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動盪 民心分裂:美利堅合眾國面臨考驗

李本京
(淡江大學國際研究學院榮譽教授)


前 言

川普以一個炒地皮、開賭場的生意人,在2016年踩著風、跨著雷,一頭跌進美式選舉大醬缸。以短短的一年改寫了美國大選史。更將自己從政治素人強力打扮,極度化妝,再以政壇達人身分出現在世界舞台上。他上昇速度之快、之大是美國歷史上僅有的例子。不可諱言的,他確是現代傳奇,也是當今集國內外各項爭議之焦點。他在美國當代史中將留下不尋常之篇章,也放大了各黨各派爭議之規模,他在美政壇上的第一回合即將過去,緊接而來的是第二回合--2020大選。

這第二回合之競爭已不再是川普個人的競爭,而是全民在意識型態上的鬥爭。由是加深「美國藍」(team blue,由民主黨及自由派人士組成)及「美國紅」(team red由共和黨保守派人士組成)之裂痕及敵意。美國在今天的人心相異,黨派互鬥之局面是形勢所逼,也是川普個人領導方針孕育而成。無論就那一個層面看,今日美國與四年前的美國是有些相異的地方。這一現象與川普式政風有決定性關係,他形塑了川式堡壘,剛性城牆之特性,也制定甚多具有侵略性的國內外政策,擴大了美國傳統價值與利益觀的分際。在國際間則引起許多盟友之怨言。就總體而言,川普吸引了眾多鐵粉,在國內外卻也多了不少敵人。

2020這一年,川普面對年終大選,應為其一生之最大挑戰。因為他若在年底失敗,則立即成為眾人批鬥之目標。後人定必全然推翻他在第一任所策立之國策。在歷史上或可能定位為一位失敗者。他的理念、策略亦將一併埋入土中。民主制度下,一位爭議性高之統治者之下場多不完美。多有負評,少有歌頌。川普當不能就此怯戰,他將以畢生之力全力抵擋即將到來之強風暴雨,結果如何,瞬眼即到。他的第一任製造了不少麻煩,其中最大的就是他添油加柴地擴大了美國的分裂。他的獨夫式治國方針,加深了已是問題嚴重的族群分裂問題,美國的全名「美利堅合眾國」(United States of America)今日似乎已改為「美利堅分裂國」(Divided States of America)。

人們也開始嚴肅地有了一個問題,即美國能否摒棄過分之個人主義,迎向一個全然團結的合眾國。事實上是難上加難。問題在他們是否有強烈的企圖心要達成此宏願,還是隨著目前國運的走勢,惡性鬥走向「分裂」的終局。

分歧、破碎與分裂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2019年7月4日說起。這一天對美國人而言特別有意義,因為這天就是美國的國慶日。川普總統作了一樁與傳統大不一樣的慶祝方式。贊成有人,反對者也不少,一個國慶日引起兩黨國會議員們互相指責,老百姓也多參加了戰團,打群架。一場本為歡樂之慶典,變成反對與贊成川普的群眾互相頓足大罵。難道這就是美國人在華府慶祝國慶時必須演出的嗎?事實上這就是今日美國人立場不同,扯著喉嚨大罵他人的典型例子。

事情發生之原因在川普為顯示他主政下美國軍力是如何強大,乃訂在這天舉行閱兵。慶典場地在國會廣場,借用了林肯紀念堂。一個原為慶典日子,一變為「政治化」、「情緒化」,再變為「軍事化」的日子。一方面成為川普式的「秀場」,一方面也給予反川人士一個罵川普之機會,是為雙方「激化分裂」之又一例子。

當川普在林肯紀念堂廣場引領政府高官慶祝國慶,檢閱士兵時,另外更多的群眾則集結在「國家廣場」參加聲討川普的大會。這次國慶大典的日子就成為美國反對與支持川普群眾又一次對決,撕裂對方的尊嚴,成為當今美國社會各界必作之功課。「分裂」一詞,在美國已成日常用語,表明「分裂」已成當今美國社會上最嚴重問題。

翻閱美國歷史,驚見不少有關分裂的事實。這一號稱「合眾國」的美國在過往兩百多年中,約可發現有四次「分裂」危機。第一個為「分歧時代」(Disunited Time),第二個為「對戰時代」(Warring Time),第三個為「破碎的時代」(Fractured Time),第四個為「分裂時代」(Divided Time」。

「分歧時代」是美國「建國時代」個人之間的「分歧」。所以用disunited一字是因此字顯示美國並未完全UNITED(合眾)。尚須經過更多的年月,才能將人們連成一氣。第二個時代為「對戰時代」即南北戰時段。

第三個「破碎時代」意指上世紀60年代,也可稱為「越戰時代」。這主要是社會出現破碎。第四個時段「分裂時代」,即當代。這四個時代各孕育出不同類別之「分裂」。

個人主義之家園

美國之個人主義可謂與生俱來,然而真正發揚光大是胡佛總統(1929-1933),此係他個人大力提倡所致。在移民時代及建國初期,個人主義仍在發展中,自由定義、自由範疇等有關理念尚未完備,個人主義常與自由主義混在一起。於是在走向偏激之後,人們或以自由主義作為個人激進之口實,於是人們就以個人為中心,來詮釋政治理念,不時還曾因一言不合,而兩人來場決鬥。這種作法非常原始,然而卻非常普遍,這種作法固不可取,然而卻是那一時代人認為最公平的方式。

這與當時他們絕大多數為屯懇區住民,槍枝是必備之物,用起來很是方便。他們不必作口舌之爭,也不必拉幫結派,自己的槍才是可靠之伙伴。例如美國第一位財政部長漢彌爾頓(Alexander Hamilton)與第三任副總統布爾意見不合,決鬥結果。天才橫溢之金融專才漢彌爾頓慘死槍下。

這些人多半是早期屯懇者,要與天氣作戰,要與土著(印第安人)博命,生活不易。在美國思維下,多以個人屯懇區為考量政策之基礎。是以他們的國家觀念並不完備。他們多認為自己的屯懇地最重要,非常重視自己居住之範圍,一切均以「部落」式思維為主體。

他們雖然大多來自英國,各族群之間時有矛盾產生。為了顧及本身安危,因而定必將族群利益放在第一。待建國後,先賢們仍是爭執不斷,都認為只有自己才有理,最經典的一個例子是第二任總統亞當斯(John Adams)與其副手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之終生爭辯,直至雙方在風燭殘年中才休兵言和。

建國初期點燃內部大火的是族群派與地方派。前者發展成為民主黨,後者則發展為共和黨。兩大派別是美國建國後兩百多年之精神及基礎。嚴格來說,雖有「合眾」之名,卻尚缺實質,因此權稱之為「分歧之美國」。

「對戰時代」(1861-1865)

美國自建國以來所產生之社會、文化,及制度等不同的理念終於在百年後全面爆長。南北的經濟、文化、傳統不同,將國家帶向一場空前之大戰。傷亡之眾,為這次戰役之最,這一內戰不僅限於爭「利益」與「價值」。他們不僅在打仗,也在盤點歷年來南北在「利益」及「價值」同異處。就美國人來說,此時代美國國名為“A Warring States of America”。

此一內戰誠為美國歷次參戰最慘烈之戰爭,短短四年,戰死人數高達498,000餘人,陣亡人數第二之戰為二戰,人數為405,000餘人;陣亡人數排名第三高的為一戰,人數為116,000餘人;排名第四為越戰58,000人,第五為韓戰之36,000餘人。

人們多以為蓄奴制度是美國內戰之起因,然而這只是因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則是雙方在社會、經濟、宗教等均有極大差異。這些差異多是承襲了過去百年人們在鞏固其「部落文化」而忽視團結之重要。南方七州宣佈獨立,正是此種文化發酵的結果。而此「部落文化」正是美國建國初始所依賴之主要支柱,而這一特殊文化又成為當今美國分裂之汽油彈。

內戰結束後,美國綜合了北方工業及南方農業,在此後的半個多世紀國力日漸強大,終於來了一位好戰嗜武之善用「砲艦政策」的老羅斯福總統(Theodore Roosevelt)。善用「大棒」打出美國此後重武整軍之時代。美國由是實際上成為世界大國之一,也涉入「干預世局」之時代。未來美國將因之捲入世界戰爭,漸漸步入「越戰時期」之破碎時代。

1898年4月美國與西班牙興起一場世紀大戰,勝利後自然成為一方之霸。美國民間並非全然擁戴強權政策,一時之間「世界主義」與「孤立主義」就成了此後美國外交政策之兩大主軸,而「世界主義」也帶往兩次戰爭的路上,其一為一戰,其二則為越戰。

戰後美國雖未參加「國聯」,卻已成為世界大國之一。但是越戰才是改變美國社會、文化風之直接推手。美國參與越戰共有兩種說法,其一是1963年,甘迺迪於是年派遣美軍以顧問身分前往越南。其二是於1965年正式派了15,000名美軍赴越。1973年撤出,立下美軍在海外作戰失利之一項紀錄。過兩年,北越攻佔西貢,越戰由是在1975年正式結束。

這場戰爭對美國而言是一大失敗。儘管美方在1968年曾在越增兵到54萬人,然而仍在1973年倉荒敗走。戰事結束,國內卻因此一不得人心之戰爭而引起千層浪,60年代在美國就是一個「亂」字。老百姓將作戰不力之民主黨政府予以無情的譴責。使得共和黨之尼克森(Richard Nixon)當選新的總統。儘管如此,人們仍未就此饒恕政府、軍隊,在民間興起了長達10年之「反對建制派之民運」。年輕人以反戰文章、歌曲、戲劇表示心願。從而對美國社會及文化作了不一樣的反思。人們在此環境下,遂要求民生、社會有關之改革,越戰文化由是興起。美國進入了另一層面之改變。

年輕人或厭倦政治而放浪自己,嬉皮文化從天而降。青年們也追求參政權。1968年民主黨在芝加哥舉行大選年會時,青年人最後以警民衝突收場。「芝加哥七君子」成為青年們之意見領袖。這幾十年,非裔、女性、年輕人等族群亦高唱爭取權益。社會由是也因這一場自覺運動而發生了變化。這一運動事實上已經開始翻轉美國既有之文化、傳統、制度之「價值觀」。越戰帶與美國一個破碎的圖像,等待人們來修補這一受傷的文化及社會。事實是這一「等待」卻無從出現,因為分歧相異已融入人門的血液。此時就是「破碎之國」。

選擇「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

1776年建國以來,美國一直重視「愛國主義」。1952年總統大選時,艾森豪(Dwight Eisonhower)即批評對手,民主黨之史帝文生「不夠資格談愛國主義,因為他扺不過國際共產的擴張」。其時正是韓戰期間,艾森豪這樣說當然對他有利。

另外一次是尼克森在1972年大選時抨擊對手麥高文(George Stanley McGovern)自越撤兵主張,缺乏「愛國主義」。麥氏最後大敗。

然而在一片「愛國主義」下,美國的外交政策卻仍產生分歧的理念,人們對「理想主義」及「現實主義」作了比較。表面上看,這一情況僅限個人對外交政策之看法。然而更仔細看,卻發現人們對外交政策一直有不同觀點,也延續到今天成為社會分裂的加速器。

美國政治人物大多數以自由分子出現,以示其為開放先進之代表,然而骨子裡卻總只可選擇「現實主義」作保障國家利益之利器。因為口號式的自由主義不可能有效維護國家利益,這就造成政治領袖常常是心口不一。如以自由派自居之威爾遜總統,採取現實主義,這是一種自我矛盾循環不已之狀況。當威爾遜於一戰後提出「十四點計劃」時,他就享受到世人的「按讚」。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他在一戰時,一方面宣稱不與交戰國打交道,另一方面則又暗中向交戰國表示願意妥協。他一方面宣佈去除隔離主義,然而他卻又贊成種族政策,他一方面宣佈了著名之「民族自決」政策,一方面卻派兵佔領多明尼加,這種矛盾行為就促成美國之虛偽文化。

黨爭:分裂國家之重要因素

越戰期間,美國內亦有一場戰爭,那就是反戰與好戰分子之衝突與互責,那個時代美國是一個由移民建樹之「移民國家」,是個百分百的「分裂家庭」。

1960年代之越戰陰影離今已遠,然而卻未消失。只是新一代面臨新的挑戰,分裂已成為當代美國政治一大特點,黨派互鬥更徹底。而分裂之源就是黨爭,這類「深度分歧」就成為當今美國政黨政治最鮮明之特點,兩黨在「價值觀念」的不同意見是無法統一的。

兩黨在政治上互鬥,也影響到家庭成員的生活,一個諷刺十足的笑話戲稱美國今日家庭最期待也最擔心有狀況的是餐聚,就是「感恩節大餐」。為避免家人中有不同政治理念者,相約是晚多吃火雞,少談政治,家庭聚餐本應歡樂盈庭,如今卻要謹慎以對,就怕壞了氣氛。尤有甚者,有的父母近年為子女婚姻大為關心,怕的是自己小孩結婚對象是另一黨的人,在美國歷史上一些不可能的現象如今成為社會一景。不少民意調查報告指出,如今人們的政治敏感度擴大了人與人之間的鴻溝,今日家庭間因政治因素而隔離的比率,其成長率自1970年代初至今有了百分之一千的增長。

兩黨間鮮少對議題有共識,更多時候,把一些本為議題之提案當作鬥爭項目。分裂一度而為當今政黨政治之一大負面因素。大多數政治人物均將議題作為攻擊對手之手段,而完全不重視議題本身之代表性,一切以政黨意志為主,這正是今日美國國會兩院之特性。如知名調查中心,「皮尤」(Pew)公司2009年的調查報告稱,就在這一年民主黨關心經濟問題,共和黨看重的卻是就業問題,雙方因而也各不相讓的敵對起來。

遠在1970年代,多數國會議員以議題為主,而今則以「黨意」為指導原則,雙方利用會場作「意識清算」的所在。另外一個驅使國會議員死命追隨黨意的是國會的一個老規則有了變化。

20世紀末出現一種現象,即參、眾兩國會在選擇小組委員會動員會召集人一事上,按往例各小組委員會召集人由議院各小組最資深之多數黨黨員擔任。而今情勢有變,由各小組多數黨大老來決定,一時間成員失盡獨立性,只能聽從大老行事,黨的力量增加,黨就成為黨員同志之指導階級。

早年國會黨員均可和平共存、共處。而今卻再也不可能了,因為黨機器中的大老們可以下命令,委員們只好俯首聽命,別無他途。這種制度之毛病在雙方已無情義可言,攻擊與打擊敵黨就是他們在國會中最重要之工作。而「資深制度」也就消失了。

意識型態之戰

當代國會中充滿了意識型態之鬥爭,僅舉一例說明。在美國「信念」中有一條從殖民時期就暢行各州,那就是對「例外主義」之實踐及認識。從建國到內戰時期,一般美國人多認為他們的「例外主義」是合情合理的。這由早年屯墾時期人們在基督教教義感召下相信他們確是上帝的選民。找到與上帝最接近的地方,所以與一般人是不一樣的,是以「例外主義」就為建國時期以來美國人之信條。

時至今日,人們對此「信念」有了不同的解釋,保守派人士仍然從歷史的角度解釋,自由派人士則認為每個國家均有偉大人民,不應說只美國才有。民主黨為主之自由派人士針對「例外主義」保留意見。這種看法與保守派之共和黨當然迥異,因共和黨仍深信只有美國人才偉大,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們對萬物之解釋也時有不同,尤其在美國信念上更是大大不同,例如共和黨人士認為美國有百分百自由與不等,民主黨則認為此言差矣。雙方因黨派之爭轉變為強烈之意識型態之爭。當前的情況是絕無可能「各讓一步」。這種不同調之意識型態才是引致美國分裂主要原因。

美國國會在早年,甚至在20世紀末,兩黨在國會中均保持君子風度,以議題為導向,在和平狀態下進行辯論,然而今日雙方不再尊重卻致力於搯死對方,這一切的一切是一個人所造成的,這個人就是金里奇(Newt Gingrich)。

金里奇1994年登上眾院議長寶座,從那年起他就教導共和黨議員如何與民主黨人士展開內戰,他的「焦土政策」首先定位民主黨的議員盡是「敵人」。因此必要以銳利言詞打倒這些「敵人」。在他的「教戰手冊」中詳列出各類打擊敵人之詞句,例如「叛國」、「荒誕」、「腐化」、「反國旗」、「反家庭」,「欺騙」,「可悲」及詭計「激進分子」「病態」等,沒一句好話,要同僚學習罵人技巧。從此共和黨即視民主黨同僚為敵人。

此後,國會成了口舌戰之戰場,議員們不再和平問政。國會領導之黨派爭議擴大了雙方的鴻溝。

電視名嘴、電台、及網路

今日美國的傳播工具日新月異,值得注意的是電視及電台上的名嘴,助川普2016年當選的班農(Stevem Bannon)是一個最鮮明的例子,此半係極右派「布萊巴特新聞網」(Brititbart)之總編輯,利用現代科技在電台及網路上全面攻擊民主黨。班農成功地與中低層及僅有中下教育背景之白人團結起來,最後將川普送進白宮。

當代媒體與上世紀大不相同,平面媒體除了少數全國性大報如《紐約時報》、《華盛頓時報》、《洛杉磯時報》、《華爾街日報》等少數標竿性大報,早年的小城或郊外之「地區報紙」幾乎絕世。而此類報紙以各地的廣告為主要收入,多為贈送,對當地新聞有豐富之報導,是人們瞭解地區之助力,由於這些報紙沒有意識型態影響,故成居民共同信賴之新聞來源。今日只好依賴網路或電視、電台等,政治人物就瞄準此類媒體宣傳黨派政治學說,久之成習,人們在極端新聞報導下,已沒有以「議題」為主的新聞,看到的聽到的就是「藍隊」及「紅隊」之相互攻擊,迫使人們選邊站。

此時,臉書乘虛而入,在沒有檢查制度下,臉書成為人們發表意見或串流意見之工具,人們開始利用此一高科技簡便方式發表「看似真的假」新聞,意識型態之語言充斥網路,由於臉書僅是一個串流消息之「平台」而非「出版者」,是以臉書對任何一方均無法律責任,再加上臉書亦經營廣告,利益集團、黨派人士就收買臉書很多廣告,這類政治性廣告當為「假新聞」傳播者,對它黨人士加深了敵意及恨意。到了今天,不少年輕人僅對臉書之廣告有興趣,這一狀況使年輕人更依賴臉書之廣告,對電視及平面媒體之新聞也沒有興趣,於是人們對另一伙不同意見之人更具恨意、敵意。

結 語

網路新聞及廣告如此無章法傳播假新聞後,人們對正派經營之媒體也失去了信心,於是平時客觀報導新聞的媒體也選邊站。在地區小報逐漸消失後,大報又有尖銳對立之立場,一波波的攻擊他人,人們失去「大中至正」的胸襟,全力攻擊、抹黑對手。社會亦漸漸起了波動,人們認為唯有攻擊對方才有自己生存之地,當這樣心態在美國生了根,就表示美國社會生病了,當人們認為政治議題僅剩鬥爭一項,則民生等重要政策也就不存在了。

美國建國迄今244年,建國初期之分歧,17世紀之內戰,1960年代之越戰到今天經過了多少風雨和說不盡的戰爭與災難,人們均努力地跨過危境,步入安全地帶,然而21世紀中葉的新科技帶來無孔不入之網路及視訊與名嘴,加深了人們的不安與焦慮,陷入一種「情緒性的破壞」。為了取得友誼,也為了取得同儕們關懷,就必須敵對它黨,打群架,最終迎來的是社會分裂,族群對立,與顏色鮮明的意識型態。美國已走向「分裂」之途嗎?真的有一天美國會成為「美利堅分裂國」嗎?今天所面臨的難題是--「動盪的社會與分裂的民心」。聰明的美國人總會想盡辦法來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