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宏觀全局看誠信

小馬哥在說了二百多次不參選台北市長後，終於決定出馬參選，引發了一些所謂的「誠信」問題，尤其是王建煊還批評小馬哥毀了自己的形象。

政治人物的言行舉止，一開始就涉及「主觀面向」和「客觀面向」的相互關聯性，我們雖然可以從主觀面向苛責他們的誠信問題，但更應從客觀面向去評估其行動的意義，否則就陷入「分裂性思考」的「直線思維」窠臼中，還自以為是。

小馬哥在昨天的記者會中，質疑市府為什麼在國慶日不掛國旗，並認為「這就是小家子氣」。大哉斯言也。王建煊在歷次民調中，都不如馬英九和陳水扁，所謂的「王聖人」恐怕也無力贏回台北市長寶座，氣勢亦不如四年前，既然如此，小馬哥願意犧牲個人形象，毅然參選，並許願讓台北市府明年雙十節掛國旗，豈非代新黨實踐了「保衛中華民國」的政治承諾？若王建煊有「聖人」氣度，則讚美小馬哥參選，自屬應有之義，何有計較「誠信」之功夫？同理，若王建煊有「曲線思維」的修養，亦大可不必如此苛責「誠信」問題。

一個人的誠信問題，固可從小言小行上觀察，更應從全局的宏觀角度來看，若有人焉，平日道德操守與政治抱負既能持之以恆，乃願犧牲個人誠信或形象，以求挽救國民黨即將進入「非均衡的轉折點」，此一器識豈可小知也，乃具有大擔當大器識者所能為也。孔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衛靈公篇》

同樣的，最近有民進黨學者批評陳水扁，當了台北市長後變得驕傲，再無容人雅量。「阿扁市長」素稱「永遠第一」，這是可以小知的，但在氣度和胸襟的表現上是否可以大受呢？

莊子在《列禦寇篇》引一小故事可給阿扁市長及從政者參考。「正考父一命而傴（一命為士而躬著背）再命（為大夫）而僂（彎著腰）、三命（為卿）而俯（俯身於地），循牆面走，孰敢不軌？」如果像今天一般的凡夫俗子，一命為市長則抬頭挺胸，再命為部長則手舞足蹈，三命為院長則要人呼叔稱伯，當權位加身之後，立即「變臉」的政客們，從長期來看，是不會也不可能「持盈保泰」的。阿扁的聲望不如四年前，新黨的氣勢亦下降，其主要原因都種因於「驕傲」兩字。

《淮南子》有言：「重為善若重為惡」，重者不輕易也。不輕易為善就如同不輕易為惡也。此因為善過度，反成惡事，經濟發展是好事，過度了即破壞生態環境。誠信是好事，如果只從主觀面向堅持到底，而不顧客觀形勢的小小一變所帶來的新均衡或新形勢，則這種直線思維方式，充其量只不過是未有知覺的「自我中心」罷了，王建煊和陳水扁氣勢不如四年前，或可從此角度切入思之。

（原載6月1日《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