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的挑戰

伊拉克戰事還沒結束，SARS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征服了香港、新加坡、中國大陸、加拿大的多倫多，和台北，不但把全世界經濟發展最旺的中國大陸打了下去，對香港更是雪上加霜。紐約的唐人街雖然一個SARS患者都沒有報導過，但是餐館生意下跌了百分之五十。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居然一度曾經宣佈今年夏天不收大陸、香港、新加坡、台北的學生，對SARS，大家都是談虎色變！

SARS揭露一些什麼問題？這個病菌可能產生的原因在哪裡？ＷＨＯ是不是反應太過份，給亞洲國家／華人社區帶來了不必要的打擊？

雖然中文報紙上謠言紛紛，據美國媒體報導，SARS最先出現在廣州附近的農村，佛山、四益等。去年十一月有個農家的五千隻鴨子，突然全部神秘的死了。這就是鴨瘟，而後鴨瘟傳染到一個農家的豬仔身上，又發生了豬瘟，這個豬瘟就傳染到農民身上，就有了SARS。

《華爾街日報》提出了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在中國最富有的城市──廣州，平均收入最高的地方，卻同時存在著依照十九世紀農業操作的村莊？在廣州的高樓大廈現代化的陰影之下，卻是落後的小農操作。一大群鴨子、豬，和其他動物雜住在一起，樓上就住的是農民一家，瘟疫一來，就從鴨跳到豬，從豬跳到人。

更嚴重的是當記者採訪這位農民，問他村上領導有沒有來調查，這位農民說的好，又不是他的鴨子死了，他才沒興趣來管這個閒事呢？這很可能代表了典型的幹部心理，就是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就壞了大事。

其實，這種落後的農業操作問題也不只是中國有，兩年前當英國發生瘋牛病的時候，法國、德國就對英國的「流水線」式的養牛方式多有批評，英國農民為了謀求高利潤，就把上百、上千的牛擠在很小的牛柵裡，不通風，容易傳染病。英國農民還貪便宜，把得了病的牛骨磨碎拿來做飼料，結果瘋牛病一發就不可收拾。英國最後不得不隔離了所有農村，殺死了成千上萬的牛，還得把死牛燒成灰，英國經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當時我正好在巴黎渡假，每天報紙和電視上都有關於瘋牛病的新聞，法國農民驕傲的顯示他們怎樣講求衛生，對牛只怎樣照顧的好，每一頭牛還有日記。法國人嘲笑英國人的資本主義方式只求賺錢而不顧牛只的健康成長。瘋牛病讓英國丟盡了臉！

對於SARS病菌產生的謠言很多，當然最可信的是哪個國家為了破壞中國的經濟成長，為了打擊華人，就放下這個病毒，如果是真如此，那也沒別的法子，只好更加警覺，更加努力的克服SARS。

但是我看了不少報導，也和羅生，台山來的工頭，詳細談了一些，覺得很可能是全球氣溫上升的產物。

羅生說鴨瘟產生主要是因為天氣潮濕，又熱，據一般報導SARS屬於上火的、乾咳（雖然病菌也可以在比較寒冷的環境生存）；這樣推理可能和氣候變化有關，不知道廣州去年天氣是不是雨多，氣溫高。至少美國的天氣是數十年來最不尋常的，紐約和美東非常冷，而且下雪不斷創了紀錄。然而美西乾旱，阿拉斯加溫度持續升高，據報導，中國今年因為大氣層繼續惡化，會使長江以南雨水更多，水災更嚴重，而北方更少雨，更加乾燥。

氣候的變化，尤其是濕度高，氣溫上升，會引起很多意想不到的後果，據《紐約時報》報導（二○○二年六月十六日）阿拉斯加州因為自一九七○年來平均夏天溫度升了華氏五度，冬天上升了華氏十度，以前從來沒有蚊子的村莊開始出現了蚊子。而在阿拉斯加Kenai半島有四百萬英畝地的松樹被bettle啃光了，創了北美洲因蟲害而損失樹木的最高紀錄，科學家認為因為溫度過高bettle的繁殖率加快，所以啃光了松樹林。

這幾年紐約市每年都有登革熱(WestNeildisease)，紐約市長不顧市民反對，用飛機噴撒DDT殺蚊子，就這樣，每年還是有烏鴉、馬，莫名其妙的死了，當然每年還都死人！SARS很有可能像登革熱一樣每年復發，這樣一來中國對於環保問題，更是不能忽視，雖然美國和發達國家是對環保最大的破壞者，但是中國卻會首當其衝受到嚴重打擊。

伊拉克戰事後，媒體就不斷炒作SARS的問題，先是指責中國官員隱瞞SARS的病況，而後是讚揚WHO有功，阻止了一個全球性的傳染病爆發。

SARS是一個傳染性很強的感冒，但並不是黑死病、霍亂，更不是愛滋病，到今天全世界不過有六千多個患者，五百個死亡，美國的疾病管制局CDC幾次三番公開強調，流行性感冒是一個死亡人數很多的病患，每年要死三萬七千多人，SARS沒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加拿大的多倫多市在WHO發出對多倫多旅遊警告時就憤怒的抗議，指責WHO毫不體諒到這個措施對多倫多的打擊，旅遊業是多倫多第二大行業，現在遊客寥寥無幾，通常至少要兩年才能回復正常。SARS感染者主要在多倫多醫院裡。

SARS是一個新的病毒，傳染性特別強的病毒，WHO到今天也已經有了一些瞭解，那就是：

－醫生、護士感染到SARS機率較高。

－普通的漂白水就可以殺死SARS病毒。

根據這些瞭解，WHO採取分別對待，對於SARS嚴重病情的病人，在隔離的醫院進行治療，醫務人員應該更進一步保護自己不被傳染。但是對於一般性的SARS帶菌者是否需要強制性隔離，應該考慮。

WHO立即採取行動來防範SARS是值得支持的，但是如果不考慮後果，不分輕重緩急，動不動就強制隔離，置當地居民生計於不顧，產生的反面傷害可能更大、更長遠！或是像在中國大國造成一個恐慌或是暴動，這樣的後果更嚴重。感冒，在人類歷史上也從來沒有完全消滅過的，最重要的是控制住，把傳染性大的特別個案有效處理。

SARS的發生提出了一些嚴肅的問題，也暴露了很多需要改革的社會問題，如香港的平民住宅的公共衛生，北京流動打工人口的居住情況，中國高層報喜不報憂的官場惡習。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WHO必須要及時的、全面性的分別對待SARS的問題，不能把防禦一個流行性感冒病菌置於所有其他問題之上，而造成長遠的、不可彌補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