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輝的原鄉，台灣人的傷痛

從司馬遼太郎到中嶋嶺雄（幫李登輝寫《亞洲的智略》學者），以迄漫畫家小林良則等人，李登輝所交往而且向他們傾訴自己心聲的人，在日本都被歸類為極端右翼人物。換言之，按照美國前駐日大使賴世和所言，他們都是一群試圖恢復二戰以前日本帝國光榮歷史的極端民族主義份子。大家公認（除了極右份子）日本的現代化以明治維新開始，但卻走上軍國主義道路，不僅戰敗無條件投降更被美國佔領統治了近十年。日本右派認為這是大和民族的奇恥大辱，就亟思有所復辟，但國力又不如美蘇等國，因此便從拒絕承認侵略歷史以及曲解歷史教科書著手。八○年代中，日本自由派勢力消退，保守派勢力復甦，極端右翼力量趁勢崛起，代表人有東京市長石原慎太郎，在精神上則以發動政變失敗切腹自殺的極端民族主義作家三島由紀夫為領導。

李登輝作為中華民國總統、中國國民黨主席，而中華民國曾是日本侵略凌辱的對象，國民黨在蔣介石領導下更是和日本鬥爭了三十年（一九一七～一九四五），但李卻在日本右翼份子面前大談他景仰日本，無限熱愛日本文化等等媚日貶華的言論。誠如蘇志誠所言李登輝是痛恨國民黨的人，但蔣經國晚年有眼無珠讓他承繼大統，終讓李有機會把國民黨作為政治鬥爭工具，以遂搞垮國民黨的個人報復之心。不過，國民黨也就罷了，不懂中國歷史和不明中華文化的李登輝，竟不分清紅皂白地把中國、中華民國、中共、國民黨混淆在一起，以日本右派史觀來看兩岸關係的歷史，竟也興起以「台灣國」取代「中華民國」的幻想。現在，李雖已下台，但「壯」志未酬，「雄」心不死，又深怕後繼者無力，乃不斷製造風潮，說明其內心恐懼死後被斗臭鞭屍。

日本社會黨主席土井多賀子曾來台訪問並見過李登輝，回日後說李登輝十分怪異，因為在日本左派學界大本營京都大學受教育並加入共產黨的人，滿腦子卻是日本右派思想。土井的觀察是正確的，因為李登輝經常表現出日本右翼軍國主義那種無視人道主義的性格。南京大屠殺是國際公認的事實，日本軍閥也有人因此被定為罪犯，即使日本明理公正人士都為此深感悔意。但日本右翼卻認為南京大屠殺是杜撰的，並說日本是「進出」中國而不是「侵略」中國。李登輝竟也呼應日本右派說日本不必為南京大屠殺一再道歉，還邀請在歐美亞都不受歡迎的石原慎太郎來台見面，兩人互道兄弟，引為相知。在人權普遍化和人道全球化的今天，讓人實感錯愕！

李登輝有個特色，嘴巴常常掛著「愛台灣」的口號，又想以「台灣人代表」自居。但是，李登輝在替台灣人向日本討回公道方面做了些什麼？二戰時被日本徵召去打戰的軍夫以及被迫服侍日軍的慰安婦，當他們要求日本認錯並賠償傷害時，李講過什麼呢？又幫了什麼忙？另外，迄今為止，歐美許多史家都認為裕仁天皇應為發動侵略戰爭負責，不把他以戰犯審判是歷史一大錯誤。即連裕仁的掌璽大臣木戶幸一都認為天皇應辭職下台以負起戰爭的罪責，但李登輝向日本右派作家深田佑介說：「昭和的去世我衷心哀悼，在近鄰的國家中，像我們國民表示的深切哀悼之意，與日本國民極有同感的民族，實在沒有先例。」試問，裕仁死時台灣人民除少數皇民化份子外，誰深切哀悼過？李登輝的表白不僅欺騙世人，更侮辱了日據時期抗日不止的台灣人民，以及被日本拉去打戰身亡的台灣人。

李登輝統治台灣十二年，最後功過是非仍待歷史論斷。不過，李想自屬台灣民族英雄，甚至想作「台灣精神」的代表人物，這一點則必須加以指正。從明末到清末，台灣先民為台灣這塊土地戰天斗地，為台灣人民權益打拚的英雄不知凡幾，但沒人會數典忘祖去歌頌異族的統治。遠的不談，就以日據初期來說，像丘逢甲、林維源、林大北、陳發、詹阿瑞、陳阿榮、羅福星、張火爐、余清芳等，他們被殺被囚，但抵抗異族殖民統治絕不屈服。日據中期後，像黃石順、林獻堂、蔣渭水、蔡惠如、蔡培火、謝廉清、彭華英、王敏川、吳三連、羅萬俥、謝春木、李萬居等，不畏日本高壓統治，為台灣民眾權益請命，為台灣議會自治催生，被打壓被迫害，但絕不改其志。在國民黨政權統治時代，雷震、余登發、郭雨新、黃信介等也都不怕殺頭而為台灣自由民主打拚。

這些台灣英雄如此作為，但李登輝呢？卻是在日本羽翼下成長，在國民黨內享受尊榮富貴。雖說在八年任內結束動員戡亂時期，平反二二八和白色恐怖，但那是黨外民主先進和民進黨以血淚汗奮鬥得來的果實，李登輝怎能貪他人之功。四百年來，證明「台灣精神」應是不畏強權、不怕犧牲的精神才是。參加過共產黨又不敢承認，經常敢說不敢當的李登輝，那能作為「台灣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