品』,算不得是竊取。」(27頁)「早在1857年美國皮利將軍(Commodore Perry)就已把台灣看做美國西太平洋的安全前站。」(5頁)「二二八事變後,我建議美國派兵佔領台灣。」台獨人士看到此書,立刻大聲響應:「美國關心越南之自主,派兵入越南,為何不關心台灣人?為何不派兵入台?」( Formosagram1967年3月號)似乎很期待美國也在台灣表演幾個「美萊村事件」吧!對國際「友」人克爾先生的瞭解,有助於我們對彭先生的瞭解。且再讓我們從頭至尾瞧瞧彭先生這本書。(筆者按:翻譯彭氏原文以信為原則,並以數字註明引用原書之頁次,以為根據。

為何自稱否莫山

台獨人士為什麼喜歡在歐美人面前把台灣人,改稱洋味十足的「否莫山」呢?彭在去年5月3日與Ann Arbor的National Observer記者談話時解釋說:「因為中國人把台灣定名為台灣,為表示反對中國之意,台灣人要自稱葡萄牙人的名字『否莫山』。」(16世紀葡萄牙人航經台灣,感台灣之美麗,歡呼「伊拉.否莫沙Formosa」,此後歐西即稱台灣人為否莫山,但「台灣」現已為舉世公認的名稱。)這無非表示台灣與中國無關之意,然而在這島上的人,倒都是稱它為台灣,自稱為台灣人的。即克爾先生在序文中尚且稱台灣人是「否莫山中國人(Formosa Chinese )」,而彭先生則堅稱台灣人是「否莫山」。

筆者為了表示尊重彭博士,本文也就稱台灣人為「否莫山」吧。

對中國的舊恨

彭是他家自福建遷來台灣的第五代,居台只有百餘年(2頁)。雖然他的中華血緣還這麼新,他卻把滿清時代頒布海禁令,台人祖先冒險赴台被「滿清」視為叛逆的「舊仇」,強調為今日「否莫沙」與中國間大部分不愉快的根源(2頁)。這怨仇真不知要從何算起?南洋華僑也同樣在清廷的海禁令下冒險出海,山東人河北人闖關東謀生,也是在清廷的「陸禁令」下冒險,也被視為叛逆。不過今日華僑及東北人似乎並不和彭先生一樣仍然對中國懷有舊恨吧!而東北人更曾被日本人殖民統治,也曾反抗「劫收」,但一直就沒有人在搞「滿洲獨立」!更沒有一個東北人自認有日本氣質而否認他是中國人!

如果照台獨的「否莫山」歷史紀年,從四百年前起算,則彭先生應屬於「否莫山」之敵──中國人。因為那時彭家還是明朝清朝的中國人。而當時「否莫山」反唐山(中國人)三年一小亂,五年一大亂,反的也是彭家中國人。如果從一百年前起算,那麼現在居台的「中國人」已在台27年之久,在台出生的第二代已經成人,為什麼彭先生在書中絕不稱他們是「否莫山」,反而一再渲染他們和「否莫山」的矛盾不和呢?難道「否莫山」的定義是:「距今150年前至距今27年前這一段時間內自中國移來的人或其後裔」嗎?然而,彭先生在書中卻又說「土著否莫山」(Native Formosan )有一千四百多萬人。其實這是現在台灣居民的總數,真正「土著否莫山」(高山族)只有二十餘萬人,另外日本戰敗後由大陸來台「中國人」二百萬,客家人三百萬,閩南人(彭所謂的「土著否莫山」)九百多萬,彭在虛誇其「同胞」之多,只是心虛的表現而已。

為何渡海來台?

彭文中說:「閩粵人因無法忍受本地貧窮生活乃移民於台灣南洋等地生活」(3頁),這些話倒否定了其他台獨人士(陳隆志等)所倡言的:「台灣人祖先為了脫離中國的專制統治,為了追求自由而來台」的「政治原因」。1865年英國基督教長老會至「否莫沙」傳教,彭先生的曾祖父就是「否莫山」的入教先鋒,其祖父更受雇為巴克萊教士的廚子,後來成為長老會的領導人物。彭家從此堅定的拋棄中國式的傳統生活而改過西洋式生活(5、6頁)。在「清國時代」(台獨日式語)就成為洋教的領導人物,過著洋式生活,其腦筋算是相當靈活的了。

日本人的「寬宏」

1895年日本占台,彭先生稱台灣人的抗日游擊隊是「無望的非法集團」。(按彭之高論大概是,中日已簽「合法的」《馬關條約》,台人仍然違「約」反日本,所以是非法集團,依法論法,到底不愧為偉大的法學博士啊!)日本平定台灣人的「叛亂」後,「寬宏」的給予當時居住台灣的「否莫山」和「中國人」選擇國籍的自由。有數千台灣人選擇回中國,又有數千台灣人願登記為外國人(其實是保留中國籍)(7、59頁)。那是因為日本人見台灣人反抗之激烈,才暫時採用這種手段以示懷柔,那裡是真正尊重台灣人的寬宏大量呀!而1895年在台灣的「台灣人」和「中國人」,未知是如何區別?(是否從彭故鄉移到台灣的人,當時算是「台灣人」,從其他省份移來的人算是中國人呢?此點可請台獨人士深思。)但可以確定的,是日本人把不論是彭現在所稱的「否莫山」或「中國人」,都罵為「清國奴」的。中國戰敗,卻還有那麼多「否莫山」心向中國,就不更加證明了「否莫山」根本就是中國人嗎!彭文中只談到日人「寬宏」的一面,卻對日人征台血腥的一面隻字不提,心中有個什麼鬼吧?

中國人根本沒有衛生觀念,來台的日本人因戰爭及疾病而死者達一萬二千,連日軍統帥一位皇族也因霍亂死於台南(7、8頁)。這裡彭稱日軍是來台(Incoming)而非入侵(Invading)。因中國人之不講衛生,冤枉死了不少日本人,而使彭先生遺憾。對「大日本」體貼之情,溢於言表。但是台灣衛生落後,怎麼只是中國人落後,「否莫山」就不落後?不知彭先生將此時的「中國人」和「否莫山」如何劃分?

愉快的亡國生活

彭的長老會領導人物的祖父因見日人醫藥進步,乃送彭的父親去念醫學校(4頁)。真是眼光過人,凡事都能走在別人的前頭。彭的母親系八堵人,也是極少數信奉基督教的富有台灣人家庭(四頁)。彭父畢業後行醫賺了很多錢,又送彭的叔伯去學醫。此後彭家大興,財源廣進。彭父買入水田40甲,是個大地主(筆者註:彭氏後來發表的《台灣獨立宣言》,連國民黨在台實行的耕者有其田,三七五減租,都大加攻擊,認為那是為了消滅台灣人反抗外力的能力才做的土地改革。其實真正原因還是在他家是大地主)。彭父並養馬四匹,又是高雄日本人騎馬俱樂部的活躍會員。彭家並經常飼一兩個養女以供役使。1923年彭就在這樣富豪的家庭中降生了。年僅五歲就到中國大陸遊玩,見到了破敝窮困的中國。當時日本在台灣實行日本人台灣人分開教育制,因彭家系「高等否莫山」,所以彭可以入日本人的小學唸書。該校學童只有彭一人是「否莫山」。彭之兄姐也皆是當時最好的日本學校中的優秀「否莫山」學生。彭家並住在日本人區域。彭於1933年到日本遊玩獲得了當時在日的美國棒球明星巴比魯斯(Babe Ruth)的簽名而視為至寶(11-16頁)。由上述知彭自幼過著全盤日化豪侈的生活,今日寫來猶可見其得意狀!雖然如此,彭的少年日子仍有被日人歧視欺壓的陰影(17頁),不過他只「哀怨」了一下而已。

何謂國家?

中學畢業後彭赴日進入富豪浪蕩子弟的關西學院。日本同學們以平等相待,彭很覺滿意,念起書來也很起勁。一年後轉學東京第一高校,對法國事物著了迷,瑞南氏(Earnest Renan)的《何謂國家》(Qu'est Gu'unenation)一書更給了他極大的啟示。照瑞南氏的說法,構成國家的要件並非民族、語言、文化,而是一種深切的「整體感」和「共同命運感」(21-26頁)。可惜時至今日,台獨人士還是排斥同居於台灣不但在民族文化上相同更有著「共同命運」的在台「中國人」。原來那啟示使他願意讓「否莫山」永遠和不同民族、語言、文化的日本構成一個國家。但彭對日本軍國主義的學生軍訓卻又很反感,差點不及格而無法畢業(26-28頁)。這是否因為彭是養尊處優的富豪子弟,而不慣勞苦生活之故呢!由此亦可見彭的一切看法,皆以其個人利益為出發點。

在長崎死裡逃生

這時正是日本「南進」勝利時代結束,美軍開始轟炸日本之際。彭於此時考取了東京帝大。當時「否莫山」和高麗人雖然自願參軍保衛「皇國」,卻因日本人不信任之故,絕大部分被派去當軍夫(30-32頁)。彭因戰局影響,經濟來源斷絕,乃尋其兄求生活(34頁)。不幸到長崎時恰遇美機轟炸,而被炸斷左臂。總算命大,找到其兄而得救,並親睹長崎之原子彈爆炸(36-41頁)也算人生的奇遇了。

彭對在日美軍的印象是:「樂善好施的妙好人」(45頁)。這時日本戰敗,中國戰勝,彭在路邊與兩位美軍聊天時,竟說他不是日本人,而是從台灣來的中國人。說了這話,連他自己都很震驚(45頁)。這是書中僅有的一次彭自稱是中國人的字句。此時日本已被炸得破爛不堪,生活困難,彭乃回「國」。自基隆下船,首先看到窮困襤褸的中國人,並坐了由中國退伍軍人拉的黃包車(47頁)。對中國人有了這樣的印象後,彭立刻又恢復了「否莫山」不同於「中國人」的稱呼。接著陳儀來台「劫收」,中國官員貪污腐化,風紀蕩然,遂又念起日治時期的法治與安樂(47-54頁)。這固然很多都是當時的實情,但彭先生把戰爭帶來的破蔽貧困卻完全說成是「中國人」無能所致。譬如,當時台灣火車班次大減,車廂被炸毀,補充不及,不算是原因嗎?

彭回台後因曾念過東京帝大,是優秀的否莫山,所以允其免試轉入台大。

奉承日本殖民統治

日本統治「否莫沙」,使「否莫山」享受到法治及經濟繁榮的高水準生活(59頁)。這話不錯,另外日本人比當時的中國人行政效率高也是事實。但這法治是在日本警察「大人」當街踢打台灣人,抓捕台灣人,嚴厲鎮壓殖民地人民之下產生的結果,而非一視同仁經由教育培養台灣人與日本人同樣的獨立人格與自尊、自重、自愛、自信的精神得來。至於高水準的經濟生活,像彭家這樣能在台灣養著四匹視為珍獸的馬來嬉玩的豪侈「否莫山」家庭,其物質生活享受之高,是絕無問題的,但在台北鄉下「做田人」在「大日本」統治下吃蕃薯簽過日子,彭先生知道嗎?而「清國」統治台灣時期,也有像劉銘傳這樣的先賢對台灣開發作了相當大的貢獻,這史實彭先生也不敢否認(6頁)。

日本嚴苛而有效率的剝削經濟系統,把台灣所謂繁榮成果的絕大部份都吸了回去,再分一些甜頭給台灣人御用紳士,幫助「皇國」壓榨台灣人。這史實,彭先生故意避開不談,卻有別的台灣人在研究在論述!在日本統治51年內偏有硬骨的台灣人,做了大小近百次「無望的」武力反抗,死事之壯烈,足可驚天地而泣鬼神。彭先生竟一字也不提。

歌頌日本恩德

日本占台灣還給我們選擇國籍的自由,中國人占「台」卻連這點自由都不給,我們明明是「否莫山」,卻硬要強迫我們做中國人(60頁)。這裡彭先生又重述了一遍甲午戰後日本人對「否莫山」的「恩德」。其實這證明了日本人根本沒有把「否莫山」看成他們的同胞,而中國人沒有理由不承認台灣人都是中國同胞。想想看,光復之初,連彭明敏先生也在日本對美軍說他不是日本人,而是從台灣來的中國人呢!不幸的是,以後大陸同胞到台「劫收」,表現太令人失望了,才冷了台灣人的心。其後陳儀在舉國譴責聲中竟出任浙江省主席,尤使台灣人無法諒解。

二二八事變史實

陳儀任用私人,排斥台灣人。海派商人搜囤米糖,投機取巧。使台灣人終於忍無可忍,因取締私煙為導火線爆發了二二八事變(61-66頁)。台共在事變時並無影響力,所以沒有人跟從他們,因為台灣人素來是懼怕共產主義的(67頁)。這是彭先生企圖推翻政府宣佈「台共在二二八事變中擔任了積極角色」的事實。實際上台共在二二八事變中發揮了很大的煽動作用。在台灣中南部,謝雪紅領導的台共早已鬧得有聲有色。彭先生卻避而不談。

脫離中國血統

彭父擔任了二二八事變處理委員會高雄市的主席,因為到高雄要塞去請願,曾被中國兵粗暴對待。彭老先生激動之餘,曾高呼他以中國人之血統為恥。並要其子孫與外國人結婚,以徹底脫離中國血統!(69頁)但彭老先生的子孫還是與台灣人結婚了,保持的還是中國血統。彭父竟因在不正常的情況之下,受到粗暴待遇,而竟要脫離中國血統。由此可見彭家可稱為「衝動世家」。彭妻曾要求離台(222、225頁)。筆者倒贊成政府能把她送來美國,讓他們團聚。

但在事變當時,彭卻憂傷恐懼的躲在他祖母家內(71頁)。當時彭正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卻不敢出來為「否莫山」拋頭顱灑熱血。即是今日逃來外國,也只鼓動別人回去戰鬥。這就是彭先生的做人處世。

台大畢業後,彭面臨了工作的選擇,一個是第一銀行行員,一個是台大助教。前者薪水是後者的三倍,彭終於選了前者。可惜因為失去左臂,不適於銀行工作、興趣又不合,做了一個月後辭職,才改任助教(73頁)。在這裡,我們才瞭解彭對物質享受是重於理想的。

大受「中國人」提攜

1949年2月彭娶了台北一位地主的女兒為妻(75頁),保持了彭家「高等否莫山」的地位。其後台大法學院院長由留日的「中國人」薩孟武繼任,對彭特別愛護照顧,逐字逐頁的修改彭的中文文章,使得彭的中文能力大大提高。薩並多次聲稱由於日本優良的教育制度,才能產生像彭這樣優秀的學生。其後彭又申請得到庚子賠款獎學金赴加拿大蒙崔爾的麥基爾大學(McGill U.)攻讀航空法(76-78頁)。一年後庚款獎學金到期終止,彭求得當時在美的胡適博士之助,得以完成碩士學位,其後又赴法國巴黎攻得法學博士學位。這段時期,他經常與多位洋女友出遊,生活多彩多姿,令人艷羨。學業的成就也很非凡(85-88頁)。看了這一段彭的自述,可知「中國人」待彭真是不薄呀!

對「中國人」的新仇

彭在國外留學四年中仍保留台大助教職務,且支領全薪。回國後,以年僅31歲的「否莫山」就擔任副教授,引起了台大政治系的「大陸難民」的嫉妒。但傅斯年校長、錢思亮校長、薩孟武院長卻都曾予彭以大力支持。三年後,彭又升為正教授,成為戰後台大第一位最年輕的教授(91-92頁)。彭先生把老教授嫉妒年輕後進說成是「大陸難民」嫉妒「否莫山」。難道大力提拔愛護他的胡適、薩、傅、錢等「中國人」,就不是「大陸難民」嗎?

彭說:甲午戰敗割讓了「否莫沙」才救了中國(94頁)。中國人說大陸人苦戰八年才幫台灣人趕走日本鬼子(70頁)。台獨認為這就是「否莫山」與「大陸人」的大矛盾處。其實這正說明了台灣人與大陸人命運的一致性,其關係之親密有如唇齒,只有團結一體才能生存發展。

下面彭又寫了很多他受國內外重視,被學界歡迎,在台灣是唯一國際法權威的風光狀況(95-98頁)。國民黨更是大力提拔他委以學術要職,並被選為十大優秀青年而表揚之。而彭則不屑參加「中國人」的表揚茶會(101-105頁)。

彭40歲升為台大政治系主任,又被任為中華民國駐聯合國代表團顧問(106-107頁)。國民黨要他赴紐約時視察台獨運動實況,並相機勸台獨人士回國(108頁)。彭接著又描述了一番「否莫山」與中國人不和的情形(109-110頁)。彭在這時,事業如日中天,生活也就非常豪侈。他家中裝置大水櫃飼養名種胎生熱帶魚,並養有十條名種犬(大丹犬、牧羊犬、□犬、普多獅子犬等珍貴品種),彭本人並且是愛犬協會的副會長(115-116頁)。今日台獨人士說台灣的工農大眾在「中國人」的壓榨下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而彭先生卻這樣奢糜。一隻大丹犬的飼養費就能養活幾個工農大眾啊!這樣的人,居然出來領導台獨革命,真是大笑話!

此後彭經常與留學生舉行私人聚會(116頁)。國民黨對彭的提拔,更是有增無減(120頁)。

野心勃勃

彭之影響力日增,就更加「禮賢下士」,「招兵買馬」。除了學生之外,連地方上的「政治人物」也成了彭家的座上常客(121頁)。同時,彭在台大也就更引起「中國人」的嫉妒,新任院長的同居婦人,竟然干涉起彭家的私事來了。彭一怒辭去了系主任的職務(122頁)。彭常與美國外交人員接觸,又常去教會演講「否莫山」民族自決問題。彭家幾乎人人都擔任著基督教長老教會的職務(123頁)。這是彭的「洋教革命」背景。

膽大妄為

終於彭覺得時機成熟了,乃與其二位學生謝聰敏、魏廷朝共同起草了一篇《台灣自救運動宣言》。主要重點在於爭取「否莫山」在「新政府」中的比例,並描述了未來「真」民主「真」自由的幸福遠景(125-129頁)。筆者以前曾為文論述,其宣言虛空浮誇。

彭因受國民黨尊敬禮遇,又因他所見的中國人都是顢頇腐化,於是很不把中國人看在眼內。可惜這次竟陰溝裡翻船,在印刷宣言後,立刻被逮捕。他真想不到中國人居然還有如此效率。時為1964年9月20日(135頁)。

國際背景

彭承認他於被捕後因憂懼而吃不下飯(138頁)。警備總部對彭相當優待(145頁)。彭自認那是因為他有「大牌」洋朋友之故(146頁)。日本大使館曾設法弄到一份宣言送回東京外務省,其後並改為《台灣獨立宣言》,印發傳播(150頁)。歐美人士紛紛探詢彭之被捕(150頁)。由此可見彭的國際背景真不簡單,這也是有些人在台灣大力搞國際背景的原因。

情況慚慚習慣後,彭心情也比較好了,他常常用日本話大吼「戰鬥到底!」或高聲唱基督教「聖歌」,以示威風(154頁)。警備總部為彭安排了再教育的節目,那是參觀「國軍歷史文物館」及請二位「元老」向彭說教,反被彭嘲笑了一番(159-160頁)。由此可見國民黨和政府對彭算是相當優容了。

判刑與特赦

開庭日警備總部把彭、謝、魏家屬都請來了(170頁)。另外並請美國大使館派人參觀,結果美國大使館卻未派人觀審(171頁)。彭與謝因家境富有,都請了辯護律師(172頁)。魏則否。庭訊完畢,法官以叛亂判彭、魏各八年徒刑,謝十年徒刑(174頁)。

彭的獄中生活相當愜意。破例可以看小說、報紙、雜誌、法學書刊等(175頁)。13個月後蒙總統特赦。

不改洋奴思想

彭出獄後,首先感到人情之淡薄。許多「否莫山」朋友及學生都躲得遠遠的不再來往(184頁)。國民黨要為彭安排工作,皆為彭所拒(185頁)。彭認為信基督教的「否莫山」雖然很少,卻是領導精英集團(185頁)。中國人接收台灣後,著力於中國生活習慣的恢復,此種生活習慣為教會人士所唾棄(186頁)。彭一再敘述其家庭之教會淵源,並以過洋式生活為榮。但光復後,台灣人自動恢復了固有的中國習俗,絕非被「中國人」強制的。有些封建迷信的習俗,反而被「中國人」勸止呢!於是另有台獨人士認為中國人在壓制台灣「固有習俗」。

對於彭的監視工作,已由警總改換成調查局(192頁)。這時彭仍然與「島內同志」聯絡,與調查局鬥智,並時有外國友人來訪(195-198頁)。彭並描述了調查局許多行動的拙劣(198-203頁)。

神秘「脫出」台獨日式語

彭對島內台獨組織的嚴密、同志之能幹,作了一番吹噓。彭更使用久不出門,及蓄須剃鬚法,瞞過監視者的耳目,而順利逃亡(209-213頁)。這是1970年年初的事。逃亡相關的人、時、地,與交通工具,都因「安全」的理由,而密不說明(214頁)。固然彭宣稱他逃亡成功,並無外國「政府」幫助(219頁)。但如果台灣島內台獨組織,真有如此神出鬼沒的本領,獨立建「國」應該早已成功才對。為何彭自己仍然承認其組織之微不足道呢(143頁)?原來沒有外國「政府」的幫助,卻是有外國「民間」的幫助。美國報紙自己懷疑的CIA大概是美國「民間組織」吧?!

誰主持「脫出」計畫?

彭到瑞典後,需要等待那些「進入」台灣幫助其「脫出」的「人們」(People)離開台灣後,才能發佈消息。而這些「人們」為了享受其在台時光,竟愉快的環島旅行著,10天後才離台。害得彭白急了一場(216-217頁)。這些「外來人們」,輕鬆自在,大搖大擺,視台灣如無人之境,到底是何種神力呢?彭說國民黨造謠:「是CIA幫彭逃亡的。」(219頁)倒很堅持「此地無銀三百兩」!彭指出不是CIA。只能說不是CIA一手包辦的而已,這些「人們」倒很像日本來台「觀光客」呢!

日本使館演雙簧

日本駐瑞典大使館竟然屢次打聽彭的狀況,公開的關心彭的動向,並主動的要求瑞典政府阻止彭赴日(221-223頁)。這種姿態做得未免太過份些。其實說穿了,這是彭在和日本大使館唱雙簧,企圖蒙騙世人。《獨立台灣》34期透露:彭的逃亡路線,是由台灣西岸到香港,經東京到瑞典,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進入了美國。彭卻裝模作樣的說他不能逃亡美國,因為那會使華盛頓尷尬(208頁)。總之,彭雖然躲躲閃閃不敢說老實話,但根據美國和香港報紙所言,其逃亡成功,是靠日美特務的大合作。

應聘密西根大學

彭在瑞典期間又曾赴倫敦、日內瓦、蒙崔爾、多倫多等地講論「獨運」。不久密西根大學又邀彭前去「研究」。彭因怕國民黨會利用美國社會之混亂來暗殺他,而與美國記者商量。美記者說:「國民黨不會如此愚蠢的。」彭始安心來美(227-228頁)。

1954年,密西根大學把越南流亡政客吳廷琰「弄」去「研究」。法軍撤出越南後,美政府和天主教人士,立刻資助吳回越南做總統。可惜後來吳因不聽話而被美國CIA策動政變殺死。16年後,密西根大學又把彭「弄」去「研究」。原來密大還是美政府的政治掮客呢!而彭也很想做做「否莫沙國」的吳廷琰呢!

研究「否莫沙」

就在1970年4月24日,台獨人士企圖刺殺蔣經國後五個月,華盛頓批准了彭的入境申請。政府做了許多抗議也無用(232頁)。

彭在密大是受聘於「中國研究中心」,該中心所研究的卻是「否莫沙」這個「中國」(236頁)。這對於堅稱「否莫沙非中國」的彭先生而言,該是一大諷刺吧!

彭到美後,馬不停蹄巡迴演講,示威遊行(236頁)。彭先生這些理論,大部份還是談了許多年的舊貨色,已經被人抨擊得體無完膚,卻視若無睹的還要拿出來大拍賣。

西洋列強在擴張時期,對中國的不義與侮辱所引起的罪惡感,責備著列強的良知,他們切望能贖回其罪愆,才主張台灣屬於中國(238頁)。西洋列強侵略了中國,居然還有「良知」,居然還想「贖罪」,而贖罪的方法只是主張把原屬中國的與西洋無關的台灣還給中國而已。這說法只有像彭大博士具有偉大西洋基督教「博愛」精神的人,才想得出來啊!

今日的「中國」已經結束了舊中國的半殖民地位,已經獲得了主權平等及自尊,不需要再合併台灣了(242頁)。這等於說:「中國收回各國租界已經很有面子了,所以不必再收回其他領土了。」這不是把中國人完全看成阿Q了嗎?

歪曲的歷史論據

大部分「否莫山」的歷史是尋求民族自決脫離大陸中國控制的鬥爭史,由下述史實可以證明之:中國統治時期三年一小亂,五年一大亂。中國視「否莫沙」為化外之地,視「否莫山」為化外之民,對「否莫沙居民」砍殺外國遇難船水手,竟不負責處理。允許「否莫沙」土人酋長與美國訂立條約。1895年中國割「否莫沙」予日本,「否莫山」要建立不屬中日而獨立的「否莫沙共和國」,並且自1895年迄今,「否莫沙」與中國只有四年的政治合一。數百年來「否莫山」與中國有不同的「經歷」,發展成了獨特的性格與意識。戰後加入「否莫山」的兩百多萬大陸中國人,更加強了「否莫山」的獨特性(239-241頁)。

前述果然都是史實,不過被彭先生巧妙的歪曲了一番而已。且容筆者再解釋一下:「清國」統治台灣的方式是封建保守的,腐化無能的,由於官吏的貪污橫暴而激起民變,這情況台灣與大陸並無不同。大陸的太平天國、回亂、苗亂、捻亂等規模之大,延時之久,比之「否莫山民族英雄」朱一貴、林爽文的變亂,誠然是大巫之見小巫也。漢人的變亂,多是托著反清復明的民族旗號,非漢族的變亂,才另立旗號。台灣的朱、林並沒有認為他們是「否莫山民族」,因此打的也是恢復漢族故國的旗號。他們那裡有什麼獨特「否莫山民族意識」呢!請彭先生再看一看朱、林誓師的檄文吧。至於化外之民,根本是清廷稱呼牡丹社生番的詞句,彭先生卻攬到自己頭上來了。滿清的腐敗外交並不止在台灣才如此差勁啊!而「否莫沙共和國」實際是當時在台的中國人為了抗拒日寇所成立的「台灣民主國」。其宣言曰:「遙為屏藩,無異中土。」何嘗有脫離中國之意。而今卻被彭先生解釋為「否莫山」的獨立運動。台灣先賢劉永福、丘逢甲(都是道地中國人),恐怕不會承認彭先生這種不肖後輩吧!台灣光復迄今27年,只有四年與中國合一,另外23年不是中國,難道是「否莫沙國」乎?「否莫山」的獨特性格與意識,和中國的閩南人客家人並無不同!中國因為幅員遼闊,山川隔阻,每一省每一縣都有特性,也都有不同的「經歷」,何止於台灣乎?談到大陸中國人加強了「否莫山」的獨特性,這可能是彭先生說溜了嘴。台獨人士不是經常痛恨大陸中國人推行中國國語,恢復中國習俗,企圖消滅「否莫山」民族特性嗎?彭先生不是更因信洋教之故,而唾棄中國傳統習俗嗎?

最佔上風的國際法論點

《關羅宣言》和《波茨坦宣言》,並無法律約束力,日本所簽降書接受此二宣言,在日本方面最多只承認放棄對台灣的主權而已。其後的合約,日本也只有言明放棄台灣,並未言明接受者是誰。再者,「領土的轉移,必須依據有關人民的意願」,開、波二宣言已經違背了此原則(241頁)。以上這段論述是法學博士彭先生最精采的台獨論據,也是台獨理論中最佔上風的一部分。

我們且看看開、波二宣言聲明:「所有日本從中國奪取的土地,如滿洲、台灣、澎湖都將歸還中國。」彭先生斷定日本降書接受此二宣言,卻不接受宣言中最主要的這一句,不知是根據那一條國際「法」?當時「清國」割讓台灣給日本,是否依據台灣人民的意願?如果沒有依據台灣人民的意願(我想彭先生不會喪心病狂的說,日本吞台是合於台灣人民意願的吧!)則在彭先生的國際「法」上說,台灣就根本不曾屬於日本,而仍然是「清國」的領土,當然也就一直是中華民國的了。彭先生還管他們什麼宣言不宣言,條約不條約呢!實際上只要台獨運動是正大光明、理直氣壯,又何必理會什麼宣言和條約呢!今天台獨人士呼喊台灣還給中國為非法,因為那只是依據開、波「宣言」;而日本自中國手中奪取台灣就合法,因為那是根據神聖的《馬關條約》,能不令人齒冷乎!

相同的民族、文化、宗教、語言不一定要構成一個國家;不同的種族、文化……卻可構成同一個國家,主要因素在於「共同一體的感情」(244頁)。筆者十分贊成這樣的開明態度。但彭先生如果真這樣開明,何必一再強調在台的「否莫山」和「中國人」的不同呢?台獨聯盟如果真這樣開明,何必要經常辱罵「山豬」、「青面獠牙」呢?何以台獨聯盟二十多年來沒有容納過一位「中國人」參加呢?

且讓我們看看美國吧!這裡有二百年「共同歷史」的猶太人和黑人,甚至同是白人的南方人和北方人,他們有「共同一體的感情」嗎?誰都知道猶太人的祖國是在以色列,黑人是被當奴隸運來的,南方是被北方武力統一的。就台灣本地來說,除了「否莫山」與「中國人」的矛盾之外,彭先生也承認閩南人和客家人雖有三、四百年的「共同歷史」仍不能融和的事實(2頁),以及假「否莫山」驅逐真「否莫山」(高山族)的史實(3頁)。我們可以確定國家是一種霸道的,強力的組織,最好是由相同的民族、文化……的人們組成,比較有「共同一體的感情」,將更為融洽。連彭都不否認台灣人在這些因素上與中國人一樣(20、79頁)。因此我們不應該分裂,以免為外人所乘才對。以爭取權利及發洩情緒為主要動機的台獨運動,始終對外以搖尾乞憐受外人扶植的奴性表現,只有使我們台灣人丟臉!

美、加、澳都是英語系國家,一則因為距離母國太遠,再則因為子國發展比母國還大,才分別獨立。台灣那有這些條件呢?與中國距離很遠的新加坡,從未被中國統治過,而其絕大多數的華裔(祖先與台灣人相同,皆為閩、粵之人),對於中國都有血濃於水的深厚感情。那像彭先生那樣渾身西洋基督教與東洋武士道的混合怪氣,憎恨蔑視中國人呢!(《台灣青年》雜誌稱台灣人與日本人是血濃於水!真是「日奴馬鹿」!)

但彭先生一方面要求聯合國幫助「否莫山」獨立(245頁)。(癡人說夢乎?)一方面又說新的「否莫山」政府要致力與中國建立經濟、貿易、文化的親密關係,甚至願意試探找尋在基本國策和外交政策上與中國可能合作的方式(246頁)。這種說法與台獨大罵的「自治派台奸」有何不同?這只充分顯露了彭內心的矛盾慌亂而已。

金門馬祖民族自決?

「否莫山」希望撤退駐守金門馬祖的部隊,把金、馬還給「中國」(中共)(259頁)。不知當地原住的老百姓要不要撤回?他們也與「否莫山」共同生活了27年,而且他們也與「否莫山」講完全一樣的方言,過完全一樣的生活,有共同的「民族意識」。如果不管這些老百姓的意願,豈非「台獨」的英雄們也是「大國沙文主義」,違反了民族自決原則?如果他們也像彭先生一樣要「獨立」,能否建成「金門國」,「馬祖國」?如果他們要與「否莫沙國」合併,彭先生有沒有能力接受呢?我們期待法學博士彭明敏先生給我們高明的指教。

信口胡說,教別人拚

彭說他在美各地演講,國民黨必動員「中國」留學生故意提問題與彭作對。有些「中國」學生並接受四十美元的津貼,作為提問題的報酬。彭並列舉幾個「中國」學生所提問題之愚蠢可笑(248、249頁)。此處彭說「中國」學生拿錢問問題,而未提出證據。正如同香港某雜誌攻擊彭風流成性、強暴女助教一樣,都是信口胡言。筆者現在寫這篇文章,少不得擔心會被彭說成是拿了「中國人」大把銀子吧!至於彭列舉的「中國人」所提那幾個問題,也真不高明,難怪被彭一駁,就使「中國」學生啞口無言了。不過現場實況,另有別人報導,與彭的說法「頗」有出入。筆者那次不在現場,未便妄斷。

彭說:有些人安適的坐在美國大喊:「台灣必須屬於中國!」倒是很輕鬆的事(253頁)。我說:彭等台獨人士安適的坐在美國大喊:「否莫沙必須獨立!」倒也是很輕鬆的事。原本在島內鬥爭的彭先生,卻費盡心機溜到美國來叫別人回去拚。紐約「四二四行刺事件」發生後,台獨人士的表現是虛張聲勢,畏避退縮。在調查庭上竟有出賣同志的供詞(1971年7月29日台獨函)。灰心失志之餘,黃、鄭二「英雄」逃之夭夭,害得擔保人房子汽車被封。至今台獨聯盟連捐款帳目都公佈不出來。這些人也都是「彭式氣質」,那裡是革命的材料,還不如申請個美國籍,打打高爾夫混混生活算啦,也可少給台灣人丟點臉!

外界攻擊彭等台獨人士只是權力野心者,因為台獨之大部份領導人乃是出身於地主、富商及專門職業家庭。彭對此攻擊只硬生生的反駁說:「台獨運動是大部分『否莫山』願望的代表。」但卻講不出理由(255頁)。對於攻擊者舉出的理由,他沒有話說。而彭個人私生活之豪華,已見其自述。他沒有實地體驗過工、農小市民的生活,更說不出一句「小市民的心聲」;空喊民主自由,卻拿不出具體方策,只幻想「否莫沙」獨立後,把軍費省下就解決了一切問題,大家就可舒舒服服過日了(255頁),這豈不是患了夢遊症嗎?假若台灣真獨立了,一方面「中國」威脅如故,一方面內部「中國」不穩,「否莫沙國」的軍費與特務費只有更增加,民生只有更凋敝!

自我吹噓,頻送秋波

台獨紐約民眾大會的參加者,被彭形容成「否莫山」人民的領導者及代表(258頁)。筆者親自參加了該會,並寫了一篇報導,《台獨月刊》創刊號評為「與事實很接近」,並稱讚「作者的語氣很文雅」。但筆者既非「否莫山」人民領導者,更不能代表任何人。彭先生喜歡做虛誇不實的描述以壯聲威,由此又得一證。彭所謂參加會眾的普遍性是:留學生、主婦、企業家、學者、醫生、律師及宗教領袖(258頁)。其實前六者根本就是同一種來源。宗教領袖更只是信徒僅佔全台灣人民1%的洋化「否莫山」基督教長老會的領導人而已。這就是台灣人民的代表嗎?

彭認為除非有巨大的改變,使得大部分「否莫山」在政府各部門中具有代表性,否則台北的國民黨政權,絕不能合法的為大部分「否莫沙」人民發言(259頁)。再看《台獨月刊》創刊號的「革新保台論」,以及今年5月彭在歐亥歐大學的一次演講中,提出「可否經由和平方式達成台獨目的」的討論題目看來,似乎彭先生也很有興趣參加政府的革新運動呢!筆者願在此鄭重勸告政府:愈多招收像彭這種政治垃圾,愈會失去海內外民心。還不如留彭在海外繼續領導「台獨」,讓這只桃子一天天爛下去吧!

如今彭明敏先生是國際知名的台獨革命領導人,其革命動機說穿了不過是因為「中國人」對他這「否莫山才俊」太重視,太遷就,太嬌寵,太優容,激起他的驕狂,他心裡一不服,就忘恩負義,生了「取而代之」的英雄念頭而已。他所具有的氣質不外:(一)地主的封建豪奢性,(二)西洋的浪漫輕浮性,(三)東洋的褊狹狂妄性。他根本就是個與民眾隔絕,不知民間疾苦的紈褲子弟。台獨非要找這麼一號人物出頭來領導,筆者不免要長歎台獨人才難!

他這本用英文寫的回憶錄,主要是給歐美洋大人看的,所以拚命描述其家庭之基督教背景及西洋式生活,自然很容易引起洋大人同情,因而引起洋大人的錯覺,以為彭的台獨革命是高尚的西洋基督教文明對抗野蠻腐敗的東方中國文明。如果再派一次十字軍來「東征」,那就更合彭先生之意了。這絕非筆者在信口侮蔑,台獨人士千真萬確喊過希望美國人派兵入台統治台灣人(出現於《台灣青年》Formosagram等多種台獨刊物中)。又希望美軍幫助「否莫山」革命,以對抗「中國人」佔大多數的空軍與裝甲兵。希望美國人壓迫「中國人」自金馬撤兵(陳隆志博士的大作:《台灣的獨立與建國》,1971年出版)。

如果彭先生用日文寫這麼一本書,必然會強調其受日式教育所具有的皇國精神與武士道氣質,以求「皇國恩典」,再發兵來個「膺懲暴支」。根據台獨人士的「日台傳統友誼論」、「日台歷史信賴感」(《台灣青年》82期),「皇國」自然是不會虧待彭先生的。同樣的,如果中國人能因彭先生之流台獨人士的刺激,而更加發揚志氣,奮起圖強,則有朝一日彭會用中文寫一篇回憶錄。那時少不得要從三千年前的家譜算起,證明其大中華淵源,要來分享大中華光榮吧!總而言之,還是形勢比人強,中國人能因此力爭上游,則是台獨運動所給予的積極好影響。

原載《中華雜誌》1972年11-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