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和美國的印太戰略

美國2010年公開所謂「（美國）重返亞洲」，本文作者2011年在本刊第247期的文章指出，南海將成為美國圍堵中國大陸的新熱點。如今，美國已把中國視為實力強大的競爭者，而且「重返亞洲」也經過「亞太再平衡」、「向亞太轉移」幾次改名而擴大變成「印太戰略」。2018年5月30日，美國官方宣佈將「太平洋司令部」更名為「印度－太平洋司令部」，印太戰略有了第一線的執行者。美國總統川普在美國東岸時間2018年8月13日簽署了美國2019年度國防授權法，其中包括國防部、能源部、航太總署在內的國防經費合計7,160億美元。此一授權法案的附件部分還包括一些沒有強制力的國會意見，要求美國國防部及時回應台灣方面提出的軍備需求、提高美台軍事關係的層次等事項。美國國會似乎有意把台灣整合進美國正在開始實施的印太戰略。

南海（北京宣告的九段線之內的海域，不同於西方界定的南中國海，但在南中國海之內）位置在西太到印度洋之間的最短航線上，中國海運進出口物資一半以上經過南海，所以當然不會搬磚砸腳式地破壞南海航行自由。美國執意要派遣軍艦在南海實施「航行自由」，有一個真實用意是要否定中國的戰略核潛艦使用南海這個「堡壘水域」進行戰備值班潛航。因為隱匿性遠超過陸地上固定位置的發射井，戰略核潛艦上搭載的洲際飛彈是最重要的第二擊核武力。渤海太小太淺，黃海和東海也不夠大不夠深。在中國的戰略核潛艦能夠輕鬆穿過第一島鏈進入大洋隱匿巡航之前，退而求其次，最好的戰備巡航水域是南海中部的深水區。美國現在拉著澳洲、英國、法國、日本、印度等域外國家一起到南海實施「航行自由」，為的是增加巡航兵力、減輕美國海軍的負擔，同時達成戰略目的：主要是否定這個堡壘水域，其次是給覬覦南海能源利益的周邊國家壯膽和中國糾纏爭奪，再次是即便在和平時期也要伺機擾亂中國的海運要道。

因為經濟和技術條件的限制，中國長期對於南海有鞭長莫及的困難。周邊其他國家儘管綜合實力遠不如中國，但是它們享有距離很近的地利，於是長期在南海竊據島礁，使用螞蟻搬家的手段擴大島礁——小型船隻運載陸地砂石到島礁填海。1970年代傳出南海海底有可能蘊藏大量能源的消息後，周邊國家的侵佔行動更趨於積極。

中國方面很早就在研究如何高效率在南海島礁填海。上海交通大學和一家德國公司聯合設計了自航鉸吸式挖泥船「天鯨」號。該船於2008年4月28日開工建造，2010年1月19日交付。「天鯨」號全長127.5公尺、型寬22公尺、吃水6公尺，鉸刀能夠粉碎岩石，每小時最多挖泥4,500立方米，最大排泥距離6公里。

2013年1月，菲律賓提出所謂「仲裁案」，妄圖奪取南海諸多島礁的主權。2013年冬季，中國多種類型的挖泥船開始在南沙群島的華陽礁、南薰礁、東門礁、赤瓜礁、美濟礁、渚碧礁、永暑礁等地進行作業。到2015年底，美濟島已有6平方公里陸地，還有長度2,660公尺的跑道。民航飛機在2016年7月13日首次完成海南島海口美蘭國際機場飛往美濟島機場，著陸後返航美蘭機場。美濟島現在至少擁有24座有防護的機庫可以容納J-11系列尺寸的戰機，另外還有風力發電、雷達、電子戰、防空武器、守備部隊的營房、蔬菜大棚等設施。渚碧島（在太平島北偏西約69公里）現在面積大約4.3平方公里，跑道長度3,250公尺，民航機在2016年7月13日從美蘭機場前往渚碧島著陸後返航。渚碧島也有24座機庫，其餘設施類似美濟島。永暑島現在面積約2.8平方公里，第一班載客民航機已在2016年1月15日通航。其他設施類似美濟島。

2004年發表的一項研究成果顯示，若島礁各方向陸地寬度不小於270公尺，則島礁地下有可能存儲下雨滲入地下的淡水。2018年7月傳出消息，永暑島已被探明存在幾個地下淡水水源，水質達到飲用標準。渚碧島、美濟島、永暑島在南沙群島中部構成一個大致等腰的三角形。三角形頂點是渚碧島，其西南距離永暑島大約195公里，東南距離美濟島也是約195公里。底邊西端的永暑島距離東端的美濟島約290公里。擴大後的華陽礁0.28平方公里、南薰礁0.18平方公里、東門礁0.075平方公里、赤瓜礁0.102平方公里。

西沙群島最大島永興島的面積至少已經擴大到2.6平方公里，機場跑道長度至少3公里。永興島駐紮了陸盾-2000型短程防空飛彈、紅旗-9遠程防空飛彈、鷹擊-12超音速攻船飛彈、還有殲-11BH等武器系統。中國在南海的全面態勢因為造島而獲得大幅度增強。中國方面目前沒有繼續在南海造島，但是造島的實力又增強了。中國擁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天鯤」號自航鉸吸式挖泥船，2018年8月21日已成功完成挖泥排泥全程測試。「天鯤」號每小時挖泥6,000立方米，最大排泥距離15公里。

美國的戰略原則之一是找尋合作者，共同對付美國的競爭對手。在南海周邊，美國正在加強拉攏東南亞國協成員一起遏制中國。美國已經完全解除對越南的武器禁運，但是美國也在越南企圖玩弄顏色革命。越南則是打算造成中國、俄羅斯、美國三方互相制衡，以求最大化實現越南的野心。

菲律賓現任總統杜特蒂拒絕採取全面倒向美國的外交路線，轉為尋求改善與中國的關係，另外還提高菲律賓與俄羅斯的關係。菲律賓看起來也是打算藉著大國勢力均衡來獲得更多的利益。

自從越戰時代起，泰國就和美國有很緊密的軍事合作。但是泰國近幾年已經小批量採購中國的VT-4坦克，還有3艘S26T型AIP潛艦。這樣大件武器的採購通常有政治考慮，其意涵是泰國目前還不想完全倒向美國。

緬甸目前當政的翁山蘇姬曾經被西方吹捧成「民主」偶像，顯然是西方企圖用她來推翻那時候的緬甸政府。但是翁山自己當政之後必須維護本國利益，其政策不完全配合西方，於是迅速遭到西方抹黑，目前顯然不會倒向美國。

馬來西亞的馬哈地回爐擔任首相，他當選時候的姿態是要和中國拉開距離，但在日前訪問中國尋求技術與資金支持馬國發展經濟。

印尼目前看起來是美國相對容易爭取的合作者。但是美國要把東協整個拉進美國陣營的可能性並不高。中國和美國在東協的博弈將會持續一段時期。

以大陸現在的技術能力而言，台灣的位置太靠近大陸。不論美國對台灣出售什麼武器，也不論那些武器的數量，一個具有台獨傾向的台灣政權都不可能藉著美國的印太戰略而獲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