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主權 一致對外

北大人，站出來！中國人，站出來！

5月8日清晨，以美國為首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以多枚導彈轟炸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大使館，激起了大陸大學生的抗議遊行示威。由5月8日起第一批到達北京美國大使館的學生算起，至今已持續四天。據聞台灣部份媒體報導「這些學生是被中共當局動員去的……」、「遊行有指定路線……」云云。由於筆者這幾天剛好在北京大學附近，親眼目睹了北大、清華學生眾多的遊行隊伍中的幾個。台灣對此事的報導和評論恐怕與事實有很大的出入，以下文字系筆者當天耳聞目見。

5月8日晚上，許多北大學生在看了七點的晚間新聞後，得知北約轟炸中國駐南大使館一事，聚集到了北大的佈告欄區，即學生所稱的「三角地」，到了晚上八點半左右，約聚集了三、四百人，在沒有任何人組織、帶頭的情況下，有學生喊出「遊行去！」，於是，數百名沒有任何擴音設備、標語的學生就開始在北大校園中遊行，沿途高喊：「北大人，站出來！」、「中國人，站出來！」的口號動員北大的同學，並不斷有學生由宿舍樓中走出來，加入遊行隊伍中。

接著遊行隊伍由北大東門走出去，向清華大學出發，隊伍走進了清華校園，清華的學生亦有數百人已聚集在清華的西操場議論著此事。當兩股學生匯合時，兩校學生歡聲雷動，學生們高呼「北大、清華聯合起來！」於是清華大學的學生又加入了遊行隊伍。

遊行隊伍轉到清華的宿舍區，由於清華的學生宿舍十分集中，當遊行隊伍到達時，學生們從宿舍的窗戶探出頭，拿著臉盆、鋼杯敲擊聲援，並又有許多同學加入，接著隊伍中有人高喊：「到大使館去！」，整個隊伍就在無組織但有目標的形式下走出校門。

遊行隊伍一路向東走，這時有人騎自行車回學校拿了北大和清華的校旗，隊伍終於有了旗幟，學生們高聲叫好。隊伍中有人高喊：「我們要國旗！」，約半個鐘頭後，隊伍經過了一個制旗社，學生們進入交涉，制旗社老闆欣然提供一面大幅國旗，在場學生的情緒到達最高潮！在學生們高呼：「中國人，團結起來！」、「中國人，站出來！」的口號聲中，國旗走在最前頭，隊伍繼續前進。一路上學生們的口號有「打倒美帝！」、「解散北約！」、「還我使館！」、「還我同胞！」等口號，並且高唱著《義勇軍進行曲》、《國際歌》、《團結就是力量》、《怒吼吧！黃河》等歌曲。

隊伍到達學院路向南行進，一路上經過了多所大學院校，有北京外語學院、中國科技大學、北京師範大學、中國政法大學等等，各大學都陸續有學生加入，其中科技大學的同學正聚集在校門口準備出發到美國大使館，因此又加入的學生最多約四、五百人，此時大約是凌晨12點左右，這個千人以上的學生遊行隊伍在深夜中前進。

同學的腳跟已摩出血來

北大、清華等大學在北京市的西北角，而美國大使館在北京市的東南角，所以全程約二十幾公里。學生在無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下，用雙腳走向大使館，一路唱歌、呼口號，由於是深夜臨時起意，大家都沒有準備，部份女同學還穿著有跟的鞋子，一路上學生的情緒高昂，同學的腳跟已摩出血來，其他同學馬上向前扶持，但真正落隊的人不多，到凌晨四點左右，街上已無行人，學生也沒有力氣喊口號了，就這樣相互扶持的同學們，靜靜地走在筆直的北京街頭。

到了使館區附近，又有問題發生，大家知道美國大使館在這一區，但沒有人知道確切位置！因此同學們一路攔下經過的計程車問路，終於在天已經微亮的5點30分左右，遊行隊伍來到了美國大使館前約三百公尺的地方，在八個半小時的長途步行後，學生們重新鼓起最後的力氣，在高呼：「抗議！抗議！」的口號聲中，跑向美國大使館。

使館前已有更早到達的另一路中國人民大學和北方交通大學等校的學生先到了美國駐京的簽證處和商務部，學生看到了美國星條旗在飄揚時，心中的怒火更是燃燒到了最高點！在「打倒美帝！」、「降下美國國旗！」的口號中，部份學生開始丟石塊，每打破一面玻璃，全場學生大聲歡呼，學生並多次試圖衝進美國簽證處，但終究被武警所組成的人牆擋住。雖然在推擠中，學生與武警有發生肢體拉扯，但也有少數學生指責武警，但馬上有學生向前阻止，並高呼：「不要傷到自己人！」、「一致對外！」的口號。接著隊伍轉向美國大使館，又是一陣口號、石塊、推擠，在早上7點鐘左右，學生在高唱《義勇軍進行曲》中離開。以上筆者所參與的只是當天數以百計的隊伍中之一。

不要再上美國人的當

5月9日的7點30分，又有另一隊北大的學生從北大出發。所以從5月8日下午開始，不論白天或晚上，24小時不間斷地有北京各個大專院校的學生湧向美國大使館抗議，至今已持續了四天三夜。學生皆是自覺、自發地參加，當然有用走去的、有騎自行車去的、有搭公共汽車、搭地鐵去的，但絕無任何一個隊伍是學校或中共當局「強迫動員」去的，校方在這件事情上基本上保持中立的態度。因為只要稍微瞭解北大等大學的學生情況的人都知道，北大是以獨立自主校風聞名，要校方或當局在這麼短的時間，動員成千上萬的學生一批又一批的出來是不可能的。

目前在北大「三角地」整天聚集著數百名學生高談闊論著，最常聽到的意見：「我們對政府某些政策或有不同意見，但現在必須一致對外！」「不要又像『六四』一樣上了美國人的當！」因此貼出的海報有寫著「不能軟！不要亂！」「共赴國難」等等，因此大學生此次表現與中共當局的反應一致，也絕非由上而下灌輸的，而是學生們由下而上自發形成的，而且目標是對準美國為首的北約集團，最普遍的口號是「反美帝！」、「反霸權！」、「保衛祖國！」、「保衛主權！」等等，運動的方向是清楚而明確的。

台灣各界對這場中共與美國建交以來最大的一場學生反美示威，可以有各種不同的立場和評價，但把大陸學生的行動扭曲為「被人利用」、「強迫動員來的」是不公正的！尤其是曾經經歷解嚴前後那段台灣社會運動狂飆時期的人們，絕不會忘記當初國民黨正是用這種「被有心人士利用」、「用遊覽車動員來的」、「從鄉下載來的無知民眾」的說詞來抹黑反對運動。曾幾何時，我們現在看待大陸此次大學生的自發自主性的愛國運動，又用起這樣的抹黑邏輯來對待，真是令人汗顏！

還記得十年前的「六四事件」時，台灣在西方媒體的刻意剪輯的鏡頭洗腦下，毫無意識的唱著：『閉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蒙上耳朵，就以為聽不見』這兩句歌詞，恐怕現在要唱給我們自己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