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在南海的經營顯現大量成果

高雄柏
(軍事評論家)


美國總統歐巴馬任內陸續提出「重返東亞」、「亞太再平衡」、「向亞洲轉移」等戰略,企圖阻止或者遲滯中國的綜合實力因為持續現代化而不斷增長,使得美國難以永久「領導」亞太地區。

南中國海與中國南海

川普上任後,把歐巴馬的戰略改為「印太戰略」,企圖由美國領導日本、南韓、澳洲、印度等夥伴共同對付中國。若要把西太平洋和印度洋連成一片,那就繞不開西方所說的南中國海,其中位置在九段線(大致相當於國民政府的11段虛線)以內的海域稱為中國南海。

南海占了南中國海絕大部分面積,而且前往東亞和東北亞的主要海運航線都經過南海。國民政府1946年派遣海軍上校林遵率編隊收復南海領土、測定島礁位置與形狀等數據,後在1948年2月發行中華民國全國地圖宣告主權,南海設置虛線的意思是擁有虛線包圍之內的海域一切地形的主權,但是外國船隻可以在某些規則之下自由航行。

越南從1970年代已開始在南海竊據島礁,到21世紀,越南控制的島礁最多,而且長期實施老鼠搬家式的填海造陸——由小型船隻從本土運送土石填海。直到2013年為止,近年以來高分貝叫嚷南海「航行自由」的西方國家鮮少反對越南的填海造陸行動。其中原因並不複雜。越南、菲律賓等瀕臨南海的東南亞國家再怎麼發展也不會顛覆西方國家的支配地位,所以,某些西方國家樂於看見越南等國家在南海佔據地盤,給擁有一流大國潛質的中國增加麻煩。

中國1980年代晚期在南海建立的第一代高腳屋,非常簡陋,外觀就像用竹蓆當外牆的棚子。中國在南海的建設看起來遠遠落後於越南,但是中國一直在做周密的準備。

中交天津航道局有限公司投資而且聯合上海交通大學、德國VOSTA LMG公司進行設計,由招商局重工(深圳)有限公司建造的自航鉸吸式挖泥船「天鯨號」2010年1月19日交付。該船總長127.5m,型寬22m,吃水6m,設計航速12節,總裝機功率為19,200KW,最大排泥距離6,000m,挖掘效率為4500m³/h。「天鯨號」船艏安裝的巨大鉸刀不僅可以疏浚粘土、密實沙、碎石,還可以開挖耐壓為40兆帕的岩石,比如花崗岩。換句話說,「天鯨號」可以在不危害珊瑚礁穩定性的地方把珊瑚岩鉸成碎屑,然後用這些碎屑填海造陸,其速度遠遠超過越南那種老鼠搬家式的填海。

美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中國在2013年後半開始在南海進行高效率填海造陸,到2014年11月已完成東門礁0.08km²陸地,赤瓜礁0.102km²,華陽礁0.28km²,還有南薰礁0.18km²。這些只是暖場,真正的重頭戲是2015年底前後完成永暑島2.8km²陸域面積,機場跑道長約3,160m、寬度60m;渚碧島面積4.3km²,機場跑道長3,250m、寬60m;還有美濟島面積5.66km²,機場跑道長2,650m、寬55m。相比之下,曾經的南沙第一大島太平島面積只有0.43km²。

2016年1月6日,南方航空、海南航空各一架客機成功試航永暑機場。2016年7月13日,一架南航客機首次成功從海口美蘭國際機場飛抵美濟機場著陸後返航。同一天,一架海航客機從美蘭機場飛往渚碧機場著陸後返航。此後,緊急醫療後送、軍人家屬探親等航班都有。

珊瑚砂構成的島嶼只要面積達到某個程度,就有可能保持滲入地下的雨水不受到海水鹽分影響,於是形成地下淡水儲存水體。永暑島在2018年中期已經發現這樣的淡水儲存水體,水質可供洗滌和灌溉。永暑、渚碧、美濟這三個小島現在都各有24個機庫,其尺寸足以容納中國擁有的任何一種戰鬥機,也就是說在必要的時候各島能夠進駐戰鬥機一個團。美國CNBC在2018年5月報導,前述三島已部署防空飛彈和遠程攻船飛彈。

中國在南海的處境從鞭長莫及、運補困難,轉變成飛機快速往返、飛彈部隊進駐、小島港口能夠停泊大型軍艦,這樣深入紮根的局面。美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於是美國副總統潘斯在2018年11月的東南亞國協(ASEAN)峰會上煽動東南亞國家在南海對抗中國。越南仍然企圖利用中國與美國之間的夾縫擴張其在南海的利益。但馬來西亞和菲律賓都沒有興趣跟著美國起舞。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迪被記者問到對美國印太戰略的看法時表示,如果印太戰略不涉及派遣(美國)第七艦隊進入本地區,我們就歡迎這個戰略。

東協國家遲早要選邊

馬哈迪還說,本地區只需要小型的巡邏船對付海盜,大型軍艦在地區有可能導致局勢緊張。美國肯定不喜歡這個說法,因為美國海軍的九千噸級驅逐艦和10萬噸級航母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小型」巡邏船。反之,中國有越來越多的海警等單位的巡邏船可以在南海巡弋。菲律賓總統杜特蒂說,東協和中國相處很好,只不過西方國家和中國有摩擦。關於中國在南海填海造陸和駐軍的事情,杜特蒂說,中國已經在那裡,這是現實。強力的軍事行動會促使中國做出反應。我不反對別人進行戰爭,但是菲律賓就在這些群島邊上。如果發生戰事,菲律賓將是第一個受害的。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表示,在不同邊的朋友間做選擇很困難,但東協或許必須做選擇,他希望這事不要太快發生。簡言之,美國嗾使地區國家出面對抗中國的陽謀,迄今沒有獲得東協多數國家的積極回應。

美國軍方和某些智庫人員都曾表示,美軍的火力能夠很快擊毀中國在南海填海造陸建成的幾個基地,言下之意是那些基地沒用。美國海軍戰爭學院教授戈德斯汀(Lyle J. Goldstein)2018年12月11日在《國家利益》網站的文章認為,高新6號反潛巡邏機服役數量增加,搭載新式聲納的驅逐艦和巡防艦數量增加,中國在南海的空中、水面和水下反潛能力正在迅速增強,將會有能力保障中國的彈道飛彈核潛艦在南海安全進行戰備巡邏。所以這些基地只需在核大戰爆發後堅持短時間,讓那些核潛艦從南海進入太平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