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問題與亞太安全

美國為首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軍事干涉科索沃所引起的安全問題，無疑超越了歐洲的地緣範疇，它已經對亞洲太平洋地區的安全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有關各方若非準確恰當的認識科索沃問題對亞太地區的深遠影響，若非洞悉變化的關鍵，則勢必在未來若干年的時間內，在戰略利益的層次上付出代價，在亞太地區的戰略格局上失去先機。

完整準確的考慮科索沃問題，包括如下的幾個方面：一、科索沃問題的歷史關鍵；二、科索沃與大國的戰略利益；三、科索沃問題演變的前景；四、科索沃對亞太地區的效用；五、影響美國決策的幾個因素。

以下，我們將上述四個方面情況作一扼要闡述。

一、科索沃問題的歷史關鍵

信仰東正教（基督教的一支）塞爾維亞人和信仰回教的阿爾巴尼亞人，在科索沃地區的爭端由來已久，並非冷戰結束以後的產物。然而，科索沃問題的爆發，卻是冷戰的宏觀壓力消失以後，原本存在的，次一級的民族衝突壓力、宗教衝突壓力相繼爆發的結果。

由於科索沃在全球格局中佔有極其關鍵的戰略位置，世界大國的捲入就勢為必然。科索沃的歷史爭端造成了美國、俄國、中國等大國在超高層次上從事外交、政治、軍事較量的契機。

科索沃爭端，乃是冷戰結束以後，第一次的人類主要國家之間的較量性對抗。

在幾個世紀以前，科索沃本是塞爾維亞人生息的地方。回教自中東地區向歐洲的擴張使阿爾巴尼亞人征服了科索沃的塞爾維亞人，奴役塞爾維亞人，驅逐塞爾維亞人。塞族人視科索沃為他們的故鄉，視科索沃為聖地，視科索沃的喪失為其民族的奇恥大辱。

在隨後的幾百年間，儘管塞爾維亞人多次和阿爾巴尼亞人爭奪科索沃，但均不很成功。因此，在科索沃，東正教的塞爾維亞人和回教的阿爾巴尼亞人之間的仇恨由來已久，延續不息，雙方乃是民族、宗教、文化之間的世仇關係。

雙方在科索沃的世仇關係一直延續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鐵托在反法西斯戰爭中建立的強大權威壓倒了科索沃地區的民族、宗教矛盾，建立了塞爾維亞人為主體的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科索沃成為南斯拉夫的一部份。

鐵托逝世以後，南斯拉夫的統一權威逐漸消失，南斯拉夫內部的民族、宗教矛盾上升並且逐漸激化，分裂和獨立前景開始顯現。冷戰結束以後，民族宗教的矛盾激化演變成為南斯拉夫的分裂和小國的獨立，科索沃再次成為塞爾維亞人和阿爾巴尼亞人爭奪的交點。

由於歷史的原因，科索沃的人口中阿爾巴尼亞人佔絕大多數約90%，塞爾維亞人僅僅佔10%左右。這個比例對阿爾巴尼亞人很有利，於是阿爾巴尼亞人中間成立了科索沃解放軍（KLA），專門在科索沃的塞族人中間從事綁架、暗殺、破壞等等恐怖主義活動，以期將科索沃的塞族人趕出去，實現科索沃的獨立。

全世界在今天看到的是成千上萬的阿爾巴尼亞人被塞族趕出科索沃，而就在幾年前，所發生的事情卻是幾萬塞爾維亞人被阿爾巴尼亞人趕出科索沃﹗雙方對科索沃的爭奪一如既往。

然而，在爭奪科索沃的時候，塞族人和阿爾巴尼亞人都是十分微小的，比他們力量大得多的是美國和俄國。幾年前時科索沃解放軍還被美國作為恐怖主義組織看待，今天，在美國領導北約轟炸科索沃的時候，科索沃解放軍已經變成了美國支持的對象，科索沃解放軍因此而勢將「贏得」科索沃的獨立。

如此翻雲覆雨的轉向，顯示出科索沃既不在塞爾維亞人手裡，也不在阿爾巴尼亞人手裡。它在大國戰略對峙的前沿，它的真實歸屬取決於美國俄國等大國博弈的結果。

二、科索沃與大國的戰略利益

科索沃的命運，在沒有大國介入的時候塞族人和阿爾巴尼亞人還可以爭一爭，一旦美國俄國下決心以高屋建瓴的方式介入，他們便只能處於從屬的地位。

然而，美俄等大國為何冒著冷戰結束以來第一次大對抗的危險在小小的科索沃上邊作一豪睹呢﹖冒險和利益成正比，利益越大，冒險的賭注越大。下大決心冒險，意味戰略利益攸關。

以下從四個方面探討大國的利益得失。

（一）通過科索沃進一步壓縮俄國

俄國的勢力經過蘇聯崩潰和華沙公約國組織解體後，已經大大的削弱了。但是，即便如此，美國仍然極其擔心這個資源豐富、人口素質甚高、軍事力量強大的國家。美國仍然認為俄國是自己的潛在威脅。因此，對俄國的勢力必須進一步壓縮。

美國認為，如果俄國從崩潰的經濟中復甦，就目前俄國民族主義壓倒其他意識形態的險惡態勢看，極有可能再次崛起同美國在全世界的範圍內爭霸。就美國的戰略思維而言，在今天的世界上，任何國家試圖同美國爭奪領導權的企圖，都是不能容忍的，在萌芽狀態的時候就必須將其有效的加以遏止。

在此戰略思維之下的美國戰略方針，乃是從內外二個方面入手，通過內政、外交從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各個方面實現壓縮和削弱對方的目的。美國對俄國是如此，對其他潛在的對手也是如此。

南斯拉夫是一個以東正教為主體的斯拉夫民族，它和俄國的主體民族和宗教完全一致。因此，在蘇聯崩潰以後，南斯拉夫便自然而然變為俄國的主要盟友之一。在北約東擴，原來的三個華沙公約國被吸收進入北約之後，南斯拉夫對俄國的戰略意義就變為一個關鍵性問題：如果南斯拉夫繼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之後再加入北約，那麼，美國在歐洲的軍事聯盟邊界不僅向著俄國大大的推進了一步，而且，美國軍事聯盟的前線將在波羅的海和亞得裡亞海之間得以成功的貫通。難以估量的戰略意義。

如果通過轟炸南斯拉夫將米洛捨維奇趕下台，改變南斯拉夫的領導層，成功的將科索沃從南斯拉夫中分裂出來，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那麼，北約下一步在南斯拉夫的繼續東擴就完成了一半。俄國的戰略利益就會受到巨大的壓縮。

因此，索馬里和盧旺達死的人再多也沒有科索沃要緊，科索沃再小美國也要領導北約干涉，將恐怖組織引為盟友也在所不惜。

（二）為北約代替聯合國進行綵排

北約在美國的領導下軍事干涉科索沃還有更深遠的戰略意義。北約起因於冷戰時期對蘇聯的集體防禦需要，以常規邏輯，隨著蘇聯的崩潰，北約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對此，幾年前確實提出了嚴肅的討論。

出於對歐洲繼續領導的需要，出於對俄國進一步遏制的需要，美國認為必須活化北約。隨著聯合國的控制越來越困難，美國逐漸對北約的作用產生了新的戰略構想：擴大北約的職能，逐步以北約代替聯合國，最終實現北約在全世界範圍內採取軍事行動的目標。

為此，將來可能有亞洲國家加入北約，形成亞洲的小北約，例如日本、韓國、菲律賓、泰國、澳大利亞等國。有遠見的人物應當能看到這一點。

美國領導北約轟炸科索沃，是以「人道救援」、「民族自決」為旗幟來進行的，美國成功的繞開了聯合國，北約成功的取代了聯合國。

如果美國領導北約成功的將科索沃自南斯拉夫分裂出來，並且加入北約、加入聯合國，那麼北約就自然而然的凌駕於聯合國之上，就完全架空了聯合國。下一次當世界其他地方出現需要「人道救援」、「民族自決」的時候﹐美國就有信心、有能力再演科索沃事件。下一個地方可能就在亞洲，可能就在台灣。

當北約取代了聯合國的時候，安理會的任何決議、任何否決都將蒼白無力。

（三）對整個歐洲地區的深遠影響

國家的經濟命脈受到左右，它的政治和戰略取向均受到左右。如果科索沃的「民族自決」成功，作為科索沃解放者的美國必然在科索沃和附近地區享受支配性的權益，從而在中歐巴爾幹地區以至於整個歐洲發生左右全局的作用。

巴爾幹蘊藏的石油，不僅在歐洲的總蘊藏量中佔有很高的比例，而且也是中歐國家經濟發展的命脈。

美國如果能夠在危機結束的時候在科索沃駐軍，並且不斷的給科索沃以經濟援助，那麼，科索沃必然成為美國力量在中歐地區的據點和輻射源。

實際上，美國帶領北約軍事介入科索沃的過程，在大戰略上具有控制歐洲，將成功經驗推廣至亞洲，並且嘗試在全世界範圍內建立單極獨立安全體制的作用。

科索沃問題的結局關係到冷戰結束後美國致力於建立「新世界秩序」成敗的關鍵。當然，這是一個以美國為中心的新世界秩序。

三、科索沃問題演變的前景

由於大國之間的傾心博弈，科索沃問題演變的前景具有多變性。力量強大的一方必然在整個演變當中起主導的作用。然而，究竟哪一方的力量強大，取決於大國之間組合關係的變化，在此，謀略和膽識決定博弈的結果。

在此，我們僅就目前強大一方取得優勢的方向稍作預測。

（一）轟炸改變南斯拉夫政治

高科技的戰略轟炸可以將南斯拉夫的物質環境炸回到石器時代。南斯拉夫同越南不一樣，越南戰爭時擁有中國和蘇聯強大而且完整的後勤支援，所以越南可以支持下來。今天的南斯拉夫不可能有強大完整的後勤支援，因此，它不可能維持稍微持久的戰爭能力。

因此，南斯拉夫的內部政治將因戰敗而發生改變。

在美國開始轟炸以前，美國國防部曾經為克林頓總統簡報，認為單獨憑藉空中轟炸能夠達成使塞爾維亞人在科索沃就範的目標。隨著高科技戰略轟炸持續進行，南斯拉夫總統米洛捨維奇對美國戰俘先欲審判後又取消，說明轟炸已經極大的損害了南斯拉夫對戰爭的承受能力。

科索沃戰事的前景之一是，轟炸取勝，南斯拉夫在科索沃讓步。在科索沃的讓步，表示南斯拉夫領導層的屈服，領導層內部必然要有人對此而負責。因此，南斯拉夫的領導層必然發生改變。

（二）科索沃南韓化

如科索沃戰事進一步發展，美國領導北約出動地面部隊的可能性就增加。一旦美國出動地面部隊，不徹底控制科索沃就不會罷手。如果沒有長期持續的後勤支援，南斯拉夫對北約的抵抗難以持久，隨後對北約的游擊戰爭可能在很小的範圍持續，但無法控制局勢。

美國出動地面部隊控制科索沃後，將以北約的名義長期駐軍，把科索沃逐步南韓化，形成新的戰略據點。

美國在科索沃的新戰略據點將對東南歐洲起到關鍵的控制作用，在歐洲成功的開創了新世界秩序。

（三）北約東擴的連鎖效應

科索沃爭端的結果如果倒向美國一方，則美國勢將繼續推動北約東擴。美國永遠也不會放心俄國，不會放心歐洲。

美國會以科索沃為據點，以經濟援助和政治手段同科索沃的周邊國家交往，逐步影響並改變這些科索沃的周邊國家，分步驟的將這些國家組織起來，使它們緊密的團結在美國的周圍，實現北約的進一步實質性東擴，並且為亞洲的類似國家樹立榜樣，鼓勵亞洲小國的效仿。在大戰略上看，北約的東擴不僅可以向俄國擴張，也可以向遠東的亞洲擴張。

例如，鼓勵科索沃和附近的小國同台灣建立外交關係，使台灣在歐洲的外交關係越來越多；向台灣顯示民族自決的範例以促進台灣的獨立；北約在科索沃的成功鼓勵土耳其支持突厥族發源地東土耳其斯坦（新疆）的「獨立和解放」。諸如此類的其他效應。

（四）北約代替聯合國成功

美國正在通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緊急貸款給俄國的方式緩解來自莫斯科的巨大壓力。這種急就章式的努力，若是在蘇聯崩潰以前自然不會起作用，但是今天的俄國政府已經是一個在決策層上腐化的政府，誘以政策上的甜頭並對部份決策層人士實施潤滑，雙管齊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軟化莫斯科的態度。

如果美國在科索沃問題上軟化俄羅斯成功，美國所獲得的戰略利益將千倍萬倍於俄羅斯所得。

長期以來，聯合國都不能使美國在干涉國際事務時滿意。通過聯合國干涉他國事務，美國費時、費力、貽誤先機、處處總受牽制。自視為單極獨立的美國，極需一個具有聯合國職能，同時又聽從自己指揮的國際組織來代替聯合國，以便美國在全世界的範圍內根據自己的利益和道德東征西討。

美國領導北約在科索沃的勝利，將正式的開啟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逐步取代聯合國的歷史新章。對美國來說，未來最佳的前景是北約取代聯合國，退一步可以接受的是北約同聯合國並駕齊驅。同聯合國並駕齊驅的北約，能夠在全世界範圍內使用軍事力量，從事干涉活動。

例如，中國在1999年否決聯合國部隊在馬其頓繼續維持和平一案，本意在對同台灣建交的馬其頓施加安全方面的壓力。然而，在美國的領導下，駐紮馬其頓的聯合國維和部隊只將聯合國部隊的帽子換成北約的符號，維和部隊便原封不動的留在馬其頓。北約輕易的繞過了中國，北約輕易化解了聯合國。

美國領導北約以「人道救援」和「民族自決」的名義發動對南斯拉夫的戰爭，開啟了冷戰後獨一無二的先例，它意味著美國「新世界秩序」的基礎已經開夯，藍圖開始變為現實。

四、科索沃對亞太地區的效用

美國領導北約在科索沃得手將對亞太地區產生即刻的效應。亞洲太平洋地區因科索沃而來的變化也許會大大的出乎人們預料之外。

（一）科索沃獨立後將如馬其頓與台灣建交

科索沃與馬其頓在地理上接壤，面積比馬其頓略小，兩者政治經濟文化背景極為相似。可以想像，科索沃獨立成功以後第一件緩解經濟困境的舉措就是和台灣建交。台灣已經在熱情的援助科索沃難民。

科索沃經濟體很小，不遠的將來，台灣在經濟負擔不很大的情況下就可以拿下科索沃，鞏固了馬其頓，增加了歐洲的「邦交國」而且還會建立一個模式給歐洲小國，從根本上改變台灣在歐洲外交的困境。

台灣在歐洲外交困境的打開，不僅僅是外交層次的意義，它具有戰略意義，它影響全局。

（二）乘勢建立亞洲小北約

以北約取代聯合國，就必須有美國在亞洲的盟國加入北約。美國在亞洲的盟國有日本、韓國、菲律賓、泰國、澳大利亞、紐西蘭。台灣熱切的希望通過戰區導彈防禦（TMD）加入進美國的盟國，以保證獨立的前途。

在科索沃問題成功的解決之後，吸收亞洲國家加入北約就變成了一件並非不可想像的事情。實際上，美國很可能在科索沃之後開始推動亞洲國家加入北約，形成在亞洲的小北約，與歐洲的大北約遙相呼應，形成極為精妙的戰略態勢。以大小北約同時遏制俄國與中國。

如果小北約在亞洲建立起來，美國吸收台灣加入的勇氣就幾乎是注定的。台灣加入了小北約，獨立即成功，中國面臨的戰略態勢將發生根本性的轉變。

（三）民族自決凌駕主權促進台灣獨立

美國領導北約對南斯拉夫的戰爭，即使在表面上也是一場以民族自決凌駕主權的戰爭。這是一個比冷戰時期還要嚴肅的先例。有了這個先例，台灣再出現類似情況的時候，美國就可能援引這個先例來組織世界其他國家，例如大北約和小北約，再一次演出科索沃衝突。

實際上，如果美國干涉南斯拉夫成功，科索沃獨立，那麼，這個勝利對美國的鼓舞是極大的。歷史已經證明過這一點：1970年代美國在越南戰敗，在隨後近20年期間，美國在國際上的軍事介入都是很謹慎的；1991年美國在波斯灣大勝，隨後的軍事介入就大膽了許多。科索沃戰爭無疑將起到更為決定性的作用。

科索沃戰爭對台灣官方和民間都有極其深遠的鼓勵效應。不論他人是否看作不智，趨勢必然如此。如果事情的主動權總由強大的一方主導，亞洲太平洋變化的趨勢也有可能實現小北約的建立。台灣朝野積極配合美國輿論，已經在政治、外交層次上活動，將台灣與科索沃結合起來。

局勢發展的不確定性，正是戰略藝術施展的場所。亞洲太平洋的將來由力量、膽識、謀略三者共同主導。

（四）北約土耳其與東土耳其斯坦

土耳其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中唯一的一個回教國家。這次美國轟炸科索沃有些戰機便是從土耳其基地起飛的。土耳其在科索沃問題上表現積極，在科索沃難民到達邊界的最初階段，土耳其政府就吸收了幾萬名難民。

可以預見的是，在科索沃戰爭結束後，土耳其在北約的地位將得到增強，土耳其從科索沃獨立受到鼓舞和啟發。作為同屬突厥人的後裔，土耳其必認為有義務幫助自己在新疆的同胞建立東土耳其斯坦，實現新疆的獨立。

北約在科索沃成功以後，土耳其對流亡在安卡拉和伊斯蘭堡的新疆流亡組織的支持極可能加強。對於土耳其來說，道義上的問題解決了，提供物質援助就變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總而言之，歐洲的科索沃將對亞洲的新疆產生影響。

結 論

綜上所述，以下的結論可以達成：

（一）科索沃問題不是單純的民族自決人權問題；

（二）大國之間的爭奪決定科索沃的前途；

（三）科索沃對美國、俄國、中國都有巨大的戰略利益和深遠的戰略影響；

（四）北約在科索沃的成功可能導致向亞洲的發展；

（五）美國致力於北約代替聯合國的轉變；

（六）科索沃的獨立可能對台灣和新疆的獨立起促進作用。

【作者：魏牧夫、印廷聲、馮紐斌、趙崑崙、孫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