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勝胡言亂語,莫非急獨頭昏?

王仲孚
(文化大學歷史系教授)


最近數月來,台灣許多政治人物,忽然大發神經,發表一些語無倫次的談話,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先是七月間,「敏督利」颱風吹襲中部,使原住民遭到土石流之災,副總統呂秀蓮對災民說:「你們應該移民中南美」、「原住民也不是台灣的主人」(大意),引發原住民到台北總統府前聚集抗議;不久,行政院長游錫坤跑到國外訪問,向媒體放話,說是今後中華民國國號英文用Taiwan(ROC),以彰顯台灣主體,又說台灣應該以飛彈與大陸對干,你打100顆過來,我至少要打50顆過去,以維持「恐怖平衡」。緊接著總統陳水扁則在國外公開否定行政院長的說法,聲稱「ROC是甚麼碗糕?」(台灣俚語「甚麼東西」之意),又說「中華民國的簡稱就是台灣,以後不再使用ROC。」嗚乎!甚麼叫做「簡稱」?中華民國的簡稱就是「中國」,陳水扁簡直是指鹿為馬!還有外交部長陳唐山,更有精彩的演出。陳唐山因不滿新加坡外長勸告台灣不可走向台獨,以免危及亞洲安全,竟公然以台灣最粗俗的俚語說:新加坡在捧中共的「卵葩」(睪丸,全句是拍馬屁之意),外交部一時不知如何記錄,暫用L代之(閩南語發音「卵葩」為Lan Pa),出語驚人,中外為之錯愕,因為這樣的字眼,即使最無教養的粗人在公眾場合也開不了口,今竟出自堂堂「外交部長」之口,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不過以上這些政治人物,都是選舉產生的,在台灣「民主」制度下,有選票就有官做,完全是一些政治暴發戶,不必、也不能要求其講究甚麼學養及人文素養。他們信口雌黃,已成習慣,漸漸地,人民對於這些政客的水平如此這般,也只能興無奈之歎罷了。在這些政府「大官」一陣胡言亂語之時,教育部長杜正勝不落人後,也不斷發表驚人之語,由於不如陳唐山的LP之說的轟動,所以未受到應有的重視。

先是杜正勝以教育部長之尊,於五月間公開在中研院作「學術」演講,主張台灣與大陸之地圖應倒轉90度來看,如此台灣可置於大陸之上,不再列在大陸的「邊陲」,杜某之說「發前人之所未發」,雖遭立委李慶安嚴詞質詢,但杜某態度強硬,毫無反省,還贏得獨派人士拍手叫好。九月間杜正勝又以教育部長身份「開示」對開羅會議的新認識,說是開羅會議的決議是把台澎金馬還給中華民國,不是還給中國。據中央社台北九月二十四日電:教育部長杜正勝在立法院台聯黨團座談會中表示,中文史料並沒有「開羅宣言」四字,英文史料記載是台澎金馬歸還給ROC中華民國,不是歸還中國,因此他請國立編譯館發函給所有中小學教科書書商,盡快修訂教科書,還中華民國在歷史中的地位。

且不說杜部長似乎忘了陳總統剛說的「ROC是甚麼碗糕」,他所「開示」的話很值得我們對歷史事實作一回顧:一九四三年十一月,中、美、英三國領袖蔣介石、羅斯福、邱吉爾在埃及開羅開會之時,那有甚麼「金」「馬」?據《開羅會議日誌》記載,一九四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晚宴後蔣羅會談,中美雙方一致同意下列各點:

甲、日本攫取中國之土地,應歸還中國。

乙、太平洋日本所強佔之島嶼,應永久予以剝奪。

丙、戰後朝鮮應由中美兩國協助朝鮮人民,使其獲得自由與獨立之目的。

丁、戰後日本在華公私產業,應由中國接收。

是晚談罷,羅斯福即命美方代表霍泊金斯(Hopkins,Herry L.)根據會所談之內容,起草宣言,初稿原作「日本由中國攫取之土地,如滿洲、台灣及小笠原群島等,當然應還中華民國」,後經中方代表楊宣誠(時為海軍中將)發現「小笠原」三字是澎湖之誤,乃將「小笠原」改為澎湖列島,以符史實。迨二十六日中英美會商宣言稿時,英方代表以「對於日本其他佔領地區既皆未說明歸還何國,獨對滿洲台澎,聲明應歸還中國,似不一律」為由,主張將「滿洲台灣澎湖當然歸還中國」改為「當然必須由日本放棄」中國代表王寵惠立即表示,如此修改,中國不能贊成,力主維持原案之句:「日本攫奪之中國土地如滿洲台灣與澎湖列島,自應歸還中華民國,當然必須由日本放棄」此處用「應歸還中華民國」之句,明顯的在加強語氣,使條文明確而不含混(參梁敬錞著《開羅會議》,頁140-144,台灣商務印書館,1973)。所謂「日本由中國攫奪之土地」當然系指甲午戰爭、九一八事變以來,日本自中國領土割裂而去之土地,並非中日戰爭期間,日本以軍事佔領之土地,否則南京、上海、北京豈非也要列入宣言之中嗎?其次,《宣言》中之「中國」與「中華民國」原是為行文方便之互稱,當時在外交上「中國」正式名稱「中華民國」(The Republic of China),聯合國亦使用此名,決非現在台獨所強調之概念--「中國」是中共或中國大陸,「中華民國」指台澎金馬。今日的金門馬祖,在抗戰期間,還不具備出現在國際媒體或條約上的條件。何來開羅會議將台澎金馬歸還中華民國之說?豈非時空錯亂!

杜正勝系以教育部公文通令高中歷史教科書修改開羅宣言的內容,主要在區隔中國與中華民國是兩個國家,玩弄文字魔術,混淆歷史真象,用意至為明顯。但是說開羅宣言把金馬還給中華民國,而且又不提「滿洲」(東北)應歸還中國,不知他是歷史基礎知識不足,還是急獨意識搞昏了頭?如果是一般無知政客信口雌黃也就算了,而杜正勝是歷史專業、中研院院士、教育部長,一向強調自己是「學者」,開口學術,閉口研究,但從以上的言行看來,似乎還不如過去一般的舊官僚,因為過去國民黨執政時的官員,還不至於說出如此離譜的話。我們不妨認真的檢視一下,具有院士身份的杜正勝部長,如果真的認為開羅會議決定把金馬還給中華民國,那就是學術上的無知;如果明知開羅會議決定日本應將攫奪自中國的滿洲、台灣、澎湖列島歸還中國,並沒有金馬,卻故意把金馬加進去,把「中國」與「中華民國」區隔開來,那就是政客的詐欺,睜著眼騙人。杜正勝此舉究竟是歷史知識的不足,還是成為御用文人後的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