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本問題應更全面的認識

毛鑄倫


由12月間台北媒體接連的報導,日本政府公佈了其首相安倍指定的委員會所擬定的「國家安全保障戰略」與「新防衛大綱」(2013-12-11),兩項草案迅於17日經其內閣通過確立。日本國家自此正式進入以中國為「假想敵」的全面「備戰」動員階段。復燃的日本軍國主義來到它二戰後的最高階段。

必須看到,日本二戰戰敗投降,隨即由美國軍事佔領,這應該是佩裡(Metthew Perry)始於19世紀50年代提出的,大美太平洋海權霸權主義構想,在20世紀50年代前的初步實現。簡言之,美帝有計劃獨霸太平洋,實踐步驟為逐一擁有西太平洋第一島鏈上的每一國家與島嶼,而據以掌控對亞洲大陸(中國)的優勢鉗制,俾可長期享有與開發屬於美國的國家與戰略利益。而美國對降服後的日本,懷抱特殊目的:塑造日本成為服從與服務美國各種利益的「次國」(sub-state)。美國獲得驚人的成功。日本則以戰後60餘年的時間,向人類展示了這個民族的婢女與虎倀本質。

事實上,歷史甫進入20世紀,中國周邊虎視眈眈的列強,便已然有意對中國做長期制壓與搾取,故不容許中國抵抗的自強與統一運動,它們對中國的政策或戰略,除了武力威脅與入侵,更多的是分化與導誤。20世紀的中國與蘇聯、美國、日本等霸權的關係,充斥因此而來的苦難災禍與血淚教訓。

在20世紀60年代中葉後,中國獨力完成自己的核武系統,初步擺脫受制於美、蘇兩超強軍事恐嚇的困境,但以中國的貧窮,要充分捍衛國家主權與人民的安全,必須基於對美、蘇作有效防範與嚇阻考慮,去追求國防現代化,不得不勒緊腰帶做巨大投資,因此必然排擠與壓縮包括經濟、民生建設的平衡發展。中國大陸從50到70年代厲行社會主義(原始積累),實包含有這個難言之隱。

20世紀80年代,美國全力「聯中制蘇」;中國則抓住機遇全力發展(民生)經濟「富起來」。美國在此時期充滿信心的假設,走上富裕道路的中國大陸,必然將被資本主義摧毀。「聯中制蘇」本是美國「一石二鳥」的如意算盤。

1991年蘇聯超強帝國崩解,美國全不耽擱的啟動解決中國的戰略,它所採行的諸多手段中,很重要的一招,是「聯日制中」。美國讓日本「升級」成合作剷除中國的夥伴。這意味日本戰敗投降者的身份被赦免,也因此與美國取得協議,默認日本原擁有的亞洲利益。但日本欠缺中國在扮演「制蘇」角色上的若干重要條件,因此在「制中」任務上,美國必須供應或促成日本某些條件,幫助日本能善盡其被賦予的職責。在這方面,鼓勵並資助日本在釣魚台的蠢動;驅策台灣不惜自辱的「皇民」表態,加溫重燃日本重領台灣的想像,明白的曝露美國的手腳,製造與安排中、日間的矛盾衝突。美國想像以日本新軍國主義刺激中國民族主義,二者的衝撞可能帶來或明朗化中國內部的分歧混亂,有利於促成中國的分裂。

我們觀察到台灣蔣經國在任內的猝逝,李登輝繼任後的主要施政,是積極聯結台灣的日據歷史與台灣現狀,以「去中國化」與復辟「皇民主義」,偷渡日本才是「台灣認同」與「台灣意識」的「文明始祖」的論述,並用心用力將之形成主流。這一劇毒的異化逆流,從李而扁到馬政府,始終未予導正,且極可能是蔣氏國民黨在80年代結束後,台灣藍綠主政當局必須服從執行的首要政策(上命)。

自2012年始,日本囂張悍惡的炒作釣魚台問題,中、日在東海劍拔弩張,風雲緊急,台灣的相關表現非止刻意置身事外,甚至每有附美媚日責中奇怪言語,具體呈現了蔣後「去中媚日皇民」路線近30年獲致的「成就」。

值此21世紀邁向第二個10年之際,初步崛起的中國,除非就此擱置甚至放棄追求國家真正與完全統一的民族使命、憲法職責,否則便須清醒認知與面對,要解決妨礙兩岸統一的困難,必須也解決日本問題;要解決日本問題,必須解決美國問題。同時還必須看到,美國是如何棋先一著的策劃與經營,將日本引進兩岸問題,加重與複雜化台灣問題解決的困難,甚至儲備台灣問題即便初步解決後,可能引發浮現的麻煩與傷害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