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台事件顯露日本全面右傾親美

釣魚台是1970年代以來台灣、中國大陸與日本之間的不定時炸彈。這顆不定時炸彈近年爆發頻率越來越高，威力、波及面越來越大。9月7日發生在釣魚台海域大陸漁船和日本海上保安廳兩艘巡視船艦碰撞、船長遭逮捕的事件，並未隨著9月24日日本釋放船長及10月9日大陸釋放闖入河北石家莊軍事管理區被捕的最後一名日本人員而平息，儘管中日政府皆有意淡化此事，可是民間的對峙反而升高，大陸不少城市出現反日示威，日本右翼也有示威遊行、騷擾大陸觀光客、發恐嚇信等情事。整個過程，媒體陸續報導，本文不再贅述。這次事件，中國大陸的反應跟過去日本小泉首相參拜靖國神社時類似，並無特出之處，日本的變化就很大了，日本向來喜歡批評大陸「民族主義」、「愛國主義」強烈，但實際上，戰後日本一直還存在著軍國主義的氣息和因子，這次可謂現出原形了。

中國大陸目前是日本最大的貿易對象，從2007年起，中國與日本的貿易額首度超越美日貿易，2009年占日本對外貿易的20.5%，首次超過兩成，快速成長的中國成為日本經濟消長的關鍵，發生釣魚台事件後，日本感受到大陸關稅局對出口日本的貨物查驗變嚴格，稀土出口停滯，來自中國的觀光客銳減，百貨業、觀光業及產業界憂心會受釣魚台摩擦影響，但日本右翼政治勢力則利用這個節骨眼興風作浪。

一、學界嚷「外交敗北」促增強武力

9月24日，那霸地檢署以影響國民的安全、中日關係的理由釋放了大陸籍詹其雄船長。日本內閣官房長官仙谷由人強調是「檢察的判斷」。日本輿論界嘩然。大阪大學國際政治學教授、中日共同歷史研究委員阪元一哉，認為是「負於中國的壓力，是外交敗北……留下日本國民的不滿，在南海等跟中國有領土爭議的東南亞國家，說不定會對日本處置『跌跤』感到失望。」其結論很詭異，「為了中日友好，必須強化防衛力、強化美日同盟，提高嚇阻力。如能增加國防費最好，要是不能增加，則好好地從制訂防衛大綱、為防衛離島增進和美國共同訓練，鬆綁『武器輸出三原則』、行使集體自衛權等這些軟體方面來改善也不錯」。說穿了，就是要增強日本軍力，與美國做更密切的軍事結合，而且論述裡隱含東南亞國家很希望日本加強武力的意思。

東京大學國際關係史教授山內昌之表示，「那霸地檢署的會影響國民安全、影響中日關係等理由，從司法獨立的觀點看，大有問題。……切入外交、國家戰略的層次做判斷說明，等於自行扭曲司法獨立」。琉球大學國際政治教授我部政明評論，「政府應向國際社會主張逮捕的正當性，否則只是口說以國內法嚴正處置。這次和中國角逐領土問題輸了，……日本不光是對美國，對中國也是呈現栽觔斗的糗樣」。自民黨右派眾議員稻田朋美則說，那霸地檢「決定以外交理由釋放，是越權行為」。只有前最高審判部長、駿河台大學名譽教授河上和雄覺得，「檢察單位做了苦澀的決斷，……探究守護國民安全的最終目的，及對國民將來的利與不利、事情的性質，這是不得已的判斷」。當然，就大陸的立場，日本任何的司法程序皆屬違法無效。不過，中國大陸贏了嗎？事實上也沒有，因為釣魚台仍被日本侵佔著，日本輿論刻意嚷嚷「外交敗北」、「屈服於中國壓力」……云云，全在刺激日本國內輿論，助長右傾化的趨勢。

日本自傲是司法獨立的國家，然而，那霸地檢署的決定竟招致學界、媒體、政黨、……幾乎是全日本的撻伐。

二、媒體推波助瀾

不用說，日本保守媒體這回也大力推波助瀾。像頻頻刊登大陸漁政船駛向釣魚台海域的照片或消息，如《讀賣新聞》9月28日刊登海保廳巡視船和大陸「漁政201」並行的照片。該報導說，當天那邊海域曾看到台灣、大陸的漁船共三艘，但沒有看到日本漁船。——可見該海域本來就是台灣和大陸漁船常去的傳統漁場，因距離日本較遠（釣魚台—琉球410公里），日本漁船很少去，日本卻巴著美國給的釣魚台行政權不放。

關於船隻碰撞，據海保廳隊員的攝影，原本漁船和海保廳船是並行的，是漁船突然左轉衝向海保廳船右側，……日本媒體就一直建議應公開播放海上保安廳巡視船和大陸漁船相撞的錄影帶，欲利用此向國際社會宣揚大陸漁船「惡質」，爭取支持和認同，特別是南海四周的東南亞國家，日本政府起初顧慮這可能不利中日關係轉圜而壓下，後來又改成向國會內相關委員會閉門播放。其實，無論日方如何播出，就中國大陸和台灣的漁民來說，釣魚台都是自己的，在該海域作業而遭日本武裝船艦包夾、圍堵，都有被侵略、欺凌的感覺，無論反擊或躲避，均屬正常本能自衛，播放錄影帶又怎樣？

《讀賣新聞》9月30日登了一幅目前存放在沖繩縣石垣市立八重山博物館的感謝狀。那是1919年（中華民國8年）冬天，福建省惠安縣的漁民郭合順等31人，在海上遭遇暴風雨，漂流到沖繩縣八重山郡尖閣列島（釣魚台列島）內和洋島（魚釣島）獲救，中華民國駐長崎領事特贈感謝狀。想藉此證明「由感謝狀字面是認識到（釣魚台）為日本領土」。其時，中國軍閥割據、分裂，到底是哪一方出的感謝狀？台灣1895年因清廷甲午戰敗被迫簽訂《馬關條約》割讓，而日本亦是於同一年將釣魚台偷偷「編入」領土，日本一些學者、媒體指說，那時清政府未表示異議——甲午戰爭發生在1894年9月至11月，到了1895年已進入包括割台的談判階段，4月17日《馬關條約》簽字，那麼清政府能對在台灣東北邊的釣魚台說什麼？日本學者、媒體就是這樣，斷章取義，只講表面上好像日本有利、有理的部分，對更早數百年中國明、清歷史的記載，視若無睹。

釣魚台問題始於1969年美日私相授受，美國擅自決定將釣魚台的行政權，於1972年5月15日隨琉球交給日本。可是，日本二戰戰敗之際，領土原只限於本州等四大島，之後逐步拿回各群島，全是美國被日本攏絡而自作主張造成的。

三、右翼、獨派打擊台灣的釣島主權

日本右翼團體10月16日在東京發動名為「包圍中國大使館 譴責中國侵略釣魚台」的反中示威遊行——該標題是非倒錯，台灣、中國大陸屢屢宣佈擁有釣魚台主權，但釣魚台列島被日本竊佔了近40年，是哪一國侵略？

那場示威，右翼大嗆「中國人滾出去」，前眾議員西村真悟、前民進黨政府的國策顧問黃文雄、日本「台灣研究論壇」會長永山英樹等人都參加了，且帶頭呼口號。因為台灣政府也一再重申了對釣魚台的主權，那麼聲稱「友台」的日本右翼、將「愛台」攬在自己身上的獨派，嗆中國的同時不也自打嘴巴，「愛台」愛到出賣他們所愛的台灣主權？

右翼、台獨不單是在日本發聲，他們在台灣也有內線。10月18日李登輝替台聯高雄市議員候選人站台時說：

很早以前，釣魚台附近是個好漁場，琉球人捕到魚後，都送到台北銷售。當時琉球政府將釣魚台委託台北州（現在的台北）管理，二次大戰結束後，日本戰敗，琉球的行政權由美國掌管，之後才又交還給日本，由日本的自衛隊負責此一海域，但台灣的漁民習慣到釣魚台海域捕魚，因此衍生出問題。

他說，他擔任「副總統」時，曾派人與日本農林水產省談過，因為台灣漁民習慣到那附近去捕魚。他說，游錫坤當「行政院長」時，還把釣魚台列入宜蘭頭城鎮戶籍內，「人家的地方讓我們捕魚已經很好了，還列入戶籍之內」、「憨到這款」。——李登輝跟日本一樣，完全不看中國的歷史記載，台灣沒有釣魚台的主權，哪來捕魚權，台灣漁民不是常遭日本海保廳船艦拘捕或驅趕嗎？再者，有無主權還牽涉到大陸架的界線，為什麼每次李登輝的發言都愛日本遠高於愛台灣？日本右翼和台灣海內外獨派是一夥的，獨派完全奉行日本右翼的主張，他們口頭上的「獨立」是在日本卵翼下的「獨立」，他們是皇民化運動在當代的「遺跡」。

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在美國演講，大放厥詞，指責中國在領土問題的態度，有如以前的納粹德國，推行現代版「生存空間論」，在涉及領土爭議時，採取咄咄逼人的立場。

二戰後，日本搶回一座一座群島，跟每個鄰國均有島嶼主權爭議、將「礁巖」裝扮成「島」，是誰擴張「生存空間」？日本國內右翼分子的遊行中，竟有人拉「皇軍復活」的大布條，繡上納粹標誌的臂章，到底誰是納粹？真是做賊的喊捉賊。安倍缺乏歷史知識，忘記戰前日本是跟納粹一樣的軸心國了嗎？

四、一邊倒仰賴美國

9月14日美國助理國務卿克勞利就說過「釣魚台適用於美日安保條約第五條」；安倍訪美期間，10月15日會晤美國副國務卿史坦伯格，也讓史坦伯格說「釣魚台糾紛適用美日安保條約」；而日本防衛省的官員更說，此次中日衝突，日本唯一的戰利品就是美日外交領導人會談（9月23日，紐約）之際，美方希拉蕊．柯林頓國務卿明言「釣魚台適用於美日安保條約第五條」。而這唯一戰利品的果實是，關於東海的安定、防禦西南島嶼，防衛省、自衛隊和美國之間，將編製有效的應付方針，透過預定11月陸海空自衛隊與美國第七艦隊做共同離島訓練的形式，加強美日合作。

日本確實仰賴美國官員發聲，美軍9月正式在關島進駐「全球之鷹」(RQ-4GlobalHawk)無人偵察機，以監視東海、南海和北韓，顯示美國挺日本。隨後即傳出日本計畫採購三架該款無人機。

「全球之鷹」因不需要駕駛，可持續飛行32小時，高度兩萬公尺，一天就可偵照十萬平方公里面積的土地，加上配備高性能的電子光學相機、紅外線相機和合成孔徑雷達，偵察精度高達30公分，比現有間諜衛星的偵察精度還要高出兩倍，並具有高靈敏度通訊監聽功能，可以將獲得的最新情資傳回地面接收站，用以彌補衛星偵照存在的時差問題。

9月中旬，美國第七艦隊的官員拜訪防衛省、神奈川橫須賀海上自衛隊基地時，曾說「自衛隊如何防守尖閣諸島（釣魚台）？必須盡快謀劃合作」，這番話令日方頗為興奮，認為美國開始熱切關注東海了，現在防衛省官員也想「及早策劃美日共同防禦西南島嶼的計畫」。據防衛省的資料，為了因應釣魚台等「日本離島」的糾紛，駐沖繩美國海軍陸戰隊會有6,000人的兵力投入登陸作戰，基於美國海軍陸戰隊未來將有8,000人要移駐關島，為了拉美國幫忙爭奪東海最大資源利權，不少防衛省官員私下還蠻希望美軍能修改計畫，盡量留在沖繩！

五、結語﹕日本多疑右傾

現在的日本，從政治人物、媒體到學者的發言、趨向，益發口徑一致而離譜、多疑。像執政的民主黨幹事長代理枝野幸男說中國是「惡鄰」；媒體連番陳述「漁船扮演『尖兵』的角色，漁政船接續，是大陸伸向南海的手法」。連過去較進步、溫和的日本共產黨，其志位和夫委員長10月4日亦在首相官邸向官房長官仙谷由人表示，「政府必須就領有尖閣諸島的正當性，訴諸中國、國際社會」，並在記者會上說，日本領有尖閣諸島「在歷史上、國際法上皆正當」。日本對釣魚台問題，好像在推全民運動。

值得注意的是，表面上是學者，實際則是推動保守輿論大將的東京大學教授北岡伸一撰文說，中國嘗試用漁船和漁業的形式，藉著力量變更現狀。稱大陸停止部長級至民間的交流，停止出口稀土，是溢出常軌的激烈反應。……應該和平解決，不應該用力量。這教人想起日本所謂啟蒙思想家福澤諭吉的名言「百卷萬國公法（國際公法）不如數門大炮，幾冊和親條約不如一籮筐彈藥」。這是二戰前軍國主義日本遵行的理念。日本軍經力量大時就用力量，力量相對不足時，就高調談「和平解決」？北岡強調要「強化防衛政策」，其觀點和前述的阪元一哉類似﹕鼓吹重新再組2007年安倍內閣曾想設的國家安全會議（日本NSC），廢除或放鬆「武器輸出三原則」（以獲得、換取更高科技的武器），更改「集體自衛權」的解釋（協助美國在日本近海、東亞的軍事行動）等等。

大陸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與美國總統歐巴馬會談，邀請美國國防部長蓋茨訪問中國，日媒質疑有「分化」美日的成分，那麼，日本政治人物一見到美國高官就要求表態「安保條約第五條適用於釣魚台」，難道不是在搞統戰？在分化中美？

9月27日中國大陸國家主席胡錦濤和俄國總統梅德維傑夫在北京舉行中俄領導人會議，並共同簽署《中俄關於全面深化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9月29日又發表《關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65週年聯合聲明》。由於日本硬是要搶回現在屬於俄國的「北方四島」，梅德維傑夫一度宣稱要巡視「北方四島」，讓日本頗為緊張。日本保守媒體立刻敏感地認為，中俄之會有「領土」意識，是在向日本施壓。

現今中日、俄日關係惡化，美日關係儘管日本一邊倒向美國，卻也因遷移普天間機場問題未決而搖搖晃晃，全日本正朝右翼化發展呢。這段期間，台灣政府雖重申對釣魚台的主權，可是也澄清就釣魚台問題未與中國大陸聯合，日媒推測是顧慮美、日對兩岸合作敏感，刻意這麼說的。實際上，日本確實戒懼兩岸在此問題上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