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上綱　大可不必

繼近年來台灣的「去中國化」歷史教育、香港殖民化歷史教育，大陸今年5月突然也爆發出「人教版數學插圖爭議」事件，兩岸三地在關乎國家認同與民族生存的歷史傳承上，卻是無獨有偶，「有志一同」，先後發生令社會大眾震撼，掀起中國社會超過一個世紀以上對內對外的民族奮鬥史觀，這恐怕已是超越了歷史教育的範疇，從而觸及了中國人最敏感的生存神經，而必須以更全面性的宏觀角度，方得以檢視為何一個毫不起眼的數學插圖，竟然能成為大陸群眾熱搜與討論的焦點。

人教版插圖事件起因於大陸人民教育出版社在2012年或2013年審定通過，由來自北京吳勇設計工作室所設計的插圖引發的後續輿論。備受爭議的插畫來自人教版小學數學教材，涵蓋一到六年級，審定以來，這套教材至今已用了十多年，但突然間在2022年5月間，中國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小學數學教材插圖的諸多爭議開始發酵，引起大陸各界討論。於是出現了正反兩種聲浪相。

反對插畫者指出：一、醜陋。插畫中的人物眼距寬，沒有精神，看起來像「唐氏綜合症」患者，是在故意醜化中國人。最大的爭議是一張插圖人物，一位小男生出現嘴歪眼斜、吐舌頭等，並比出勝利手勢，黑板上寫著：「老師才選出五個數，我們能選出六個數，我們贏的可能性比老師大。」引起輿論批評，認為教科書內的審美觀嚴重影響小孩的身心發展。

二、色情。一些插圖出現性暗示，如有一張插圖突出男性隱私部位。在一張學生們玩耍的照片中，有男生把手放在女生的胸部上，還有男生扯女生的裙子。

三、導向有問題。插畫中的學生穿著疑似美國星條旗上衣，戴著「美國隊長」標誌的耳機，網友認為是「崇美」表現。

不過，對這套教材，大陸也有人持不同觀點。如清華大學哲學系教授蕭鷹不認為教材配圖「很醜」，更不認為這些畫會給小學生的學習和教育產生不良效果。

他指出，小學數學教材配圖的要點是培養小學生的數學興趣，啟發他們的開放性思維，因此教材配圖設計的主旨是活潑生動，而被指責的插圖設計採取的是誇張、漫畫風格的卡通，「我認為，僅網絡所見圖樣，這本教材是基本符合教學需要的」。

總之，這些人主張「美醜是相對的，更是變化的，不能用所謂『經典版本』做標準衡量今天的教材設計。否則，恪守陳規，何談創新？」對上述正反兩方對於插圖的輿論反應，有以下幾點的根本探討。

首先，審美觀。插圖的創作者可能有一些當代美術慣性在裡面。平心而論，這次惹爭議的插圖版本，的確隱含著創作者的某些「惡趣味」。所以有些網友拿出多年前的教材與之對比，宣稱以前的插圖人物陽光積極，而這套教材則「讓人不適」。但創作者如此創作出插圖，恐怕不是單一個案，也是追隨著當代美術的慣性與美學觀的改變。但是低層群眾可不會這麼認為，一看畫風這麼醜，又不是主流審美，又有些尾巴可以揪，所以群情激昂，大加撻伐，在所難免。但筆者認為，這個插畫確實沒有那麼單純，不那麼適合作為教材的內容，但也沒有如現在輿論大頭形容的那樣。

至於色情，小朋友玩耍中相互擁抱，本就是天性，自自然然，毫不做作，更無所謂性別區隔，社會大眾實在不宜用世俗的成人世界觀，任意價值判斷，忽略了孩子世界裡的純真。

最後，至於崇美的錯誤導向。恐怕也是借題發揮，過度類推與渲染了。這套人教版教科書發行至今已超過10年，十多年前的中美關係，相互合作，雖不到如膠似漆，但和睦融融，共同反恐，攜手向前，有目共睹。並未發生如川普以來雙方的緊張與對立。所以，在當年好萊塢的漫威電影《美國隊長》席捲全球時，人教版的插圖當然也跟隨流行的風潮，添加了諸多美國元素，希望引起更多中國學生共鳴，原本也屬順理成章，無可厚非，實在不必要以事後諸葛對該插圖如此的口誅筆伐。

總之，這次大陸人教版插圖的爭議，可視之為大陸當代審美觀的一次檢驗。美學基於個人喜好有所不同，或許人教版的美學並不符合社會大眾，不符合傳統中國的美學概念，這點可以批判與修正。但若無限上綱，對人教版插圖扣上崇拜資本主義與帝國主義的大帽子，恐怕又是杯弓蛇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