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台的「文明」與「不文明」

八月九日香港《亞洲週刊》二十四卷三十二期刊有《龍應台北大演講吁文明崛起》一文，記台灣女作家龍應台八月一日在北京大學百年紀念講堂，以《文明的力量——從鄉愁到美麗島》為題所做演講，其中說到：「誰在乎『大國崛起』？至少我不在乎。」又說：「誰又在乎『血濃於水』？至少我不在乎。」對於其此兩「我不在乎」，實令人有不能已於言者。

龍應台演講先說：「誰在乎『大國崛起』？至少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文明刻度——你這大國怎麼對待你的弱勢與少數，你怎麼包容意見不同的異議分子，這，才是我在乎的。」「如果說，所謂的大國崛起，它的人民所引以自豪的，是軍事的耀武揚威，經濟的財大氣粗，政治勢力的唯我獨尊，那我寧可它不崛起，因為這種性質的崛起，很可能最終為它自己的人民以及人類社區帶來災難和危險。」「一個國家文明到哪裡，我看這個國家怎麼對待外來移民，怎麼對待它的少數族群。我觀察這個國家的多數如何對待它的少數——這當然也包含十三億人如何對待（台灣的）兩千三百萬人！」

且莫論龍應台對大陸之「質問」是否無的放矢，恰恰其在北大演講之前不數日，美國知名爆料網站澳洲籍的「駭客羅賓漢」朱利安．亞桑傑(Julian Assange)在其「維基解密」網(Wikileaks)剛巧公佈了九萬一千筆美軍在阿富汗戰爭的機密文件，直指以美軍為首的北約部隊犯下了數千起殺害無辜平民與兒童的戰爭罪行，引起美國國防系統極大的驚慌，據雲隨後且尚有更多更「勁爆」機密準備公佈。又，遠者美國建國以來對印地安原住民種族滅絕式的大屠殺歷史，以及大量奴役血淚籲天的黑人之既往醜陋罪惡史亦置勿論，龍應台宜知恰恰又是美國，特別是若干地方州政府，今天是如何在立酷法以對付所謂「非法移民」並勢將波及合法移民的人權與尊嚴的吧？

另據八月十三日「中央社」報導，今年四月間在美國新澤西州攻讀博士學位的大陸留學生翟田田，因與校方管理人員發生言詞衝突，竟被以「恐怖威脅」罪名遭警方逮捕，除了校方將他退學，美國移民局且將他關押至移民監獄，以迄七月二十九日美國聯邦法院批准翟田田自動離境申請始結案。

試問龍應台，除了美國外，全世界尚有任何國家會殘酷「不文明」的濫肆屠殺「弱勢與少數」無辜，或只因師生之爭辯，即蠻橫傲慢的視「外來移民」之「少數族群」的華人學生為「恐怖份子」之無理荒唐之何甚的嗎？則觀夫龍應台在北大演講的諸般責難，恰恰正好言而有征的好像在對美國興師問罪了。

龍應台又說：「誰又在乎『血濃於水』？至少我不在乎。」「如果我們對於文明的尺度完全沒有共識，如果我們在基座的價值上，根本無法對話，『血濃於水』有任何意義嗎？那是古老的、落後的、過時的理論。」如此，龍應台根本的否定了海峽兩岸炎黃子孫間「血濃於水」的民族血緣關係與情感，視之為「古老的、落後的、過時的理論」了。

龍應台似此不知是何用意的挑撥十三億和二千三百萬中國同胞的感情，令人不解，但肯定是完全無效的。看看ECFA簽訂後好了，台灣南部的農民正因大陸方面基於兩岸「一家人」而「讓利」而興奮不已，全台灣也因ECFA的簽訂而股票上漲經濟復甦看好，凡此如非因有兩岸「血濃於水」的民族感情，會有如此美好結果發生嗎？誠不知龍應台挑撥兩岸人民，究竟是在為其《大江大海》算舊賬呢？還是別具用心了？

蓋出生的尊嚴乃是人類不可剝奪的基本人權，龍應台可以放棄自己出生的尊嚴，也可以自外於炎黃子孫，更可以六親不認， 凡此我們一概沒有意見。但龍應台總應知道，近代積貧積弱的中國，是如何的「落後就要挨打」的吧？中國歷經了「鴉片戰爭」、「八國聯軍」、「馬關割台」等等多少不盡的屈辱與國恥？承受過美歐日「軍事的耀武揚威，經濟的財大氣粗，政治勢力的唯我獨尊」的侵略與威脅下多少生死存亡的苦難與挑戰？在「列強」軍事、政治、經濟的淫威下，我們中國曾經付出了多少飢餓貧窮與革命戰亂的慘痛代價？

此亦所以有孫中山先生之以民族主義「振興中華」喚醒國魂也！中國之強大與崛起，乃所有中國人百年共同的心願與夢想，為中國之「大國崛起」，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不懼流血流淚，不懈的奮鬥與開創，始有今日舉世同欽的成果初現，圓夢不遠。如是，方我中國正以儒家「人本」思想為價值核心以「文明崛起」之際，亦十三億兩千三百萬中國人正攜手團結共同奮鬥以「大國崛起」之時，龍應台卻「過時的」強分兩岸彼此，對中國出之以冷嘲熱諷，豈非十分奇怪並異常可笑了？但我們必須老實說，「中國崛起」也不是龍應台所輕易就能「唱衰」的，並恐怕龍應台的下場也必如香港李柱銘者流之淪為小丑而已了。

龍應台當知，「文明」是相對的，如相對於譬如今日美國之出兵阿富汗、伊拉克，造成多少家破人亡之「不文明」，則可以斷言，濟弱扶傾有「人本」思想傳統的中國，絕對是遠遠優勝於「不文明」的美國野蠻霸權的。如是，龍應台可以見不得中國好，可以雙重標準輕佻率爾的否定中國幾世代志士仁人前仆後繼的奮鬥和努力嗎？因此，龍應台如真具有道德勇氣，實應將質問的矛頭先對準美國，鳴鼓而攻之，然後再以同樣標準回頭「質問」中國不遲。我們實不願見一向標榜「文明」的龍應台，對美國的諸般「不文明」始終不敢置一詞也。

所以，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和龍應台「對於文明的尺度」，確實「完全沒有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