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科技蘊蓄突圍美國打壓的實力

時間越接近美國總統大選，川普政府對中國企業的打壓、打劫更如連珠炮般連發，加大力度，擴大範圍，大陸企業短期間內必然會感到痛，也備感困擾。但從另一角度看，中國企業遭全球獨霸的華府以舉國之力來鍛鍊、洗禮，如能生存下來，未來會是什麼光景？究竟是誰會受傷？而美國引領全球自由經貿秩序表裡不一的真實嘴臉曝光，未來還有甚麼道理服人？

美國打壓華為還在進行，毫無回頭跡象。在美國強力要求下，英國、以色列陸續宣布禁用華為；英國付出的代價是，引進5G推遲三年，成本增加20億英鎊。美國商務部去年5月將華為列入「實體清單」出口管制後，為維持屬華為客戶的鄉村地區無線網路營運商的服務，對美國企業發放「臨時通用許可證」，允許其向華為供貨，但今年5月第6次展期90天，至8月13日到期，就未再展延。

8月17日國務卿蓬佩奧聲明，禁止華為透過替代晶片生產和現成晶片的供貨管道，取得含有美國技術的半導體晶片。這等於限制全世界的晶片供給華為。美國商務部也新增38家華為子公司列名「實體清單」，並修改外國產品生產法，無論哪家公司，只要使用美國軟體、技術生產、研發的零組件、設備，如要與列入「實體清單」的華為相關公司做生意，均須取得美方許可。

為了迎戰美方設下的科技障礙，大陸兩大電信設備商華為與中興通訊正加速技術「去美國化」，著手改變產品設計、更換製造過程所使用的設備，降低對美國的依賴。改變需要一些時間，因此也放慢大陸境內裝設5G基地台的步調。如此，像華為基地台功率放大器（PA）供應商台灣的穩懋，及其他印刷電路板（PCB）廠的供料都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台灣供應鏈的訂單可能會同步削減，打亂後續生產節奏；川普興風作浪，後果不僅美國企業少了如華為、中興這樣的大客戶，連挺川普的台灣境內，也有一堆公司被流彈打到。

TikTok是大陸抖音的海外版，母公司是北京「字節跳動科技」。該公司2017年以10億美元收購美國社交媒體應用影片（卡拉OK）服務公司Musical.ly而成立TikTok，進入美國市場，獨立運作，與抖音互不隸屬；之後業務高速膨脹、擴大，如今價值估計已飆升至300億美元，在美、歐等國際社會很紅。

6月29日，印度率先禁止使用包括TikTok在內的59款中國大陸APP。美國也出現要動TikTok的風聲，傳言微軟洽談收購TikTok在美國、加拿大、澳洲、紐西蘭的業務。8月3日川普公開表示，同意包括微軟在內的美國公司買下TikTok，若成交，很大一部分交易費要繳給國庫，若破局，要在9月15日起禁用TikTok。川普政府居然要抽成！商界、學界譁然，認為這種作法猶如「黑幫行為」、「打劫」。

8月6日川普政府更加碼「掃射」幾家中國企業，發布行政命令，謂從當天起，45天後美國企業就不得與海外版抖音TikTok及WeChat（微信）在中國的母公司「字節跳動」、「騰訊」交易。亦即TikTok必須脫離母公司，否則就不能繼續在美國營運。其理由又是「威脅到美國的國家安全」，說TikTok蒐集資料，讓中國得以獲得美國人的個資，甚至可能追溯聯邦雇員與承包商的位置，進一步勒索或實施間諜活動，但沒有提出任何具體例證。

原先以為是6月在奧克拉荷馬州土爾沙市，川普宣布疫情解封後的首場造勢活動，被反川普的用戶運用TikTok平台發起「取票不出席」運動，再由年輕人傳播，使得造勢大會很少人參與，弄得川普很窘。然而，日前美媒透露，財政部長姆努欽與貿易顧問納瓦羅曾為如何處理TikTok對罵，姆努欽傾向由微軟買下TikTok，納瓦羅則主張直接禁用TikTok。

由兩位對罵的內容可知，其實，數月來美國投資人、遊說團體及商界領袖早就在幕後推動買下TikTok。因為從今年初到現在，TikTok是全球下載數最多的APP，發展迅速又賺錢，美國企業眼紅了，早就投川普陣營選戰拿中國企業開刀之所好，準備藉川普之手狙擊這競爭對手，斷其競爭力。

8月14日川普再發最新命令，要求北京「字節跳動科技」90天內出售海外版抖音TikTok等在美國營運的全部資產，包括數年前收購的Musical.ly，再次指稱「有可靠的足夠證據」認為，字節跳動「有可能損害美國國安的行動」，但究竟是甚麼具體證據，還是沒有答案。川普對處理TikTok的說詞變來變去，顯然仍是選舉動作，防疫不利、政績欠佳，就來「打劫」中國新創企業祭旗、充當「業績」。 翌日川普更說，「考慮限制阿里巴巴在美國的經營」。至8月下旬，美國的微軟、推特、甲骨文都有收購TikTok的意圖，結果難料。不過，8月21日美國一些微信用戶已向舊金山聯邦法院，控告美國政府侵犯言論自由及其他憲法賦予的權利；24日TikTok也要訴諸法律，控告川普政府。

到現在，遭美國下令出售或停止營運事業的中國企業計有：北京崑崙萬維科技（2019年3月要賣掉2016年買下的約會APP事業）、北京中長石基信息技術（2020年3月要賣掉旅館資訊服務事業）、中國電信（2020年4月，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宣布要取消其通信事業許可）、華為技術（2020年6月，禁止在美採購、排除其在美的通信基礎建設）、北京字節跳動科技。這既嚇阻了中國資本未來投資美國的信心，其他國家的投資集團、全球民眾都看在眼裡，會作何感想？這正映射出，美國過去一百多年的強盛，可能不少就是這樣打劫、掠奪他國企業累積起來的，儘管嘴巴上號稱自己是民主、自由、人權、自由貿易、自由競爭的國度。

美國繼續這樣搞下去，半導體產業的技術與市場一定會分割：一邊是雖然標榜自由貿易，但由美國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陣營；一邊是楬櫫國家資本主義，以實力改變世界供需、競爭力、地緣政治平衡的陣營。

再者，中國既然很難從美、日買到製造設備，只能穿越空隙，引進技術，獨自開發。三、四年後確立跟美國相同水準的製造技術。

其實，國際社會十分關注美國對中國企業的諸多激烈舉措，以及中美間科技競爭的未來動向，有不少數據和評量顯示，中國科技的底氣令人刮目相看。

儘管美國頻頻藉口「國家安全」打壓中國企業（不准購買美企的晶片等零件），中國的人工智慧（AI）新創方面卻繼續在成長，同時，技術面更加自立。要是從科研界來看，8月7日日本文部科學省（教育部）公布調查報告說，科學論文數是評量一個國家研究開發活躍程度的基本指標，而現在中國自然科學領域的論文數量已超越美國，2017年305,927本，美國281,487本；第3、4的德國、日本分別是67,000多本、近65,000本。而且中國論文的品質也在逼近美國。2017年論文遭引用佔第一的美國為24.7%、第二的中國22%，關注度頂尖的1%論文中，美國占29.3%、中國占21.9%。中國在材料科學、化學、工程學、計算機、數學較出色，美國則是臨床醫學、基礎生命科學較突出。

中國1982年推動科學現代化，並寫入憲法，1993年制定以投資來推動的「科學技術進步法」。現今中國的研究人員約178萬人、美國約143萬人；在美國的中國留學生，五年前就突破了30萬人，之後還在增加，2018年約37萬人。

況且，中國的科學技術政策有大轉換的徵兆。過去鼓勵在英國《自然》雜誌等歐美著名學術刊物發表論文的政策，如給予發表論文的研究人員獎金、優厚待遇、績效累積，取而代之的是鼓勵投稿到國內刊物。換言之，就是在為脫離「歐美中心」做布局，準備甩開歐美的桎梏，反制美國的分割、脫鉤，目標建構以中國為中心的新科學世界。

其實美國是很依賴中國人才的。每年約有5,000位中國年輕人在美國取得博士學位（日本僅200人），這些人實質支撐著美國科學。川普如果限制留學生入境，美國的科學研究就不太能延續下去。

日本諾貝爾化學獎得主、現任科學技術振興機構研究開發戰略中心主任野依良治認為，不久的未來「不可否認，中國有超越美國的可能」。中國原先楬櫫的「中國製造2025」，目標是人工智慧等10項重要產業，能達到世界頂尖。根據世界專利機構，2019年國際專利申請，中國已超過美國，成為第一，以企業來說，華為連續三年居首位。

另外，產業界制定國際規則上，中國的分量也越來越重。在策畫國家層級的「中國標準2035」中期戰略當中，有部分國際機構的2019年提案數量，中國已超越美國，成為世界頂尖。如果握有世界標準的主導權，即能增強技術的宰制能力而取得競爭優勢。從這種種跡象看來，美國在高科技領域封鎖中國，效果有限，中國科技實力已具脫韁野馬氣勢，一定可以順利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