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台灣人民史觀」,而無「統獨史觀」

評「皇民史觀」的反撲
孫水波
(台大研究生)


六月二十九日,兩岸終於完成「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簽署。在這個兩岸邁向合作新里程碑的重要時刻,一向主張高中歷史課綱修訂就是「教育的ECFA」的《自由時報》(見該報今年四月十七日社論),又以聳動的「高中歷史課綱 強銷統派史觀」為頭版頭條標題,再次掀起高中歷史課綱的漣漪。隨後,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立刻召開記者會,單單根據《自由時報》的報導內容,以及這些立法委員選舉語言式的台灣史詮釋,扭曲此次高中歷史課綱的修訂。透過媒體的不斷傳播(如六月二十九日中央社「高中歷史課綱 綠批統派史觀」、六月三十日《自由時報》「教科書強銷統派史觀 綠委批洗腦」),也誤導了民眾的視聽,實有必要加以反駁。

綜合《自由時報》(及其訪問的前國史館館長張炎憲、政大台史所教授戴寶村)以及若干位民進黨立法委員的說法,他們反對此次高中歷史課綱修訂的主張,大致可以整理為以下四點:(一)最新修訂草案將台灣史的起點上溯自三國、東吳與隋代的文獻記載,但戴寶村批評「如果中國和台灣早就有關連,何以後來再無文獻記載?從三國到宋朝,何以中間會有八、九百年的空白?」(二)戴寶村與張炎憲均反對將大陸海盜(顏思齊、鄭芝龍等人)來台「經營」寫入課綱之中;《自由時報》更將大陸海盜來台經營扭曲為「台灣人是中國海盜後裔」,並且加以反對。(三)他們亦反對將日據時期台灣人民回到大陸參與祖國對日抗戰寫入課綱;戴寶村更指出,當時有二十一萬台灣人當日本兵,因此日本豈不更像是台灣人的「祖國」?(四)民進黨籍立法委員管碧玲主張,應該也把謝雪紅的台共歷史,以及二二八事件後台灣人「祖國意識幻滅、台獨意識覺醒」寫入課綱之中。

隋代以後「夷洲」改稱「流求」

三國東吳時代,文獻將台灣稱為「夷洲」,此說經三位中研院院士(凌純聲、曹永和、郭廷以)背書。曹永和說「夷洲為今台灣,殆為定案」〔注1〕,郭廷以說「夷洲就是台灣」〔注2〕。詳細說明可見《海峽評論》第232期社論。雖學者有人質疑夷洲就是台灣,但尚無法提出可推翻前說的證據。

戴寶村質疑三國東吳之後,中國文獻已無對台灣的記載。但是郭廷以則指出,「『夷洲』時代之後,流求、留仇、流虯、琉求或琉球又成為台灣的同音異形的代表名稱。從七世紀初期,直至十四世紀,七百年間,歷隋唐五代宋元及明朝初年,始終是如此來稱呼台灣,同時經營亦益趨積極。」〔注3〕對於郭廷以的說法,相信戴寶村諸先生應是相當明白的,但他們卻又要說三國至宋的記載是一片空白,顯然是刻意的隱瞞事實。

其次,元代曾有兩次企圖經營台灣,最後沒有成功,但已在澎湖設立巡檢司,澎湖歸中國版圖。明朝之後,因為今琉球群島與中國有所邦交,故「琉球」一詞改稱今琉球群島,而台灣則以「小琉球」、雞籠山、大雞籠、北港、東番、台員、大灣、大冤、台灣等名稱之。郭廷以言明朝之後,「台灣的地位逐漸開朗」〔注4〕。

綜上所述,至三國以降,台灣始終在中國史書上有所記載,只是名稱不同罷了,而不能據此說是「一片空白」。學者之間存有爭議,實屬常態,但也無法推翻三國以後對台灣的「經營」或是兩岸的互相往來。當年鄭和下西洋,船隊曾經到過好望角,之後鄭和或中國勢力沒再到過好望角,亦無再有文獻記載,依戴寶村的「再無文獻記載」說,鄭和就沒到過好望角了?

海盜勢力早於歐洲勢力

關於海盜的問題,一五六三年林道干至澎湖走往台灣據打鼓山。一五七三年林鳳據台灣魍港走往呂宋。一五八○年曾一本據澎湖。一六二一年,顏思齊、鄭芝龍至台灣立寨,顏歿而鄭繼之。一六二八年,鄭芝龍降明之後,建議福建巡撫熊文燦將閩中饑民移民台灣,「一人三兩銀,三人牛一頭,來牛萬頭」,此為漢人拓墾台灣之始。漢人墾殖台灣早於歐洲海上勢力,何以不寫入歷史課綱之內?

海盜林道乾等人是否有後人留台,未見記載,但鄭芝龍移民三萬多人來台,豈能無後人?當時海盜身份亦官亦商,「海盜」與「海上貿易」可謂是「孿生兄弟」,如果台灣先人真是海盜之後裔,亦屬事實,不必昧著良心隱匿史實。一六四六年鄭芝龍降清北上,台灣始全部落入荷蘭人之手。唯近年來,有學者爭議顏思齊是否確有其人,但亦不能推翻舊說,而且無人可以否認鄭芝龍的真實。

歐洲與日本之勢力,確實晚於中國漢人來台拓墾。十六世紀中葉,葡萄牙人來到中國沿海,亦經台灣(但未登陸)而有「福爾摩薩」之呼。一五四九年,明朝派兵肅清「佛朗機人」(葡萄牙人)。一五九三年,日本人原田喜左衛門,使呂宋經台灣「招諭」。一六○九年,德川派兵征琉球,至雞籠「招諭」。一六一五年,德川派村山等安犯台。一六二二年,荷艦司令韋麻郎進佔澎湖。一六二四年,荷蘭人遭逐,由澎湖退居台灣,與鄭芝龍時戰時和。一六二六年,西班牙人據今基隆、宜蘭、台北一帶。一六四二年,西班牙人遭荷蘭人逐出台灣。一六四六年,鄭芝龍降清,荷蘭人始據全台(因此荷蘭人實際領有全台僅十六年,而非三十八年)。至一六六二年,鄭成功與荷蘭人簽訂十八項協議,全台又落為明鄭治下。

以西方的主權國家體系而言,一六四八年三十年戰爭結束,簽訂《西伐利亞和約》(Peace of Westphalia),是為主權國家體系(即「西伐利亞體系」)之啟始。故據「西伐利亞體系」,台灣主權歸屬於中國,當於一六六二年二月鄭成功與荷蘭行政長官揆一簽訂十八項協議始確立。鄭成功來台後仍沿用明永歷年號,亦即代表中國政府收復台灣。

「人民史觀」vs.「皇民史觀」

未曾見過的祖國隔著海似近似遠夢見,在書上看見的祖國流過幾千年在我血液裡住在我胸脯裡的影子在我心裡反響呀!是祖國喚我呢  或是我喚祖國……還給我們祖國呀!向海叫喊還我們祖國呀!

〔注5〕

這一首巫永福的《祖國》,在在能印證日據下台灣人對祖國大陸的殷切呼喚與盼望。日據時期,日本人自稱日本是台灣的「母國」,而不是「祖國」。台灣的閩南人私下則多稱大陸為「唐山」,客家人稱大陸為「原鄉」,或是統稱為「祖國」,因而有一九三六年林獻堂的「祖國事件」,以及上引巫永福的《祖國》詩作。

一九三七年日本加速對中國(與週遭國家)的侵略,日本統治下的台灣也進入了戰時體制。日據末期,只身前往北京參加祖國抗戰的台灣新文學作家張深切(一九○四~一九六五)曾言:「我想我們如果救不了祖國,台灣便會真正滅亡,我們的希望只繫在祖國的復興,祖國一亡,我們不但阻遏不了殖民化,連我們自己也會被新皇民消滅的!」台籍的《大公報》記者李純青(一九○八~一九九○)也曾說:「每一個台灣人尋求祖國的歷程,都像一首萬行的敘事詩。」台灣人林憲在日本留學期間,毅然決然奔赴祖國參加抗戰,後來擔任丘念台的秘書,他也曾回憶當初的動機:「我深深感到,只有祖國強大,同胞團結,才能將台灣從日本帝國主義的桎梏解放出來。」〔注6〕

無論是張深切、李純青,還是林憲,我們可以明白,台灣人深知「自救救國」的道理,即欲台灣自日帝統治脫離,必先祖國抗戰成功。故前仆後繼,透過各種方式與管道回祖國參加對日抗戰。而有台灣人鍾浩東、蔣碧玉、蕭道應、黃素貞、李南鋒等人參加丘念台的「東區服務隊」,以半游擊、半組訓民眾的方式,進行對日抗戰與光復台灣的努力。同時也有潛赴至重慶、延安參加抗日的台灣青年,計有五萬人左右。史實昭然,豈可因人數而否定台灣人參加祖國抗日的事跡呢?

再者,當時台灣進入戰時體制,日本殖民政府在台灣強制徵兵,而才有所謂的「台籍日本兵」。這些台籍日本兵,是被日本殖民政府強迫去戰場殺戮與自己無冤無仇的「敵人」,與因民族情感而自願奔赴祖國抗戰的台灣青年在動機與目的均不同。豈可因台籍日本兵人數較多,便言日本是台灣人的「祖國」?

在李、扁統治之下,這些「皇民學者」主導歷史教科書,灌輸學生「皇民史觀」,而「皇民史觀」也成功地在這二十年受教育的學子身上發酵。例如今年大學指定科目考試,歷史科單選題第六題:「日本某歷史教科書,用『侵略』一詞形容二十世紀的中日戰爭。日本文部省的審查意見認為:『侵略』是含有負面道德暗示的字眼,用於下一代國民教育的教科書,來描寫自己國家的行動,是不妥的,應該改用『軍事前進』之類的文字。對於日本官方這種做法,我們應如何理解較為恰當?」大考中心公佈的答案為:「(A)對於發動戰爭一事,日本政府並未能確切深入檢討與反省。」但網路上已有相當數量的大學生、研究生,認為(A)答案不妥,要求大考中心將答案改為:「(C)歷史教科書的文字,應該屬於事實敘述,避免道德評價。」日本內部早已有許多良心學者,反對日本政府篡改史實的作法,中國大陸與南韓也有反對聲浪,只有台灣部分的學者、高中教師、學生呼應日本的作法,昧著良心不願面對抗日先賢先烈的斑斑史跡。在過去「皇民史觀」教育之下,學子們已經失去了「以史為鑒」與「道德是非」的判斷能力。而此次的高中歷史課綱修訂,就是要驅除「皇民史觀」,恢復以台灣人民為主體性的「人民史觀」。

從「白色祖國」轉向「紅色祖國」

最後,談談立委管碧玲的台灣史詮釋。在《自由時報》的訪談中,管碧玲主張將謝雪紅與台共的歷史寫入教材之中。她會如此大膽的主張,顯然是受到陳芳明將謝雪紅定位為「台獨之母」的影響。

日據下的台灣共產黨,先由日共所扶植,後由中共所接手。在中共中央協助起草的台共二大《政治綱領》,其中所揭示的「台灣獨立」,目的是要「顛覆日本帝國主義統治」,而非要脫離與中國大陸的關係。這如同李友邦在孫中山先生的協助下,於廣東成立「台灣獨立革命黨」,該黨是要使台灣獨立於日本殖民統治,而後復歸祖國。當時的「台獨」概念,與今日在美、日支持下的「台獨」概念截然不同。

其次,光復之後,謝雪紅也明確反對廖文毅所主張的「台灣托管」。謝雪紅本人亦言:「『台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這個事實,在中國人民(包括台灣人民在內)當中,在全世界人民、全世界正義人士當中,從來是不成為問題的。」〔注7〕透過史料與回憶的不斷出土〔注8〕,謝雪紅「台獨之母」的形象也不攻自破。要將謝雪紅與台共的歷史寫入教科書中,吾人並不反對,只是民進黨與「台獨」人士想要藉由謝雪紅與台共來宣揚他們的「台獨」理念,這個願望可能要落空了。

再者,自解嚴以後,「二.二八事件」一直成為台灣分離主義者鼓吹台灣獨立的宣傳。他們將二.二八事件「官逼民反」的本質,扭曲為「中國人屠殺台灣人」或是「省籍對立」,但這些畢竟不是事件的原貌。丘念台的私人秘書林憲老先生回憶起「二.二八事件」,他說:「(二.二八事件)目的並非是一律反對大陸來台人士,而是要反對剝削和壓迫台灣民眾的接收官僚,尤其是貪官污吏。」 二.二八事件並不存在著分離主義的成分。

「二.二八事件」結束後,一九五○年韓戰爆發,美國力量介入台灣海峽,使國民黨政府有恃無恐地發起「白色恐怖」,五○年代馬場町的槍聲不絕於耳。但這些死於國民黨槍下的志士,並不是因為他們主張「台灣獨立」,而是他們對「白色祖國」失望,將未來的希望寄托於「紅色祖國」。現在台北六張犁的「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紀念公園」,埋葬著許多白色恐怖時期所犧牲的英靈。公園內有「人民忠魂」碑,上面有對聯「民主統一走向富強壯志未酬,愛國愛鄉改造社會死而後已」。此外,白色恐怖時期,當獄友準備受刑之前,牢房裡總會響起「安息歌」的歌聲:「安息吧!死難的同志,別再為祖國擔憂,你流的血照亮的路,我們繼續向前走!……」

這一段歷史,過去國民黨不敢提,而民進黨則是肆意扭曲,至今民進黨的立法委員管碧玲也將之解釋為「祖國意識幻滅、台獨意識覺醒」。過去台灣人民的犧牲奉獻,到現在仍無法得到正義的伸張;在教科書課綱的修訂過程中,竟也遭到無情的阻礙。

結 語

根據《開羅宣言》、《波茨坦宣言》,以及一九四五年十月二十五日陳儀代表中國受降,並即時宣佈台灣置於中華民國主權之下;還有一九四六年一月的國民政府公告,並無任何盟國的異議。又根據《中華民國憲法》,台灣為中華民國領土的一部分,主權至今並未分裂。一九四九年,兩岸因內戰而分裂,至今尚未統一,台灣也未獨立。

歷史必須是已存在的過去的事實。今日島內所爭的「統獨」並未成為歷史,如何「觀」之?又何來「統派史觀」?唯李、扁時期的教科書與課綱,不顧《中華民國憲法》和歷史的真實,恣意將「兩岸」扭曲為「兩國」;又不顧台灣人民的主體性,恣意歌頌迫害台灣人民的殖民體制,故須「撥亂反正」矣,必須使之回歸歷史的事實和台灣人民的主體性。

在此前提之下,遵守《中華民國憲法》,並且捍衛台灣人民主體性,成為修訂高中歷史課綱的兩大原則。我們期待一部「人民史觀」教科書課綱的出現!

附 錄

【按】將六月二十九、三十日的《自由時報》與中央社三篇報導附錄於後,作歷史存證。

(一)高中歷史課綱修訂草案 強銷統派史觀

〔記者林曉雲/台北報導〕教育部正快馬加鞭大修高中歷史課綱,已完成高一上台灣史「早期台灣」單元的研修草案,依主張大中國史觀的學者王曉波所提版本,不但把台灣史上溯到三國時代的東吳與隋代,企圖證明台灣自始就是中國的一部分;還強調「中國海盜來台與顏思齊、鄭芝龍在台經營」,暗示台灣先民為海盜後裔。

為強拗台灣屬中國 硬將台灣史上溯到三國

前國史館館長張炎憲和台灣史專家、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教授戴寶村聞訊後都痛斥教科書不能這麼修,但是統派學者一向就如此主張,結果一點都不讓人意外。戴寶村直批,如果中國和台灣早就有關連,何以後來再無文獻記載?從三國到宋朝,何以中間會有八、九百年的空白?期間,台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歷史老師要如何跟學生說明?

至於在講述漢人與台灣交流的十六世紀史部分,則是把「中國海盜來台與顏思齊、鄭芝龍在台經營」納入課綱,戴寶村表示,歷史上無法證明是否曾有顏思齊此人,鄭芝龍也並未長居台灣,統派學者不能據此指台灣人祖先是中國海盜;況且,宋朝人曾經從事海上活動,有中國漁民到澎湖捕烏魚,台灣祖先更可能是漁民或商人。

強調中國海盜來台經營 暗示先民為其後裔

張炎憲指出,明朝末年中國海盜和日本海盜往來密切,鄭成功即是鄭芝龍的日本夫人在日本所生。那時覬覦台灣的外國勢力,除了日本海盜之外,荷蘭、西班牙都有船艦來台,葡萄牙亦然,單提中國海盜不符史實真相,在本土學者極力抗拒之下,修訂小組決定把十六世紀的台灣史,提高層級為「國際競爭年代」,以納入中國海盜。

第三個爭議點在於列入學者王曉波的論點,強調中日戰爭時有台灣人參與抗日戰事,以突顯台灣人曾參與「祖國」的對日抗戰。戴寶村表示,台灣人參與中國對日抗戰人數極少,若依此邏輯,則二十一萬台灣人下南洋當日本兵,日本豈不更像是台灣人的「祖國」?歷史不能如此推理和主張。

列入王曉波版 扯台灣人參與祖國對日抗戰

教育部去年決定重修高中歷史課綱,但今年二月前課綱修訂委員周婉窈揭露,整個課綱修訂過程是統派要「撥亂反正」,各界為之嘩然。教育部因而下達封口令,要求委員不得對外洩漏修訂內容,王曉波昨天接到記者查詢電話時,即以保密為由拒絕多談,並三次追問記者的消息來源,表示要追查洩密者。

教育部中教司長張明文表示,教育部是希望各委員能回歸專業,在會議中暢所欲言,因此要求過程保密。原希望六月能完成草案,目前看起來七月都未必能完成,教育部不會急著要求在一百學年起實施新課綱,小組提出草案後會召開公聽會,再送課程發展委員會作最後定案。

學者痛批政治觀解讀歷史 企圖誤導下一代

王曉波一向主張台灣史要上溯到一千多年前的三國時代的東吳,企圖證明台灣自始就是中國的一部分,學術界反對聲浪極大,但是委員會予以採納,只加注但書,表明此論點仍具學術爭議。立委管碧玲痛批,既然有高度爭議,何以就草率列入高中歷史課綱?

管碧玲更進一步挑戰說,若課綱要提台灣人對日抗戰的祖國意識,也要把謝雪紅台共歷史一併列入,同時必須把二二八之後,祖國意識幻滅、台獨意識覺醒,全部寫入,否則一本歷史課本只反映了統派史觀。

張炎憲痛批統派學者把有疑義的史觀放入高中歷史課綱,是要誤導下一代,強迫認同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完全是從政治觀點解讀歷史。(2010-06-29,《自由時報》)

(二)高中歷史課綱 綠批統派史觀

【中央社╱台北29日電】立法院民進黨團今天批評,教育部修改98高中歷史課綱,是「有計謀、有計畫教育民眾中國化」,教育部任命具強烈統一思想的王曉波擔任課綱修訂小組委員會成員,非常不適當。

有報載指出,教育部修改高中歷史課綱,遭歷史學者批評為強銷統派史觀。民進黨團今天召開記者會指出,王曉波是中國統一聯盟副主席,教育部任命王曉波歷史課綱修訂小組召集委員,「讓他(王)把自己的統一理念帶入到台灣的歷史,這是很可怕的!」

民進黨立委陳亭妃表示,民進黨立委之前在立法院教育委員會質詢教育部時,就質疑教育部「把整個高中歷史課綱交給一個完全統一思想的委員手中進行修改,是不是要把台灣的教育搞垮?」

陳亭妃說,98課綱中國化有5部曲,首部曲是教育部在97年宣佈98課綱暫緩延後1年實施,二部曲是「國文科和歷史科展開重新修訂」,三部曲「任命親中立場學者專家加入研修」,四部曲「99年高中中國史加倍」,最後則是扭曲台灣歷史課綱、強納統派史觀。

民進黨立委林淑芬說,馬政府硬要將台灣納入中國的歷史,還說台灣人是海盜的後裔,「台灣第一個獨立王朝是東寧王朝,是鄭芝龍之子鄭成功要跟中國做切割獨立出來的,這樣的歷史為何不放進課綱?」課綱轉向顯示馬政府要消滅台灣2,300萬人民「要作自己歷史主體」的主流民意。

民進黨立委黃淑英表示,即使台灣過去是中國的一部份,但是台灣也可以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馬政府應該要放棄思想改造的方式,應該就台灣主體的意識、存在,為台灣人民多做一些設想,而不是對台灣人進行思想改革。(2010-06-29,中央社)

(三)教科書強銷統派史觀 綠委批洗腦

〔記者邱燕玲、林曉雲/台北報導〕教育部修改高中歷史課綱,依學者王曉波所提版本,把高一上台灣史上溯至三國時代,強銷統派史觀引發爭議,民進黨立委陳亭妃昨痛批,這是「有計謀、有計畫地教育民眾中國化」;立委黃淑英痛斥,馬英九為了消滅國家主權的意識就竄改歷史,她要求馬政府「不要對台灣人做思想改革!」

陳亭妃批有計謀地教育中國化

立委陳亭妃批評,王曉波擔任課綱修訂小組委員會成員,非常不適當,王曉波把他自己的一統理念帶入到台灣的歷史,這是很可怕的!教育部不能因王曉波的論點,就把台灣史併入一中的框架中。

台灣史不能併入一中的框架中

陳亭妃指出,九八課綱中國化有五部曲,首部曲是教育部在九十七年宣佈九八課綱暫緩延後一年實施,二部曲是「國文科和歷史科展開重新修訂」,三部曲「任命親中立場學者專家加入研修」,四部曲「九十九年高中中國史加倍」,最後則是扭曲台灣歷史課綱、強納統派史觀。

王曉波強調只有一個中國史觀

王曉波接受媒體訪問時則表示,什麼叫統派史觀?憲法是什麼史觀?應該去翻翻中華民國憲法及增修條文,只有一個中國史觀,沒有統派史觀,他曾經寫信給台灣教授協會要求公開辯論,但未獲得回應。

台灣教授協會會長陳儀深證實他的確收到王曉波的信,但王在信中表示「不要找可憐的教育部官員」,要台教會跟王辯論。由於高中歷史課綱的修訂牽涉到馬政府的意識型態,若無更高層的授意,不可能只是王一個人就可影響課綱修訂,要辯論也是教育部長、行政院長來辯論,跟王辯論有什麼用?王太自我膨脹了!

陳儀深指教部修訂過程啟疑竇

陳儀深表示,教育部邀請哪些專家學者來修訂課綱,就會影響到課綱修訂的方向,如果絕大多數都是藍色陣營的學者,而本土學者一個個退出,或者只是點綴,外界自然會質疑專案小組的結構有問題,教育部還要求過程保密,不肯將修訂過程公開,更啟人疑竇。

教育部認為被抹黑應回歸專業

教育部中教司長張明文表示,歷史課綱目前仍由課綱修訂小組討論中,被指強銷統派史觀是一種抹黑,對課綱小組是很大的傷害,應該回歸教育的專業討論。

張明文指出,教育部在小組完成草案之後,將召開北、中、南、東四場公聽會,再提課程發展委員會審議定案後,發佈內容及實施日期,未必會自一百學年度開始實施。(2010-06-30,《自由時報》)

〔注1〕曹永和,《台灣早期歷史研究》(1979,台北:聯經),頁3-4。 〔注2〕 郭廷以,《台灣史事概說》(2000,台北:正中),頁4-5。 〔注3〕 郭廷以,《台灣史事概說》,頁6。 〔注4〕郭廷以,《台灣史事概說》,頁12。 〔注5〕巫永福著,趙天儀編,《巫永福集》(2008,台南:台灣文學館),頁27-29。 〔注6〕戴國輝訪問,《丘念台與2.28前後:戴國輝訪問丘念台私人秘書》,《人間》第18期(1987年4月),頁68。 〔注7〕謝雪紅,《看〈台灣人民民族解放鬥爭小史〉後的感想》,收錄於:楊克煌,《台灣人民民族解放鬥爭小史》(1999,台北:海峽學術),頁III。 〔注8〕可參閱:張克輝,《啊!謝雪紅》(2007,台北:愛鄉)、古瑞雲,《台中的風雷》(1990,台北:人間)、吳克泰,《吳克泰回憶錄》(2002,台北:人間)、何池,《翁澤生傳》(2005,台北:海峽學術)、何池,《民主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指導台灣革命研究》(2008,台北:海峽學術)……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