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族虛無主義的幽靈

一、前言

人類社會最早最小的單位是家庭，由若干家庭合為宗族，由若干宗族、族群、村莊等合為部落，由若干部落形成民族，有政治制度的民族即成國家（state），國家由民族構成，故國家與民族在英、法、德三國均同用一個字NATION，即國家與民族常是同義字，因此國家也可稱為國族（state-nation）或族國（nation／national state）。民族與國家是同位格的名辭，其上位的順序的名辭是族際或國際、世界或人類、宇宙或天地；民族或國家的下位順序名辭是社會（包括階級、地方團體、政黨、職業團體等）、家庭、個人。民族與國家的形成時期甚早，但有些地方的人群還停留在家族或部落時代，人數很少。民族與國家有同時形成的，例如中國，在四千多年前的黃帝時代，民族、國家及文化或文明即已形成，有文字、曆法、衣服（甚至是絲質的）、舟車、武器等文化的創造成就。美利堅民族是先有國家後有民族，當然，也可以說美利堅是由多數民族組成的國家，即「多民族國家」，是許多民族及族群組成的大民族；中華民族和美利堅民族相類似，由許多民族及族群形成，所以中國也是一個多民族國家。惟漢民族或華夏民族占中國民族的比例高達94%，故中華（中國）民族的同質性很高，故中山先生指出，在中國，民族即國家，他認為應以「國族」稱之才最適當。中華民族即中華國族，中國是一個國家、大國家，也是一個民族、大民族，而且有五千年以上連綿不斷的、燦爛輝煌的歷史傳統與文化成就；背山面水，雄踞東亞，子孫繁衍，自強不息，成為人類社會族群歷史的奇跡，舉世無雙，獨一無二。

但是華夏民族的命運也是很坎坷的，除天災內亂外，尚有族群外患，華夏民族是在和四周族群不斷纏鬥中成長壯大的，甚至在被征服中而成長壯大，同化融合征服者。中國長期受西北及東北遊牧民族的侵犯，近代則受工業國家的侵略，至八國聯軍時期，幾遭東西列強瓜分豆剖，瀕臨亡國滅種之境。至今兩岸分裂、台獨囂張，而藏獨亦起，甚至有「新八國聯軍」之說。本來，歷史就是民族鬥爭史，政治哲學家早在西元前四世紀即說過，人是政治的動物，國家是人性的產物，愛民族愛國家是人類天性，但是忽視民族、否定國家，甚至背叛民族、出賣國家的思想與行為在歷史上亦屢見不鮮。此即國家民族虛無主義（national nihilism）。

所謂「虛無主義」，在哲學中有三解：（一）一種極端方式的懷疑主義，即否認一切真實的存在，或否認真理可能有客觀的基礎。（二）「無物」（nothingness ）或「不存在」（non-existence）。（三）倫理的虛無主義即否認建立倫理或道德哲學有任何可能的基礎。在政治社會方面，虛無主義指無政府主義，恐怖主義或其他暴力的革命的理論及行動。虛無主義亦指一種極端主義：全面的絕對的毀滅，包括自己及全世界。特殊而言，虛無主義指19世紀後期一個俄國團體的原則與手段，認為現存的社會政治制度必須予以徹底摧毀，以便建立一個新世界。而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包括暗殺及恐怖主義。

本文所稱中國民族虛無主義的幽靈，即指輕視中國民族文化傳統及違背華夏國族利益之人物、思想及行為。茲分述於下：

貳、早期的中國民族虛無主義

一、墨子的反家庭倫理。因為家庭是民族及國家的最基本而自然的單位，古今中外大思想家，莫不肯定家庭之重要。反對家庭倫理，則民族及國家之基礎即難鞏固，故墨子可算是中國最早的國家民族虛無主義者。

墨子反對人類愛父母的自然人性人情，主張「視人之父若其父」。錢穆的解釋是：「墨子要人視人之父若己之父其實做到視己之父若人之父。墨子主張愛要平等無差別，但為實際上外面的經濟物質條件所限，亦為內面的自己心情之能量所限，不能平等加厚，則只有平等減薄。不能厚待別人父親像自己父親般，則只有薄待自己父親像別人父親般。換言之，則是不當他自己父親看，只當他像別人父親看。」（錢穆，《中國思想史》，頁18）故孟子說：「墨子兼愛，是無父也。」莊子亦批評墨子道：「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太觳，使人憂，使人悲，其行難為也，恐不可以為聖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墨子雖能獨任，奈天下何？離於天下，其去王也遠矣。」

二、楊朱的極端利己個人主義，反國家政治。孟子說楊朱「拔一毛利天下，不為」。又說：「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子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錢穆解釋：「這是說依隨墨子思想，將破毀家庭。依隨楊朱思想，將破毀政治。無論破毀那一端，都將破毀群道。群道破毀，則人將與禽獸無別。」（同上引，頁20）故孟子說：「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

孟子的政治思想與亞里斯多德的同屬一派，亞氏倡國家起源於人性說，因人性是社會的、政治的，人類必須營政治社會（國家）生活，而後始稱得是人類。亞氏當然亦重視家庭，視家庭為社會的及經濟的基本單位。因而，亞氏批評他的老師柏拉圖的共產共妻（夫）思想。孔孟政治哲學是中國政治哲學的主流，亞里斯多德是西方政治學的鼻祖，他們分別是儒家文明及西方文明的基礎柱石。

三、古今漢奸主義：只有個人一己的權位利祿，不顧國家民族的利益，背叛國家、出賣民族。代表人物，例如宋朝的秦檜、明末的吳三桂、民國的汪精衛。

參、民國初年以來的西化派民族虛無主義

在古代，中國與西方在文化成就上，並駕齊驅，此即愛琴海希臘羅馬時代，中國商周秦漢兩晉；在中世，中國文化遠超過西方文化，西方在神權及封建籠罩之下，中國有隋唐宋元的燦爛文明；在現代初期，明代前期，中國文化尚在西方之前，至1600年左右，西方趕上中國；自此以後，西方在航海、貿易中突飛猛進，中國有明代後期及滿清的閉關政策，故步自封，於是差距日增，而有鴉片戰爭以來的禍患恥辱，至民國初年，我們的民族自信心與自尊心幾乎完全喪失，自卑自賤，崇洋媚外，心理變態，精神錯亂，喪心病狂，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民族虛無主義瀰漫全知識界，此即西化主義及繼之而起的俄化主義。

西化派及俄化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是陳獨秀，他創辦《新青年》雜誌，提倡新文化運動。他認為中國舊文化腐敗落後，西方文化似乎生來就是民主與科學，「德模克拉西先生」是希臘人，「賽因斯先生」是拉丁人，中國只有徹底西化才是出路。要徹底西化，必先徹底清除以孔教或儒家為基礎的舊文化、舊思想、舊倫理、舊政治、舊文學等。凡是中國的都是舊的，凡是西洋的都是新的，陳氏在1918年的「偶像破壞論」一文中，主張破壞「國家」這一偶像，認為「國家偶像」乃是一種「有害的偶像」；陳氏並反對「國家文學」。三年後，陳氏即轉向俄化主義，成為中國共產國際主義運動的第一任領導者。

另一位西化主義的代表人物是胡適。他認為中國文化「一無是處」，中國處處不如人；中國文化就是太監、小腳、姨太太、鴉片煙。到了1960年代，胡適還抱持這種污衊中國文化乃至東方文化的態度，罵中國文化及印度文化「無靈性」，於是引起徐復觀教授的痛斥，說胡氏是「中國人的恥辱」、「東方人的恥辱」。

西化派人士主張「打倒孔家店」、「把線裝書丟到廁所去」。他們西化派人士，自慚形穢，自卑已極。最極端的如錢玄同，甚至否定中國文字，認為中國文字根本不科學、不進步，西方人只要26個字母就能看書，所以最好用法文或英文代替中國語文，但一時不容易做到，可用羅馬字拼音，進行拉丁化，而以簡體字為過渡。這種自毀文化歷史自亡國家的民族虛無主義，不久即成為俄化派的政治主張，並付諸實際行動。

在科學圖騰的迷惑下，懷疑主義當然流行，例如歷史疑古派。疑古派的先驅是日本人帝國主義鷹犬白鳥庫吉，他知道龔自珍說過：「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特寫《堯舜禹抹殺論》。中國疑古派錢玄同改名「疑古玄同」；顧頡剛擴大白鳥的工作，懷疑並摧毀中國古史。由於商代文物已經發現，難於懷疑，但無發現夏代器物，故夏代不存在，大禹只是鼎上的爬蟲圖案而已。禹既沒有，自無堯舜，於是孔子「祖述堯舜」，是在說謊。疑古派的科學不必觀察和實驗，只須大膽否定中國歷史，宣佈這是偽書，那也是偽書，自以為是科學精神。這種疑古「科學」一直到九一八東北被日本佔領才停止。那時日帝鷹犬白鳥已考證出「滿蒙非中國領土」，想不到白鳥的「考證」已成為今天台獨及藏獨的「理論」（達賴喇嘛自傳中的中國地圖不包括西康、青海、新疆、內蒙古及東北各省，有人不相信達賴喇嘛真的主張藏獨，應該看他的著作。關於台獨的中國民族虛無主義，下面即將談到）。

周作人是「新文化運動」時期中國民族虛無主義的另一位代表人物，他在1920年曾聲明，他們所提倡的新文學「是人類的，也是個人的卻不是種族的、國家的、鄉土的及家族的」。新文學應當以「人的圖騰」取代舊文學的「民族國家圖騰」。到抗日民族神戰來臨時，周氏很自然的從西化派民族虛無主義轉向漢奸主義，做了漢奸。

創造社於1923年提倡世界主義，反對國家主義，因此把國家視為文學之敵。同年，郭沫若著文討伐「國家」，認為「國家的歷史漸漸演進之後，國家成為人類的監獄，人類的觀念竟瘓死在這種熱度之下」。郭沫若像陳獨秀一樣，從西化主義轉向俄化派民族虛無主義。

肆、共產國際主義──俄化派民族虛無主義的根源

馬克思與恩格斯於1848年所發表的國際《共產黨宣言》，被後來的學者稱為是反民族主義宣言，其要點如下：（一）「至今所有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鬥爭史」。（二）「現代的國家政權只不過是管理整個資產階級共同事務的委員會罷了」。（三）「共產黨人特別重視和堅持整個無產階級的不分民族的共同利益」；「有人責備共產黨人，說什麼他們要廢除祖國、廢除民族，工人沒有祖國，決不能剝奪他們原來沒有的東西」。（四）「人對人的剝削一消滅，民族對民族的剝削就會隨之消滅，民族內部的階級對抗一消失，民族之間的敵對關係就會隨之消失」。（五）「共產主義革命就是要最堅決地與傳統的所有制關係決裂；所以，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發展過程中要最堅決地與各種傳統觀念徹底決裂」。（六）「總之，共產黨人到處都支持一切旨在反對現存社會政治制度的革命運動」。（七）「共產黨人認為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圖是可鄙的事情。他們公開宣佈：他們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才能達到」。（八）「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

俄化派民族虛無主義的最高潮是，「十年文革，十年浩劫」：（一）在「反封建」、「破四舊」的口號下，無情任意破壞中國民族文物古跡，不計其數。（二）紅衛兵高喊：「革命暴力萬歲」，上自國家主席，下至民眾同胞，都遭到或多或少身體的、精神的摧殘。（三）「階級鬥爭，一抓就靈」，鬥得天翻地覆、鬼哭神號。（四）蒙古人把讀書人列為第九等（「九儒」），俄化派民族虛無主義者罵知識分子是「臭老九」，倡「知識無用論」，破壞學問尊嚴，認為「書讀得最少的人最聰明」。（五）摧毀人的尊嚴及人格尊嚴。總之，俄化派民族虛無主義在反民族文化傳統的文革時期中，表演得荒謬絕倫，慘不忍言！

伍、新西化派民族虛無主義

所謂新西化派民族虛無主義即多由俄化主義轉向西化主義，輕視民族文化，崇拜西方文化，信奉利己個人主義與世界主義，忽略民族國家利益，要超越民族，視國家為神話，與老西化派一脈相承。

新西化派的第一位代表人物當推方勵之教授。他是自然科學家，自然科學可以無國界，也認為民主無國界，無所謂「西方民主」或「中國民主」，民主在那裡都是一樣；科學家無祖國，科學家不必愛國，因而他以「世界公民」自居，最令人驚異的是他對中國的失望絕情，幾年前，當香港李怡先生訪問他時，問他若中國「散了」怎麼辦，方教授的答覆是：「中國散了，那就算了！」

另位新西化主義全盤西化派代表人物，即曾是六四天安門廣場絕食的所謂「四君子」之一的劉曉波先生。他認為中國要有希望，必須接受西方列強至少三百年的殖民統治，還要加上基督教化。換言之，就是要亡國，做亡國奴三百年，忍受主子任意污辱、強姦、迫害、奴役、宰割，然後才說復國建國，這種崇拜外洋的民族虛無主義，遠超過老西化主義的破壞歷史和語文，真是妖孽，言語道斷。

《北京之春》的主筆胡平先生說：「在我看來，愛自由是比愛祖國更高的價值。我們不應該為了愛祖國而捨棄愛自由；反過來，我們卻可以為了愛自由而捨棄愛祖國──如果在祖國沒有自由的話。」（見《北京之春》1993年11號，頁21）

高行健先生在瑞典舉行的一次「國際學術討論會」上以《國家神話與個人癲狂》為題，提出論文報告，他說：「破除國家的現代神話，我以為是當今中國知識分子的責任，對人權特別是對思想自由的確認所以來得這麼艱難，正因為愛國主義這沉重的包袱在中國知識分子身上壓得太重。」但在歷史事實上，國家民族的確存在了幾千年，並不是神話，所以高先生又不免有所疑惑地說：「中國知識分子在擺脫國家迷信爭取民主政治的同時，能否不重新落進民族主義的巢穴中去，維護住個人意識的獨立不移，依然是個難題。」（見《明報》月刊，1993年8月號，頁116-117）

參加上述同一次國際學術討論會的劉再復先生主張中國文學家應該「放逐國家」，因為「中國現代文學只有現實的故鄉觀念、國家觀念；缺乏超越的故鄉觀念和國家觀念。由於中國現代文學未能把國家故鄉放逐於現實的時間空間之外進行思考，又造成現代文學缺乏豐富的形而上的精神層面。」他說：「當作家確認自己為藝術主體或『神之子』時，它就完全超越世俗的各種故鄉故國範疇，認定故鄉不在此岸而在彼岸；當作家確認自己是『世界公民』身份的『人之子』時，他也超越國界，像遊牧民族一樣，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家』，沒有『不在家』的感覺。」（見上引，頁118-119）問題是，「彼岸」在哪裡？美利堅？天國？中國是一個非宗教，至少是沒有國家宗教的國家，而這世界又是一個「民族的世界」，中國人如何強勉去作「神之子」呢？又如何作「世界公民」呢？劉先生對此未有提示。

朦朧派詩人北島說：「所謂『國家興亡，人人有責』很值得懷疑，它以國家的名義摒除了個人的價值判斷和選擇的自由。」「民族主義的巨大誘惑是危險的，尤其是在民族盛衰的時候。這種來自血緣的呼喚往往侵蝕著個人的存在，它很容易成為國家話語的一部分，迫使人們，甚至持不同政見者放棄反叛的立場。」「反叛是從內心開始的，是個人對生存的荒謬的對抗，當反叛者和外部世界建立聯繫時，他必然會對一切現存的秩序提出懷疑，並向代表這一秩序的權力提出挑戰。因此反叛者與國家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北島認為作家不僅必然要反叛國家權力，還要破壞文化秩序，因為「寫作其實是對人類文化秩序的偉大的『犯罪』」（見上引，頁123）。北島以這樣的態度看待作家和寫作，不由得人不想到他的朦朧派詩人朋友顧城的反叛精神，他反叛一切，咒詛一切，包括他的祖國河山，說長江像一條「暗黃的屍布」，多醜惡的詩句！他拋棄兒子，不要家庭，殺死妻子，而後自殺。這就是典型的虛無主義人物，否定一切，毀滅一切，進行「偉大的犯罪」！

上述新西化派民族虛無主義幾乎都是大陸民運人士，在台港也有新西化派民族虛無主義，因本文篇幅所限，僅提兩位代表人物之姓名於此：一位是已故多年的台灣大學哲學系殷海光教授，另一位即大名鼎鼎的《醜陋的中國人》作者柏楊（郭依洞）先生，他公開強調「不以做中國人為榮」。

陸、台獨的民族虛無主義

台獨人士抱持台灣地方主義，主張分裂中國領土，另建立「新而獨立的國家」，民進黨在通過《台獨黨綱》以後，引起世人注意，該黨的一位發言人說：「民進黨本來就是台獨黨。」有「台獨教父」之稱的彭明敏早在1983年即提出「台灣命運共同體」之說，認為「國家的概念，不應該建立在共同種族、文化、宗教和語言的基礎上，應該在共同的命運利益上」。他強調「祖先、血統、語言、文化、風習」都不重要，避開民族談命運，想用「國民意識」取代「民族意識」；在這樣基礎上建立國家，當然不穩固，而且缺乏號召力，不容易建立起來，於是另有台獨人士提出「台灣民族」論，說台灣人並非漢民族，而是一個混血新民族，根本否認與華人的民族文化血緣，且要邀請列強打敗中國、拆散中國。

台獨人士除否認台灣人的中國文化傳統，甚至血統關係外，並否認清朝是中國，說「大清國」才是國號，是「大清國」統治過台灣兩百多年，日本統治台灣50年，荷蘭統治台灣28年，明鄭及1949年以後的中華民國都不是中國統治，台灣也不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真正受中國統治的時期很短，不過四年（1945-1949）而已。也有台獨人士甚且認為「中國」只是地理的泛稱，並非國號，所謂「中華」是十足大漢沙文主義，所謂「一個中國」只是夢幻而已。總之，台獨人士無視於十二億人的五千年的歷史文化與現實力量，有如白癡，本不足掛齒，但因國際陰謀勢力及當政者的昏愚，台灣已有40%以上的選民被誤導，走向台獨歧途，若不制止，兩岸流血衝突，勢難避免，民族虛無主義為害之大，於此可見。

柒、結語

個人、家庭、社會（階級、政黨、地方等）、民族、國家、人類（世界）、宇宙（萬物、神靈等）是人類文化社會的七層人群關係、七個領域、七重奏。和諧兼顧追求完美，偏執一域必有傷害。政治哲學的中心問題、政府的目的即在調和個人與群體的利益。歷史是人類爭生存爭自由的歷史，但因為血統、語言文字、宗教、思想、歷史、地理、經濟等因素，人類社會的劃分是垂直的、民族的、文化的，不是橫向的、階級的，所以歷史是民族鬥爭史，文化或文明衝突史，人類社會的主旋律是民族主義與愛國主義，從個人出發，肯定家庭，經由社會，振興民族，建設國家，走向世界大同，群己兼顧，物我同春。中國民族虛無主義的幽靈，必將為人倫正道、愛國情操及民族大義所驅散所代替，當可斷言。

附註：此篇係作者之《國家民族虛無主義之克服》姊妹篇，後者以「文化史觀」為主題目，已發表於《海峽評論》本年（1994）2月號，敬請方家合併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