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茲曼和他領導的「光明之路」(下)

楊拉曼


秘魯共產黨的歷史

說起秘共,最好從1980年前後談起,秘魯的人民戰爭自1980年展開。

「秘共1928年10月7日由馬列亞泰圭(Jose Carlos Mariategui)依據馬克思-列寧主義成立,他為秘共提出了秘魯社會的根本議題,土地,帝國主義主宰,與秘魯無產階級的角色問題。但馬列亞泰圭1930年去世,黨因此沒有時間鞏固自己,馬列亞泰圭和他的路線遭到公開質疑,機會主義篡奪了黨的領導權。」

秘共成立後,搞過各種改良主義和階級合作主義的政策。1960年代初,古茲曼在阿亞庫喬地方委員會另立一派。這個派系主要是從全球階級鬥爭形勢中產生,即蘇聯修正主義立場和中共毛主席領導的革命造反派的公開矛盾。這兩條路線的鬥爭當然反映到秘共的政策和工作上來。1960年代初,秘共排除了修正主義的支持者,成了南美最支持中國的共產黨。1970年2月出現進一步的分裂,古茲曼一派取得了黨的領導權。黨進行了改造,並回到馬列亞泰圭的根本路線上來,同時融入了毛的思想和往後幾年中在文化大革命中吸取到的許多教訓。1972到75年,秘共逐漸壯大。1976年,「秘共改造成功,成了一個嶄新的馬-列-毛政黨。」同年秘共派遣大量精英黨員到鄉村,加緊進行政治工作,準備起義。

1980年5月,人民戰爭給發動起來了。開始是小規模的游擊隊,但總不忘記毛的戰略和策略,戰線拉開了(1983年),人民游擊隊及時組織起來。

開始時處於戰略守勢階段,人民游擊隊一步步擴大它的活動空間。戰爭從安地斯一帶的阿亞庫喬、萬卡韋利卡、阿普魯利瑪克展開,以後鬥爭規模不斷擴大。1980年進行了219次攻擊,1986年年中,總共發生三萬次以上的攻擊。今天秘魯沒有一個地方沒有發生過戰事。

1982年,利瑪政府將對付秘共的任務從警察手上交到軍方,儘管因此造成更多平民傷亡,但軍方還是無法終止人民戰爭。

去年利瑪與其周遭的戰爭不斷增加。秘共以言辭和行動說明一個新戰略已經成形。由重武裝的人民游擊隊攻擊防衛堅固的政府陣地,造成戰略上的相持,在城市發動攻勢也實現了。

「光明之路現在自稱與士氣低落的軍方取得了『戰略平衡』,分析師耽心早至明年就會出現激烈的對決。……一位同情叛軍的人誇張地說,『光明之路可輕易的動員五千人,奪下總統府,但軍方會動員一萬人,因此一定會帶來滅絕大屠殺。因此他們只有等待。』」

戰略的相持不僅使鬥爭的層次升高,同時為戰略反攻做好了準備,革命派已有能力打敗反動軍隊,組織群眾擁護的政府。

「拉卡納(利瑪市外的一個小聚落)是唯一一個起而鬥爭的窮市鎮,秘共在那的影響力不斷在擴大。總的來看,人民戰爭主要在鄉村進行,在鄉村裡不斷擴大的革命基地,紅旗到處飄揚,秘共不斷對軍隊發動大規模攻擊。但在利瑪和其他城市,革命也大有進展。7月秘共在幾個州的首府進行了一到三天的武裝衝突……這類毛派領導的行動,都與廣大要求政治權力的群眾的需求相配合。他們的目標在訓練城市工人和人民起義,為最後的決戰做準備。」

滕森總統的政變不過提高了秘共的地位。滕森可以輕易的關閉法院和國會,卻無法贏得任何對付秘共的戰爭。實際上,滕森政變以來,秘共發動的攻勢更多了。其中有對政府與軍事領袖,對政府和軍事建築和基地的攻擊。利瑪政府獨裁和法西斯的一面現在更清楚的呈現在世人面前。國內,秘共幾年來努力劃清的一條界線現在更深刻了:一方是搞鎮壓的總統和軍事政府;一方是反對它,支持人民戰爭。秘魯各種「改良主義者」已沒有什麼地盤了。很多跡象顯示,政變以後,秘共得到一波波新的支持,尤其佔人口大部份的年輕人。

古茲曼的重要和秘共領導的革命

秘魯人民戰爭有這樣大的進展,當然會引起當地被壓迫的和左派力量的重視。玻利維亞和巴拉圭也是印地安人佔大多數的國家,他們遭到(主要是)白人精英政府的嚴厲迫害。哥倫比亞有三支游擊運動,不停在對抗政府,其中一支自稱為毛派組織。

每個國家都必須根據自己人民、歷史和所有物質條件制訂自己的革命方針。就這點而言,秘魯的革命不能向玻利維亞或其他任何地區輸出。但它的確提供了一個典範和奮鬥精神。

從更廣的架構來看,秘魯也為全球提供了這樣的典範。蘇聯和東歐崩潰之際,那些與蘇聯及其修正主義和改良主義政策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國家和革命,現在都遭逢空前的壓力,這時秘魯的典範意義就更大。美國帝國主義者營造和領導的世界新秩序,在對付社會主義和蘇聯方面,聲稱取得勝利,同時不費吹灰之力對付弱小國家,秘魯的革命經驗,意義就更大了。在美國歷來所謂的「後院」裡的一個小國家,已經一步一步擺脫精英主義的資產階級和法西斯主義者的統治者。沒有龐大的強權支持,由絕不推諉的共產黨領導,這個獨立的,有原則的,意識型態極為鮮明與堅定而公開指責改良主義的秘共,的確是個令人大開眼界的典範。

或許最重要的是秘共和它的主席在意識型態上代表了帝國主義、資本主義、改良主義和蘇維埃式修正主義的對立面。他們提供一個光輝典範,說明人民不管多弱小,多窮困,或被壓迫得多麼厲害,仍可以創下多麼了不起的成就。秘共強調依靠科學的革命原理,一貫的意識型態,有紀律的組織。不僅相信90年代可能發生革命,同時相信革命是解決經濟、社會、政治與軍事問題的不二法門。

帝國主義意識型態宣稱「歷史的終止」時,一面紅旗在安地斯山脈升起,指出人類向下一個社會現實--引領人類到共產主義的社會主義--邁進時,誰也無法阻攔。認識到過去革命領袖和鬥爭的貢獻和缺點,它勇往直前。沒有模糊的「民主左派聯盟」,毫不諱言共產主義原則和階級鬥爭。而那些安地斯山的印地安人和人民所以能夠揮舞自由的紅旗,完全靠人民游擊隊和人民戰爭。

主席古茲曼說:

「最後一個區別我們與其他共黨的是我們的獨立自主,自做決定。其他政黨因為沒有這些特色,被人當作爪牙,我們就不是爪牙。另一個更大的不同是:我們以馬克思-列寧-毛澤東主義為綱領,其他政黨則不然。」

國際上,一個革命共產黨和組織的集團的確存在。「國際革命運動」把世界各地的毛派武力結合在一起。秘共為其中主要成員。

結 語

歷史將古茲曼和秘共擺在一個關鍵的、獨特的地位。(蘇聯式)社會主義的演變已告一個段落,它的宿敵資本主義仍在世界大部分地區盛行之際,秘魯這個小國有原則的奮鬥,意義就更重大了。毛派共產黨的領導層,尤其是它的主席需要做許許多的工作。通常他是一個團結的象徵,一位導師和嚮導,負責協調黨內不同派系。在這些方面古茲曼做得非常好。無疑是他推動了秘魯的革命,並將革命推到目前的高度。但任何革命都遠遠超越任何個人的奮鬥。無疑即使像古茲曼這樣的領袖,在鬥爭中也會倒下,革命卻要繼續前進。秘共是個經過時間和戰爭考驗過的組織。它能夠也的確佔據了一切可以佔到的據點。

不錯,美國可能會直接或間接遏阻秘魯的革命。美國在亞馬遜叢林聖路西亞的救火基地無人不知,其他更隱蔽的直接干預當然也存在。但除了大規模的軍事干預,誰也無法遏止秘魯的人民戰爭。直接軍事干預可能出以南美聯軍的形式,而由美國帝國主義直接指揮。秘魯人民免不了會遭逢苦難和死亡,但最終外國軍隊也無法遏止革命。只要秘共繼續正確的分析形勢,妥善運用策略,堅持一貫的思想和革命原則,最後的勝利就是它的。

秘共的成功直接會影響到全球的革命鬥爭。這已經發生。革命的社會主義將穩定而快速地重新取得主導地位,成為主導思想,引領我們去解放地球上大多數仍被剝削被壓迫的人民。(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