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關於MQ-9B無人機的吹噓

馬英九2020年8月10日出席扶輪社東區八社聯合例會時說了一句「首戰即終戰」，形容如果大陸對台獨動武的戰事將會是什麼樣的景況，而且還說了美軍不會來（解救台灣）。大概是「終」字意味著台獨終結，於是台灣有人發聲批評馬英九。還有一些人過度吹噓台灣有可能從美國購買的武器系統給自己壯膽，其實謬誤很多。8月13日，解放軍開始在台灣海峽南北兩端實施軍演，美國飛機和軍艦也在南海、東海出沒，局勢緊繃度越來越高。台灣此時有人過度誇大台灣已有的或者可能獲得的武器系統戰力，乃是有害無益的。

一個被熱炒的美國武器系統是據說台灣有可能從美國購買的四架MQ-9B「海洋保衛者」察打一體無人機。據說四架該型飛機以及地面站、備件、訓練等費用耗資至少六億美元。台灣有人關於此一機型的威力描述大致如下：MQ-9B能夠飛到七萬公尺高度而且具有吸收雷達波塗料，大陸的雷達無法發現；該機航程1.1萬公里，能夠偵察並攻擊中國大陸任何地方；該機能夠在翼下掛載「地獄火」系列飛彈，其衍生型號AGM-114R9X能夠絞碎汽車與人體，例如襲殺伊朗的蘇萊曼尼少將；台灣的MQ-9B能夠擊毀大陸的機動指揮車、炸塌解放軍總參謀部大樓、破壞福建地區的發電廠等目標。

首先令人困惑的是那個飛行高度「七萬公尺」的說法。公開資料顯示，使用渦輪螺旋槳引擎的MQ-9B最大作戰高度大約12,190公尺，換算成英尺大約四萬英尺。如果把12,190公尺誤為21,190公尺，那倒是折合很接近七萬英尺。事實上，七萬公尺是美國空軍目前採取的對於太空起點的定義（老的定義是10萬公尺）——在這個高度依賴氣動升力抵消地球引力時需要的飛行速率等於這個軌道高度的人造衛星飛行速率。目前沒有任何一種渦輪燃氣引擎，不論是渦噴、渦扇還是渦輪螺槳，能夠在七萬公尺高空的稀薄空氣中有效運轉。

其次，MQ-9B根本沒有多少雷達匿蹤能力。即使比MQ-9B更先進的RQ-4「全球鷹」也有一架在2019年6月20日被伊朗的防空雷達鎖定而且被伊朗自製的地對空飛彈擊落。MQ-9B的主業是海洋偵察巡邏，其外形完全不符合雷達匿蹤的要求：外部存在幾個突出的天線、轉塔、吊艙；漸縮式主翼具備翼稍小翼、V型尾翼、腹鰭三大氣動面的前緣沒有互相平行，後緣也沒有。雷達匿蹤八成要靠外形，吸波塗料的貢獻很小。美國已公開的無人機中最符合雷達匿蹤外形要求的是類似B-2戰略轟炸機飛翼構型的RQ-170，但是一架RQ-170在2011年被伊朗雷達發現，然後伊朗使用假信號誘騙該機降落在伊朗機場而被伊朗俘獲。該機後來很可能被俄羅斯拿去研究個透徹。

不論飛機本身的外形如何，一旦在機翼下掛載AGM-114系列飛彈後，雷達匿蹤基本就沒了。所以殲-20、F-22、F-35這些戰機如果要發揮雷達匿蹤能力，目前只能使用內置彈艙攜帶彈藥。

MQ-9襲殺蘇萊曼尼成功的最重要而且不可或缺的條件是伊拉克的防抗系統被美國和親美的其他外國掌握，以至於「沒有」察覺在巴格達國際機場附近空中監視地面的MQ-9。

此外，美制無人機迄今戰果絕大部分都是打擊阿富汗、伊拉克、敘利亞等地的反美游擊隊或者「恐怖分子」。阿富汗有些游擊隊員使用的步槍還是鄉下鐵匠手工製作的，他們當然沒有什麼可說的防空能力。但是葉門的胡塞游擊隊就不同了，他們有伊朗援助的一些武器，而且還把俘獲的敵方戰機殘骸裡的機載雷達和空對空飛彈改成地面防空系統。胡塞游擊隊從2017年到現在已擊落至少四架MQ-9無人機。最冤枉被擊落的MQ-9是2020年8月18日被受到土耳其支持的敘利亞反政府勢力（其目的與美國相同）擊落的兩架美軍MQ-9－－它們被誤認是俄國的無人機，敘利亞反政府勢力起先還歡欣慶祝，等到獲知是美軍飛機，悔之晚矣。美軍則是死要面子，硬說是兩機相撞墜地。

MQ-9B的外形基本和MQ-9相同，只是翼展增加四公尺、外掛莢艙更多，也就是雷達反射信號更大了。伊朗的科技能力遠不如中國，胡塞游擊隊那種空對空改為地對空的應急式「防空飛彈」更不算是什麼正規武器。即便如此，胡塞還能夠屢次擊落MQ-9，合理推斷MQ-9B往大陸空域闖蕩倖存的機率近乎零。

AGM-114系列各型號的最大射程大約都在10公里左右。以MQ-9B這樣缺乏雷達匿蹤能力的飛機，掛著不利於雷達匿蹤的AGM-114系列飛彈，飛行最大時速不超過390公里，要突入現代化防空體系監視的空域並且接近目標到10公里以內的可能性是極低的，姑且不直接斷定為不可能。AGM-114系列攜帶的炸藥依飛彈型號而異，從大約7公斤到12公斤不等。且不說地下指揮部，以台灣軍方自己的重要地表建築物而言，幾顆7公斤到12公斤的裝藥的彈頭就炸垮塌一座總部級的大樓也是不可能的。

印度前幾年購買無武裝的RQ-9B單價1.1億美元，這似乎和省錢背道而馳。可是必須知道，同一台機器能夠連續工作40多小時，同一個人不能。載人的偵察機如果要連續執勤40小時，至少需要十幾人分成兩班輪換。換下來休息的人員要有地方至少半躺半坐，還要餐桌、廚房、廁所。這樣飛機就會變得像能夠搭載幾十人的客機一樣大而且機上設備成本上升。飛機大了，引擎就必須換更大推力的，這也是錢。每次出任務的人事成本、燃料費用等等都上升。所以，只有一個渦扇引擎或者螺旋槳引擎的高空長航時無人機反而更省錢。

這種飛機設計的核心著眼點就不是突破高科技的防空體系，而是在和平時期或者威脅度非常低的地區執行長時間連續不間斷偵察監視任務。台灣如果能夠買到RQ-9B，或許有可能是和印度相似的無武裝型號，畢竟美國寧願把升高局勢緊張度的權力留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