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陸青年的看法:中美對峙 拖垮台灣

王建光(南京大學哲學系博士生)


一、台灣自己就會把自己打敗

在東亞,諸多的問題中最成為問題的問題就是台灣問題。因為(一)從根本上說,它是太平洋兩岸兩個大國之間的問題(何況中間還有一個虎視眈眈、老謀深算、等著並且一直在坐收漁利的日本),台灣問題的解決意味著兩個大國在真正意義上地握手言和,並將因此對國際和平帶來深遠的影響。(二)它與亞洲其他的問題可能毫無關係,但它的解決能夠使亞洲其他的棘手的問題大都能迎刃而解;但另一方面,它也可能使亞洲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從一定意義上說,台灣問題可能等不到大陸動武,就會自動成為不是問題的問題。如果中美以目前的方式對峙下去,台灣就會被拖垮。這用得上中國的一個成語: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不論是否願意承認,美國最終會發現自己在一直幫台灣的倒忙,真可謂不幫不忙、越幫越忙。因為美國不論以什麼理由、藉口武裝台灣、保衛台灣,其越積極、越有效,就越會使大陸臥薪嘗膽。

在中國的人生觀中,往往具有不爭一日之短長的思維方式;自古就十分重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處世信念,而且相信小不忍則亂大謀的真諦。我想這正是大陸面對當前的國際形勢,在與美國的交往中的基本思維模式。在孔孟和老莊情感的交叉薰陶下,中國人相信,後退有時並不是懦弱和失敗。這是歐美外露的武力思維所不能理解和瞭解的。

所以大陸就會埋頭發展經濟、通過科技強軍,最終以自己的方式統一台灣。當然,大陸的強軍又是任何具有台獨思想的領導人和美國所不願看到的。從而美國又會向台灣出售更多更先進的武器;這樣台灣的「實力」又會大增,大陸自然也會走水漲船高之路。如此地週而復始,以目前的武器引進速度和規模以及美國的「熱心腸」,不出20年,台灣會成為美國的軍器博覽會。其擁有的導彈、戰鬥機、艦艇、雷達等武器數量在世界上會名列前茅,其人均擁有的高科技武器的數量絕對能上吉尼斯紀錄。從而使台灣的土地不僅是寸土寸金,更會是寸土一彈或二彈或十彈。結果就必然會使台灣的經濟垮掉。

這倒不是說台灣的美元會花完,因為「必要的時候」美國甚至會「友好」地「免費贈送」──至少我認為會這樣──而是說這種現象和結果必然會造成台灣的中產階級移民、專業人員出走和資本外匯出逃。從而使台灣成為一個比黎巴嫩還要黎巴嫩的地方,讓人一提到台灣就會想到二千多年前的孔子的古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就想到那四處埋伏著的、無數的張著血盆大口的武器。

可以想像,在必要的時候和適當的時機,祇要大陸以巧妙的方式公佈一下台灣所擁有的武器的數量和具體的存放地點,就會引起台灣社會的爆炸和人員資金的出逃。武器之多不能嚇倒別人,可一定會把自己嚇倒。不客氣地講,這種結果是美國所始料不及的。

回首歷史,美國許多自以為聰明的「戰略」後來都被證明是愚蠢的;許多自以為是的戰略家們都證明是天真的。這裡不必例舉,祇要想一下上個世紀50年代以來美國的所作所為就行了。但有一點例外,在二戰時的反法西斯鬥爭中,美國是作出了不少有價值的「戰略」思想,為世界的和平作出了很大的貢獻。因為那一次,它表現的不是那麼自私和自以為是。所以說,中美對峙,毀了台灣。而有能力和資格來終止這種對峙的,正是台灣自己。這裡正像一個寓言所講的,過分強大的東西往往會走向反面,把自己毀掉。

二、亞洲安危繫於台灣

前面說過,亞洲其他的問題與台灣可以說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在當今世界上除去美國,台灣確實有「能力」可以讓它們都變得不可收拾。

在兩岸的軍備競賽中,亞洲國家沒有一個能是置之不理的旁觀者。大家都會主動而迅速地找到自己的角色。

在東北亞,韓國和日本會因為中國大陸的軍事能力提高而急劇地提高自己的軍事能力(哪怕美國不高興),這必然會引起北韓的同步反應;北韓的緊張反應,又會促使韓國和日本進一步採取行動。

在南亞,對中國一直有敵意的、甚至公開以中國為敵的印度, 更會心安理得地擴軍備戰,這必然會把其宿敵巴基斯坦也不情願地拉進來。

在東南亞,許多對中國大陸不放心的、或有島嶼之爭的國家也都會以不同的心態、各自的邏輯一廂情願地積極地加入這場注定沒有勝利者的軍備競賽中去。

這種不安定心態如果再和該地區長久以來形成的歷史的、宗教的、民族的、邊界的、資源的等許多一觸即發的爆炸性的問題糾纏在一起、就會最終戰勝理性,形成一種狂熱、傲慢和復仇的情緒。這種情緒會迅速蔓延到中亞、西亞、小亞細亞甚至歐洲部分地區。到那時,潘多拉的盒子就會在亞洲這個人口眾多、種族不同、民族複雜、宗教相異的土地上一下子打開。

這裡不用再說因為各國忙於擴軍備戰而對經濟發展的妨礙或損害所帶來的經濟下滑、民怨鼎沸、政治不穩和社會動盪了。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了,美國、歐洲真能置身事外?

所以說,美國應收起傲慢的心態,來回答一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複雜的問答題:要把亞洲置於何處?它的利益何在?它要眼前的利益還是要長遠的和根本的利益?顯然,美國的自私和自以為是不僅會毀掉台灣、毀掉中美關係、毀掉亞洲,最終也會毀了它自己。

三、王牌最多祇能用一次

如果台灣真地把自己命運的鑰匙讓別人來保管,那可是真地準備要大「玩一把」了。不論是台灣還是美國都知道台灣是一張「王牌」;一張遏制大陸的「王牌」;但這張「王牌」價值不是在台灣自己手上,而是屬於美國的。換句話說,「王牌」的使用者不屬於海峽兩岸,而是屬於遠在天邊的美國。

台灣領導人應該明白,再好的「王牌」其使用價值和使用時機都是由參與遊戲者雙方決定的,而不是「王牌」本身所能決定的。而且正因為是王牌,其使用價值又祇有一次,所以擁有者往往不捨得向外打。祇是讓其放在手中讓對手害怕。但是,如果總不打出來的話,再好的王牌也祇是一張廢牌。如果這張牌打出後,哪祇能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大陸是這場遊戲的勝利者,那樣王牌也就此失去了意義。另一種是大陸輸了,也就是「王牌」的主人贏了。注意:不是「王牌」贏了,自古沒有一個「王牌」能成為勝利者和能有資格擁有勝利的果實。

但是要知道,輸了不是失敗。牌還要玩下去,還要重新洗牌,遊戲規則還會隨時調整。不同的遊戲規則有著不同的「王牌」。既然已經攤牌,不論是輸贏大陸都反倒沒有了顧忌,隨著卡在「七寸」上的「王牌」的消失,大陸在新的遊戲中反而會得心應手。再加上因為任何「王牌」的命運和有效價值永遠祇有一次,這樣對手已再無「王牌」可打。在接下來的牌局中,美國未必會敗,但大陸必勝無疑。因為在國際牌局中,實力與利益永遠是最大的「王牌」。歷史不僅僅會驚人地相似,而且還經常會重演。誰又能相信到那時不會出現第二個《開羅宣言》之類呢?

再進一步說,如果台灣連「王牌」都不是,而僅僅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那命運就更慘了。因為棋子永遠被別人撥來撥去,如果主人贏了,哈哈一笑,把它丟開;如果主人輸了,歎息一聲,往往會一腳踢開,再去別處尋找新的玩法。他怎麼會在乎棋子的感情、尊嚴甚至媚眼呢?

那麼台灣的命運、前途、價值與尊嚴維繫在何處呢?在大陸。確切地說,在於一個統一的中國,一個我們不妨稱之為「中華兩岸」的統一的中國。這樣,台灣既不是棋子,也不是「王牌」。台灣就是台灣,才能真正地體現台灣人的價值與尊嚴。反之,買回了武器也不能使自己安穩,反倒使自己日夜生活在四處都是引信的火藥桶中,隨時都會被自己和別人「一不小心」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