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戰場上的越戰

從1997年7月亞洲貨幣危機開始發生到今天，全球經濟危機登上舞台，我們目睹了一個50年來最凶暴、最具破壞性的經濟危機。印尼、泰國一夜之間從脫貧、蒸蒸日上的生產火車頭，再度開倒車，陷入了貧窮、落後、暴亂不斷的地獄。俄羅斯在實驗的資本主義完全破產之後，8月17日宣佈倒債，到今天為止，經濟還是以負指數下降，每天威脅國際貨幣基金（IMF），要求貸款過日子。巴西，這個世界第九大的經濟實體，在用了230億美元捍衛它的貨幣之後向國際貨幣基金告急，投機資金從8月起每天流出75,000萬美元。美國，終於不能獨善於天下，股票市場暴跌二千點之多，長期投資基金面臨破產，由14個金融機構以365,000萬美元金額挽回。全世界的投資基金，在8月底到9月中，信心危機的恐慌之下拋售所有「發展中國家」債務，「高風險」股票一共損失950億美元。

亞洲貨幣風暴剛發生的時候，美國一些主流經濟學家、政客和資本家，都幸災樂禍，認為不足以道，或是對美國經濟是一件好事，可以在過份加熱的經濟上來一個煞車。同時，亞洲的一些企業垮了，一方面給美國減少一些對手，另方面也製造一個好的投資機會，當時就有一些知名的經濟學家提出異議，認為我們很可能面臨了一個全球危機的開始，而冷漠、依賴舊的模式來等待這問題，或是政策上的錯誤，都很可能帶來嚴重的後果（《華爾街日報》97年12月29日），他們指出亞洲貨幣危機的發展速度和波及範圍之大，是前所未見的，不能掉以輕心。但是格林斯潘堅持，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美國經濟進出口的十分之一。免驚！

今天，全世界的國家幾乎已捲進這個危機，美國也不例外！麥納瑪拉（前國防部長）痛心的指出，這次危機是經濟上的越戰，美國領導人不能大意，要盡早掌握，深入瞭解，解決這個難題。

長期資本投資基金──賭博的資本主義

9月23日下午1點，紐約聯邦儲蓄銀行總裁召集了一個秘密的緊急會議，有14位華爾街金融界大佬出席，包括美林、所羅門兄弟、大通銀行、摩根史坦利等，商討怎麼挽救長期資本投資基金面臨破產危機，經過幾個小時的開會，最後，由美林的總裁出面要求每一個公司分攤三億美元，湊足365,000萬美元，來挽救這個危機。

雖然這件事發生之後，聯邦儲蓄銀行和美林總裁都遭到很多質詢，參眾院特別請格林斯潘去解釋這個天文數字的金融危機和挽救，但是，格林斯潘等人異口同聲說是，如果沒有他們的緊急措施，全世界金融、股票、債券市場會有一個無法想像的浩劫，這個365,000萬美元的錢是非花不可的！

神秘的投資基金終於露面

從長期資本投資基金進入危機到今天，我們才開始一步步的認識到這種神秘的投資基金的運作，這種投資基金是百萬富翁的投資俱樂部，不是一般中產階級人士能加入的，當美國參眾院質問格林斯潘為什麼用這麼多錢來替賭博的百萬富翁們逃避投資風險，他們應該和任何投資者一樣面對巨大損失。格林斯潘說，這筆錢不是納稅人的錢，主要用來穩住全球金融市場，而且這種基金多半在美國國外註冊（Off-shore），根本管不著，也不應該管。

就是這種誰都管不著的投資基金們，擁有龐大的投機資本，帶來了天文數字的損失，這次長期資本投資基金的損失，歐洲最大銀行UBA的總裁和三位最高負責人，在公佈69,500萬美元的損失之後引咎辭職，西德新當選的社會民主黨可能任命的財政部長就公開指責「賭博式的資本主義」。日本，自從亞洲金融風暴之後變成被嘲笑的對象，也乘機站出來要求美國不要老指責別人，要清理自己的投資基金。

股票界明星的豪賭

長期投資基金的危機是在8月17日俄羅斯宣佈盧布自由貶值，並倒債400億美元而後產生的。俄羅斯的倒債一發生格林斯潘馬上不經意的說，俄羅斯經濟微不足道，占美國進出口不到1%，不會有任何影響。結果，他這番安撫人心的話絲毫不起作用，俄羅斯一宣佈倒債，加上馬來西亞宣佈管制外資流出國境，這就產生了一個骨牌效應，全球的投資在一夜之間開始拋售「發展中」國家，和任何高風險的投資，從8月17日到9月22日，短短的五個星期之內，全球投資人損失了950億美元（在股票、公債，和投資合同上）大家一窩蜂的搶購美國聯邦債券和德國公債，只有這兩項投資在大家心目中還穩，這個恐慌一發而不可收拾。

一個投資者描述他的恐慌心理，他說：當我聽到我手上的俄羅斯公債從1美元降到10美分的價值，我就緊張起來，把所有的，有任何有危機的股票、公債，都拋到市場上賣，大家都賣就沒有買主；這就造成價錢直線下降。

長期資本投資基金的價值，在8月短短的幾個星期內，從48億美元下降了44%，到了23億美元，9月以後再下降到6億美元。

這個投資基金專門以複雜的公式、天文數字的金額來下注，預計不同國家公債的價值變動方向，俄羅斯宣佈倒債之後，所有投資者拋售任何「高風險」的公債，而搶購美國聯邦債券和德國公債；這和長期投資基金的預計，在正常經濟情況下，這些債券價值應該愈來愈接近；恰恰相反。長期基金的所有在這方面下注合同都挫敗，於是一個個合同都得清單。因為它下注金額面大，而絕大多數的合同只用8%的本錢買定下來的，一到清單時就兵敗如山倒，為了湊足家數只有不斷的拋售、借貸，最後找不到買主，只有向聯邦儲蓄銀行告急。

在8月底時長期基金還能以22億美元的資金借貸融資高達1,250億美元的總資產。而在最高下注時，長期基金所有合同高達1.25兆美元，比中國一年的總生產還要大！

百萬富翁的投資俱樂部

長期這一次的天文數字損失，是在持續四年的超高回饋之後才發生的，在1995年投資者的回饋高到42.8%，1996年，40.8%，1997年開始降到17.1%。

這個只有百萬富翁才能加入的投資基金要求特嚴，最低投資款項是1,000萬美元，三年之內不能提款，同時，這個基金沒有向任何投資者做報告的責任，它完全保密。這個基金借貸率很高，只有很少的本錢，1%或2%，來玩股票、公債，和各種投資，包括炒做日圓。

長期的主要負責人John Mariwether是所羅門兄弟金融機構以前的合夥人之一，華爾街的股票界明星，身價有二億美元。另外，有David Mullions Jr.前聯邦儲蓄銀行副總裁；Myron Scholes、史丹福大學教授、諾貝爾獎金得主，Robert Merton，另一諾貝爾獎金得主，以這個陣容長期所吸引到的投資者是美國和歐洲金融界、商業界的大老，美林就有2,200萬美元的投資，它的名單像是美國的「名人錄」（Who's Who）名單。

這個基金既有資深的華爾街和學術界明星，又有各大金融機構直接投資，於是，能借貸到最大的款額，掌握各種內幕消息，下注於天文數字投資。這種賭博式的投資對全球經濟有不可想像的破壞力，它給已經是百萬富翁的一小撮人帶來了不公平的高回饋。最後，在最複雜的數學公式都沒有辦法算出來的危機之下，它就倒下去了，這也算自食惡果！

俄羅斯，改革不成靠高利貸過日子

俄羅斯，自柏林牆倒之後，前前後後用了不少哈佛大學的教授高材生的「改革速成藥」；這些改革派的菁英們把俄羅斯的經濟做為資本主義的實驗室，全不考慮俄羅斯具體情況，逐漸改革；政策大幅度搖擺，經濟成長率近年繼續以負指數下降，民不聊生。工資、退休金有一年、兩年都發不出，一個資本主義的經濟寡頭掌握了政經大權。

但是，西方國家不顧這個冷酷的現象繼續推動所謂的「資本主義的改良」，俄羅斯的經濟在亞洲金融風暴而產生的經濟蕭條之後更急劇惡化。石油出口因亞洲需求減少，減少了三分之二，外匯存底迅速下降，盧布受壓力，股票大幅下跌。

今年夏天，因為外匯存底的減少，俄羅斯就只有依賴高利貸過日子，華爾街的高盛公司（Golden Sachs）和大通銀行卻藉此機會爭著替俄羅斯政府發行公債，和替俄羅斯公司融資。投資基金的大明星索羅斯和柯普曼（Cooperman）前前後後利用機會，在俄羅斯投資，得高回報，7月中旬以後俄羅斯經濟告急，國際貨幣基金很快的同意給俄羅斯226億美元的低利貸款，當時《華爾街日報》報導俄羅斯政府每一天光付利息就高達100萬美元，投資基金們爭相購買俄羅斯的債券，因為「利息之高，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把錢送給你一樣」，一個基金負責人說。

俄羅斯的銀行，和大型國有企業，在「私有化」政策之下一夜之間都變成一小撮經濟寡頭的私有財產，這些銀行並不從事對企業家或一般人民的貸款，而是用來在股票和債券市場上賭博，據說10個最大銀行在市場上賭輸了。

俄羅斯最大的銀行之一Menarep，據《華爾街日報》報導已倒了上億的債，為了抵債，就拿Yukos公司，一個國家級的石油公司股份做抵押，如今35%的股份已被拿來抵押五億美元的貸款。這個，俄羅斯最大出口收入的自然資源──石油，已一步步的抵押給外國機構了。

但是，俄羅斯最大的一批債務還沒到期，一共有1,880億美元。11月開始俄羅斯要付20億美元外債，明年付款升到170億美元。目前，俄羅斯中央銀行只有123億美元的外匯存款，其中只有70億美元是現金。

俄羅斯杜馬公開提出要仿照「中國的模式」來改革，而不能完全效仿西方的所謂「自由、民主」，要對外資和投機家有所控制。

俄羅斯8月17日倒賬結束了投機的賭博式的資本家利用俄羅斯經濟危機來賺取高回饋的日子。俄羅斯也不得不面對規定，腳踏實地的從事經濟的改革和建設。國際貨幣基金，在俄羅斯新組閣政府一再威脅之下也拒絕把第二批貸款撥給俄羅斯，理由是上次撥款三個星期就用完了，沒有真正的改革就沒有國際貨幣基金貸款。

格林斯潘輕描淡寫的損失，最後公佈如下（《華爾街日報》）：

──美國商銀（Bank America）33,000萬美元。

──信孚銀行（Bankers Trust）35,000萬美元。

──紐約共和銀行（Republic New York）15,500萬美元。

──所羅門美邦公司（Soloman Smith Banney）36,000萬美元。

──野村證券（Namura Securities）35,000萬美元。

──瑞士第一波士頓公司（Credit Suisse First Boston）四億美元。

據說索羅斯基金共損失零點一億美元，而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一度傳說因損失太大有倒閉的可能性，幾乎所有大銀行股票都下降了40-50%，美國投資基金、金融機構成了俄羅斯「資本主義試驗」的受害人，這也是自食其果了！

拉丁美洲、亞洲金融貨幣風暴重演

俄羅斯8月17日的倒債受打擊最快、最大的是拉丁美洲，巴西、墨西哥、阿根廷、智利、委內瑞拉都告急，股票直線下降，貨幣受到貶值的強大壓力，美元以上億數目向外流，威脅到整個拉美經濟，幾乎是亞洲金融貨幣風暴重演。

巴西

巴西這個全球第九大的經濟實體，從8月底就成為全球投資人信心危機的受難者，據報導，每天美元以75,000萬的大量數額流出，9月中以後更以每天20億美元的數額流出，聖保羅（Sao Paulo）的股票指數下降了50%，利息上漲到40%，在這短短期間巴西用了230億美元外匯來捍衛它的貨幣，面對著虎視眈眈的投資基金和貨幣投機家，巴西政府一再宣稱不貶值，它還有五百億美元外匯存底可以堅持下去。

這個拉丁美洲最大的經濟遭到這種危機，馬上對其他拉美各國起了骨牌效用，從墨西哥到阿根廷，股票市場急遽下降，直逼美國後院。

巴西有16,000萬人口，是一個很大的消費市場，它是：

──全球第二大牛仔褲市場

──全球第三大電視機市場

──美國惠爾普（Whirlpool）廚房洗碗機等用具第三大國外市場

──美國麥當勞全球第七大市場

如果巴西倒下去對美國經濟有直接的影響，在巴西告急之後，美國華爾街的大老、柯林頓總統和財政部長魯賓、國際基金協會，就馬上宣佈不會袖手旁觀，國際貨幣基金即刻審定給巴西低利貸款以求維持經濟穩定，這和對亞洲貨幣危機時的拖延手法有天壤之別，畢竟，巴西是美國的腹地，不能同日而語。

墨西哥和智利

墨西哥的貨幣披索（Peso），今年一年下降了24%，股票市場以美金而論，下降了60%，利息高達40%，墨西哥中間偏左的民主革命黨（Party of the Democratic Revolution）就公開提出要用控制資本流動政策，保護本國經濟。

智利披索今年以來受到投資基金的攻擊，大量的披索在市場上被拋售，利息上漲到30%以上，智利中央銀行堅決反對貨幣貶值，他認為貶值對智利很不利，尤其對通貨膨脹指數有很大影響，同時，中央銀行公開表示不會接受高利息的公債，不向投機家低頭，智利已經有管制外資流出的政策幾年之久。

還是生產過剩的危機

亞洲貨幣金融風暴剛一發生，西方國家，尤其美國媒體，突然的把這個全球經濟火車頭的亞洲指責得一文不值，什麼「權威資本主義」終於垮台了、官商勾結、家族主義、貪污、不民主等等，就連一向推崇的勤勞、高儲蓄率都驟然之間變成特有的缺點。記得當時在加拿大開會的菲律賓經濟部長說他一頭霧水，就像柏林牆倒一樣，一夜之間白的變成黑的。

但是，亞洲的金融風暴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呢？歸根究柢，它還是一個生產過剩的危機，只是蒙了一層亞洲權威資本主義的面紗而已。

在1980年代當美國赤字經濟壓力大，日圓升值之後，日本就把投資移轉到東南亞，注入了1,000億美元的投資，試圖把東南亞變成生產的火車頭，消費的市場，加上亞洲各國繼四小龍出口導向經濟成功之後就爭相倣傚，於是，印尼、泰國、馬來西亞、中國沿海都變成了出口加工區；所以亞洲被稱為世界經濟的火車頭，90年代開始，美國、歐洲也爭相借貸、投資亞洲，成了風尚！

好景不常，就在南韓的大企業爭取借貸來擴充生產，經濟結構升級，和日本、美國企業競爭時；同樣的，在泰國、印尼、馬來西亞，也都爭先恐後的生產鋼鐵、汽車、電腦、化學工業。雖然在泰國、馬來西亞有泡沫經濟，在印尼有惡名昭彰的蘇哈托家族的貪污，但是，最重要的是在各國都出口導向的經濟模式之下，全球的市場也沒法消費這些產品。尤其在小型汽車、電視機、化學產品上開始產生嚴重滯銷，這個滯銷帶來了外匯減低，於是借來的貸款利息付不出來，外匯虛空就馬上產生了對貨幣貶值壓力。這個滯銷尤其因為日本經濟長期蕭條而更加嚴重，以日本為主要外銷市場的東南亞國家的生產過剩危機就加重了。

記得在1996年年底，當時美國經濟已持續增長了67個月，是二次大戰後最長的一次。從大公司的董事會到政府官員，和一般小市民，大家都因此而非常樂觀，中氣十足。美國經濟在逐步減少赤字經濟、增加生產效率、減少失業；達到低利息、低通貨膨脹的健康情況。很多經濟學家都開始很樂觀的預測以往的經濟循環──成長、蕭條、復甦，已經過時了，只要有格林斯潘在，由他掌舵，我們就可以把馬克思拋到窗外！

今天一個全球性的經濟危機再一次把生產過剩的危機帶回來了，它也集中的、首先地表現在全球的經濟火車頭地帶──亞洲，但是這個生產過剩的危機不但全球化，它更因為投機的、賭博性的金融資本的運作而更惡化，傷害力更大。

全球經濟需要國際管理體制

如果說這次亞洲金融風暴帶動的全球性經濟危機，唯一的好處是給我們上了一課，10月7日柯林頓總統向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年會發表演說，就指出目前全球經濟危機是世界各國過去50年面臨最嚴厲的挑戰，他並提議國際基金協會給遭遇經濟危機而基本上健全的發展中國家和企業建立信用貸款（低利）以幫助它們度過危機。

柯林頓說世界經濟需要有一個國際管理體制，同時強調，發展中國家需要建立社會安全網。

國際貨幣基金的錯誤

這些結論基本上是正面的，這是自1997年以來印尼、泰國的慘痛經驗所帶來的總結。當時，1997年在東南亞就有很多反對國際基金協會的政策，印尼政府被迫取消對米、油和石油價格的管制，結果造成這些基本生活資料價格大漲，人民生活沒著落，於是暴動、反華暴力隨之發生，今天，印尼有四分之三的人口將陷入貧窮線之下，本來一個逐漸脫貧、生產興旺的地方，數月之間退落到1970以前的經濟，這個後果國際貨幣基金和蘇哈托要負同等的責任。

美國國內當時就有學者（麻省理工學院和耶魯）強烈反對國際貨幣基金的政策，他們認為強迫南韓、印尼、泰國貶值貨幣，和利息上漲收縮經濟並不是對症下藥。因為這些亞洲國家基本上經濟健全，只是短期外債太多、利息太高，無法償還。南韓、印尼和泰國都曾經嘗試要求美國和歐洲貸款機構或凍結利息的付與，和把短期債換成長期債，這樣可以使各國的危機稍微舒緩。但是，國際貨幣基金和歐美金融界完全不顧南韓、印尼、泰國政府和人民的要求，強硬的執行「嚴政」。後果是，這些國家貨幣、股票，直線下降，中產階級一夜之間陷入貧窮困境，經濟蕭條持續了一年之久，每況愈下，這就帶動了全球經濟危機。

俄羅斯8月17日就乾脆公開倒債，馬來西亞宣佈控制外資在一年之內流出。在行動上，這兩國家的政策就使對國際貨幣基金政策的批判變成既成事實。世界銀行更公開批評國際貨幣基金的政策錯誤，才有今天柯林頓總統的建議：

要求管制資金流動

從1997年亞洲貨幣危機爆發，要求管制短期投資資金流動的呼聲不斷。

＊世界銀行就主張發展中國家如果完全開放市場，任由資金流動，是一個極危險的想法，雖然這正是發達國家所積極尋求的，Joseph Stiglirz（世銀的經濟學家）並說經濟成長和開放資本市場並無任何關係，而這種開放往往導致金融危機和收入的不平等。

世銀的主張就與柯林頓總統、魯賓、格林斯潘和國際貨幣基金完全對立的，他們反對「保護主義」，反對管制資金流動。

＊馬來西亞的管制政策，受到日本一些產業資本的支持，因為它至少使馬來西亞的經濟逐漸能穩定下來，然而，日本的金融資本卻反對這種管制，日本的東南亞投資絕大多數是從事生產的投資，而不是投機性的資本。

＊拉丁美洲的巴西總統候選人，墨西哥的中間偏左政策，都以管制資本自由流出為政策，智利中央銀行早已實行這種管制政策，但主要在管制資本流入──不歡迎短期流動資本。

英首相布萊爾（Tony Blair）就公開支持對發展中國家資本流動的管制，西德新當選的社會民主黨內閣經濟部長候選人就公開攻擊“Casino Captalism”賭博資本主義，要求管制投資資金動作。

＊美國國會要求管制投資資金要透明化，要求國際貨幣基金的運作透明化，要公平，不能一味保護借貸者，短期借貸和放高利貸的同樣應該受到損失，要總結亞洲貨幣危機上的政策錯誤。

我們看到的是在這個全球經濟危機過程中發展中國家和發達中國家的矛盾，亞洲國家、日本和美國的矛盾，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的矛盾的尖銳化。同時，一個新的呼聲也逐漸的更明朗、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