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中國可以說不！

今年夏天中國大陸兩本暢銷書《中國可以說不──冷戰後時代的政治與情感抉擇》與《中美較量大寫真》，分別賣了五萬冊與兩萬冊。這兩本書的「火爆賣點」反映的正是覺醒中的中國民族主義──由民間自動自發、自立自強的愛國精神。
據北京非正式管道透漏，這兩本書的暢銷已引起美國關注施壓，而北京官方在「全盤考慮」後，已不准這兩本書再版。也許北京奉行鄧小平中美關係16字訣中的「不搞對抗」而低調處理人民群眾的反美情緒。不過，美國政府如果沒有因此受到教訓而改變對華政策，則中國人民的怒火更可燎原。
《中國可以說不》的三位作者都是曾經六四學潮的民運人士，他們由美國抵制中國申辦奧運與加入GATT而覺醒「美國夢」，因此，本書從《我是如何走進「親美情結」的》開始解剖中國一般國民，尤其是西化派知識份子，如何走進「親美的心理瘟疫」，然後在描述戰後美國的霸權主義作風，揭穿美國遏制中國的陰謀之後，確立中國的民族自信心，不亢不卑地面對美國挑戰贏取勝利。
本社特摘錄《中國可以說不》一書與台灣有關的精彩片段，欲購全書請洽本社，每冊新台幣三百元正。編者

前 言

這不是一份民族主義宣言，也不是確立中國在國際政治中的位置的戰略大綱。

把它看成是廣泛的民意的映射或許更為確切一些。

很多事實和跡象表明，冷戰之後，作為一個獨存的社會主義大國，中國的走向尤為使人關注；出於根深柢固的意識型態歧見，出於力圖單獨主宰世界的超霸心態，美國對於中國的崛起這一現象更多地顯示出痛苦和不安。在他們看來，不久的將來也許只有中國才能制衡其文化霸權、經濟霸權──於是，一個來自「自由世界」的針對中國的大陰謀開始醞釀發酵……。

之所以說是陰謀，是因為美國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當他們重申台灣是中國的領土時，他們的第七艦隊卻游弋在台海附近，並趾高氣揚地告訴世界：「誰也別忘了，美國海軍是世界第一。」

當他們悅耳動聽地唱著要幫助中國盡早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時，歐盟一位高級人士私底下卻表明：我們這方面沒有什麼大問題，主要是美國在阻撓。

當美國到處叫嚷中國搞武器擴散加深了世界敏感地區的危機時，他們自已卻爆出了「伊朗門」事件……。

言而總之，在所有領域對中國予以「遏制」，這已經成為美國的一項基本國策。一場針對中國的新冷戰正由美國發動起來。

本書的一位作者說：我原來是一位國際主義者，但自從看到美英等國在中國申辦奧運問題上的種種舉止，深受刺激，打那以後我慢慢地變成一個民族主義者了。

我相信，中國有很多人都具有相同或相似的心路歷程。

中國說不，並不是尋求對抗，而是要在更平等的氛圍下尋求對話──這也是本書一以貫之的主題。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裡那些懷念冷戰時代、熱衷於制定「對抗」和「遏制」政策的政客們應該明白，他們已經使中國人特別是中國青年厭煩、反感到了極點。

有必要給出如下結論：

美國誰也領導不了，它只能領導它自己；

日本誰也領導不了，它有時連自己都無法領導；

中國誰也不想領導，中國只想領導自己。

蒼天當死，黃天當立

我不能說美利堅是一個「日薄西山，奄奄一息」的民族。但美國人面臨世界事務的艱難選擇時，越來越多的，是「透著眼神裡的慌」。被廣告策劃人和電腦神童所統治的白宮，它對世界事務的反應已經不能同它的大國應有的智力背景相匹配。它的領導人在語言表達上開始抄襲從傑斐遜到肯尼迪的演講錄，他們開始用社交性的語調處理一切巨大事件，白宮的文風越來越帶偽飾色彩。與此相對照地，中等國家領袖──包括小國領袖都顯得比白宮領導人更加出類拔萃。從福特開始，領導人及其顧問們的智力滑坡就日趨明顯。

一個更重要的事實即：美國人鬥爭意志的衰退及相關素質的淪落。如果說：雷根─布什尚能表現出老戰士的余勇，那麼，從黑豹黨行列中走出政治舞台的一代，我們實在看不出他們還有什麼果毅和決勇。在反蘇反華反共時期尚能激起的全民性的警醒，到今天，已隨安寧和富裕落花流水去也，選民更多地趨向於一種沒有遠見的、牢騷滿腹的政治選擇。就如佩羅所說的：人民多多少少被當成了進行策劃的對象，策劃的手段是商業的推銷和傳媒的活動。在美國，已經不存在活躍的政治思潮，求新求異的刺激被當作變革精神加以喝采。一句話，美國人似乎正在失去獨立思考的樂趣和相應素質，從19到20世紀的文學及思想的繁榮，對美國人來說已成昨天。

正是美國人對青少年的漠視和縱容造成了整個國家政治思想和文化的幼稚，這就是為什麼沉重的中國人對美國產生開放的錯覺的原因。

我敢於下這樣的武論：大多數中國高中學生對美國歷史文化知識的瞭解比美國大學生還要多得多。同樣，其他領域中對美國的瞭解也可能優於美國青年。──對於青年一代的成熟、進步、發展來說，以上的領先絕對不是次要的和無用的。事實上，美國青年一代墮落的跡象，在吸毒、性愛和電子遊戲機背後，已經顯現出被人類文明拋棄的端倪。

美國未來的幹部基礎，就是由這樣的人構成的。而且美國當前的民意基礎──墮落一代的思維印記越來越明顯。

不要忌言「準備打仗」

直到80年代中期，中國的領袖階層才放棄了毛澤東的「世界大戰不可避免」的論斷以及有關動員。全世界為此舒了一口氣。

中國人民的集體品質，決定了中國不具備帝國主義的基因：即貪婪。甚至中國人的對外戰爭也缺乏一種基本傾向：即暴力傾向。中國的戰爭正史是一部仁義之師「恭行天罰」的說教史──我們的父輩常常向我們灌輸這種「戰爭道德」。

毛主席逝世那天下午，我們一齊蹲坐在球場上，在喪父的哀痛中聆聽了那個對全世界的許諾：

「中國永遠不稱霸，永遠不做超級大國……」

20年來的事情證明：中國是恪守了這種國家道德的。

但是20年來，我們一直存有疑慮：不稱霸是可以的，但是為什麼不可以做「超級大國」？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爭取做世界勢力的積極領導者和強大斡旋者？

我們多一點精力去設想：我們今、明、後天如何對發展中國家或國家聯盟負起更大的責任。

從自由思想者的角度，我對中國代表在聯合國安理會的多次棄權持擔心的態度。因為我有這麼一種「惟恐」──惟恐這苦心積慮為西方人所輕慢。

這種「一切經過統一戰線，一切服從統一戰線」式的苦心積慮在未來更加尖銳的國際矛盾中會不會顯得孱弱無比？──穩健未必能左右逢源，躍進也未必會失掉此岸。

割裂中國領土的世界性陰謀──決非危言聳聽──正反映在國際事務的微妙變化之中。

像澳大利亞這樣的我們長期認為是無害的國家，最近都叫囂著要加入「保衛台灣」的行列之中，更表明了我們要縮短解決台灣問題日程的急迫性。

愛情往往是一秒鐘之間發生的，量變到質變的奇觀也與之類似。台灣問題，尤其是離心主義的量變跡象充分反映在島內島外乃至世界範圍內的一連串動作和言論之中。

李登輝與司馬遼太郎的談話曾引起人們的驚駭。那種真實而悲痛的獨白，平心而論，不能簡單地認知為心理扭曲使然。李氏經過日占時期，我看過一部台灣鄉村電影，很驚異於台灣社會生活被日本同化的程度：青年人整潔而筆挺的學生制服、和藹而熱心的鄉村警察、農婦頭頂的白色頭巾、房舍內的榻榻米，儼然一個熱帶的日本。我長期以來深惡痛絕的台灣小調，其風格明顯的承襲於東瀛。不能否認它們構成許多台灣人溫馨童年的一部分，李與一堆和他有同樣感情經歷的人，都是在這種氛圍中長大的。我亦認識到李是一個有政治敏感度的人，他走過的探索之路恐怕是當年知識分子的必由之路；他描述「二．二八」血腥之夜的驚悸心情，也是厭惡黑暗的中國人的共同心情──順便說一句，國民黨當局「二．二八」大屠殺給台灣人民的心靈創傷也是台獨勢力的情感煽動法寶之一。歷史亦寫道：日本殖民者對台灣發展的某些照顧和部分台灣人的某些栽培優於當時的「滿洲國」（統治歷史長、同化程度深的緣故）──至少我是這樣理解李氏的感情背景的。我確認李的生涯決定了他在台灣方向上的隱晦言行的內在真實性，其個人經歷也折射了台獨理念的由來。

由此我不能不提到日本，因為台獨勢力的日本背景不遜於美國。日本國內要求突破憲法以實行集體自衛權的喧鬧不僅引起亞洲周邊國家的擔心，而且順理自然的，會埋下未來中日對抗的種子。根據「集體安全」的法則，日本可以有根有據地向它的關係密切的國家提供道義以外的援助。──我們可以由日本同台灣省的歷史關係及國際勢力對台獨（或叫事實台獨）的推動，進行一次危險的推理：假如台灣宣佈「獨立」，假如日本國權豐滿完畢，那麼我們未來將面臨一個什麼樣的同盟？那時候的我們，將出於對孤立的顧忌和人民安寧幸福的考慮，忍痛放棄既定目標。台灣海峽將築起一道無形的哭牆，我們目睹那一灣淺淺的海峽，心底流瀉著千年長恨。

武力不僅是維護尊嚴的手段，有時候也是贏得和平的法寶。

現在言戰，會以我們的五年計畫為代價，可能波及面更深更遠，甚至於造成我們國家前進的一度滯遲，但如果一切凌辱無敵而加之，我們有勇氣不惜代價。

這種代價與未來的永恆的代價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我們將因我們的某些犧牲換來更多的補償，世界將為之重著編年史。

有道是──「為有犧牲悲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我一直在想這樣一個問題：當美國青年開始懷疑，為祖國應徵去死是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這種價值觀早已被其父輩所認同）。那麼，中國是不是有責任幫助美國人民徹底確信這一點？在華盛頓，聳立著兩座戰爭紀念牆，一座是越南戰爭陣亡軍人紀念牆；另一座是朝鮮戰爭陣亡軍人紀念牆。中國遊客來到華盛頓時，總是懷著激動而感慨的心情在其中的一道牆前面留影（那牆上刻滿了美國青年的名字，至今我們可以屏息聽到牆體內傳出的詛咒）──中國人很有必要到那裡走一圈，因為美國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取得勝利的戰爭──奉陪者是中國大兵。

由此我聯想到將來，將來若有那麼一天，美國人在台灣問題凌迫我們再奉陪一次，我們鄭重建議：華盛頓建造一座更大更寬的陣亡軍人紀念牆，預備刻上更多的美國青年的名字。我們深信，那座大牆將成為美國人心靈的墓地。

美國肯為台灣賠多少？

當有跡象表明台灣當局的台獨傾向越來越明朗化以後，他們從美國那裡得到的承諾也越來越多。但美國人到底願意為台灣付出多少？關於這一點，台灣當局也無法把握。但有一點可以指明，台灣把寶押到美國人身上將是一個錯誤。歷史證明：美國人為了他們自身的利益，是可以很容易拋棄盟友的。假如中國政府向美國作出某種交易的話，台灣很可能重蹈蔣介石1949年的命運。

問題是我們決不向美國作出有損尊嚴的讓步。美國試圖看到這一天，但這只是美國的一廂情願的想法。所以，美國才如此地為台灣奔波。但台灣決不可就此作出錯誤估計，在台獨的路上朝前走。台灣估算，美國在台灣的利益大於大陸，因此局勢緊張時，美國會支持台北。台灣的估算著眼點還在美國的政治和軍事利益上。因為台灣的存在，美國可以牽制中國政府在國際上的活動。這顯然也是台灣當局的一廂情願的想法。台灣的存在給美國找到一個干涉中國內政的藉口這是一個事實，但牽制的力量有多大，這就要進行認真分析了。

事實上，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已經使美國不得不正視這個東方巨人。美國在台灣、西藏及其他問題上騷擾中國，就證明美國再也拿不出什麼新鮮貨色。相反，中國的發展將逐步遏制美國在亞洲的霸權。

美國當然把中國視為它在亞洲實行霸權的最大威脅。美國在日本、韓國、台灣、菲律賓沿西太平洋海岸建立軍事基地，它的構想在於在亞洲的東方再現新月形包圍，並以此來控制東南亞。美國可以不顧國際準則和中美聯合公報原則，繼續向台灣輸送武器。但無論如何，台灣設想把自己作為一張牌送給別人，主動權永遠不在自己手上，這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台灣當局有一種幼稚的想法，以為倚仗現有的經濟實力，就可以走台獨的道路，這顯然是一葉障目，拎不清骨頭有幾兩重。台灣是中國的領土，如果12億人民不答應，台灣當局就是背叛人民和祖國。台灣民進黨候選人、台獨分子彭明敏的落選也表明，台灣人民不希望祖國分裂，分裂是得不到民心的。連美國權力中樞最偏袒台灣的勢力，也明確表態，不希望看到中國分裂。

在中美的這場較量中，台灣作為美國的一張牌已經使美國撈到不少好處，但從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能老想著。中國在目前的發展速度的基礎上，進入下一個世紀時，有足夠的國際影響促使美國放棄它的不正當立場。因此，台獨主義者應該看到這一點。相反，台灣堅持祖國統一之路，展開積極的對話，實行一國兩制，一脈同根的中國人，一個廣大的大陸市場，能夠使台灣經濟高速發展並獲得最寶貴的資源。僅以目前從香港轉口貿易來看，台灣所獲不菲，台灣的民眾工商業界應該清楚自己的前途所在。

在下一個即將到來的世紀，美國還能為台灣付出多少？美國對中國內政的干涉並沒有在國際上獲得它所需求的東西。相反，美國的行為使越來越多的國家感到憂慮和不滿。因為連白宮都清楚，他們並非那麼理直氣壯，他們的干預只會帶來區域衝突和局勢動盪，這對誰都將不利。在這一點上，不管軍事實力有多強大，也不可能保持最後的勝利。而最關鍵的是，美國不可能放棄在大陸取得的外交進展和他們的利益，美國在海峽雙邊政策上，採取所謂模糊戰略就很能說明問題。雖然金裡奇、多爾這些人對大陸軍事演習表示憤怒，但是，他們的憤怒裡面有多少水份，我們也是清楚的，因為今年是美國的大選年，在大選前期說大話，譁眾取寵。這是美國的一項傳統。克林頓在與布什競選中，克林頓不是也氣壯山河地指責布什對中國立場軟弱，無所作為嗎？但以後的情況假若有商量、折扣可以再大些。事實說明，在美國這個國家，大選前政客們的話應該打八折，假若有商量，折扣可以再大些。如果你要把這對時候他們的承諾、他們的種種戰略思想當真去考慮，你就會被他們搞懵，美國人的遊戲規則總是與眾不同。

最好不要參加這種遊戲。美國最好不要「遊戲世界」，當心嚇著你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