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黨的第六項局限

和一


《海峽評論》2月份的社論,指出了新黨的五項局限。做為一個長期新黨的關懷者,對於新黨的運作及其理念多少有些瞭解,我認為新黨應該還有一項局限,並且是很重要的一項──盲目反共。

四年前新黨從國民黨的出走原本是個契機,把這項不合時宜的「圖騰」扔掉。但很可惜的是,這批在權力更替中落敗的一方,原本看好的黨內接班人,雖然在出走後以「新」自居,卻處處不脫國民黨的舊框框。這幾年的表現比國民黨還反共(眾所周知,反共是在蔣介石奪取國民黨領導權後才發生的)。而為了怕被貼上中共同路人的標籤,更是無(中)共不反(如此做又能擺脫掉中共同路人或外省黨的標籤嗎?),瘋狂的程度幾乎已經到了反華的地步。新黨的菁英們,請你們多想想,將來有一日若民、國兩黨與共產黨或「中國」和好(絕對可能),新黨又將何以自處?

共產黨也好,國民黨也好,甚至是民進黨、新黨,他們的產生與發展都是一個歷史的過程,人類文明進化的階段。沒有清王朝的腐化,帝國主義的侵凌、貧富不均與勞資的對立就不會有國民黨和共產黨的產生。沒有社會的不公,壓在中國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就不會有中國共產黨的壯大。同樣的,沒有國民黨的獨裁與數十年來的白色恐怖,就不會有台灣人民的反抗,而最終促成民進黨的誕生。如今共產黨在完成了她的「救亡圖存」的階段後,立刻開始了另一個求強求富的新使命(就是1978年開始的改革開放),本質上必會做出相應的調整。不久前人大會議取消了「反革命」,人大委員長喬石歐洲行提出的以法治國的方針,以及始於80年代的農村民主選舉等,就是一種質的變化,革命政黨性質逐漸褪色的共產黨緩慢的走上長治久安的道路。再看新黨,尤其是最近發生的家變,無不都是反其道而行,柔性政黨只是說說而已,黨務改革也是空話一句。朱高正只不過是以一個從政黨員的身份批評了黨內的一些偏差,就遭到了開除的命運。諷刺的是,當年國民黨新連線的成員們攻擊黨主席不遺餘力,可也無人遭國民黨開除。更無理的是,居然有分裂就分裂的言論,與李登輝的「要走就走論」不遑相讓。原本一個形象頗清新、生氣蓬勃的政黨,在停滯不前中被歷史的巨輪逐漸的拋離,這著實是相當令人惋惜的。新黨的淪落也體現在達賴的來訪中,一場民、國兩黨聯手的陰謀,藏、台兩獨合流的鬧劇,只換得李慶華的一句「不適宜」,而不見其他新黨重要人物的任何諍言,歎息之餘也不禁為新黨的前途擔憂!

反共對於台灣一般民眾,尤其是長期浸淫在國民黨有計畫的「仇匪恨共」的洗腦宣傳之下,恐共、懼共不足為奇,也可以理解。而身為第二大在野黨,以全中國期許的新黨,卻處處拿反共的教條為自己設限,那結果就只有坐以待斃了。最明顯的是,國發會的退出凸顯了兩難的窘境,不肯認同李登輝的獨台,卻又不敢(願?)理直氣壯的喊統一,那只有退出一途了。桃園選戰的大敗也是一個警訊,遊走邊緣,畏首畏尾,終將遭選民唾棄。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百多年來千萬仁人志士的犧牲加上現今中國政府不懈的努力,終於換來了我們這一代的喜悅,香港,這個帝國主義強加在中華民族身上的痛終將揮別淚水,重新加入祖國的大家庭。不容置疑的,她的回歸必將啟動兩岸統一的動力。不知新黨朋友們還記得孫中山的「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的遺訓否?中國必將統一,民族必將復興,盲目反共只不過是幫了台獨、獨台的忙,而他們又能苟延殘喘到幾時?新黨如果可以和那些分裂祖國、不承認為中國人的民進黨份子「大和解」的話,為何又如此敵視那國力蒸蒸日上、以全新的面貌展示在世人面前的大陸呢?如何擴大自身的視野,衝出那只佔全中國面積0.3%不成比例的舞台,在中華民族綿延五千年歷史的長河上留下一些人間的正氣,或是在懵懂中遭那歷史的巨輪所吞噬,只有看新黨的領導者們的胸襟和勇氣如何做那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