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旺中」的真相

逢中必反的《蘋果日報》帶頭沖

9月1日，台灣的記者節，有近萬人擠在《中國時報》門口，反對「旺中」的老闆蔡衍明，說他購買「中嘉有線電視系統」就會壟斷集中言論，會成為噬言的怪獸，民主就會死了。示威遊行打出的口號是：「你好大，我不怕」。

攻擊「旺中」最力的是《蘋果日報》，她大造反中的輿論已久。《中國時報》在門前打出反制標語質問：「你以四百條新聞來罵我，我只以不到百條來自辯，到底誰是怪獸？」

蔡衍明是在大陸賺了錢，回饋台灣，四年前挽救了當時因立場混亂而岌岌可危的「中時傳媒集團」，結果大招台獨之忌，視之為眼中釘，加上台灣經濟不好，他又因仇富而成了怨恨的目標。

「反旺中」的背後目的，其實是反中，所以民進黨最積極。「壹傳媒」是香港的反中勢力所辦，與之一拍即合，加上「壹電視」的困境，就是不能在系統台上架，因此對旺中的去買系統台，疑懼更深，就怕旺中買到了，基與商業競爭，更不讓「壹電視」上架，這其實是杞人憂天，生意人在商言商，況也有其他管制辦法，但《蘋果日報》就發狂式的罵批旺旺，其他報紙不遑多讓，包括大統派王惕吾創辦的《聯合報》，弄得台灣社會為之抓狂。

這在台灣俗稱的鬼月到了顛峰，記者節那天的遊行活像台灣廟會搞的眾鬼過境，一批民進黨及「法輪功」的學棍打手，煽惑學生，組成人海部隊，後方一輛輛獨立台灣會、顧台灣、挺台聯的車輛，驅趕前面的學生向前衝。哪些自以為理純的學生，成為人肉盾牌與炮灰，掩護台獨的禍心。

而反獨的人卻陷在沈默的漩渦中，有如驚弓之鳥。價值的扭曲、言論的壟斷、思想的箝制就靜悄悄的植入了每個人的心中。

兩天後，「蘋果傳媒」破產賤賣，九一的「嘉年華」瞬間破功，回頭看，那是穿著黑衣報喪，喊的口號是罵旺旺，抬的棺材卻是《蘋果日報》。

請看一位有心人與一個出身台獨家庭的13歲小孩的對話。

是政治鬥爭還是傳媒自由的問題？

去年一月，陳光標來台灣發放善款給低收入戶，引發藍綠政客及媒體的大肆批評。這小孩就說，他覺得陳光標很愛現、很討厭。有心人就問：「你知微軟的比爾蓋茲或蘋果的賈伯斯？」他說都知，此人就問：「如果這兩人來台灣發錢給窮人，你贊成嗎？」這小孩想了幾秒鐘，果斷回答：「贊成啊！」

這次「反旺中」，這人又問，這小孩說學校老師及他爸媽很反對旺旺。為了測試他的「客觀性」，此人就跟他開了一個玩笑：「唉，真可惜，你知道嗎？原本有個美國大財團也想買下中嘉，可惜出價太低，所以沒有成交！」他問：「美國不是很有錢嗎？出高一點就贏旺旺啦！」此人說：「對啊，美國人真小氣。咦？你不怕美國人會壟斷台灣媒體嗎？」他答：「美國就不用怕了！他們是反中國的！」

遊行到NCC前面，一台獨被支持旺旺的人問急了，脫口而嗆：「對，這不是言論集中的問題，是我們就是要趕中的問題。」

旺中怎麼會壟斷輿論了？怎麼會扼殺民主了？全台獨的社團都反旺旺，蘇貞昌還號召獨黨聲援，那這到底是傳媒自由的問題，還是政治鬥爭的問題？

三中！「中時、中視、中天」，並不是蔡衍明創的，但三年前他一買下，NCC就有「三中條款」來限制他。這是傳播，還是政治？

系統台，早就存在，若是怪獸，是誰讓它存在？還是蔡衍明買了才是，慈濟、張曉風買了就不是？

若是，那NCC早該批駁，怎麼苦審了一年半，仍沒結論？這是消防署長貪污疑案，要監控三年才能收網嗎？

若真是怪獸，那管他顏色幹嘛？是紅色、藍色、綠色？既然怪獸本來就不該存在，那管他叫聲是汪汪還是虎嘯？怎可不准旺講愛國言論？

這麼簡單的憲法民主基本常識，怎麼會逆反如此烈，如此久？

台獨要旺旺道歉？為何事？向何人？是《中國時報》的油墨有毒，還是上面登的言論有害？

你恨她，怕她大，那你不看不買就是。你不出十元買他的報紙，不看他的電視台，他就會變小，甚至消失，這控制權在你，你不出門就可行使，為何要上街嘶喊？為何要上街「罵自己」呢？

反旺中的人有個大矛盾，好像《中國時報》是他的，天下是他打的，他要為新聞自由、編采自主、公正客觀講話，其他報媒他不管。那如果旺旺真照他所說「改？」了，報紙好了，那豈不與其反旺欲之死的初衷相背？

丟個十元銅板就可決定，這麼簡單，吵什麼呢？

還是，吵的是台獨，潛台詞是反中，「中嘉」只是表面理由？

系統控制就壟斷言論，那麼簡單？那1984老大哥的社會不早就實現了？

現在要不准旺旺講話，NCC就說要在「中視」設新聞審查會，由老大哥監視。這種控制系統可以成立？行得通嗎？

是不是就由這次的遊行隊伍成立「處委會」，恢復以前的文工會、警總政六處？

一切問題就在「中國」這個名字

講白了，這些「反旺中」的理由都是藉口、托詞，真正原因是他們認為：旺旺是「統」的、是「中國」的、是親中賣台、是中共代言人、是「對面」派來宣傳統一的……旺旺是「中國人」的媒體。

原來，他們反對旺旺是因為：

一、旺旺是統派，怕它「公器私用」，宣傳統一。

二、旺旺是統派，怕它言論「集中化」的宣傳統一。

三、旺旺是中國人，怕它「壟斷」台灣人的媒體。

四、旺旺是中國人，怕它「踐踏台獨新聞、影響反中言論」。

要求放扁的訴求也出現在這次台獨遊行中。當然。「反旺中」與「放阿扁」本來就是台獨的兩面，但標準一體適用如何？

現最好解決的方法是不是「放阿扁，關旺旺」？旺代扁監，待遇不變，「中嘉系統」由阿扁的建國基金來營購？

其實，一切問題就在「中國」這個名字。

《中國時報》的創辦人余紀忠，江蘇常州人，在台灣省辦了這份報紙，死後，他葬回了家鄉。遺願：葉落歸根，心繫祖國。

蔡衍明，台北大稻埕人，在湖南做米果，回家鄉買了份報紙，或說接手吧，結果他被罵死了。死後，他若要葬在湖南望城，他發跡之地，可不可以？

台獨一定期期不可，說這是不愛台灣、辱台。他不「適格」。

NCC早就說：「做米果的不適合做媒體。」

親中？他是中國人，辦的，或說買吧，是《中國時報》。

中資？當然。他賺的錢是大陸同胞一口口反哺出來的，他沒就地正法，反拿錢回饋家鄉，有何不可？

「錢衷時」都是些什麼人？

言論人，還有「適格」問題？可以思想審查？

不錯，《中國時報》是曾彙集了不少人才，但是，為何這些人才會離開？為何報紙曾面臨經營困境？以致要由一「不適格？？」的人來接手？

「中時」內部反旺的人，以「錢衷時」為名，在台獨報登文說：「蔡老闆，這份報紙的天下不是你打的，是你買的」。那請問，打天下的人為何不買？為何把這份報紙打到要賣？

他們說：「台灣今日文化領域，儘是中時當年人。」那要問，今天台灣的問題，媒體的亂象，「中時當年人」毫無責任？如果《中國時報》真是那麼高級，怎麼會留不住人才？那些人才怎麼在那些被指為低級的、訛騙膻腥的報紙，幹得有聲有色，而致威脅到樹頭的生存呢？

這些前中時人，也知「中嘉」案完全是個「合理、合憲」的事，「傳播法令中有哪一項條文可禁止旺中案？其應受法律保障卻殆無疑義；NCC行政處分明顯違法違憲，學者也不置一詞。媒體的問題乃是言論的極端化、民粹化與弱智化，而這『三化』之所以形成也正是集中化的反證，證明集中化是個被過度誇張的假議題。」

但同一論者，又鄉願的說旺旺「不應也不該與學者為敵」，說「中時集團與學界一向有深厚淵源，學者與中時曾相互扶攜走過戒嚴歲月，也曾協力推動台灣民主轉型，就像1930年代的《大公報》一樣，中時曾是學者集結的大本營，也是學者發聲的第一選擇；但這個傳統卻因旺中案戛然中斷，這是學者與中時集團的兩敗俱傷；資深的學者與記者大概都有同感：那個美好年代已經一去不返。」

問題不在「報」而在「中」

這實在是毫無道理的自吹，本末倒置。「學者」標準何在？為何不能為敵？為何學者可與憲政法理為敵？可以指鹿為馬，肆意樹敵？這種連基本事理皆可否逆的人，可稱「學者」？

現在看來，那個時代並不美好，因為它導致了一個後來混亂錯謬的時代。《中國時報》是曾執言論的牛耳，但台灣的問題，不是「報」，是在「中」。到那階段過去，反中的作者有她們的陣地，對還知禮有節的「中時」棄如敝屣；投俗嘩眾的報紙脫得更徹底，「中時當年人」也去助紂。「中時」琵琶遮面，要維格又也不能東施效顰，因此兩面落空，勢微言輕了。

以「澄社」為例，創其美好年代的真學者，早已與之戛然絕斷，言之痛心，引以為恥，因其現跳梁者，皆與公理邏輯完全逆反，以百篇文攻「旺中」就是顯例。

又有台獨人說：「言論自由已經成為生命中的最高信仰；而報紙媒體，更應該享有最大限度的自由。」但另方面又說：「媒體濫用新聞自由，甚至侵害到社會的輿論自由時，我將毫不遲疑站在個人言論自由的基本立場。」因此這人拒寫「中時」了。這種說法十分可笑，渾到不知如何駁之。既然「該享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怎麼又「濫用」了呢？這「最大限度」與「濫用」區分標準何在？由誰判定呢？

這又說回爭點，即你不喜「中時」，不喜旺言，不喜旺顏，你不看不買不寫不理就是，這都是自由，但政府不能憂其言，怨旺中，就禁其言，限其行，不准他買「中嘉」，要他關掉兩中，甚至派官審查其言論思想，這就是扼殺言論自由，違憲違法，還打著個「站在個人言論自由的基本立場」的名義。

旺「中」不旺「獨」　「政治不正確」？

這才是《中國時報》所有問題所在－－「中國」。即這不是心胸、氣度的問題，不是人才聚散的問題，不是巨獸還是小犬的問題，是個認識、認同的問題，是個思想、路線、立場的問題。關鍵問題是，余紀忠後來的思想路線變了，他看的是中國，講的是統一，但他向現狀妥協，想改土歸流，曾有一大批，包括總編輯在內的人才，不認同他這個偏局牆草路線，全部改投《聯合報》去了，余家為大失血痛哭。

曾經，有位總編輯被執政黨的高層問道：「你們為什麼稱大陸為中國？」答：「大家都這麼說，約定俗成，不如此不好行文。」該高層說：「別的報紙、台獨如此說尚可，但貴報豈可如此說？那你們是在台灣辦一份外國報紙？」

當年，「海外中時」的夭折，是余紀忠的大痛，他選聚了「時報」最好的人才，想辦份全球華人看的報紙，初勢極旺，結果，被指在洛杉磯奧運說我國大陸奪金是「紫氣東來」，又為一個因言賈禍的江南說了真話，就受到島內的強大壓力，同業也落井下石，金援為斷，被迫放棄。當時，是威權時代，立言被害，尚有可願；今天，近三十年過去，說民主了，這種事仍重演，實不可思議。

旺旺可議的是，他把「紫氣東來」說了出來，要掩飾也來不及了。他被視為會帶來紫氣，會傷害綠氛，因此緊箍纏身，限遏附加。他從一個成功巨賈，被說成噬言巨獸，弄得自家員工都有吳三桂，要請他退位出宮。只籌餉，不管軍。

江南被殺，說是個人行為，台灣賠了撫慰金五千萬，「海外中時」陪葬；現在，旺旺也因言獲罪，他已賠了不只五億，眾惡還不饒，非把《中國時報》送終不止。

當年，奧運只得幾塊獎牌，就說紫氣東來，現在獎牌90面，卻沒人敢說同話。旺中，成了罪惡。政治不正確，會受到比當年更大的迫害。

更冤枉諷刺的是，這三年多來，「時報」「中國」了嗎？沒有！！她除了口頭旺中外，與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路線言論仍隨蕭規，還是資產階級自由化，還是在談人權，批政府，兩個執政黨都罵。「旺旺」對美國報紙講了真話，六四天安門廣場沒死人，連擋坦克的都沒事，「應該沒死那麼多人」，這些話竟成為他不「適格」買媒體的理由，他的報社內還有台獨扯腿。這怎麼沒人說：「請以文明說服我。」

總而言之，這是個言論自由，憲政法治的問題；一個能不能有以國為名的報紙的問題；一個可不可以說中國話、要旺中的問題。

「壹傳媒」是香港投資，旗下有《蘋果日報》《壹週刊》《爽報》「壹電視」，它的報紙以「屍體加裸體」著稱，雖被人詬病，但也吸引到很多低俗讀者，成為銷量第一，其言論偏獨，也被民進黨所用，所以報紙雜誌是大賺錢的，只是它又開了「壹電視」，這大賠錢，每天就要燒1,000萬台幣，撐了一年多，虧了近70億台幣，終於垮了。

沒人看，就是因為「壹傳媒」誨淫誨盜，還想更形象化，成立了「動新聞」，想把這些醜聞都做得活龍活現，不幸在「蘋果報」先試點，招到大批評，傳播委員會NCC就不批可「壹電視」，拖了一年多才批。不過，這把「壹電視」嚇得先隱色湮腥，但這又沒了賣點，沒人看，加上系統台都有了固定的電視台，也擠不上去，他買到的都是後面的冷門時段，想用送機上盒的方式，或通過「中華電訊」的MOD去達到收視戶眼中，也因不合收視習慣而不成，弄成投資極大，但收視率幾乎零。報紙賺再多錢，也不夠燒，只有打烊走人。

這事最諷刺的是，報紙賣的是色，賺的是色，電視想有聲有色，結果是太急色，反而被色害。不過，NCC的對「壹電視」不批，是不對的，就如對「旺中」一樣，前者是色，後者是中，但都是言論自由，不能說你手上有刀，就一定會殺人，那可能是砍柴。

一切關鍵，還是反中的歇斯底里，沒完沒了。蔡衍明要旺中，犯了台獨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