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決捍衛中國領土釣魚島與南海主權

一、從民間維護主權活動到國家維權行為的質變

41年前，上世紀70年代初，爆發了轟轟烈烈的保衛釣魚台運動。雖然香港和台灣地區的知識份子和民眾加入了保釣陣營，而主戰場和主角卻是北美地區的校園和華人留學生，為時近十年之久，成為難得的持續性保釣統一運動，對青年學子的意識型態和外延的社會思想產生巨大的影響，因此被譽為「海外的五四運動」。當時台灣當局受美日牽制，香港處於殖民地統治，中國大陸方面文革正濃，因此官方都無所作為，任由美日擺佈，海外民間活動難有成效，僅僅搖旗吶喊而已。80年代中美關係改善進入抗蘇戰略合作期間，中日關係隨著和好，保釣運動逐漸平息，「擱置爭議、共同開發」抬頭。90年代初，東歐劇變，蘇聯瓦解，冷戰結束，國際格局全面改變，中美戰略合作期結束，中國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關係逐漸滑向對立。日本右翼勢力對釣魚台列嶼主權蠢蠢欲動，登島建燈塔等激起了兩岸三地民眾從1996年開始至2010年的第二波保釣活動。有別於70年代校園學子的保釣運動，這一波的保釣活動是以社會人士為主角並摻雜了政治色彩的間隙性行動，在日本保安廳艦船的阻擋下曾兩次成功地登上了釣魚島，宣示主權。

自從2010年美國開始戰略東移亞太地區遏制和圍堵中國崛起，釣魚島和南海風雲四起，日本和南海地區的周邊國家趁機對中國的島嶼海疆意圖侵佔掠奪，以2012年的黃巖島中菲對峙事件以及日本將釣魚台列嶼「國有化」的行為為最。

中國和菲律賓就黃巖島事件對峙的結果，促成中國政府於2012年6月21日決定在西沙的永興島設立海南省地級的三沙市行政劃區，把西沙、中沙、南沙群島合併管轄，並成立師級的軍事警備區，執行南海地區的防務。同時建立了行政、立法、司法的體系，管理三沙市的建設發展與安全。三沙市的設立對鞏固國防維護南海地區的島礁領土主權和二百萬平方公里遼闊的海疆權益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值得一提的是，早在2007年11月19日國務院就決定成立縣級的三沙市，但是由於越南方面的抗議和顧全大局而終止。隨後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等以美國重返亞太戰略依托，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為平台，對南海地區島礁和海疆的掠奪蠶食加劇。2012年4月黃巖島事件中菲對峙，菲律賓以美國為後台，以美菲共同防禦條約為依托，並拉攏東盟國家對中國強硬。越南也進一步響應，於2012年6月21日，越南國會通過《越南海洋法》，把西沙群島、南沙群島列入越南的「主權」和「管轄範圍內」，中國政府強烈抗議。同日，中國政府宣佈成立三沙市。因此，我們可以總結，中國政府成立三沙市的決心是被菲律賓和越南掠奪中國領土南海主權的行為逼迫的結果。不然的話，仍然以和為貴、大局為重、與鄰為善等考慮忍耐地維持現狀。

同樣地，今年4月以來日本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等右翼勢力大肆鼓動購買釣魚島活動，促使野田佳彥首相推動內閣決定在9月完成釣魚島國有化程序。8月15日香港民間保釣人士登上釣魚島，引發中日外交戰。隨後日本右翼份子也登上釣魚島，野田政府更決定於9月10日的內閣會議正式購買釣魚島和國有化。此前，9月9日，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在出席亞太經合組織第20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期間和日本首相野田佳彥交談時，嚴正表示反對日本的購島國有化行為，都是非法和無效的。中國政府「在維護領土主權問題上立場堅定不移。日方必須充分認識事態的嚴重性，不要作出錯誤的決定，同中方一道，維護中日關係發展大局」。中國其他的領導人也相繼作出了類似的表態。然而日本政府不顧胡錦濤的嚴肅警告，於10日對中國領土釣魚島進行了國有化行為，從而激起中國朝野的強烈抗議，兩岸民眾的示威遊行以及官方的反制舉措。同日，中國政府宣佈了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的領海基點和基線，並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規定立即提交聯合國秘書長備案。此外，國家海洋局於9月15日公佈了釣魚島及其部分附屬島嶼地理座標，總計71個島嶼，例如釣魚島地理座標為：北緯25度44.6分東經123度28.4分。同日，也公佈了國家海洋局海島監視監測系統中的部分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位置圖、示意圖、三維效果圖等。外交部於16日表示，中國政府決定向《聯合國海洋法公約》設立的大陸架界限委員會提交東海部分海洋200浬以外大陸架界限案。國家海洋局相關技術準備工作已基本就緒。該項決定有其重大的戰略意義，它意味著中國將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國大陸架的自然延伸至沖繩（琉球）海槽，而不依東海地區的中間線為中日劃界的標準。如此，中國東海地區的春曉、天外天等油氣田等開發就不受制於所謂的中間線的顧慮。中國的一系列舉措都是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所要求的義務執行的，其實這些法制方面的行為中國政府早就應該在多年前執行，只是為了顧全中日關係大局而一再拖延，直到日本政府推出將釣魚島國有化的行動，萬不得已而被迫採取的反制措施，顯示了維護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的意志和決心，但還是被動的後發制人策略。

中日就釣魚島爭端的對峙有逐步升級的趨勢，雙方民眾都展開了大規模的抗議活動和示威遊行。野田首相曾表示必要時將出動自衛隊應對事態的發展，並且要在聯合國第67屆大會上就釣魚島和獨島爭端表明立場，如此中日韓在聯合國就島嶼爭端的外交大戰展開序幕。日前美國防長帕內塔剛離開中國，美日立即在關島舉行所謂的「奪島」聯合軍演，旨在威懾中國。9月22日日本保安廳警察數十人以阻擋台灣保釣人士為由再度登上釣魚島，突顯其實際控制該島，中國政府嚴正抗議日本政府官員非法侵入中國領土釣魚島。同時宣佈取消原定在北京舉行的中日建交40週年的一切慶祝活動。中日保釣之戰，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東海波濤洶湧風雷激。

對於40年來保釣人士而言，值得可喜和慶幸的是，過去的民間保釣活動已經開始了質的轉變成為國家的官方行為，舉國全民的力量對於維護國家主權有了實質的意義，過去部分民間持續性宣示主權的努力和期許也有了結果和保障。70年代初當年的校園保釣學子許多都已經作古，其他的老保釣如今也都已發蒼蒼視茫茫，進入耄耋之年，終於看到了當年民族主義愛國主義保釣果實的曙光，交付了歷史的使命。

二、釣魚島爭端所隱藏的美日戰略意圖

自從美國於2010年宣佈重返亞洲圍堵和遏制中國的崛起以來，決定空海一體戰的方針，在2020年之內部署60%的軍力包括六艘航母戰鬥群到亞洲。這兩年間外交上拉攏中國的周邊國家進行合縱圍堵之勢，軍事上頻頻舉行雙邊或多邊的聯合軍事演習對中國進行威懾，同時擴展軍事基地並積極加強部署導彈防禦系統。最新的進展表現在9月16日美國國防部長帕內塔訪日，和日本達成協議在沖繩地區建立一個Ｘ波段雷達加強其亞太地區的導彈防禦系統，名為應對北朝鮮的導彈威脅，實為對付中國和俄羅斯的彈道導彈部署。此外，美國還要在菲律賓建立一個同樣的Ｘ波段雷達，不久將來也要在澳大利亞北部建立一個，構成全面弧形的導彈防禦系統，如此中國的導彈部署將首當其衝。美國的軍事意圖在於削弱中國的第二次打擊核威懾力量，保障其戰略的絕對優勢，從而打破中美的核戰略平衡，繼續維持其國際霸權的地位。

今年是中日建交40週年，雖然中國從中日關係和亞洲一體化的大局立場，不斷地發出善意，處處謙讓，曉以大義，以鄰為伴，與鄰為善，極力推動中日韓自由貿易區，為兩國世代人民著想。然而，日本政府仍然存在傲慢和鄙視中國的心態，拒絕承認過去軍國主義的侵略罪行。尤有甚者，近年來日本趁美國戰略東移圍堵遏制中國之勢，對釣魚島主權咄咄進逼，奪島意圖和野心更加猖獗，難以阻擋。右翼勢力更加以釣魚島爭端為契機，綁架日本政府和人民，推動日本法西斯主義和軍國主義的復活。如此，中國的高瞻遠矚和從大局著想的理想主義和日本的急功近利現實主義之間的認知有著極大的和難以融合的差距。多年來日本政府官員和國會議員不斷地參拜靖國神社，為二戰的戰犯招魂，鼓催軍國主義復活。同時大力渲染中國威脅論，推動日本「國家正常化」的進程。近20年來不遺餘力地追求政治大國地位，意圖透過聯合國安理會改革的途徑，爭取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席位。同時在要求恢復國家正常化的過程中實現軍事大國的地位，包括成為核武器國家，從而跨過政治軍事大國的門檻。所以，一旦右翼勢力獲得多數民意在未來的大選中掌握政權，必然要全面修改目前的和平憲法，走向軍國主義的道路。日本右翼勢力不安於現狀的意識型態和行為近年來越見明顯，而日本社會中政治發展的趨勢也在右傾。例如自民黨的主要政客安倍晉三、石破茂、石原伸晃等都是右翼份子，對日本未來的政局將有巨大的影響。正如國內外的評論，日本已趨向集體右轉，企圖推翻二戰後的國際秩序和安排，謀求恢復日本的政治、經濟和軍事大國地位。更令人矚目的是，如果美國為了圍堵遏制中國的崛起一味地縱容日本的「國家正常化」進程對付中國，將打破現有的國際秩序和戰略平衡，激發嚴重的國際軍備競賽，世界和平將面臨嚴重的威脅。

三、美日安保條約與釣魚島爭端

近年來美國戰略東移亞太圍堵和遏制中國的崛起，間接地促使日本對釣魚島爭端日益採取強硬的立場和態度，欲乘勢加強對釣魚島的治權進而奪取主權。為了能震懾中國的反應，更不斷地要求美國明確支持撐腰，表明《美日安保條約》的範圍包括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作為保護傘。2010年中日釣魚島撞船事件中，在日本的極力要求下，美國國務卿希拉蕊和參聯會主席馬倫，首次作出《美日安保條約》適用釣魚島的表態。這次野田政府國有化釣魚島風波期間，日本方面頻頻發出信息宣稱，美國方面表示釣魚島是在《美日安保條約》適用的範圍內。此外，美國助理國務卿坎貝爾日前作此表態，而國防部長帕內塔於9月16日訪問日本時也如此說，對中國進行威懾。可是在18日緊接著訪問中國時，中國防長梁光烈明確表示堅決反對將釣魚島納入《美日安保條約》範圍內，帕內塔就此議題卻支吾其詞，模稜兩可，僅表示美國對釣魚島主權不持立場的政策沒有改變。究竟《美日安保條約》對釣魚島爭端會發生實質性的保護作用嗎？

1.日本領土和主權的限制

《美日安保條約》（Treaty of Mutual Cooperation and Security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Japan）於1960年1月19日在華盛頓簽訂。內容包括：在聯合國憲章的框架下共同加強和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向美國提供必要的軍事基地、物質和設施；當日本的安全和東亞和平與安全受到威脅時進行磋商等。而其中最重要的是第五條的規定：「各方認知到在日本管轄的領土上任何締約一方受到武裝攻擊，就是對其和平與安全的危害，將依照其本國的憲法條款和程序，應對共同的危險。任何的武裝攻擊以及所有因此所採取的應對措施，都要根據聯合國憲章第51條的規定，立即報告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當安理會採取必要的措施恢復和維持國際和平與安全時，這些應對措施就要停止。」特別值得注意的是，1960年簽訂的《美日安保條約》條款的適用範圍不包括琉球群島（沖繩）。而是在70年代後以備忘錄（Appended Minute）的形式說明，一旦琉球群島受到武裝攻擊，雙方將進行磋商採取適當的行動。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的主權不屬於日本，也不是日本的領土，所以不在《美日安保條約》的條款範圍內，更不在條約的明文規定之列。

根據《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日本的領土範圍僅限於本州、九州、四國、北海道等四個島及其附屬島嶼。琉球群島的主權不屬於日本，也不是日本的領土。1971年的美日協定只是轉移琉球群島的行政管轄權，而美國擅自把釣魚台列嶼的管轄權交給日本，卻是美日私相收授，美國霸權主義的非法行為。對於1951年的舊金山對日和約，沒有中國政府參加，因此中國不承認該和約的內容和效力。

2.日本和平憲法的限制

日本現行的和平憲法第九條禁止日本擁有正式的國家軍隊和海外交戰權。日本一旦受到武裝攻擊其自衛行為也僅限於本土範圍內，即規定的本州、九州、四國、北海道四個島及其附屬島嶼。所以，如果琉球群島受到攻擊，就要和美國進行磋商採取應對措施。釣魚台列嶼不是日本的領土，所以不在《美日安保條約》的範圍之內。美國雖然於1971年非法把釣魚台列嶼的行政權隨著琉球群島的行政權一起轉移給日本，並不等於釣魚台列嶼就是琉球群島的一部分。在過去美國對於釣魚島是否適用《美日安保條約》的表態總是含糊其辭，而在2010年決定戰略東移亞太后，為了國際政治的需要開始表示條約適用於釣魚台列嶼，但對主權繼續不持立場。如此表態實質上是相互矛盾的，難以自圓其說，正傾向於偏袒日本，威懾中國。

3.國際政治現實和軍事實力的制約

當前的國際社會正處於類似的新春秋戰國時代，霸權主義橫行藐視國際法，國際強權政治方興未艾。環顧當今的國際政治現實，中美是擁有核武器的大國，更有「相互確保摧毀（Mutual-Assured Destruction）」的第二次核打擊能力，處於國際戰略平衡的狀態，特別表現在近日來中國刻意地試射東風41、東風5B、巨浪2型三種先進的多彈頭分導式洲際彈道導彈，提醒美國不要忽視中國的核打擊能力，尤其是針對美國發展的導彈防禦系統。實際上，中美關係的發展有兩項決定性的因素在主導，那就是上限避免核戰爭和下限經貿合作。兩國在國際政治結構性矛盾的驅使下，就上下限的空間展開合縱連橫的大國博弈，斗而不破。美國總統、國務卿、國防部長在訪問中國時，都表示美國的戰略東移和在亞太的再平衡並不是要圍堵遏制中國，甚至希望中國繁榮強大，對亞洲和世界和平作出貢獻。對於美國如此的表態，我們只能是聽其言觀其行，不被其好言迷惑，提高憂患意識，未雨綢繆。

就國際戰略而言，中美之間雙方都盡量避免軍事衝突，因為中美之間的戰爭會可能逐步升級至核戰爭的爆發，將關係到整個人類生死存亡的問題。全世界人民包括美國人民都不可能允許中美兩個核武器國家之間戰爭的發生，聯合國全體會員國也將必然全面干涉制止。所以，從國際政治的現實和中國的軍事實力可以判斷，美國絕不會為了於自己不相干的小小的釣魚島而協同日本和中國發生戰爭。總之，當前美日一切聯合行為舉措，都在嚇唬中國領導人。

四、維護中國島嶼主權和海洋權益的策略和具體措施

在當前的國際格局和結構性矛盾的框架下，中美關係的發展前途必然是逆水行舟，就中國而言將面臨艱難險阻滿佈荊棘的道路。國際政治鬥爭必須要有對抗，針鋒相對才有妥協和談判，才有和諧與和平。針對美國的圍堵與遏制以及日本的騷擾進逼，中國要以「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方針應對。如今已經強大的中國綜合國力，有13億人民作後盾，更應該把美日當作紙老虎，提高憂患意識，沉著應戰。戰術上步步為營，未雨綢繆，展開一系列的舉措，維護中國釣魚島主權與南海海洋權益。就個人所能想到的，略述一二。

1.首先，中國要加速鞏固第二次打擊的戰略核威懾力量，盡速完成有變軌突防能力（MARV）、多彈頭洲際彈道導彈東風41型的大量部署。加強陸基中遠程彈道導彈的突防能力和部署，以及東風31A型多彈頭洲際彈道導彈的數量和部署。加強海基戰略核潛艇的數量和質量，完善巨浪2型系列潛射多彈頭洲際彈道導彈的能力。加強戰略轟炸機的中短程核威懾力量。健全中國的反衛星能力。

2.大幅度增加國防預算，加強軍備，尤其海空軍的實力。專項特別撥款研製高精尖的新型武器和系統，尤其高能激光武器。

3.加速建造大型和超大型核動力航空母艦至少六艘，以及戰鬥群艦隊，發揮戰略威懾的作用。

4.就核武裁軍外交方面，可以考慮模糊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立場，發揮核威懾的作用。反對外空武器化。反對禁產條約的談判。

5.針對釣魚島主權以及南海權益方面，國務院應發表相關的白皮書，宣示領土主權。

6.依照《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規定，盡速就南海各島嶼劃定領海基點基線以及外大陸架的相關座標海圖等，提交聯合國秘書長備案。

7.考慮把「琉球群島地位未定論」提交聯合國討論，尤其大會、安理會、托管理事會等機構審議。製造國際輿論，發揮威懾作用。議題越持久對中國越有利，待時機成熟時，進行談判作出結論。

8.此外還有經濟制裁、貿易戰、貨幣戰、旅遊戰等等舉措。（2012年9月22日，紐約）

★林國炯，政治學博士，聯合國裁軍事務首席政務官（退休），曾任聯合國大會裁軍與國際安全委員會主任秘書，聯合國裁軍委員會主任秘書，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客座教授（1997-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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