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美親中」vs.「親美遠中」

今年是己亥豬年，一提到豬，人們馬上會聯想到肥豬的形象，而且不講衛生、愛在泥地裡打滾等。但這些其實都是對豬最常見的誤解。實際上，豬很聰明，愛乾淨，特別是野豬。當然，今天的家豬就是從野豬馴化而來。

一般認為，屬豬人具備以下一些性格特點：勤勞質樸、待人誠實、熱情單純、積極樂觀。如果想要表達小豬很勤奮努力，英文叫“go whole hog”，相當於漢語中的 「全力以赴」。漢語中，如果指某處髒、亂、差，會形容為像 「豬圊」一樣。無獨有偶，英文中也用 “pigsty”形容同樣的意思。但也可能指固執己見、追求物質、不善理財等。誠然，人的性格是錯綜複雜的，不能一概而論。

中、西方屬豬年名人，包括宋太祖、美國總統雷根、美國國務卿希拉蕊．克林頓、名作家海明威等，不勝其數。

世界各地有超過10億人，包括中國和東南亞許多國家慶祝農曆新年，過春節，穿新衣、放煙花，和家人共享美食。大年初一是菲律賓的國定假日，也慶祝農曆新年的到來。

2月4日，春節除夕晚，馬尼拉中國城舉行大型跨年晚會，上百人共襄盛舉。菲律賓總統杜特蒂也在華人社區慶祝，菲律賓孩童舞獅子。

在新年致辭中杜特蒂表示，希望農曆新年會為華人社區和全國帶來希望、鼓舞和更多成就。

在賀詞中他提到菲律賓與中國關係：菲律賓與中國間的合作，不僅為兩國帶來繁榮及經濟增長，也在多元及和諧中培育出一種獨特文化。杜特蒂呼籲菲律賓華人培養共同價值觀和理念，使未來面對挑戰時能更和平，增進菲華兩族之間的瞭解。

自2016年杜特蒂上任以來，從不掩飾親中態度，過去兩年在農曆新年致辭都特別強調菲律賓與中國的友好關係，也常在公開演說上提及菲律賓與中國地理相近，多名民族英雄及總統都有華人血統，他說自己的外祖父來自廈門。

2018年4月杜特蒂曾經脫口而出「我就是愛習近平」。今年2月，他也在中國駐菲律賓大使趙鑒華面前說，不如讓菲律賓成為「中國的一省」。引發部分馬尼拉民眾反彈，反對派的政治人物更指其賣國。

菲律賓與中國的關係在杜特蒂上任後持續升溫。2018年菲律賓國家電視台PTV引進中國的四部影視作品，包括電影、電視劇、動畫片和紀錄片，以菲律賓語配音的形式播出。

軍事方面，兩國交流也越來越密切。今年1月，中國人民解放軍三艘軍艦航抵馬尼拉，進行四天親善訪問。4月的閱艦式是解放軍海軍建軍70週年慶祝活動的一部分，而菲國海軍也將首次派出軍艦參加中國主辦的國際閱艦式。

菲律賓歷史上民眾有著一定的反中情緒。17世紀在西班牙統治時期，曾發生數次大規模屠殺華人事件。不過，類似情況應該不會再發生，因為現今環境已不可同日而語。

近年來，中國對菲律賓也的確有實質性幫助，如在基礎建設及馬拉維戰爭上給予菲律賓很多援助。

可是成千上萬中國人到菲律賓從事線上博弈工作，及大量中國旅客至菲律賓旅行，使菲律賓人對中國產生負面觀感。

菲律賓旅遊部曾表示，中國在2017年就已經躍升為菲律賓第二大遊客來源地，赴菲旅遊人數近100萬人次，同比增長43.33%。

菲律賓官方數據顯示，從2015年開始政府已發出超過50,000張就業許可證給中國公民，僅只2017年就發出24,000張。不過，還有許多為取得合法工作證，卻滯留在菲律賓工作的中國人，並未統計在內。

一方面，菲律賓移民局2月初公佈一項數據顯示，2018年因非法逗留菲律賓而被捕的533名外國人中，中國人就佔74%，共393人，其次是52名韓國人、12名美國人。移民局又透露中國人在菲律賓違法工作。

菲國參議院勞工委員會也主動向媒體洩漏，有將近12萬名外籍勞工利用法律漏洞非法務工，而其中大部分是中國人。菲律賓失業率居高不下，中國人在菲律賓旅遊及工作，因此菲律賓人對中國人進入菲律賓的就業市場非常反感，多少也間接使部分菲律賓人對中國人的觀感欠佳。加上中國旅客在各個景點發生不文明行為，加深了民間的反中情緒。

另一方面，中國企業大舉進入菲律賓投資，也讓民眾產生憂慮，如中國電信及其本地合作夥伴組成的聯合體，成為菲律賓第三家電信運營商，以及中國企業有意收購菲律賓最大船廠「韓進蘇比克船廠」等。

菲律賓最大造船廠「韓進蘇比克船廠」，因為拖欠約四億美元貸款，2019年1月申請破產。中國企業有意收購該船廠，可是美國反對，原因是該船廠所在的蘇比克灣是地緣政治上的樞紐。不久，菲律賓民間亦出現反對聲音，可見霸權勢力無所不在。

2月9日，一名中國女大學生張佳樂，23歲，在馬尼拉電車3號線票閘口遭工作人員攔下，並要求她在入站前將手上的豆花吃完，但遭到拒絕。隨後，警察到場解釋禁止攜帶液體等規定。

當時該警察對張佳樂說了種族歧視的話，像是「這裡不歡迎中國人」和「滾回你們國家」。為此，她一氣之下，情緒失控，乃向該警察「潑豆花」。

據瞭解：今年1月，菲律賓南部蘇祿省和樂島發生連環爆炸案，造成百人傷亡。菲國政府當局隨即加強安全措施。2月9日起，禁止乘客攜帶任何液體進入電車及地鐵站，不能帶液體進入車站是新規定，張佳樂並不清楚。

不過，事後張佳樂已向警察道歉，並取得對方諒解，警察也已經原諒了她，她也和警察握手。不幸的是現場畫面遭民眾拍下，被美國某些有心人士利用社交媒體「臉書」用戶上傳至網路，經過媒體報導及網路傳播，此事件在菲律賓掀起波瀾，引發菲華兩族間的軒然大波。菲律賓網友群情激憤，更因為張佳樂的中國籍身分而激起反中情緒，菲人的反中情緒會越來越嚴重，從民間提升至政治層面。

菲律賓當地華文報紙也撰文指出，希望不要將該事件無限上綱，更呼籲官員不要煽動民族主義情緒，否則有可能使得菲華兩族及菲中兩國得矛盾進一步加深。

據統計，菲律賓華人人口約150萬，佔菲律賓總人口之1.55%。中國國內民眾和菲律賓本地華人都譴責張佳樂的所為，中國人民和菲律賓人同樣氣憤，認為中國人不要「丟臉丟到國外去」。

來到菲律賓的中國公民不斷增加，大馬尼拉地區到處都可以看到中國人。也因此，中國人的行為會被放大檢視。

「潑豆花」事件挑起馬尼拉地區民眾的反中情緒。菲律賓副總統萊妮．羅布雷多（Leni Robredo）更表示， 「該事件不僅是對執法人員的侮辱，也是對菲律賓人民的侮辱。」她還說：「該女學生侮辱所有菲律賓人。」

但據菲律賓專家分析，該事件是遭有心人士操弄，菲律賓人對中國產生負面觀感，作為政治鬥爭的工具。

菲總統杜特蒂對此事並未表示看法，發言人薩爾瓦多．帕內洛（Salvador Panelo）強調不應該炒作這個話題，這是起單一事件，提醒在菲律賓的外籍人士必須守法。

中國駐菲律賓大使館的看法也和總統府一致，趙鑒華大使表示，該女子的做法是「不良行為」，並強調事件應被當作一個獨立個案來對待。

這起事件是對中國人的一次「警醒」。

菲律賓華人從民族融合的角度表示憂慮，不希望看到張佳樂事件再次上演。該事件是遭到媒體和某些人士利用，才會鬧得滿城風雨。

杜特蒂立場親中是為了不再像過去依賴美國，但菲人盲從美國，反中情緒仍然存在。

杜特蒂「脫美親中」的態度，從他上任後至今都相當一致，始終正面看待菲中關係。但這並不代表支持他的民眾和盟友與他的立場相同。雖然他總是在公開演說上強調菲中友好關係，但這不代表他成功說服人民，也不表示民眾都會支持。

2019年5月，菲律賓將舉行中期選舉，這被視為是評鑑杜特蒂任期屆半政績的一次「檢驗」。面對即將到來的選舉，杜特蒂也會有危機感。從他近期的談話可以發現，杜特蒂總是避重就輕，只提中國對菲律賓的好，顯示他希望扭轉民間的反中情緒，中國與霸權的行徑顯然有別。

菲律賓政治分析專家海達里安（Richard Heydarian）有「親美遠中」的傾向，他意圖貶低中國對菲律賓的經濟基建的利益和貢獻，提出似是而非分析：世界上並非只有中國和美國，菲律賓不應該只從中國或美國中選一邊靠攏，菲律賓該做一個中等強國，走中間路線，而應該同東盟、印度、日本建立且維持良好的外交關係，才不會被當成乒乓球打來打去。其目的是為了阻止「一帶一路」的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