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捉老鼠　就是好貓

《紐約時報》論壇版2月29日刊出紐約大學經濟系主任安德魯·舒特爾的一篇文章（改良資本主義，用點社會主義）。文中針對美國所遭遇的困難，主張採用一些社會主義方法改革資本主義。其主旨是資本主義改革應該不管白貓、黑貓，能捉老鼠就是好貓。茲根據原文報導如下：

美國貧窮人數並未減少

僅以只有70年歷史的共產主義戲劇性的失敗就來證明資本主義的成功，已使美國意識型態陷入謬誤的邏輯陷阱。

當共產主義東歐失敗之時，美國貧窮人數並未改變。我們的河流並沒變得更清潔，吸毒問題威脅並未稍減。

我們如果把共產主義之崩潰當作是批判探討我們的制度的一個機會，而不必恐懼這種檢討過程或結果會被指責為社會主義，那共產主義（或者其領袖所說的社會主義）之崩潰就能夠有利於我們的經濟。

對於社會主義污染的恐懼（即使是來自西方的社會主義），以及那種害怕對社會政策辯論的影響，長期以來使我們無法集中精神從事於使人類所知最豐饒的經濟制度 - 資本主義更為人道化的主要工作。

從保守派把一種大而積極的美國政府等同於社會主義，可以明顯看到那種恐懼。在雷根當政時期，這項恆等式使政府在教育、住房、貧窮、醫療照顧、照料無家可歸者方面拋棄了其責任。副總統丹·奎爾週四（27日）所攻擊的紐約弊病，既是雷根「小政府」年代，也是其前的大政府年代的產品。

在資本主義制度裡，人們實際上是按照在沒有了他們的工作時，社會將蒙受何種損失，以這種效益核算而得到報酬。一個著名外科醫生所能夠賺得到薪水，是建立在如果他停止工作，我們將因病患的傷亡而蒙受的種種損失。

但我們社會製造出一群在生產上貢獻極低的人－－例如一位不識字的17歲兒童，他有毒癮而缺乏維持一份職業所需的訓練。如果我們的經濟減去這個人，我們的全國總產值會保持不變，或者會上升，因為此人可能曾從事傷害他人，並由此傷害到經濟的活動。

這種人，像其他人一樣，合乎人情道理地對物質刺激作反應，致力於增加所得。在他們的情況中，他們所盤算的是，誠實地工作而工資近乎零，或從事犯罪活動，縱使扣除入獄風險仍然可以大獲暴利。

美國存在雙重的物質刺激體系

批評高稅者認為，高稅率有著福利國家措施的氣息，侵蝕了我們多數生產能力的公民的物質刺激，他們所不承認的是，我國有雙重的物質刺激體系，富人一個體系，窮人另一個。當富人的稅率低，而社會計劃又小時，這會製造出窮人的「反社會」行為，它會降低每一個人的生活品質。當富人稅率較高而社會計劃大時，窮人得到了行為上對自己及他人較不具破壞性的物質刺激。因此，稅率與社會計劃如何結合才能使全國生活品質獲得最大的提高，這是個經驗的問題，不是意識型態問題。

資本主義未能向下層階級提供適當物質刺激以使其成員尋求誠實而非從事犯罪，為了這個疏忽，資本主義所付的代價明顯可見，你不能不瞭解在依賴物質刺激系統為你帶來蘋果牌電腦的同時，它也帶給你當地的毒販。你不能在依賴物質刺激系統為你帶來50條有線電視通道的同時，又可免於駕車進城時無家可歸者大軍攔路為你洗刷車前擋風玻璃。

在過去，反應會是：「好吧，這是壞事，不過你可寧願在俄羅斯生活？」顯然沒人願意在俄羅斯生活，但那並沒使在美國生活更輕鬆些。如果我們重新檢討資本主義的缺點，而不必把我們對社會主義的敵視引到我們的分析過程裡來，問題將容易解決一些，不可避免地，我們會歸結說，如果下層階級得到不適當的物質刺激，就必須改變他們。

理性的政策必須基於實效而非意識型態

但改變他們會涉及一些有社會主義氣息的措施。例如一個家庭家長是位貧窮婦女，她有四個孩子，沒有高中文憑。在這種情形下，我們要擔憂誰的物質刺激？顯然不是她的。因為，她的經濟戰也許已經失敗。然而我們所必須關切的是，要如何創造一種環境，在那環境中人們寧願誠實地工作也不願幹不誠實的事，以便為她的孩子們提供正常的物質刺激。這意指教育他們並使他們獲得其他準備，以對新的物質刺激作出有效的反應。

這樣也許也需要承擔對母親的救濟 - 福利金而非工資－－但又怎麼樣呢？雖然全國敵視社會救濟，尤其是在這大選年期間，社會救濟成為論題，但開明的自私者暗示說，因為經濟虛弱，所以不能給於補助，但長期來說，聰明的辦法是補貼她，以使她為她的孩子提供所需。

當美國過去的一切政府行動都從它們跟社會主義者的理論劃清界線後來判斷時，像全民醫療照顧、救濟、管制工業等干預行動就會被視為危險的。隨著共產主義的消亡，理性的政策也許可以基於它們的實效作考慮，而非基於其意識型態上的含意作考慮。◆